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杨戬。


    她以为，天神都是清高自傲的，即便杨戬看起来总是淡淡的，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但是身为天神被一个凡间姑娘耍得团团转，还骗了感情，愤怒之余，也会让他顾及自尊心从此对凡间敬而远之。


    可没想到，他用这袋金子为借口来找她，企图用这样拙劣的借口保全他的自尊心。


    既然如此……


    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随即表情冷淡地抓住那袋金子，丢给林尔：“正好，买你的衣服。”


    周遭的温度突然冷了下来，本就被高大的杨戬挡住了阳光，此刻他眸中阴寒，更是让人从脚底冷到头皮，他咬了咬牙，轻笑一声，拂袖而去：“随你。”


    阿音睨了旁边丫鬟一眼，丫鬟伸手拿走了林尔托着的衣服，林尔这才从愣神中回过来，慌忙道：“姑娘，我不是来卖衣服的，我是来送给姑娘的……”


    “姑娘！”他追着马车跑了两步，抱着一兜金子愣在原地，满脸沮丧。


    杨戬看着马车走远，眸中阴寒更甚，一路向下，积在心里，越积越沉。


    *


    林尔抱着一兜沉甸甸的金子和一颗被心上人伤了的少男心回家，走在路上，还忍不住为自己出师未捷身的初恋上两炷香，他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至少还有钱呢！这么多金子，都够成衣铺卖一年的利润了，呜呜呜，还有钱呢，很多很多钱……


    正走着呢，面前疾风一闪，他被堵在了巷子里，抬头一看，是那还钱的公子，他微微仰头，还没说话，那公子就抬起了手，大掌摊开，掌心朝上……


    林尔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金袋，抱紧了一点，后退一步：“这是音姑娘给我的。”


    杨戬低声冷笑两声，笑得林尔后脊发冷，手指微微一抬：“还来。”


    看他并没有交还的意思，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那袋金子。


    林尔死死用力，咬紧了牙，额角都爆出青筋，抱住不放。


    杨戬轻嗤一声，手臂发力，一把抢了过来，林尔向前踉跄两步，杨戬闪身避开，睨他一眼，掂了掂手里的金子，似乎在检查有没有少一般。


    林尔终于稳住身形，转身要骂，可才转身，长长的巷子早就没有了人影。


    林尔：……


    他终于心态崩了：这下钱也没有了！哇——


    还没“哇”出声，上空传来空灵的声音，像是直击他的灵魂一般，语气阴寒：“离她远点，否则，后果自负。”


    林尔在心里大骂：道德败坏的贱男人！


    *


    阿音并不知道杨戬的天神形象再次崩塌，出尔反尔跑去跟情敌争风吃醋抢回金子，还自降格调警告和威逼一个凡人，若是知道了，一定会瞠目结舌一番。


    晚间回来，在房间试穿林尔送的纱衣，这件纱衣确实好看，花瓣像是从纱衣滑落，转个圈，花瓣就会围着她飘散……


    脚步一停，花瓣重新落在她身上，她抬眸看着凭空出现在房间的男人，吓了一跳，但很快平静下来，狐狸眼防备地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杨戬似乎与她平日所见不同，淡然的金色眸子变得阴寒沉郁，在打量她身上的纱衣后更是漆黑一片，嘴角微微扯了扯，不阴不阳地问了句：“喜欢？”


    他问出来，心中却早已知晓答案，如果不喜欢，她才不会对着镜子转圈！还笑！


    呵……


    想跟林尔双宿双栖？做梦！


    嘴角弧度消失，他语气冰冷：“可惜，喜欢也没用。”


    “你想做什……”


    她还没问完，眼前一黑，丧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