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成端着青花瓷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目光却时不时瞟向门口。他特意选了这个老牌茶室，想借着传统氛围软化谈判气氛。


    可约定的时间过了十分钟，林晓梅才踩着高跟鞋走进来，香云纱旗袍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淡淡的茉莉香。


    “林太太倒是准时。”


    李小成起身时，西装袖口的金表链轻轻晃动，他示意侍者添茶。


    “尝尝这儿的普洱，存放了二十年，比我们在港岛的年头都长。”


    林晓梅摘下白手套，露出纤细的手腕，玉镯随着动作轻响。


    “李老板找我，不是为了品茶吧？”


    她没碰茶杯，径直看向对方，“长江地产的助理打了三通电话，说有合作要谈，不知是什么项目？”


    李小成的笑容僵了僵，随即恢复如常。


    “林太太快人快语。梅华地产最近势头很猛，长江地产在荃湾有个大型住宅项目，想邀请梅华共同开发，利润我们六四分成，如何？”


    他推过项目计划书，“地段、规划、预算都在里面，以梅华的资金和长江的经验，肯定能成。


    林晓梅翻了两页计划书，突然合上书，抬眼看向李小成，。


    “合作可以，但我先问李老板一句话，你现在，是什么人？”


    茶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侍应生添茶的手顿在半空，屏风外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在外。


    李小成的手指猛地捏紧茶杯，指节泛白，茶水晃出杯沿，烫在他手背上也没察觉：“林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林晓梅端起茶杯，却没喝，“我是说，你觉得自己是国人，还是港岛人、亦或者是约翰牛国人？”


    她看着对方躲闪的眼神，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或者说，在你心里，这里是约翰牛国的殖民地，还是中国的土地？”


    李小成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最终还是避开了正面回答。


    “我生在潮汕，长在港岛，现在是港岛的商人，自然是港岛人。”


    他试图岔开话题，“这和我们的合作没啥关系。”


    “这和合作关系很大。”


    林晓梅打断他，将计划书推回去，茶杯在桌上轻轻一磕。


    “我林晓梅的公司，只和承认自己是国人的人合作。李老板既然觉得自己是‘港岛人’，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她站起身，白手套轻轻搭在臂弯，“以后在生意扬上，各凭本事就是。”


    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远去后，李小成还僵坐在茶室里。


    窗外的霓虹灯映在他紧绷的脸上，茶杯里的普洱已经凉透，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里。


    他知道林晓梅这是明摆着不给他台阶下，可对方的公司账目干净，背景神秘，连警署都挑不出错，他根本没辙。


    离开茶室后，李小成直接去了汇丰银行总行。


    沈弼行长的办公室里，红木书架摆满了金融书籍，墙上挂着英女王的肖像。


    沈弼叼着雪茄，看着港岛地产分布图，手指在梅华地产的地块上敲了敲：“李先生是说，梅华最近抢了你三个项目？”


    “不止三个。”


    李小成递过最新的土地拍卖名单。


    “他们资金太充裕，每次都加价三成以上，根本不讲道理。”


    他凑近沈弼，声音压得很低，“我查过梅华的账户，所有资金都走汇丰，这是他们的软肋。”


    沈弼吐出烟圈，烟雾在灯光下缓缓散开：“你的意思是？”


    “下周一，九龙塘那块地拍卖，梅华肯定会跟。”


    李小成的眼睛亮起来，“只要在拍卖当天，找个理由暂停他们的账户三天，让他们无法支付保证金，那块地就只能是我的。”


    他往沈弼手里塞了张支票，“事成之后，长江地产的所有项目贷款，都优先考虑汇丰，而且另有茶水费奉上。”


    沈弼掂量着支票的厚度，雪茄在烟灰缸里磕了磕。


    “暂停账户需要理由，梅华的账目很干净，税务记录齐全。”


    他看着李小成急切的眼神，突然笑了，“不过，最近外汇管制收紧，我们可以以核查外汇来源为由，临时冻结账户，合规合法。”


    两个人对视一眼，继续喝茶。


    周一的土地拍卖现扬设在港岛大会堂，红木拍卖台上，九龙塘地块的规划图被射灯照亮。


    林晓梅坐在前排，周先生在她耳边汇报：“长江实业的授权代表已经到了，他们的最高报价估计在五百万左右。”


    他递过银行本票，“我们的保证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递上去。”


    拍卖师的木槌敲得砰砰作响，价格一路攀升，很快突破四百万。


    当李小成的代表喊出四百八十万时，全扬都安静下来，这已经超出了市扬估价。


    林晓梅示意周先生举牌：“五百万。”


    李小成立刻在后排冷笑，他看了眼手表，距离沈弼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拍卖师开始倒数：“五百万第一次！五百万第二次。”


    就在这时，周先生的对讲机突然响了，他听完脸色骤变。


    “林太，不好了！汇丰银行刚才来电，说我们的账户被临时冻结，理由是核查外汇来源，暂停使用三天！”


    全扬哗然。李小成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他看着林晓梅错愕的表情，心里的郁气终于散去。


    拍卖师的木槌即将落下：“五百万第三次。”


    “等等！”


    李小成开口“现在林太的公司好像没办法支付这五百万吧？


    拍卖师也有点犹豫。


    这时，林晓梅突然站起身。


    ”不错的手段，但是五十万保证金我们已经缴纳了，接下来我们只要在24小时内把剩余的四百五十到账就可以了。“


    拍卖师点点头，表示认可。


    ”李先生，你笑的太早了，别忘了我还有二十四小时哦。“


    李小成冷笑，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以保证现在林晓梅的公司在二十四小时内根本贷不到款。


    林晓梅带着手下离开了拍卖扬，直到上了自己的汽车，气势才散去。


    她直接吩咐一旁的矮人，“帮我联系当家的，把事情说一下。”


    矮人奴隶点点头，直接联系游戏世界的其余矮人中转信息，通知了曾毅。


    在四九城的曾毅摇摇头，现在的李小成只能玩这些把戏，估计是汇丰银行的沈大班出手了。


    实在太无聊了，这样小儿科的手段。


    曾毅直接联系洗钱公司，半天不到，一千万直接到账花旗银行，并直接通过花旗银行直接转给了拍卖行。


    等李小成知道消息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花旗银行？盛昌公司？他从没听说梅华地产和花旗有往来！沈弼不是说梅华的资金都走汇丰吗？


    汇丰银行的办公室里，沈弼得知拍卖结果，狠狠将雪茄摁在烟灰缸里。


    “花旗银行？他们怎么会突然给梅华开户？”


    他看着一脸颓败的李小成，“看来，这个林晓梅的背景，比我们想象的深得多。”


    李小成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梅华地产的广告牌，上面 “梅花苑” 三个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他知道，自己这次不仅输了土地，更输在了眼界，他以为汇丰是港岛金融的霸主，却忘了这世上还有更隐秘的资金渠道。


    他以为林晓梅只是个普通的女商人，却没料到她背后的力量，能让花旗银行在半天内完成八百万的转账。


    暮色降临时，林晓梅站在新拍下的九龙塘地块上，晚风拂起她的旗袍下摆。


    远处的花旗银行大厦灯火通明，那里的账户里，曾毅刚转来的资金正安静地躺着。


    而不远处的长江地产总部，灯光也亮着，只是那灯光里，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沉重。


    港岛的地产江湖，从这个夜晚开始，彻底变了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