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房子正式落成。


    虽然不大，但结实又亮堂，一厅一卧，还有一个小厨房。


    次日，秦砚就带着梦瑶去了县城里的百货大楼。


    两人外貌出众，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一进门，售货员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秦砚二话不说就直接要了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


    “太招摇了。”


    梦瑶小声说。


    这三样在当时也算是奢侈品了，只有少数富裕家庭才有。


    多少姑娘结婚时都梦寐以求的。


    秦砚却直接让售货员开票，“怎么招摇了？你值得最好的。”


    就这些他还嫌委屈了她呢。


    他问过了，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彩礼。


    况且他父母给了他那么多钱，他也没什么地方花，现在正好给她用。


    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样了。


    来到乡下后，因为诸多不便，他只给父母写过一次信。


    昨晚他又写了一封信。


    告诉他们他要结婚了，他们二老有儿媳妇了。


    他们一定很开心。


    只是可惜不能亲眼来看他们的儿媳妇。


    秦砚又带梦瑶去订做了一个梳妆台。


    当售货员问要什么样式时，


    秦砚宠溺地看着她，


    “选你喜欢的。”


    梦瑶也没再推脱，选了一个她喜欢的。


    之后两人又拿着票去买了几匹布料，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当他们带着这些“战利品”回到村里的时候，


    引起了不少轰动。


    附近村民都围过来观望。


    几个婶子围着缝纫机左看右看，还有摸着自行车的铃铛一脸羡慕。


    这可是城里人结婚才有的。


    村子里彩礼要求比较低，要是有其中一样，就相当不错了。


    “梦知青啊，你可是捡到宝了。”


    王大婶拉着梦瑶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秦砚走到梦瑶身旁，


    “王大婶，应该是我捡到宝了，能娶到她。”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


    程锦玉冷冷地站在不远处。


    上一世她和秦砚就领了个证，什么都没有。


    可如今秦砚为了娶梦瑶，不但盖了新房，还买了这么多东西给她。


    虽然她压根儿就不稀罕，


    但心里还是不平衡。


    看着两人一脸幸福，满心期待等着结婚的样子。


    程锦玉就很是不舒服。


    不过两人还是高兴得太早了，再过几个月高考就要恢复了。


    到时候大家都能参加高考离开，秦砚还得继续待在这个破村子里。


    两人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说不定也会像上一世的她一样，悲剧收场。


    *


    结婚这天，梦瑶早已穿好了大红色的嫁衣。


    这是王大婶和其他几个婶子帮她做的，领口袖口都绣了精巧的花枝。


    杨芳给梦瑶别上红色的绒花，


    “这是谁家新娘子呀，真美！”


    窗外传来唢呐声，是村里的人临时组的乐队。


    虽然吹得不成调，但喜庆得很。


    梦瑶看向镜中的自己，脸颊绯红，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星光。


    知青点外早已围满了人，红色的喜字贴满了门窗。


    秦砚穿着崭新的中山装，胸前别着朵大红花，推着自行车来接新娘子。


    平日里总是绷着的脸柔和了许多，


    嘴角微微上扬。


    新娘子出门，秦砚大步迎了上去。


    梦瑶一身手工缝制的红色嫁衣，鲜艳的颜色将她整个人映衬得愈发白皙如雪。


    头发盘在脑后，完整的露出精致的小脸。


    唇上还涂了一层大红色的口红，像是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


    原本清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妩媚和娇艳。


    不少年轻小伙子都感叹，


    秦砚还真是命好，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一把将梦瑶抱了起来，放到自行车后座上。


    由于两人的新房就在知青点旁边，


    所以秦砚载着梦瑶在村里骑了一圈，最后回到他们的新房。


    村民们也送了贺礼，


    王大婶家的一篮子鸡蛋，李叔亲手打的两个木凳，还有队长送的暖水壶……


    酒席就摆在院子里，很是热闹。


    秦砚从县城里买的水果硬糖让孩子们欢喜得不行。


    “秦砚同志，恭喜啊！”


    村里的几个壮汉们轮番上阵来敬酒。


    秦砚也是来者不拒，同时也保持着清醒照顾梦瑶。


    梦瑶坐在桌上，被一群大婶围着传授持家经验，脸上红得像桌上的红纸一样。


    “梦知青啊！”


    王大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


    “你们新房那张床，是我家老头子特意做的，他的手艺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用的上好的木料，防虫又结实……”


    说着王大婶挤了挤眼，


    “保准三年抱俩！”


    梦瑶差点被茶水呛到。


    正不知如何回答，秦砚已经走了过来。


    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


    “王婶，吃喜糖。”


    他递上一包糖，成功转移了话题。


    新房里的煤油灯已经点亮，在窗纸上投下温暖的橘色光晕。


    梦瑶坐在床沿，她已经洗漱过，去掉了妆容。


    但脸上还是泛着红晕。


    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羞红了脸。


    秦砚在新房门前站定，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门。


    梦瑶坐在床沿，已经换下了大红色的嫁衣，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睡衣。


    领口还绣了几朵梅花。


    听到门响，她抬头望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大家都走了？”


    “走……走了。”


    秦砚反手关上门。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清晰。


    秦砚坐到她身边，


    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起来。


    梦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香皂的味道。


    还有强烈的男人味。


    梦瑶侧头看他，正对上他痴迷的目光。


    煤油灯的光晕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跃，硬朗的线条柔和了许多。


    她突然发现，他的左眼角有一颗很小的痣。


    平日里看不太出来，此刻凑近了才看清。


    秦砚顿时觉得心里痒得很，


    他有媳妇儿了。


    原来娶媳妇儿这么幸福，难怪以前那么多人都催着他赶紧成婚。


    秦砚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梦瑶有些羞涩。


    秦砚伸手拨了拨灯芯，让光线暗了些。


    然后轻轻握住梦瑶的手，


    “瑶瑶。”


    秦砚突然唤她的名字，声音很轻。


    “嗯？”


    “媳妇儿。”


    “嗯。”


    她轻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