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冷宫的助力

作品:《被嫡姐推给太监那夜,我攥住了帝王腰带

    只可惜,那时的助力,都铺成了叶瑶往上攀爬的阶梯,也成了自己通往黄泉的路。


    今生,一切都将不同。


    刘嬷嬷这双看透宫闱数十载风霜的眼,这冷宫中潜藏的能量,只能为她淮惜所用。


    她那只完好的眼睛,此刻正锐利地审视着淮惜。


    她干枯的唇角扯动,发出一声冷嗤。


    “花言巧语。”


    沙哑的声音,像是枯叶在地上摩擦。


    “这冷宫之中,有什么值得你这般娇贵的人儿深夜造访?”


    “还是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淮惜面上的浅笑未变,态度却愈发恭谨。


    她上前一步,双手将那枚粗糙的布偶奉至刘嬷嬷眼前。


    “惜儿遇上一桩棘手之事,恳请嬷嬷援手。”


    刘嬷嬷的目光在布偶上短暂停留,随即漠然移开。


    她佝偻着身子,转身朝着冷宫那破败的殿门蹒跚走去,并未言语。


    淮惜没有丝毫迟疑,示意玉素在外等候,便举步跟了进去。


    冷宫内,空气沉闷而压抑,弥漫着尘埃。


    一盏孤灯如豆,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摇曳的鬼影。


    刘嬷嬷在一张满是划痕的旧木桌旁坐下,那只独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


    “老身可曾让你进来了?”


    淮惜唇边漾开一抹极淡的笑意,从容不迫。


    “嬷嬷虽未开口,惜儿见这宫门未阖,想来便是默许了。”


    她走到桌边,将那枚布偶轻轻放在刘嬷嬷面前。


    这一次,她眸中掠过慧黠的光。


    “惜儿此来,并非是想占嬷嬷的便宜。而是想与嬷嬷,做一笔交易。”


    刘嬷嬷这才真正抬眼,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年纪轻轻,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交易?”


    她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嘲讽。


    “老身一个幽居冷宫的废人,能与你这圣眷正浓的娘娘,做什么交易?”


    淮惜微微一笑,语气却不容置喙。


    “嬷嬷此言差矣。嬷嬷虽身处冷宫,看似清闲自在。”


    “可那缠身多年的头疾,发作起来,怕是痛不欲生吧。”


    刘嬷嬷那只独眼微微眯起。


    “每每晕厥,若无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而那能续命的良药,却千金难求,非寻常俸禄所能承担。”


    淮惜的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敲在刘嬷嬷心上。


    “嬷嬷今日若能助惜儿渡过此劫,日后,嬷嬷的药,惜儿一力承担。”


    室内一时沉寂,唯有灯花偶尔爆裂的轻响。


    刘嬷嬷的视线从桌上的布偶,缓缓移到淮惜沉静的面容上。


    许久,她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


    “你凭什么相信,老奴这残破之躯,有本事救你?”


    淮惜唇角微扬,眸光清亮,似映着窗外幽微的星子。


    “嬷嬷看了便知。”


    刘嬷嬷那只独眼又在她脸上逡巡片刻,这才伸出枯枝般的手,将桌上的布偶捻了起来。


    指尖粗糙,带着常年劳作的薄茧,在布偶那同样粗劣的布料上摩挲。


    她凑近昏黄的灯火,细细端详那歪扭的字,以及布偶缝合的针脚。


    片刻,一声满含不屑的冷哼从她喉间逸出。


    “这种不入流的把戏,也敢拿到老身面前现眼。说吧,可是被人诬陷了?”


    玉素站在一旁,听得此言,眼中不禁露出几分钦佩。


    “嬷嬷当真慧眼如炬,这也能瞧得出来。”


    刘嬷嬷干瘪的唇角撇了撇,似要开口说什么。


    “那是自然,想当年……”


    话到嘴边,她却又顿住,那只独眼中闪过复杂难明的光,随即黯淡下去。


    “罢了,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她将布偶往桌上一丢,独眼再次锐利地盯住淮惜。


    “老身再问你一遍,方才所言,可当真?那头疾之药,你当真能为老身寻来?”


    淮惜的面容在摇曳的灯火下,沉静而笃定。


    “惜儿所言,字字属实。”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刘嬷嬷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在沉寂的冷宫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不再多言,重新拿起那布偶,枯瘦的指尖在布偶腹部一捏。


    随即,只听刺啦一声轻响。


    那粗糙的布料应声而裂。


    从破开的棉絮之中,竟掉出一张揉皱的纸条。


    刘嬷嬷将纸条展开,昏黄的灯光下,纸条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君桦琰。


    只是那琰字,依旧被错写成了旦。


    淮惜眸光微凝,看向那张纸条。


    “嬷嬷,这又有何用?”


    刘嬷嬷枯槁的手指点着那张纸条,又指了指被撕开的布偶。


    “诬陷你之人,倒真是个蠢的。她竟连这布偶内的玄机都未曾察觉,便急着将这祸水引向你。如今,这便是铁证。”


    淮惜眉心微蹙,似有所思。


    “此话怎讲?还请嬷嬷明示。”


    刘嬷嬷的独眼闪过精光,声音也大了几分。


    “这巫蛊之术,讲究颇多。”


    “她既然做了这布偶,写了生辰八字或是名讳,便是要行诅咒之实。”


    “可她这般粗心大意,错字连篇不说,竟连这内里乾坤都未清理干净。”


    “布偶内的朱砂,针刺的痕迹,还有这画蛇添足的纸条,都成了指向她的线索。”


    “尤其是这朱砂,宫中用量皆有定数,采买亦有记录。”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不难揪出幕后之人。”


    淮惜闻言,眸中瞬间绽放出清亮的光彩,犹如拨云见日。


    先前的愁绪与凝重一扫而空。


    她深深一福。


    “多谢嬷嬷指点迷津,惜儿感激不尽。”


    “明日一早,惜儿便会遣人将上好的药材送至嬷嬷宫中,定会请太医为嬷嬷细心调理。”


    刘嬷嬷摆了摆手,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情,只是眼底深处,有了松动。


    “好!”


    淮惜再次郑重道谢,这才带着玉素,悄然退出了这阴森破败的冷宫。


    月华如水,洒在主仆二人身上,将她们的影子拉得细长。


    回到未央宫,屏退了外间的宫人,玉素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惊叹。


    “娘娘,您是如何想到那刘嬷嬷能看破此局的?”


    “莫非您在陛下面前立下三日之约,便是早已算到这一步,心中已有了成算?”


    淮惜浅浅一笑,未曾言语。


    有些路,一旦踏上,便只能步步为营,算无遗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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