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蚂蚁噬身(加更一章)
作品:《撩完就跑,阴鸷反派是我裙下臣》 磁性浑厚的声音越过重重人声传了进来,闻岫宁身体一震,倏然抬眸朝院外望去。
挺拔的身姿出现在门口,红衣猎猎,神采飞扬,不是她思念多日的心上人又能是谁?
她情难自抑地向前走了一步,思及什么,又生生顿住了脚步,玉手紧握,克制激动。
“司使大人!”
邓杭也是一眼就看见了院外之人,他拨开人群匆匆迎上前,行至裴郢身前之时屈膝拜下。
“属下邓杭见过司使大人。”
邓杭抱拳,抬头之时难掩兴奋:“大人,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裴郢单手托了托他手肘,示意他起身。
邓杭与初七几人立刻分列两侧,迎着裴郢进去。
遥遥目光对上,裴郢朝闻岫宁微微颔首,千言万语已在不言中。
他行至柴房前住步,扫了眼跪在地上的百姓,正色道:“诸位都请起吧。”
百姓面面相觑,有人是见过裴郢的,立刻高声唱道:“多谢裴司使。”
其他人连连附和,相继起身。
裴郢目光睇向身后柴房,浓烈的血腥味飘了出来,不必去看,亦知道里头必然惨烈无比。
来时他已经听说了消息,此刻无须邓杭解释,便接了最初的话头。
“黎王不在城中,城中一应事项皆由本使负责。”
“死者蓄意下毒,戕害百姓,罪行昭昭,绝无可恕,落到本使手中,他亦是死路一条。”
“你们为亲人报仇,为自己雪恨,情理之中。”
众人听罢这话,纷纷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刻,便听裴郢话锋一转,忽然说道:“然,法度不能废,滥用私刑致人死亡,也不能轻言一笔带过。”
闻言,所有人面如死灰,只觉大限将至。
先前跪过邓杭的老者又要屈膝再跪,裴郢眼疾手快,先一步出手拦住了老者。
“老人家,请听我说完。”
旁边之人将老者扶住,便听裴郢说道:“我朝向来以仁义治国,律法无情,但事出有因,也应从轻而论。”
老者布满沧桑的双眼蓦的一亮,身体颤抖,难掩激动。
裴郢微微颔首:“滨州城水患下毒,已经元气大伤,不论如何,本使都会率明镜司众人与各位同甘共苦,共同度过这次难关。”
“往事既往不咎,但从今往后,还请诸位摒弃前嫌,勿要心生龃龉,当携手共进,度过眼下危机才是正经。”
裴郢侃侃说完,拱手朝着众人一揖。
百姓哪里敢受这个礼,纷纷立定还礼。
安抚住了众人,令人散去后,裴郢才看向邓杭:“另外一人何在?”
邓杭微微一愣,正疑惑着司使大人明明才刚回来,怎么会这么清楚了解这里的情况。
但这样的问题他没有多嘴去问,立刻引了司使大人去柴房隔壁的屋子。
闻岫宁也要跟上去,却遭裴郢拦下。
“在这里等我吧。”
他握了握闻岫宁手臂,墨黑幽深的双眸里映出她担心的容颜,随后,只见她点了点头。
裴郢朝她笑笑,随即转身进了屋子。
北初上前:“姑娘,我们现在……”
“去前院吧。”
那扇木门应声关闭,隔绝了她所有的视线。
闻岫宁转身,微不可见的吐出一口气。
他安然无事就好,其他的,来日方长。
初七兄弟三人守在门外,邓杭随着裴郢进了屋子,折腾了一夜,里面的人早已经如同行尸走肉,瘫倒在杂草堆里,双眼无神,喃喃着嘴唇不知道在说什么。
“穆久。”
突来的一声慢慢唤回了穆久的思绪,他睁开无神的双眼,定定看着眼前的人。
裴郢勾了勾唇:“想必只听见了声音,还没有看见你同伴的尸体吧,要不要,本使送你过去看看?”
“唔……唔唔……”
抹布将穆久的嘴塞得满满当当,他叫不出声,奋力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却遭身体束缚,一动,便往前栽了出去,摔倒在了地上。
裴郢使了一个眼色,邓杭会意,上前将穆久嘴里的抹布给取了出来。
“杀了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刚一得到松懈,穆久立刻大声叫嚷着。
裴郢轻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杀了你有什么意思,往百姓水井里面下毒,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明镜司听说过吧?”
“放心,本使有一千一万种办法对付你,但你得想想,能不能接得住。”
穆久哈哈大笑起来,挣扎着靠在了枯草上面:“你不会杀了我的,你还想从我嘴里套出消息,怎么会轻易让我去死。”
他已然看透一切,虽然昨晚的声音折磨得他身心俱疲,可他知道,另外一人死了,现在,他是他们手上唯一的突破口了。
眼下,只怕是他想死,明镜司的人也不会轻易的让他去死。
穆久苦笑,已然认命。
裴郢盯着他,鹰隼般的眸子射出阵阵寒光。
他拔出匕首,踩着步子一步一步逼近穆久,冷刃散出凛冽的寒芒,贴着穆久的皮肤轻轻一划,细小的伤口里顿时涌出滴滴血珠。
裴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单手拨开了瓶塞,倾倒瓶子,墨黑的液体顺着瓶口滴落在穆久的伤口上。
“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你要干什么?”
穆久瑟缩着往后退,然而无人理会他。
不多时,角落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连串的蚂蚁顺着墙根爬了上来,钻进枯草堆,又成群结队的钻出来,顺着穆久的腿往上攀去。
爬上他的身体,爬上他的脸,贪婪的吸吮着他伤口上的药汁。
麻麻痒痒的触感随即变成疼痛,蚂蚁在啃咬他的皮肤,咀嚼他的血肉。
那种痛,深入骨髓,疼得穆久哀嚎不已,倒在地上连连打滚,偏偏又挣脱不开。
裴郢手臂一扬,将匕首连着药瓶一起抛给了邓杭。
“陪他好好玩玩,让他清清楚楚的看着自己是怎么被啃食殆尽的。”
“是。”
邓杭领命,死死盯着地上打滚的穆久,眼里却没有半分同情,只有快意。
裴郢转身,伸手拉开了房门,一只脚堪堪踏出了房间,忽然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
“哦,对了。”
他侧目,凉薄的唇瓣微微勾起。
“你以为,本使单单只知道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