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洞房惊喜

作品:《做陪嫁媵妾?我偏生子登堂当主母

    靖安王与王妃盼孙心切,王府上下心知肚明,今夜对沈长渊而言,是他人生新阶段的开始。府中宾客盈门,觥筹交错,众人喜气洋洋。沈长渊的几位好友、族中兄弟也都够义气,纷纷替他挡酒,不让他醉得太过。待到夜色深沉,众宾散去,他便被送回了洞房,迎接那位千娇百媚的新娘子。


    可原以为的良宵美景,却成了意想不到的荒唐夜。


    “今晚你自己睡吧!”


    沈长渊脸色铁青,从喜床上跳下来,满脸写着不悦与晦气。他快步走向净房,洗漱更衣,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换了干净衣物,他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几次三番地忍着怒气,最终还是去了书房,倒在长榻上,抱着满腹憋屈,强撑着熬过一夜。


    对一个男人来说,新婚夜在那种情形下戛然而止,真是晦气透顶!


    不多时,赵嬷嬷听说世子爷出了新房,心中一惊,急忙赶去查看情况。谁知刚推开房门,便见自家的小姐,如今的世子妃萧玉凝,正呆坐在床沿,神情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床榻上,那块象征贞洁的元帕,赫然染着鲜红。


    “这是怎么回事?”赵嬷嬷脱口惊呼。


    洞房花烛夜,偏偏来了月事,这种倒霉事能碰上,真是前所未有。赵嬷嬷的心也跟着发凉了几分。


    萧玉凝终于绷不住情绪,扑在枕上哭了出来。


    事已至此,哭也无济于事,只能尽快补救。赵嬷嬷吩咐玉竹伺候世子妃更衣梳洗,又命人换了新床褥,将现场收拾妥帖。只是,那条元帕却是大麻烦,天一亮,杜嬷嬷便会来取帕复命,交给王妃验看。


    赵嬷嬷只得亲自将那帕子收进雕花檀木匣子,脸色沉沉,轻声安慰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萧玉凝,顺带悄声在她耳边问了几句,确认两人确实圆了房,只是因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才戛然而止。


    “这桩婚事已定,总不能翻脸不认人。王府虽威严,但也不会为这点事闹得满城皆知。”赵嬷嬷如此劝慰着。


    萧玉凝黛眉紧蹙,泪痕未干,神色中却多了一丝疑虑。


    她静静地靠坐在床边,忽而直起腰身,喃喃开口:“这事不对劲。”


    “怎么了?世子妃?”赵嬷嬷连忙问道。


    “我小日子一向准得很,按理说还得几日才会来,怎会偏偏就在今晚?”她的声音低低的,却隐隐透出一股警觉。


    赵嬷嬷闻言,心也不禁一紧,“可这几日您的饮食奴婢都格外留心,没有补品、没有寒凉之物,怎会忽然提前?”


    萧玉凝眉头越皱越紧,冷不防地开口:“难道我误食了催经的药?”


    “这不可能啊!您这些日子的饮食都由玉华阁的小厨房打理,奴婢一日三次都亲自盯着呢。”


    忽而,她神色一变,目光一凛:“是那份糕点!”


    “糕点?”


    “上花轿之前,府中丫鬟送来一盒糕点,说是娘亲吩咐的,让我路上垫一垫肚子。”她咬着唇,一字一句地道,“我那时吃了两块,香得很,甜而不腻,可现在想想,哪有这么巧的事?偏偏那一盒点心吃过后,晚上就来了小日子?”


    赵嬷嬷脸色也变了:“您是说糕点里做了手脚?”


    “若真如此,那人必定是早算好了我的月事时辰,有意要坏我今夜之事。”她冷笑一声,美目寒光一闪,“除了苏婉宁,还有谁?”


    赵嬷嬷眉头紧锁,不知该怎么回应。


    大小姐与大少奶奶之间的嫌隙她不是不知道,前阵子苏氏差点小产,与大小姐从此积下深仇。如今大小姐出嫁,虽说苏氏正卧床养胎,但这时送来糕点,偏偏出了岔子,不由人不疑。


    “我要告诉娘亲!”萧玉凝攥紧了手帕,咬牙切齿道,“这个恶毒的贱女人,居然敢害我新婚夜丢尽颜面,我一定要让娘替我讨回公道!”


    赵嬷嬷轻叹一声,却也知道,就算真相查出来又如何?今晚出了这等事,终究是世子妃先输了一步,往后想讨好世子爷,只怕难上加难。


    另一边,沈长渊倚在书房的长榻上,面色冷峻,双眸微阖却毫无睡意。


    脑中浮现那染血的帕子,心头的怒气翻涌不休。


    他不是不懂女人的生理之事,也明白这种事可能只是意外。可怎会偏巧在这最要紧的一夜?若不是巧合,那便是有意遮掩,有所隐瞒。


    “你这最好只是碰巧,”他咬牙低语,眸色如冰,“而不是为了掩盖什么。”


    他记得清楚,成亲吉日是由女方从男方备下的三日中挑的,世子妃明知时辰,为何偏选这日?若真是癸水当头之时,偏还硬挑此日,究竟是何用意?


    他可不是那种只会读书、只知礼法的纨绔世家子。


    沈长渊自十四岁起便被送往西北边关,从军营一路打拼到如今的正二品将军,血与沙铸成了他的锋芒,也磨出了他一双看透人心的冷眼。


    他在军营中待了多年,什么样的荤话、荤段子没听过?当兵的最爱谈的,就是市井野史中那些闹得沸沸扬扬的丑事。


    他曾听一名老兵讲起,有姑娘失了贞洁,怕嫁过去后被婆家责难,便让身边的人提前下药催经,故意选了癸水来时成亲。洞房那晚自然不会完全成事,元帕却照样染红,瞒过了所有人。一桩本该丢尽颜面的旧事,就这样瞒天过海地成了“清白新妇”。


    “最好不是这样。”沈长渊拧眉,眼神阴沉如夜。


    他不愿相信。他身为王府世子,萧玉凝又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自小锦衣玉食,教养周全,且出门皆有婆子丫鬟随行,按理不会做出那等有辱门风的丑事。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在心底悄然生根发芽。他不能将这个疑问问出口,因为那不仅是对一个女子名节的质疑,更是对一个男人自尊的碾压,他宁可沉默一生。


    靖安王妃得知此事的第一时间,面色也骤然冷了下去。


    杜嬷嬷双膝发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大气都不敢出。


    王妃沉默了良久,眸色幽深如墨,才终于挥手:“退下吧。”


    杜嬷嬷如蒙大赦,赶忙退了出去。


    她身为王妃,岂会看不出这里头的猫腻?她儿子能想到的,她这个做娘的当然也能想到。若真是那般巧合,那也罢了,可要真是……


    她只觉一口气梗在胸口,越想越不是滋味。


    身为镇国公府的嫡小姐,怎会不清楚自己癸水的日子?婚期乃女方挑选,若她知情还故意选了这日,那分明是存心羞辱她儿子!


    王妃坐在内室,久久不能平复,越想越觉得窝火。


    “是嫌弃我儿子粗人出身,是嫌弃他武将出身不文雅么?还是根本看不上靖安王府的门楣?”她冷笑一声,终究还是将那即将交出的厚礼压了下去。


    她起身走到妆台旁,推开雕花柜子,抽出那个浮雕龙凤呈祥图纹的长方盒。盒子打开,里头是王府历代相传的传家之宝,一套南海朝霞珠串饰,圆润通透如鸽卵,串珠柔光如霞,珍贵无比,另配满头白玉雕梅的簪花,金丝点翠,冠上嵌有一颗拇指大的夜明珠,夜间照亮盈室,可谓价值连城,这是未来主母身份的象征。


    王妃指尖轻轻抚过珠串,片刻后又将盒盖合上,反锁入抽柜中。


    “你又不睡了?”靖安王被惊动,转醒后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


    “累了好些日子,今儿新婚夜,也不好好歇着?”


    王妃回身坐到床边,眉目间恢复从容,淡笑着道:“我想了又想,这传家宝还是先不急着给她,还是等她给我生下嫡长孙后,再交给她吧。。”


    靖安王嗯了一声,虽觉古怪,却也没多问,“怎么回事?昨夜你不是还亲手拿出来与我说想给世子妃的么。”


    王妃一向与他无甚隐瞒,夫妻情深,便将事情大致轻描淡写地说了。


    靖安王闻言,不禁轻咳了一声,神情也略显尴尬:“那可真是不凑巧。”


    “是啊。”王妃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未再多言,转身上床安歇。


    房间安静下来。黑暗中,只剩下两人呼吸交叠。


    过了良久,王妃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极轻极低,仿佛怕惊扰谁似的:“你说她心里,还放不下谢长槿?”


    靖安王握住她的手,在被窝中轻轻捏了捏,“没事的。女人嘛,嫁了人,生了孩子,自然就懂得安分。”


    王妃轻轻点头,“也是,快的话我们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


    “早点睡吧,明早还要新妇敬茶呢。”


    王妃应声“好。”


    黑夜静谧,夫妻俩终于安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