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他拒绝了本宫

作品:《被嫡姐推给太监那夜,我攥住了帝王腰带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无可奈何的烦闷。


    薛含秋见他神色松动,上前一步。


    殿内烛火映着她温婉的面容,语气也愈发轻柔。


    “事已至此,也只能看惜嫔妹妹的机缘与手段了。夜色已深,皇上为国事操劳,龙体要紧。”


    “不如,早些安歇?”


    她顿了顿,抬眸凝视着君桦琰,声音低了几分,带着若有若无的邀约。


    “臣妾……服侍皇上宽衣?”


    君桦琰沉默地注视着她。


    片刻,他终于起身。


    薛含秋心中微喜,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引着他往内室的龙床方向走去,明黄的帐幔低垂,遮掩了内里景象。


    君桦琰在龙榻边缘坐下。


    他抬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皇后先回宫吧。朕,有些乏了。”


    薛含秋扶着他手臂的动作,微微一僵。


    她抬眼,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那里只有一片沉静的倦意,并无她所期待的温情。


    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面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浅笑,屈膝一福。


    “是,臣妾告退。皇上好生歇息。”


    凤驾无声地滑出养心殿,一路往凤仪宫而去。


    一入凤仪宫殿门,内侍宫女远远退下。


    薛含秋脸上的温婉笑意如潮水般褪去,只余下一片冰冷的寒霜。


    她行至窗边,望着窗外墨色的天幕,久久不语。


    贴身宫女翠珠轻手轻脚地奉上热茶。


    “娘娘。”


    薛含秋接过茶盏,指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本宫的意思,已经那般明显。皇上,还是拒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失落。


    “终究,是那淮惜,在他心中占了太多地方。”


    她何尝不明白,君桦琰的心,早已偏向了那个尚书府的庶女。


    即便是巫蛊这样的大罪,他竟也犹豫不决,甚至想要动用锦衣卫去保她。


    这份偏爱,太过刺眼。


    翠珠见状,连忙低声劝慰。


    “娘娘莫要多思。皇上今日为惜嫔之事烦扰,心绪不佳,许是一时未曾顾及其他。”


    “并非有意冷落娘娘。”


    薛含秋捏了捏眉心,长长吁出一口气。


    那口气息中,带着深深的疲惫。


    “罢了。”


    “他既无心,本宫亦不强求。”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夜色沉沉。


    “且看着吧。看这惜嫔,究竟有何通天手段,能在这三日之内,扭转乾坤。”


    她的声音幽幽,带着莫名的期待。


    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


    凤仪宫的寒意,尚未在夜色中散尽。


    宫墙之外,另有身影在暗夜潜行。


    子时已过,万籁俱寂。


    唯有更夫的梆子声,遥遥自远处传来,一下,又一下,敲在人心上。


    后宫深处的假山群,嶙峋怪石在月色下投出张牙舞爪的影子。


    两道纤细的身影,一前一后,正朝着这片阴森之地走来。


    走在前面的人步履沉稳,不疾不徐。


    后面跟着的,却有些瑟缩,不住地张望四周。


    “娘娘。”


    玉素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打破了周遭的死寂。


    “这深更半夜的,咱们……咱们为何要来这假山背后?”


    她咽了口唾沫,视线扫过不远处隐约可见的冷宫轮廓。


    “再过去,可就是冷宫了,听说……听说那里不干净。”


    淮惜的脚步未停,只是放缓了些许,清冷的声音在夜风中异常清晰。


    “正是要去冷宫。”


    玉素心头一紧,险些惊呼出声。


    “去冷宫?娘娘,那地方……奴婢听宫里的老人说,时常闹鬼的。”


    淮惜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转瞬即逝。


    她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厉鬼,又岂会怕这区区孤魂?


    这世间最可怕的,从来不是鬼,而是人心。


    “哪有什么鬼怪之说。”


    淮惜的语气平静,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不过是些以讹传讹的闲话,你且莫要放在心上。”


    她顿了顿,似在回忆。


    “我记得,这冷宫之中,住着一位刘嬷嬷。”


    “她是宫中老人了,早年间伤了一只眼睛,不便在前面当差,便一直守在这冷宫,打扫庭院。”


    玉素听着淮惜的解释,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几分。


    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娘娘行事,向来有她的道理。


    淮惜继续道。


    “这位刘嬷嬷,在宫中数十载,见多识广。”


    “我将那布偶带来,或许,她能瞧出些旁人瞧不出的端倪。”


    她袖中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块粗糙的布料。


    玉素闻言,眼中迷茫尽去,陡然亮了起来,原来娘娘早有计较!


    “若是如此,那奴婢什么都不怕了!”


    她挺了挺胸膛,方才的恐惧被一股热血冲散。


    “只要能为娘娘分忧,助娘娘洗脱冤屈,便是真个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奴婢也绝不退缩!”


    话音刚落。


    “啊!”


    玉素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向后倒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暗影里,倏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正直勾勾地飘了过来。


    淮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惊慌失措的玉素。


    她稳稳站定,目光平静地望向那不速之客。


    “嬷嬷深夜至此,还未安歇?”


    那人影顿住。


    风吹过,拂起她散乱的额发,露出一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


    只是其中一只,眼白浑浊,瞳孔涣散,显然是失明的。


    她打量着镇定自若的淮惜,又看了一眼旁边吓得魂不附体的玉素。


    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长久未曾与人言语的干涩。


    “你不怕?”


    淮惜唇边漾开一抹浅笑,如静夜昙花,幽幽绽放。


    “平生未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况且,嬷嬷是人,并非鬼怪。”


    夜风拂过,带着冷宫特有的阴湿气息。


    淮惜望着眼前这位刘嬷嬷,心中却泛起前世的波澜。


    那时,她初入这深宫,亦如身旁的玉素一般,对这冷宫畏惧至极。


    第一次深夜奉命来此取物,也是这般阴森的假山,也是这般鬼魅的身影。


    她当时吓得魂飞魄散,险些晕厥过去。


    偏是那一次,刘嬷嬷头疾遽发,倒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是她,强忍着恐惧,寻了太医,救了刘嬷嬷一命。


    自那以后,这宫中便多了一个不起眼,却能在关键时刻递上消息,助她几分的人。


    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