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巧计解围·世子“闲”
作品:《锦书难寄:世子爷他总想撬我墙脚》 王府惊魂夜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去,沈知微在相府的日子却并未平静。春日宴“提前离席”的举动,虽未引起太大波澜,却让继母王氏心中那根刺扎得更深。沈知微在佛堂让她吃瘪,又在王府宴席上“任性”早退,这无疑是在挑战她这个当家主母的权威。
“病”了几日,沈知微刚恢复晨昏定省,王氏便发难了。
“微姐儿身子可大好了?”王氏端坐主位,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盏盖子,语气听不出喜怒,“春日宴是难得的体面,各家贵女都卯足了劲表现,你倒好,吹了点风就受不住,早早回来,让外人瞧着,倒显得我这个做母亲的苛待了你。”
沈知微垂首站在下首,声音温顺:“母亲言重了。是女儿身子不争气,扫了母亲的兴,也辜负了王妃娘娘的盛情。女儿知错。”姿态放得极低。
“知错?”王氏轻笑一声,放下茶盏,目光陡然锐利起来,“我看你是仗着自己是嫡女,越发没规矩了!前番在佛堂,菩萨‘显灵’替你解了围,你便觉得可以高枕无忧了?这府里的规矩,你怕是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话音一转,声音拔高:“来人!把大小姐带到佛堂去!让她在菩萨面前好好思过!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也不准送饭食!什么时候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处,什么时候再出来!”这是要借机禁足惩戒,甚至不惜饿她几顿,挫她的锐气。
两个粗壮的婆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就要架住沈知微。
“母亲息怒!”沈知微心中冰冷,面上却露出惶恐之色,急急跪下,“女儿不敢忘规矩!只是……只是女儿前日去佛堂为父亲诵经时,仿佛见佛龛莲花座下有些异样,当时心慌未敢细看。女儿想着,佛堂乃清净之地,若有污秽之物冲撞了菩萨,恐对府上不利……女儿愿再去佛堂,替母亲仔细查看清楚,再领罚不迟!”她再次祭出“菩萨显灵”的由头,这次却将矛头指向了“冲撞神佛”这种王氏最忌讳的事情上。
王氏脸色一变。佛堂是她日常礼佛之地,若真有什么“污秽之物”,岂不是说她持家不严,触怒神灵?这罪名她可担不起!她狐疑地盯着沈知微:“你当真看见了?”
“女儿不敢妄言,只是恍惚一瞥,心中不安,故不敢隐瞒母亲。”沈知微说得情真意切。
王氏犹豫了。禁足沈知微随时可以,但若佛堂真有问题,不及时处理,后果难料。她冷哼一声:“既如此,你便再去佛堂,给我仔仔细细地看!若查不出什么,便是你存心欺瞒,罪加一等!”
沈知微叩首:“女儿遵命。”
佛堂依旧肃穆,檀香袅袅。沈知微跪在蒲团上,看似虔诚祈祷,实则心思飞转。她哪有什么“污秽之物”的线索?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寻找脱身之机。王氏的人就在门口守着,她必须找出一个足够“严重”又不会真正伤及自身的“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知微额角渗出细汗。门口婆子的眼神越来越不耐烦。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准备承受王氏更重惩罚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佛龛旁侧供奉的一尊白玉观音像。那观音像手持净瓶,瓶口……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的、新的裂痕?
沈知微心中猛地一跳!她想起前几日沈知瑶曾在佛堂大发脾气,摔过一个茶盏,碎片似乎溅到了这边?这裂痕……是巧合,还是可以利用?
她立刻起身,装作无意靠近,仔细查看。果然,净瓶口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纹清晰可见!她心中有了计较。
“嬷嬷,”沈知微转身,对着门口的婆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惶和凝重,“烦请速速禀告母亲!女儿……女儿发现,菩萨净瓶口……竟有了裂痕!这……这可是大不吉啊!”
婆子一听,脸色也变了。佛堂供器受损,尤其是象征慈悲清净的观音净瓶,这绝对是大事!她不敢怠慢,留下一人看着沈知微,自己匆匆跑去禀告。
很快,王氏带着人,面色铁青地赶到了佛堂。她亲自查看那净瓶口的裂痕,脸色更加难看。“这是怎么回事?!”她厉声质问看守佛堂的仆妇。
仆妇吓得跪倒在地:“夫人恕罪!奴婢日日擦拭,绝不敢怠慢!这……这裂痕……奴婢实在不知何时有的啊!”
“废物!”王氏怒斥。她心中惊疑不定,这裂痕是意外?还是……真的预示着什么不祥?联想到最近府里隐隐的不顺,她愈发觉得心慌。
“母亲,”沈知微适时开口,声音带着安抚,“女儿方才在佛前默祷,求菩萨示下。女儿愚见,净瓶微瑕,未必是府中有大过,许是菩萨提醒,府中近日或有小人作祟,需得格外谨慎,明辨是非,莫要被谗言蒙蔽了双眼,方能保家宅安宁。”她巧妙地将“裂痕”解读为“警示小人”,而非直接指责王氏失德,给了王氏台阶,也暗指自己被罚是“小人谗言”所致。
王氏听着,脸色变幻不定。沈知微这番解释,既化解了“冲撞神佛”的危机,又给了她体面,还隐隐点出她可能被蒙蔽。她深深地看了沈知微一眼,这个继女,心思当真玲珑剔透。
“罢了,”王氏挥挥手,语气缓和了不少,“既如此,你便在此为府中祈福三日,抄写《心经》百遍,以慰菩萨。至于这净瓶……”她沉吟片刻,“先请高僧来开光加持,再做定夺。都散了吧。”
一场禁足饿饭的危机,再次被沈知微化解于无形。她被“罚”在佛堂祈福抄经,虽不得自由,却比关禁闭强上百倍。
沈知微重新跪在蒲团前,铺开经卷,提笔蘸墨。佛堂寂静,只有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她抄写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绪却难以真正平静。今日又是在佛堂,又是在生死(或尊严)边缘走了一遭。王氏的敌意只会越来越深。
忽然,佛堂虚掩的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戏谑笑意的口哨。
沈知微执笔的手一顿,墨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污迹。她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只见雕花窗棂的缝隙外,一张俊朗得过分、此刻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笑容的脸一闪而过。玄色的衣角在视线中迅速消失。
是他!萧珩!
他怎么会在相府?他看到了多少?那声口哨……是嘲讽?还是……
沈知微的心,瞬间乱了。刚刚平复的危机感,再次被这个神出鬼没、行事乖张的世子搅得翻腾起来。他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