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这桩交易不亏

作品:《每天一个快递,长嫂娇养首辅小叔子

    暮色四合,徐家高耸的朱漆大门在夕阳下泛着血色。虞蓉勒紧缰绳,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火星。


    “王二牛,撞门!”她一声令下,身后十余名庄稼汉已扛着粗木冲上前去。


    "轰——"


    门闩断裂的声响惊起满院飞鸟。徐府家丁提着水火棍涌来,却被王二牛蒲扇般的巴掌掀翻两个。这汉子胳膊上筋肉虬结,竟将碗口粗的木棍"咔嚓"折成两段。


    “夫人快进!”


    他吼声如雷,十来个佃农结成肉墙,虞蓉的绣鞋踏过泼翻的铜盆,水渍里映出她凌厉的眉眼。


    柴房铁锁被斧头劈开时,霉烂的草垛里突然传来微弱的呻吟。钱秀秀蜷缩在鼠虫爬行的角落,月白裙裾已染成暗红。她脖颈上青紫指痕狰狞,见到光影竟惊惶地往后缩。


    “别怕。”


    虞蓉跪在污秽中扣住她脉搏,指腹下的跳动细若游丝。胎儿躁动引得子宫剧烈收缩,羊水混着血水在干草上洇开深色痕迹。她急从荷包捻出老参片:“含着!别说话!”


    参片刚塞进钱秀秀齿间,廊下突然炸开一声厉喝:“虞蓉!你找死!”


    徐青柏提着袍角冲来,腰间玉佩撞得叮当乱响。他眼底布满血丝,活像从坟堆里爬出的恶鬼。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他指甲几乎戳到虞蓉鼻尖,“这可是朝廷钦犯的后代!”话音未落,王二牛厚实的手背已扇过来,徐青柏的食指顿时肿成萝卜。


    “对我们夫人放尊重点!”这庄稼汉声如洪钟,惊得梁上灰簌簌落下。徐青柏踉跄后退,后腰撞上石臼才发觉,院里家丁早被农人们反剪双手按在地上。


    虞蓉已扯下披风裹住孕妇,闻言冷笑:“徐老爷好大的官威。”她故意抬高声量让所有人听见:“纵是死囚,临刑前还要给顿断头饭。这妇人怀胎七月,你们徐家是要活生生熬死两条命?”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颠簸让钱秀秀喉间溢出痛吟。她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虞蓉腕子:“救孩子...别管我...”


    她的气音像风中残烛,却带着惊人的执拗。


    “糊涂!”虞蓉掀开车帘催促马夫再快些,回头时声音已带了哽咽:“孩子现在取出活不成,你死了他更活不成!”


    只见月光照见孕妇凹陷的双颊,那上面还留着未干的泪痕。


    徐婆子的茅屋亮着灯,老迈的稳婆掀开染血的褥子就变了脸色:“胎位不正,宫口才开两指。”她沾满药汁的手在钱秀秀肚皮上按过,“夫人准备后事吧,能保一个就是菩萨开恩。”


    "放屁!"虞蓉突然暴喝,惊得药炉上的陶罐"咚"地一跳。她从贴身的锦囊倒出颗金丸,异香瞬间压过满屋血腥。这是系统给的保命符——【千金丸】,能吊住将死之人三天气息。


    钱秀秀涣散的瞳孔突然聚焦。她竟挣扎着要起身磕头,被虞蓉一把按回榻上:“二丫给的银票够买半间药铺,你当我做善事?”千金丸化在温水里泛着珍珠光泽,“咽下去!我要你们母子都活!”


    虞蓉也不是圣母心,她这叫等价交换,那个猪狗不如的男人,虞蓉根本不想要,只是钱秀秀之前被蒙了心一个劲的跟她雌竞。


    屋外突然传来嘈杂。王二牛抵着门板高喊:“夫人!徐家带衙役来了!”


    破窗纸外晃动着火把的光亮,夹杂着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


    "砰!"


    门板被踹开的瞬间,虞蓉正握着银针在钱秀秀足三里穴上急刺。徐青柏领着捕快冲进来,官靴踏翻了药炉,炭火在地上滚出猩红的轨迹。


    “虞蓉!你窝藏逃犯!”


    他得意洋洋举起拘票,却见榻上孕妇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鲜血喷涌而出,竟将徐婆子刚换的白布彻底浸透。


    “现在满意了?”


    虞蓉满手是血地转身,眼中寒光吓得捕快们齐齐后退。她抓起剪脐带的银剪"当啷"掷在徐青柏脚下:“一尸两命的状子,徐老爷打算怎么写?”    诡异的是,垂死的钱秀秀突然剧烈抽搐。她腹部诡异地隆起,像有怪物在皮下翻滚。徐婆子突然尖叫:“头!看到头了!”


    只见血泊中竟露出婴孩乌黑的发顶,好在有门帘挡着,不至于让钱秀秀丢失尊严,我仅仅这样还是不足够的,现在产房里围满了人。


    “都滚出去!”


    虞蓉抄起铜盆砸向门窗。王二牛趁机反锁房门,壮硕的身躯堵在门口像座铁塔。屋内只剩下断续的呻吟与虞蓉急促的指令:“参汤!热水!再拿烧酒来!”


    天光微亮时,一声微弱如猫叫的啼哭划破寂静。虞蓉满身血污地抱出襁褓,对上门外徐青柏惊愕的脸:“恭喜徐老爷。”


    她将婴儿往他眼前一送,“你徐家的骨血,要不要验验?”


    捕快们的火把照见婴孩眼眸与徐青柏如出一辙。徐青柏面如死灰地倒退三步,而虞蓉的笑声混着晨风飘出去老远:“不知道谋害孕妇之命,该当何罪?”


    “钱氏她、她死了!”


    虞蓉素手一扬,雪白的麻布如折翼的蝶翩然落地。烛火摇曳中,钱秀秀青灰的面容宛如一尊失了生气的瓷偶,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两弯死寂的弧。徐青柏踉跄扑到榻前,玉扳指磕在床沿发出"铛"的脆响,颤抖的指尖悬在女子鼻下三寸处,忽如触电般缩回,确实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不可能!”


    他嘶吼着撞翻案几,药碗碎成青瓷渣滓,褐色的药汁蛇一般蜿蜒过地砖。新生婴孩的啼哭撕开凝滞的空气,男人却像被恶鬼追赶似的夺门而出,锦袍下摆扫倒了鎏金烛台。


    虞蓉冷眼看着窜动的火苗舔舐帷幔,朱唇轻启:“好个痴情种。”


    二丫伏在榻边哭得肝肠寸断,藕荷色衫子浸透泪水,倒比躺着的那位更像个泪人。“姨娘前日还赏我鎏金缠枝钗...”小丫鬟攥着死者冰凉的袖角,“怎就好好的没了!”


    “噗嗤——”虞蓉突然笑出声来,惊得二丫抬头瞪她。烛影在那双杏眼里投下诡谲的光:“谁说你家姨娘死了?”


    她指尖掠过钱秀秀颈侧,忽然拈起根闪着寒光的银针。床榻上"尸体"猛地抽气,惨白的脸颊竟渐渐浮起血色。


    二丫的尖叫卡在喉咙里。窗外惊雷炸响,照得虞蓉半边脸亮如白昼,半边脸隐在黑暗里。她将银针举到灯下,针尖一滴幽蓝颤巍巍坠落:“西域龟息散,两个时辰假死,够你家姨娘看清负心人的嘴脸了。”


    钱秀秀剧烈咳嗽着撑起身子,散乱青丝间露出一双淬毒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