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六级钳工曾毅

作品:《以为是末世,你给我干四合院来啦

    四九城,沙尘暴卷着碎雪扫过胡同,四合院的煤棚里堆着刚拉来的无烟煤,炭盆里的火苗舔着铜壶,壶嘴冒出的白气在窗玻璃上凝成水珠。


    曾毅坐在炕桌旁,手里捏着本翻得起毛的《钳工工艺学》,封面上用钢笔写着 “王师傅赠”,字迹已经有些褪色。


    现在的曾毅还是那个爱学习的男人,一个普通的钳工。


    “CIA 已经把驻亚洲的情报力量调回欧洲了。”


    矮人头领关闭投影,金属靴子在青砖上轻叩。


    “北约和华约在西德边境演习,双方的坦克最近时距不到五公里,就差擦枪走火。”


    曾毅合上书,哈气暖了暖冻僵的手指:“让他们闹去。”


    他起身披上衣服,衣服领口还沾着上次去工厂蹭的机油。


    折腾那么久了,自己也该休息几天了。


    曾毅笑了笑,都走了好啊,这样国内就安全了,没人惦记国内了,可以安心发展了。


    走到院里一边拿起扫帚扫雪,一边自言自语,想是和矮人说,也像是和自己说。


    “我那三本书的稿费全捐了,给厂子带来了多少荣誉,厂长恨不得把我供起来,再说师傅念叨好几年了,再不成为六级钳工,老人家该哭了。”


    第二天一早,红星轧钢厂的锻工车间还没开炉,赵师傅就蹲在钳工台旁磨锉刀,老花镜滑到鼻尖上,他也没顾上推。


    台面上摆着三套量规,一套新的游标卡尺擦得锃亮,旁边放着个啃了一半的窝头,冻得硬邦邦的。


    听到车间门 “吱呀” 一声开了,他抬头看见曾毅走进来,棉袄上还沾着雪,顿时红了眼眶。


    “你可算来了!”


    赵师傅扔下锉刀,起身时膝盖 “咔” 地响了一声,他抓着曾毅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考六级了呢。李虎那小子上个月刚评上五级,天天在我跟前嘚瑟,说你这个师兄还在五级原地踏步,我这老脸都没处搁!”


    “那你老揍他啊,到啥时候,你都先说他姑父,再是他师傅。”


    “打不动了,年纪大了。”


    赵师傅有点感慨。


    以前做工人的时候没啥感觉,这两年做了车间主任,感觉自己老的快了不少。


    这几年曾毅的荣誉,有一部分分润到了师傅头上。


    曾毅笑着帮师傅把老花镜推上去:“这不就来了嘛。您放心,保证一次过。”


    他走到熟悉的钳工台前,台面上的虎钳还是当年师傅亲手给调的,钳口磨得发亮,旁边的工具箱里,锉刀、锯条、錾子摆得整整齐齐,都是他用了多年的老伙计。


    “嗯,我信你”


    王师傅点点头,对于怎么这个徒弟他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真给自己争气,可以说现在全国大部分低级钳工都是和曾毅学的入门,按照老礼,基本都算曾毅的徒弟。


    那可不是几个,几十个,那是几十万的钳工啊。


    恨的是这孩子真的太没上进心了,明明有六级以上的技术,可是从来不考核,自己有的时候忙着七级的工件,曾毅也可以上手帮忙。


    今天听到有人说自己这个徒弟终于开窍了,想提升工级了,赵师傅开心不已。


    车间门又被推开,李虎拎着工具箱跑进来,蓝布工装的袖口卷着,露出结实的胳膊。


    看到曾毅,他眼睛一亮,放下工具箱就嚷嚷:“师兄,你真来考六级啊,师傅昨晚激动得没睡着,半夜起来给你磨锉刀。”


    他凑到曾毅跟前,小声说,“厂长刚才还问我呢,说要是你过了,就给咱们钳工班添台新台钻。”


    曾毅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锉刀试了试手感,木质刀柄被摩挲得光滑温润:“那你可得帮我盯着点,别让师傅太紧张。”


    他俯身调试虎钳,动作行云流水,十年没正经实操,手上的功夫却没丢,虎口抵着钳身轻轻一扳,虎钳就固定得纹丝不动。


    上午九点,考核正式开始。劳资科的张科长亲自来监考,手里拿着考核图纸,图纸上画着个 L 形样板,要求平面度 0.03 毫米,垂直度 0.02 毫米。


    他把块 45 号钢坯放在曾毅台面上,敲了敲台面:“曾毅,今天可得拿出点真本事,厂里上下都盯着呢。”


    曾毅点点头,没说话。他先用划针在钢坯上划线,笔尖在金属表面留下细如发丝的痕迹,手腕转动间,平行线、垂直线一气呵成,连辅助线都没多画一条。


    赵师傅站在旁边,李虎则踮着脚张望,嘴里小声念叨:“师兄这划线比图纸还准。”


    划线完毕,曾毅拿起锯条装到锯弓上,锯齿轻咬钢坯,“沙沙” 声均匀细密。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肩膀不晃不颤,锯缝沿着划线精准推进,连锯末都落得整整齐齐。


    张科长凑过去看,锯路笔直得像用尺子量过,忍不住跟旁边的技术员嘀咕:“这手锯活儿,七级工都未必有这水平。”


    锯完钢坯,曾毅换上粗锉刀开始粗加工。锉刀在金属表面游走,留下均匀的锉痕,他时不时用手指蘸着机油抹在工件上,借着光检查平面度。


    半小时后换细锉刀,动作放缓,力道均匀得像用了卡尺丈量,每一次锉削都恰到好处。赵师傅看得眼睛都直了,嘴里喃喃:“好小子,这技术,快赶上我了。”


    下午考配键槽,要求键与槽的间隙不超过 0.01 毫米,能用手推入但不晃动。


    曾毅先把键坯锉到尺寸,再用塞尺反复测量键槽,指尖在金属表面轻轻滑过,感受着细微的误差。


    最后调整时,他甚至不用锉刀,只用油石轻轻打磨,动作轻得像抚摸羽毛。当他把键往槽里一推,“咔” 的一声轻响,键严丝合缝地嵌在槽里,用手晃了晃,纹丝不动。


    张科长拿量规卡了又卡,最后对着全场宣布:“曾毅,锉平面精度 0.015 毫米,配键槽间隙 0.008 毫米,全部合格。六级钳工,通过。”


    车间里顿时爆发出掌声,李虎冲上来抱住曾毅,赵师傅抹着眼泪笑,手里的锉刀都掉在了地上。


    张科长拍着曾毅的肩膀:“好小子,我就知道你行!下个月厂里就给你报七级工考核,我跟厂长保证,一定给你争取到名额。”


    曾毅却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锉刀递给师傅:“张科长,七级工我就不考了。”


    他看着一脸不解的众人,解释道,“六级够用了,真要考七级,怕是又要被盯上。现在这样挺好,安安稳稳在厂里干活,挺好。”


    赵师傅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什么,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呀,心里有数就好。”


    消息很快传遍全厂,厂长在大会上特意表扬了曾毅,说他 “不骄不躁,是工人阶级的好榜样”,还真给钳工班添了台新台钻。


    李虎天天缠着曾毅请教,赵师傅则把曾毅的考核工件当宝贝,锁在玻璃柜里,谁来都要炫耀一番:“看看!这是我徒弟干的活儿,比机器做的还准!”


    四合院里,曾毅坐在炕桌旁,翻着厂里发的六级钳工证书,证书上的照片里,他穿着工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赵春燕给曾毅倒了一杯茶,顺手接过钳工证书,不停的摩挲。


    自己老爷们就是牛。


    曾毅接过茶,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胡同里的炊烟在雪雾中袅袅升起。远处的工厂传来汽笛声,悠长而安稳。


    他知道,外面的世界依旧混乱,北约的坦克还在西德边境,老大哥的核潜艇还在大西洋游弋,但此刻,他只想守着这片刻的平静,磨好手里的锉刀,做好眼前的活儿。


    至于那些纷纷扰扰的国际局势,那些藏在深海里的潜艇,那些等待接管的土地,都先放一放吧。


    至少这个时节,他只是红星轧钢厂的六级钳工曾毅,是师傅的徒弟,是李虎的师兄。


    安静几天挺好,让欧美那些孙子,瞎折腾去,等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再折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