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他的眼里只有利益

作品:《被嫡姐推给太监那夜,我攥住了帝王腰带

    “在他眼里,我与叶瑶,与尚书府的荣耀相比,不过是枚随时可弃的棋子罢了。”


    玉素听得心惊肉跳,脸色都白了几分。


    “那……那大人他,可会对姨娘做出什么事来?”


    淮惜轻轻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目光穿过窗棂,望向了沉沉的夜色。


    “我那好父亲,最担心的无非就是棋子脱了掌控。”


    “所以,我要告诉他,我怀了龙裔。”


    玉素闻言,大惊失色,想也不想便要跪下。


    “娘娘,万万不可啊!”


    “若是让大人知道了此事,他只怕会……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拿捏您!”


    淮惜抬手,虚虚一扶,止住了她的动作。


    “若是不告诉他,我这来之不易的恩宠,才真是保不住。”


    我这位父亲,淮正宏,一生所求,唯有利之一字。


    如今我骤然得势,却不向家中输送半分好处,他只会觉得我心生叛意,难以掌控。


    与其让他猜忌,进而对姨母下手,不如主动给他一颗定心丸。


    这腹中的孩儿,便是最好的筹码。


    让他看到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他才会暂时安分,以为我这枚棋子,依旧牢牢攥在他的手心。


    淮惜的眼神重新落回玉素写满焦急的脸上。


    “看来,你对他还是不够了解。”


    玉素见主子心意已决,再劝无用,满腹的担忧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她认命地走到妆台前,取来了笔墨纸砚。


    淮惜端坐于小几旁,提笔蘸墨。


    笔尖在雪白的宣纸上落下,字迹清丽,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道。


    寥寥数语,便将自己有孕的消息告知了那位远在尚书府的父亲。


    她将写好的信笺折好,放入信封,递给了玉素。


    “照老规矩,悄悄地送出去。”


    玉素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了那封信。


    那薄薄的一张纸,在她手中,却好像有千斤之重。


    “是,娘娘。”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


    灯火幽微,将殿中巨大的梁柱投下沉沉的阴影。


    君桦琰坐在龙案之后,指节抵着眉心,一言不发。


    案上摊开的,是一封来自边关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丝帛上的字迹,带着沙场的铁锈。


    邻国,在安逸了太久的岁月后,终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近月来,边境之上,屡屡来犯,其行径与挑衅无异。


    殿下,一名盔甲未卸的侍卫单膝跪地,头颅深垂。


    “何将军来信,请示陛下,是否即刻发动反击,与之开战?”


    君桦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气息在寂静的殿内,都有了重量。


    此事,已非一人可决。


    他抬起眼,眸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赵德全。”


    候在殿外的总管太监立刻碎步趋入,躬身候命。


    “传朕旨意,召几位肱骨之臣,即刻于养心殿议事。”


    赵德全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不过半个时辰,养心殿内便已站了几位朝中重臣。


    他们皆是深夜被从府中唤来,神色肃穆,官袍整齐。


    淮正宏赫然在列。


    他垂手立于队列之中,袖中的手还残留着拆阅女儿家信时的细微颤抖。


    龙案后的君桦琰扫视众人,目光如炬。


    “深夜召各位爱卿前来,是因一桩棘手之事。”


    “边关军报,邻国屡次犯我边境,朕疑心其意在挑衅,只是不知,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此事,绝非善兆。”


    站在前列的刑部侍郎,皇后薛含秋的兄长薛勇,率先出列。


    他身形高大,带着特有的悍然之气。


    “陛下,若当真开战,我大君可有胜算?”


    君桦琰的目光落回那份军报上。


    “何将军言,敌情未明,若仓促出兵,胜算,甚微。”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愈发凝滞。


    淮正宏眼帘微不可查地一动,随即上前一步。


    “陛下,既然胜算甚微,臣以为,当以稳妥为上,暂且蛰伏,静观其变。”


    那封信上的字迹,此刻正灼烧着他的思绪。


    吾女淮惜,身怀龙裔。


    这六个字,是淮家泼天的富贵,是光耀门楣的基石。


    可战争,意味着国库空虚,意味着陛下再无闲钱恩赏后宫。


    女儿腹中的孩子,这张他好不容易盼来的王牌,若是在刀兵四起,国祚不稳时降生,价值便要大打折扣。


    他需要的是太平盛世,是固若金汤的皇权,如此,他未来的外孙,才能带来最大的利益。


    君桦琰的指尖在龙案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话虽如此,可这般坐以待毙,朕,心有不甘。”


    薛勇再度开口,声音铿锵有力。


    “陛下,胜算甚微,并非毫无胜算。”


    “何将军戍守边关多年,对敌军的习性了若指掌。”


    “与其坐等他们壮大,不如趁其羽翼未丰,主动出击,或可一举将其歼灭,扬我大君国威,大快人心!”


    薛勇话音方落,殿中金石之声犹在回荡。


    淮正宏立刻便踏前一步,袖袍一甩,截断了薛勇的话头。


    “不可!”


    他声色俱厉,全然不似方才的温吞。


    “陛下,刀兵一起,便是劳民伤财,国库空虚。”


    “于我大君眼下的景况,绝非良计。”


    薛勇浓眉一拧,转头怒视着他。


    “尚书大人此言差矣!”


    “我等若一味退让,只会让邻国以为我大君软弱可欺,届时,他们的野心只会愈发膨胀!”


    淮正宏冷哼一声,不看薛勇,只对着龙案上的君桦琰深深一揖。


    “薛大人言重了。”


    “何老将军戍守边关数十载,其忠心与能力,日月可鉴,微臣亦是信服的。”


    “可老将军毕竟年事已高,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若非情势所逼,万不得已,他又岂会递上这封请战的折子?”


    开战?


    绝不可开战。


    战事一起,金银便如流水般淌向前线。


    陛下的恩宠,后宫的赏赐,又从何而来?


    他的惜儿,他那腹中怀着金疙瘩的女儿,还指望着这泼天的富贵,稳固地位,光耀淮家门楣。


    他需要的是一个歌舞升平的盛世,一个陛下有闲情逸致安抚后宫的太平天下。


    龙案后的君桦琰,指节停止了敲击。


    他眼中的寒潭深处,掠过沉思。


    淮正宏的话,句句都透着为国为君的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