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兰兰满月酒

作品:《以为是末世,你给我干四合院来啦

    曾毅蹲在院里的连廊旁,用铁丝捆着借来的八仙桌腿,桌腿晃得厉害,他垫了片槐树叶在底下,总算稳当了些。


    “还差两张桌子。”


    赵春燕抱着兰兰站在廊下,兰兰裹在碎花襁褓里,小脸被透过树叶的阳光照得透亮。


    她穿件月白色的单褂子,袖口磨出了毛边,是去年做的,今年穿正好。


    “三大爷说去后巷的杂货铺借,那边有张条桌,就是桌面裂了道缝。”


    曾毅直起身,拍掉手上的灰:“裂了也能用。”


    他往院门口瞅了眼,看见建国背着书包跑进来,书包上的补丁是赵春燕用花布补的,像只歪歪扭扭的蝴蝶。


    “放学了?去把院里的花瓣扫扫,别让客人踩着滑。”


    三岁的建国现在已经和槐花每天一起上育红班了。


    建国扔下书包就去拿扫帚,扫帚苗秃了半截,还是去年冬天从锅炉房捡的。


    “爸,二胖说明天要来吃红烧肉。”


    他边扫边说,槐花粘在扫帚上,像串白葡萄,“他说要把他的铁皮青蛙带来,给妹妹看。”


    “让他来。”


    赵春燕抱着兰兰往屋里走,“我蒸了掺玉米面的馒头,够吃。”


    她掀开锅盖,热气扑得满脸都是,锅里的馒头个个带着小裂口,像咧着嘴笑。灶台上摆着个豁口的坛子,里面是腌好的咸菜,翠绿的,看着就爽口。


    头天上班,曾毅在车间的刨床旁给师兄弟递烟。


    大师兄正用卡尺量轴套,铁屑粘在他的蓝布工装上:“明儿兰兰满月,我让你嫂子烙两锅糖火烧,带过来给孩子们分。”


    他往曾毅手里塞了个纸包,“这是攒的两尺花布,给孩子做件小兜肚。”


    二师兄蹲在地上磨刀具,火星溅在曾毅的解放鞋上:“份子钱我带来了,一块二,别嫌少。”


    他啐了口唾沫在铁砧上,“我那口子得看孩子,来不了,让我给春燕捎斤鸡蛋,说是自家鸡下的。”


    曾毅刚进四合院,就被一大妈拽到影壁墙后。


    “院里给你凑了凑份子。” 一大妈掀开蓝布帕子,里面是几张毛票和半斤粮票。


    “三大爷说他写礼账,二大爷让他家几个孩子和三大爷家几个孩子管跑堂,你看这样成不?”


    墙根下的鸡冠花刚开,红得像团火,映得帕子上的粮票都发暖。


    “您安排得妥帖。”


    曾毅把东西收下,东西不多,但是多少是个心意。


    晚上一大爷易中海给全院开了大会,主要说国家的新政策。


    讲完政策,才说了一下曾毅的事,不能本末倒置。


    三大爷拨着算盘,算珠打得噼啪响。


    “十五户街坊,加上厂里七八个师兄弟,总共二十五大人六个孩子。按每人四两粮算,得十二斤四两,这还不算酒水。”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旧眼镜,“我看让各家自带干粮,院里管菜和汤最省。”


    许大茂站在西厢房门口,娄小娥拽着他的袖子,小声说:“我去糕点铺排队,买两斤槽子糕吧?”


    许大茂往院里瞥了眼,看见曾毅正帮赵春燕晾尿布,撇撇嘴:“买那干啥?咱家粮本上的白面还够蒸两锅馒头。”


    何雨柱扛着口大铁锅进来,锅底的烟垢厚得发亮:“别听三大爷那个老扣算账,我掌勺,保准让大伙吃舒坦。”


    他往灶台上放了个布包,“这是托人从副食店弄的五花肉,二斤,够做一大锅红烧肉了。”


    曾毅也赶紧拦着。


    ”三大爷,现在不用大家凑着吃了,我能办好,大家直接过来吃就行。“


    看看曾毅认真的眼神,闫埠贵点点头,他算计了一辈子了,想着给曾毅省点。


    满月当天,天刚亮,何雨柱就蹲在院里支灶台。


    劈柴在炉膛里噼啪响,火苗映着他光溜溜的脑瓜,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刚和好的面团上。


    几个大妈蹲在旁边摘菜,筐里的菠菜带着露水,嫩得能掐出水,是凌晨去早市排队抢的。


    “肉得先焯水,去血沫。”何雨柱安排。


    赵春燕抱着兰兰站在廊下,兰兰的小脸红扑扑的,睫毛上沾着点奶渍。


    建国拎着个铁皮桶跑进来,桶沿的漆掉得斑斑驳驳:“爸,张大爷送了两捆柴火!”


    他踮着脚往锅里瞅,鼻子快碰到红烧肉,“啥时候能吃啊?二胖说他带了水果糖,给妹妹沾沾甜。”


    “等你把桌子擦干净就差不多了。”


    曾毅往他手里塞了块抹布,“擦仔细点,别让你娘看见灰。”


    四合院的邻居们们陆陆续续来了。


    师兄弟们也来了。


    大家团团围坐。


    正忙着摆碗筷,院门口突然响起自行车铃。


    曾毅抬头一看,心猛地一跳,杨厂长穿着件白的确良衬衫,被车间主任陪着往里走,车把上挂着个网兜,装着两罐水果罐头。


    “小曾,不请自来,不介意吧?”


    杨厂长的笑声震得槐花瓣簌簌往下掉,“听说你添了个千金,特来道贺。”


    他往院里扫了眼,看见拼起来的八仙桌和帆布棚子,点了点头,“不错,热闹又不铺张,像咱们工人的样。”


    曾毅手忙脚乱地往院里让,汗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淌。


    院里的桌子早坐满了,师兄弟们和街坊们挤了三桌,哪还有地方给厂长坐?


    何雨柱突然从灶台后钻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厂长您可算来了,我特意留了桌。”


    原来何雨柱头天晚上就多备了一桌,说怕有客人带孩子来不够坐。此刻院东头果然摆着张方桌,四个菜已经摆上了:一盘炸花生,一碗凉拌黄瓜,刚出锅的肉皮冻颤巍巍的。


    最中间是个红绸子系着的午餐肉罐头,那是何雨柱托人从友谊商店弄的,花了他半个月的工资。


    “你这小子,有心了。”


    杨厂长坐在小马扎上,和众人一起等着上菜。


    院里的酒桌已经开席了。酒碗碰撞的脆响里,夹杂着孩子们抢肉吃的嚷嚷声。建国举着块红烧肉跑过来,


    “爸爸,你也吃?”


    何雨柱端着盘炒鸡蛋进来,油星子溅在门框上:“厂长您尝尝。”


    何雨柱的酒席做的还行,来客都吃的很满意。


    太阳偏西时,客人们渐渐散了。


    谁家的碗装谁家的菜,直接带回去。


    这年头没人嫌弃。


    几个大妈帮着收拾碗筷,三大爷捧着礼簿跟曾毅对账,毛笔字写得工整


    “总共收了四十六块五毛,还有四尺花布,四斤红糖……”


    赵春燕抱着兰兰坐在廊下,兰兰的眉心被师娘用胭脂点了个小红点,像颗小朱砂痣。


    “今天可累坏了。”


    她打了个哈欠,看见曾毅进来,往他手里塞了块没动过的槽子糕,“快吃点,垫垫。”


    不得不说,谁家爷们谁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