第154章 “是为了诱捕猎物。”

作品:《夺友妻

    第154章


    公子伤感又失落,阴沉又扭曲,青石都忍不住为之心惊,他未尝过情爱,一时辨不清他心中所想,亦是觉得这道令古怪至极,他想了想,觉得这或许是公子为了迷惑敌匪的又一妙计,不作他想便去办。


    赵远山和赵鹤川听闻此事亦是这般想,只如今西戎与北狄被狠狠挫了一顿锐气,两人都是最正直的骁将,一时想不明白幼弟此时传出这消息为何,便在忙完手中事后来了他营帐。


    两人来时,便见幼弟身上草草披着件袍子,一手枕于脑后,仰躺在榻上,手中拿着枝粉玉雕琢成的桃花簪,垂眸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赵远山一看那桃花簪,便笑了出来,他是知晓赵霁云前些时日回京准备婚事一事的,自当他见过了公主,被公主美貌所俘,陷入了情爱之中。


    要知晓,他这幼弟与寻常人不同,过了年已二十有三,却一直没有瞧得中的女郎,多问一句便尽是对女郎的不耐,不是嫌这皮肤太黑,就是嫌那太瘦或太过丰腴,难得听母亲的意思与女郎接触一番,又觉得实在无趣,是以这么个年纪了,依旧洁身自好。


    京中好男风的世族子弟也不是没有,他还与二弟一同担忧过,好在幼弟对男子也并无兴趣。


    如今见他盯着支一看就是女子戴的桃花簪出神,那秀美温雅的面容几分愁几分阴有几分沉,一看就是被心中女郎牵绊住了心神。


    “元钧,你瞧什么呢?”赵鹤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沉肃的脸上也带了抹戏谑的笑。


    赵霁云动作自然,没有遮掩心绪,声音几分低落:“在瞧我的簪子。”


    赵远山的脸晒得黝黑,看赵霁云这一个多月在边关依旧白皙,至少比起他们来依旧温雅秀美,便也是气恼,摸了摸自己的脸,暗想见妻子前可要好好保养一番,他一边这般想,一边笑道:“这般粉玉雕琢成的簪子,怎会是你的簪子?”


    他本意是调侃几句,哪知赵霁云却转过了目光,憔悴苍白的脸上阴沉,低声:“这就是我的簪子,既赠了我,自然便是我的簪子。”


    赵远山坐下来时刚好对上他这眼神,愣了一下。


    赵鹤川上回去了徐州城,虽没刻意打听,但多少听说些事,猜测这不是公主所赠,所以一时没有开口,只稍稍皱了眉打量赵霁云。


    赵远山却不知这些,他看向那支桃花簪,忍不住嘟囔声:“公主怎会赠你这般粉嫩的簪子,哪有郎君戴这个?”


    这简直是戳到了赵霁云厌烦之处,他拧眉,将簪子收进那只绣了一片云的荷包里,抬眼时,神色平和了许多,“不是公主所赠。”


    赵远山再是一怔,忽的静了一下,又看向身侧的赵鹤川,见他神色间并无意外,一下意识到什么,又回头看赵霁云,当然看到了那只素净普通的绣了一片云的荷包。


    若是赵家掌管针线的侍女绣的荷包,那上面会有更繁复精细的图样,不会这样简单到近乎敷衍, 这敷衍又成了其独特之处。


    赵远山静了好一会儿后,才是迟疑道:“那是别的女郎所赠?元钧,是你……心爱的女郎?”


    为何迟疑?


    自然是因为赵霁云如今已有婚约,且这婚约还是当初侯夫人为了让老皇帝将被召回京中述职的赵远山与赵鹤川能离京回到京中之故,这婚约是功高盖主的赵家军对萧氏皇族的妥协与表忠心的证明。


    这婚约如今已是人尽皆知地定下,赵家军遵循一个“忠”字,必是要履行婚约的,否则,便是代表整个赵家对皇权的反抗。老皇帝虽然重病不理事,但如今杜贵妃所出的四皇子一系已渐渐在这场皇权斗争中拔得头筹,若赵霁云退婚,四皇子一系随意就能给赵家冠上不忠不义的名号,甚至扣上更严重的罪名。


    赵霁云被兄长这样一问,眼睫一颤,因伤苍白的面容生出赧色,他却还是说:“她不爱我,我就不爱她。”


    赵远山与赵鹤川一个大他十一岁,一个大他八岁,赵霁云出生时,两人都懂事了,侯夫人性子虽清冷,小时却从不亏待他们,也没有森严规矩,两人自小爱逗赵霁云玩,又看着他长大,最是熟知他的性子。


    既是知晓赵霁云温润秀美面容下的恶劣顽皮,也知晓他嘴硬傲然的性子。


    所以一听他这话,赵鹤川就先笑了,“那她若是爱你呢?”


    赵霁云看了次兄一眼,却也没有答这话,只是露出个温柔的笑来。


    男子之间聊这爱不爱的属实有些肉麻了,这话题也没有深入下去,此时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赵远山转而就问起赵霁云伤势这事,“怎要传出那般谣言?”


    赵霁云轻轻摩挲着荷包上那片云的绣纹,浅浅笑了一下,眸底狡光幽幽,他知道青川若是寻下去,自然是能寻到禾衣,这样短的时间,她定是跑不远,也不敢跑远,或许就在邻近的城中,但是——


    “是为了诱捕猎物。”


    ……


    虞城是一座靠山靠水的秀丽小城,虽是靠近边关,但此处常有与大魏交好的外族做买卖,是以虽连徐州城都比不上,但也算是热闹。


    傍晚时分,正是倦鸟归巢时。


    “公子!”城中一处小院子,黑脸小仆手里提着药包飞快地跑进来。


    不多时,传来开门声,隽秀的少年郎君穿着身蓝色棉布衫出来,接过小仆手中提着的东西,又抬手敲了敲她额头,轻声:“不是与你说过行事莫要着急吗?”


    黑脸小仆却有些紧张,揪住了少年郎君袖子,“娘……公子,我有要紧事要与公子说!”


    少年郎君立刻捂住了小仆嘴巴,无奈却又有三分严厉地瞪他一眼,小仆知道犯错叫错了称呼,又露出心虚紧张的神色,随后便被少年郎君拉进了屋子里。


    等门一关紧了,小仆便忍不住语速极快地说:“娘子,方才我去拿药包时听说了五爷的事!”


    却原来少年郎君即是禾衣,小仆便是麦黄。


    禾衣已经接过麦黄手里的药包,拿去一旁的小药炉上加水熬煮,听闻麦黄这话,皱了眉头抿了唇,显然不愿意听,柔声:“不必与我多说,我与他已是没有关系了。”


    麦黄讪讪,跟在禾衣旁边偷瞧她,还是小声道了句:“听说五爷重伤昏迷不醒,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