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朕不责怪你

作品:《被嫡姐推给太监那夜,我攥住了帝王腰带

    “早知皇上如此不信守承诺,臣妾,臣妾便不该多此一举,前来告知皇上这些。”


    怀中娇躯的颤抖愈发剧烈。


    君桦琰心头最后的火气,被这连绵的泪水彻底浇熄。


    他抬起手,指腹带着薄茧,轻柔地拭去她腮边的泪珠。


    温热的掌心,又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肩。


    “好了,好了,朕不说便是。”


    “左右也是太后下了懿旨,皇后奉命行事,你夹在中间,亦是被逼无奈。”


    “朕都明白的。”


    他语气已然温和下来,带着几分安抚。


    淮惜从他怀中稍稍抬首,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被水光浸润,更显楚楚可怜。


    他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愧疚,她看得分明。


    时机正好。


    “皇后娘娘还特意嘱咐臣妾。”


    她声音细细的,带着未散的哭腔。


    “说皇上一定要多去后宫走动走动,雨露均沾,莫要,莫要只宠臣妾一人。”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头也垂得更低。


    君桦琰闻言,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这小东西,是在替旁人说话,还是在变相诉说自己的委屈?


    “你也是这般想的?”


    淮惜只是飞快地摇了摇头,长长的睫羽如蝶翼般轻颤,复又垂下,不言不语。


    君桦琰胸臆间霎时被一股暖流充盈。


    她果然还是向着他的。


    他声音愈发柔和,带着愉悦。


    “朕也有朕的为难之处。”


    “一个皇后,一个太后,哪一个朕都不能轻易拂逆。她们的心思,朕岂会不知。”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余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泄露了些许帝王的无奈。


    淮惜却故作未曾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反而大度地抬起脸。


    面上依旧带着泪痕,却已努力挤出浅笑。


    “皇上以后便不必如此费心了。”


    “臣妾为皇上挑选的那些妹妹,个个都是好的。”


    “她们现下已在储秀宫学规矩,约莫三日之后,便会陆续入宫。”


    “届时,臣妾定会为皇上推荐几个性情温婉,又合皇上眼缘的可人儿。”


    这番话,听似体贴周到,实则将所有事情都揽了过去。


    君桦琰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细细打量。


    她眼底依旧是一片澄澈,带着方才哭过的红晕,那副单纯无辜的模样,看不出丝毫城府。


    他心头方才因她擅作主张而升起的些微疑虑,又淡了几分。


    或许,真是他多心了。


    她不过是一个深宫妇人,所求的,无非是君王的恩宠。


    淮惜却像是全然未曾察觉他的审视,反而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动作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憨。


    “皇上,今日已是十五。按着宫规,您该去坤宁宫皇后娘娘那里。”


    “臣妾留在这里,替您研墨,为您捏捏肩,也算全了臣妾服侍皇上的心意。”


    “待到傍晚时分,天色暗了,臣妾再自行回未央宫便是。”


    君桦琰心中顿感熨帖。


    瞧瞧,这才是真正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事事为他着想,连今日是他该去皇后宫中的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凝视着她那里面,满是宠溺。


    他扬声朝着殿外吩咐。


    “赵德全。”


    候在殿外的赵德全闻声,立刻躬身进来。


    “奴才在。”


    “去御膳房,将备好的燕窝,给惜嫔炖上一盅,即刻送来。”


    “是,奴才遵旨。”


    赵德全应声退下,不多时,便亲自捧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盅进来,里面盛着晶莹剔透的燕窝。


    他将燕窝轻轻放在淮惜身旁的紫檀木小几上。


    淮惜安静地拿起汤匙,小口小口地用完了那盅燕窝。


    温热的甜汤滑入腹中,驱散了些许凉意。


    她放下玉碗,便起身走到御案旁,取过墨锭,开始为君桦琰细细研磨。


    墨香清幽,渐渐在殿内弥散开来。


    待墨研好,她又绕到君桦琰身后,纤细的手指搭上他的肩颈,不轻不重地按捏起来。


    君桦琰闭目养神,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


    淮惜的动作轻柔,力道却恰到好处,缓解了他连日批阅奏折的疲乏。


    她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拂过他颈侧的肌肤。


    淮惜垂着眼帘,手上的动作未停。


    她的目光,却悄然落在了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上。


    最上面的一本,明黄色的封皮上,透过微微敞开的折页,隐约可见里面的字迹。


    岭南,官风,贪墨……


    果然。与前世一般无二。


    此刻,这些道貌岸然的臣子们,正揪着岭南的所谓贪腐案不放。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又一次落向御案。


    指尖的力道,便在这失神间,渐渐停了。


    肩上的按捏骤然停止,君桦琰长睫微动,睁开了眼。


    他略带探寻地侧首,看向身后的人。


    淮惜回神,心头一跳。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闪而逝的寒芒。


    “皇上,臣妾在猜测皇上每日做这么多事情累不累?”


    这句话出口,带着几分仓促。


    她知道这话有些突兀,远不如平日的滴水不漏,可好过方才那片刻的僵持。


    君桦琰并未深究她为何突然发问。


    他只淡淡开口。


    “为百姓做这些事情,都是朕应当做的。”


    他的目光转向她,带着审度。


    “叶瑶被打入冷宫,尚书大人知道这件事情,可有与你书信一封?”


    淮惜手上的动作恢复如常,力道不轻不重,继续为他舒缓着肩颈的疲累。


    “父亲那边并未有任何回应。想来也是知道皇上向来赏罚分明,姐姐虽被打入冷宫,却也无可奈何,那只能怪姐姐她做错了事情。”


    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君桦琰听了,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


    他点了点头。


    “你也许久未回家看看了吧?”


    淮惜心中一凛,尚未开口。


    君桦琰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明日回去看看吧。”


    受宠若惊,瞬间浮现在淮惜的脸上。


    她轻盈地转到他身前,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态,轻轻环住了他的手臂。


    “皇上对臣妾真好。其他姐妹都不能像臣妾一样经常回家,但臣妾却可以。”


    她的声音甜糯,眼眸中闪烁着纯粹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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