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发出一声低笑，似是苦笑，似是自嘲。


    他一直在府里等她回来，以为马上就会拨开云雾见月，等来的不是皎洁月色，而是乌云暴雨，甚至还掺杂着电闪雷鸣。


    苏南汐直觉男人情绪不对劲，往后退了几步，轻声道：“天色已晚，姨娘还在等我。”


    说着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沈淮序看着她走了，眼神突然一变，变得深邃莫测。


    苏南汐忽感背后冷意在爬上她的后背，她的脚步越发加快，远门近在咫尺，她心提到嗓子眼。


    就在手要推开那扇门，她失了声。


    灯笼砸在地上，里面灯火还在断断续续闪烁着。


    “沈淮序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苏南汐被沈淮序扛在肩膀上，挣扎不脱，她如何挣扎拍打，男人就像一块千金重的石头，纹丝不动。


    她被扛进门屋中。


    一阵天旋地转，她陷入一片柔软中，来不及起身，冰冷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双手被一双强有力的手强行被迫十指紧扣。


    她在男人面前显得娇小，整个人再怎么挣扎反抗都逃不过这方寸之地。


    男人是气息霸道，炙热，强势地撬开那方小天地。


    不管苏南汐愿不愿意，男人势如破竹地闯入，让苏南汐乱了分寸。


    虽然，她也有过未婚夫，但从未做过这么亲密的举动。


    脑袋变得混沌，茫茫然然想起，抓李得志那日。


    两人也是如现在这般，但那日，只是贴着，陌生又新奇。


    她来这里，从来都很理智，保持极度的清醒，这里是书中世界，她迟早要离开，让她为了一个男人留下？


    她不敢堵，程锐给他她带来的伤害就像一场绵绵细雨，她的心里常年处于潮湿状态。


    不敢动情，怕被背叛，怕被伤害。


    苏南汐拼命挣扎，男人横冲直撞，毫无章法，不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


    “你是我的。”


    男人霸道的宣告着，衣料被撕碎的声音传入苏南汐耳朵里，她立马清醒了。


    猛地咬了一口男人的嘴唇，男人吃痛地松开她。


    “沈淮序你混蛋。”


    啪—巴掌声响起，巴掌落在男人脸上。


    沈淮序没有躲，眼睛带着侵略性，直勾勾盯着苏南汐。


    语气依旧强势霸道：“骂我混蛋也认了，我不会放你走。”


    苏南汐得到自由，立即从床上爬起来，朝外面跑。


    沈淮序却淡定地站在那里，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内，苏南汐着急间转头看到沈淮序的神色，心中一咯噔。


    男人好奇怪，不等她细想。


    顿觉浑身无力，脑子想着逃跑，脚却在门口时软了，浑身无力，她直直往后倒去。


    想召唤出蛊虫，一双手托着她的身子，“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沈淮序抱保持抱着她的姿势，人已经蹲下来，“你什么走，可以不可以告诉我一声，不要对我这么残忍，裴商和孟姨娘都知道，就连露珠都知道，偏偏不告诉我。”


    “你的好残忍。”


    男人晶莹剔透的泪珠掉落，不偏不倚落在她眼里。


    苏南汐感觉眼睛不舒服，闭上眼睛，突然大脑一阵刺痛传来，无数碎片的记忆涌入脑海。


    “你别走好吗？”


    “我不要你走。”


    无数声音和画面挤入脑海，疼的她崩溃。


    一会是妇人拉手人寰的画面，一会是男孩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一会她被拷打的场面。


    这些画面，就像无数碎玻璃，塞的她脑子疼。


    “南汐你怎么了？”


    沈淮序急忙抱起她到床上去，大喊道：“来人，去找大夫。”


    墨云听到声音，立即去找大夫。


    苏南汐神色痛苦缩在他怀里，沈淮序自责又懊悔，是不是他下的迷香有问题？


    “南汐，你到底怎么了？”


    苏南汐晕了。


    沈淮序急得不知所措，若不是苏南汐还有呼吸，他都要疯了。


    他后悔了。


    只要她活着，哪怕以后再也不见面，他也妥协了。


    不要再发生意外。


    沈淮序心里不停祈祷，她平安无事。


    ……


    墨云动作很快，大夫就被找来了。


    “夫人没事，就是刺激到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大夫从里面出来，如实道。


    沈淮序不放心，又问了一遍：“她真的没事吗？”


    苏南汐突然晕倒，着实给沈淮序吓得不轻。


    大人又点头确认，沈淮序这才让墨云送大夫离开，他坐在床边守着苏南汐。


    看着呼吸均匀的人儿，他心软了，也后悔了。


    不应该这样对女孩儿。


    “对不起，我错了。”沈淮序握住苏南汐放在唇瓣，神色懊悔。


    滚烫的热泪滑落，滴在女孩的手背上了。


    苏南汐缓缓睁开眼，看到沈淮序，沈淮序看到她醒了，惊喜道：“你醒了。”


    苏南汐不回答，看他的眼神复杂。


    沈淮序以为她还在生气，又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你，你打我吧。”


    苏南汐还是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这对沈淮序来说是煎熬，更像是一场审判。


    “你这几年过的很苦吧？”


    苏南汐突然开口，开口第一句话，不是责备，也不是训斥，而是关心他。


    沈淮序愣住了，一脸迷茫。


    接着就听到苏南汐说：“对不起，当时我没能护住你母亲，还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世间的艰难。”


    只这一句，沈淮序僵住了，他最清楚苏南汐说的是什么。


    思绪飘远。


    那是他人生最璀璨幸福的三日，也是最倒霉，最绝望的三日。


    父亲为国捐躯，母亲撒手人寰，世间突然只留下他一个孤零零的。


    因为父亲去世，家中就只剩他们孤儿寡母，二叔借着照顾的名义，拿走了父亲的家产，他和娘亲寄人篱下。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要看别人脸色，别人高兴就会施舍给你一点，不高兴的时候。


    连活着，呼吸空气都是碍眼。


    当时母亲病重，他又还是一个孩子，去找二叔，二叔那段时间似乎很忙一直不在家，家里管事的是二婶。


    他求二婶给娘亲找大夫，被二婶拒绝，甚至还把他们打发到偏僻的庄子上让他们自生自灭。


    娘亲就这样在他面前丢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