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削皮剔肉的法子可受得住?

作品:《被嫡姐推给太监那夜,我攥住了帝王腰带

    “有什么事,直说,别浪费老婆子的时间。”


    淮惜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她不再多言,缓缓抬手,解下了脸上那层层叠叠的面纱。


    烛火摇曳,映出那张红肿不堪,甚至带着几分青紫的脸。


    那张曾让帝王流连的容颜,此刻丑陋得骇人。


    淮惜的眼中闪着最后一点希冀的光。


    “嬷嬷,还请您瞧瞧。”


    “我这张脸,究竟是怎么了?”


    刘嬷嬷手中的药杵停在半空。


    她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钉在淮惜红肿的脸上。


    半晌,她抓起桌上的烛台,昏黄的火光凑近了淮惜的面颊,一寸寸地扫过那些青紫的痕迹。


    烛火的微光下,那张脸上的伤痕似乎活了过来,狰狞扭曲。


    “你是中毒了。”


    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淮惜心头一震。


    中毒?


    怎么会是中毒。


    李太医反复诊治,都未曾查出半分毒性,只说是虫伤。


    “可是太医说,我这并非中毒之症,脉象亦是平稳康健。”


    刘嬷嬷放下烛台,发出一声冷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若是信他,又何必子时前来,叩我这冷宫的门?”


    玉素闻言,煞白的脸上陡然现出一线生机,她瞪大了双眼,快要跪下去。


    “嬷嬷料事如神!求您,求您快救救我家娘娘!”


    “她这脸上的毒……可还有解法?”


    刘嬷嬷的视线重新落在淮惜脸上,那目光锐利得像能穿透皮肉。


    “有。只不过,要受些罪。”


    淮惜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是何种法子?”


    “只要能让这张脸恢复如初,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一试。”


    刘嬷嬷看着她眼中那不肯熄灭的火光,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便是削皮剔肉的法子,你也受得住?”


    玉素一听,魂飞魄散,脱口而出。


    “削皮!?”


    “嬷嬷,可有……可有温和些的法子?这若是削了皮,万一留了疤,岂不是比现在更糟!”


    娘娘的心气何其高。


    这张脸是她唯一的依仗。


    若是彻底毁了,在这深宫之中,便再无半分立足之地。


    刘嬷嬷摇了摇头,眼中的讥诮更深。


    “既想要倾城之貌,又不想付出代价。”


    “这世上,哪有这般两全的好事。”


    玉素的唇颤抖着,却不敢再多言。


    始终沉默的淮惜忽然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好。我信嬷嬷。”


    “如何做,悉听尊便。”


    刘嬷嬷浑浊的眼中,终于闪过一抹异色。


    她转身,从墙角一个积满灰尘的小木匣中,取出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刃。


    刀锋在烛火上轻轻掠过,映出一道森然的寒光。


    下一刻,那冰冷的刀锋毫无预兆地抵上了淮惜的脸颊。


    玉素倒抽一口冷气,捂住了嘴。


    淮惜却端坐不动,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刘嬷嬷,任由那锋利的刀刃贴着自己的肌肤。


    生或死,美或丑,皆在此一举。


    她赌得起。


    “呵……”


    刘嬷嬷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笑声,收回了短刃。


    “倒是有几分胆识。”


    她将短刃重新放回匣中。


    “明日起,每晚子时过来。”


    “只是,你私下来见我的事,若让第三个人知道……”


    她顿了顿,眼中杀意毕现。


    “那你这张脸,就等着烂穿吧。”


    淮惜的脊背挺得笔直。


    “嬷嬷放心。”


    她的声音没有颤抖,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冷宫里。


    “我既然子时叩门,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绝不会让第四人知晓。”


    刘嬷嬷那双浑浊的眼珠动了动,干枯的嘴唇咧开。


    “好,好个将生死置之度外。”


    她收回了那瘆人的目光,转身,蹒跚地走入里间。


    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声后,她拿着一个黄纸包走了出来。


    纸包被直接塞入淮惜手中,触感粗糙,带着陈年的灰尘气。


    “回去,用清水调了,敷在脸上。”


    “天亮时,洗干净。”


    淮惜将那纸包紧紧攥在掌心,那点微末的重量,此刻却重如千钧。


    她站起身,朝着刘嬷嬷深深一福。


    “多谢嬷嬷。”


    再无多言,她带着玉素,转身走入无边的夜色之中。


    回到未央宫,大门落闩,隔绝了外间一切窥探的可能。


    玉素取来一只定窑白瓷碗,小心翼翼地将那包药粉倒了进去。


    粉末是灰败的草木色,兑入清水,竟化作一滩墨绿色的泥膏,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泥土腥气。


    玉素的手有些抖,她用一支温润的玉刮,将药膏一点点涂上淮惜的面颊。


    冰凉的触感传来,让那火烧火燎的肿痛稍稍缓解。


    “娘娘……”


    玉素的声音里满是忧惧。


    “这药,真的能信么?”


    淮惜闭着眼,感受着那药膏在脸上慢慢收紧。


    “如今的我,还有的选么?”


    一张脸,便是一条命。


    在这深宫里,容貌是她唯一的利刃,亦是唯一的阶梯。


    她已经退无可退,只能拿命去赌。


    这一夜,格外漫长。


    次日天光微亮,玉素便端来温水,用最柔软的锦帕,将淮惜脸上的药泥一层层洗去。


    当最后一点痕迹被拭净,淮惜睁开了眼。


    她没有立刻去拿镜子,只是静静地看着玉素。


    玉素的眼中,先是惊愕,而后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娘娘!”


    “娘娘您看!真的……真的消下去了!”


    淮惜这才伸出手,接过了玉素递来的菱花铜镜。


    镜中人,面颊上那骇人的青紫淤痕已然褪去大半,连红肿都消减了许多。


    淮惜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她活过来了。


    玉素喜极而泣,转身就要往外冲。


    “奴婢这就去养心殿!请皇上过来瞧瞧您,让他知道您的伤快好了!”


    “站住。”


    淮惜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


    她一把抓住了玉素的手腕。


    玉素愕然回头。


    “娘娘,为何?”


    淮可不是天大的好事么!皇上若是见了,定会龙心大悦,那些想看娘娘笑话的人,也该闭嘴了。


    淮惜看着镜中那张恢复了七八分光彩的脸,眼底却掠过与这喜悦截然相反的冷意。


    “树大招风。”


    她现在,还不能好。


    至少,不能在人前好。


    婉才人,涵才人,还有宫中那些等着看她失宠落魄的人,此刻一定都以为她这张脸算是彻底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