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56章
作品:《柳刃藏娇(重生)》 茶水沁香入脾,两人对坐着,心思却都不在茶上。
余光里的那枝桃花被安然放在一侧,南笙莫名地想起了傅云倾,又见沈轻尘紧皱着的眉,问了句:“伤得重吗?”
一抬眼,他竟也在异口同声问自己。
四目撞在一处,皆有些错愕。
沈轻尘看着眼前那团被一身青绿包裹着的雪肤,忽觉树上的鸟叫声叽叽喳喳倾泻而下,惊扰到了她身上的碎影。本来并不引人注目的点点暖光,竟也随着树梢轻柔地晃了晃,落得她满身的斑驳。
见他只是空望着,并不言语,南笙又问:“左郎中怎么说?”
目光落回到她那双明眸上,沈轻尘匆忙别开脸,抚了抚腿肚子:“养个十天半个月,兴许就好了,还好没伤及骨头。你呢?”
问的是她脖子上的伤。
南笙却想起阿蛮的事。
“这几日左郎中可要忙坏了,咱们四个带伤的,再加上个孩子,也不知他老人家吃不吃得消?”
“孩子?”
南笙将阿蛮开口较迟的事说了,等着沈轻尘反应,然而他不答反问:“为何不事先告知于我?绕了这么一大圈,殿下不会就是为了带个江洛回来,将他安排在身边,以备来日之用?”
“侯爷这是要兴师问罪?”
沈轻尘默在那里。
南笙:“那日是何等凶险,你亦亲眼见到过,若非我出现的及时,你的人早就死在魏王手中,连个消息也送不回来,怎么才上了岸,就想起要过河拆桥,责备起我来了?”
她不急不徐,连生气的话都说得飘飘忽忽,浮在半空,一点儿都不真切。
“殿下这是生气了?”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不该生气吗?”她挑了下眉,并未拿他的话当回事。
沈轻尘:“可殿下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是江洛?”
南笙心里狐疑。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派人去了驿站,肯定也打探过江洛的身世,莫非江洛跟自己隐瞒了什么?
“侯爷若有话,不妨说来听听。”
沈轻尘看着她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眼里满是清冷,举手投足间还是一样的疏离与淡漠,准确来说,这是警惕,是不信任,一点儿不似她嘱咐一个下人时那样关切,便道:“也没什么,来日方长,殿下如此聪慧又有章法,我还不至于容不下一个小小的侍卫。”
“侯爷说的是,江洛以命护下你我二人,哪怕他做不了侍卫,就算白养他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想必侯爷也是一样。”
沉默片刻后,沈轻尘收回眼神,直言道:“说吧,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他从未忘却过她的公主身份,更不相信一个能轻易摆脱桓王控制的女子,会无缘无故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去送死,哪怕那个人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南笙:“我虽是公主,却同样只是个小女子,所关心的,无非是些不要紧的小事。”
“殿下客气了。”能以一己之力将魏王以及自己都耍的团团转,她算什么小女子。
团扇上的牡丹花含苞待放,在半空中摇曳,她的面容时隐时现,神情倒是自始至终都未变过。
“侯爷知道,我与傅云倾都是从宫里出来的,眼下她又是桓王的义妹,若论起来,她也是我半个姑姑了,侯爷难道不想问问她往日在宫里的日子,是如何过的吗?”
沈轻尘眸光一滞,整个身子都僵在那里,空留着刚放下的茶水在杯中轻轻荡着。
“你想说什么?”他语气极冷,仿佛像只兽,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南笙静静瞧着,忽而有些恍惚。世事戏谑,众生还真如同蜉蝣,似是造物主亲手缔造的玩物。
傅云倾笼络桓王,攀上魏王,上一世又那样不顾一切地魏王行不轨之举,更别说还背着娘娘一条命,怎么说都是天诛之人,没想到这一切的背后,竟还有沈轻尘这样的男子,如此将她视若珍宝。
因而轻笑一声,缓了缓语气:“侯爷莫急,我提及魏王妃,并非故意戳你的痛处。”他心尖儿上的人,早已入了他人的怀,他当然会担心被利用:“而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她道:“我与王妃如今已不似从前亲近,有些事想开口,已然不可能,既然侯爷与她相好······相识,那可否请侯爷寻个恰当的时候·······”
“何事。”沈轻尘肩膀一松,微皱着眉,侧过身,抚了抚受伤的腿。
南笙却也停下了,似是忧心地问他:“可是天气太热,闷着伤口了?”
南笙曾经受过伤,躺了两三个月,最知道身有病痛时有多难熬,若再遇上暑热,那便又是一重险恶,就像此刻,她只是受了一点点皮肉伤,心底酝酿的烦闷已经清晰可察。
以己度人,他不会喜欢接下来这些话。
况且,此刻他本该在屋子里歇着的,偏又过来到这里找她······
说话时不便有人在旁,想着毕竟有事托他去办,南笙从身后的小案上抱来那匣子,放在了坐席上,轻轻摇起那轮扇来。
“这样可舒服些?”
清凉的风消散了不少燥热,伤口上的黏腻,似乎也有所缓解。
沈轻尘微微抬眸,见南笙盘着发,白皙的脖颈上只剩下一块棉布包裹伤口,迎面的风吹散了她额前的碎发。
“嗯?”见他不回应,她微躬着身看他,双眸黑白分明,似有些不明白他的犹疑和不语。
她当然不明白,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甚明了此刻心口的那阵躁动与忐忑。
“殿下如此有诚意,在下答应为你效劳就是。”
南笙:“可侯爷还没问是什么事。”
见他不应,南笙自顾自说了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借侯爷的身份问问她,可知道一个叫岳霖的人?”
“岳霖?这又是何人?你不会还在找那个宗无咎?”
南笙:“不可以吗?毕竟连你都不确定他是否已经死了。”
南笙怕他多心,在傅云倾面前说太多,忙着解释:“侯爷放心,这岳霖并不是他,岳霖是个瞎子,曾是秦王府的人,宗无咎被派去齐国,皆因他一手安排,有件事,也许只有他最清楚。”
沈轻尘:“殿下同我说这么多,难道就不怕交浅言深?既然月奴······既然傅云倾已同你交恶,你亦清楚我跟她有宿缘,你就这么信我?”
南笙也不惊慌:“信,我当然信,我相信侯爷定是个一诺千金的君子,否则也不会找一个人找这么多年还放不下。”
“你知道了?”
南笙低了低头:“你我婚事,皆因我自作主张登了你的门才竭力促成,其实,侯爷若是早日说清楚些,我未必不能暗中帮你一把,可如今······”
“天命难违,这不关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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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答应了你,定然是作数的。”
傅云倾是月奴的消息,是他们大婚那日送进长乐侯府的。况且月奴于他,也并非她想的那样简单。
话说尽了,花楹也到了,身边还跟着个大成。
“侯爷,该喝药了,邱香姑娘正在屋前等着你回去。”
沈轻尘:“左郎中呢?”
“左郎中也在,说是要亲自看看侯爷的伤口。”
沈轻尘:“既是左郎中唤我回去,我就不陪殿下多坐了。”
“侯爷请便。”
临走时,他突然回过身来,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这是红木香,最能疏解筋骨,抹在腿上慢慢揉开,也就好了。”
南笙接过,放在桌上,还是很客气:“侯爷有心,快回吧,别让人等急了。”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放在此时却有些尴尬,南笙紧忙解释:“我是说,左郎中他·······”
沈轻尘点点头:“等晚些时候,我带他来看你。”
大成见沈轻尘都瘸得都走不动道,惊疑道:“侯爷,怎么还越治越严重了,左郎中是不是用错药了?”
沈轻尘一手紧抱在他肩上,一直熬到假山背后,才站稳了,小小给了他一拳,大成不明所以,沈轻尘却已经走出去数步之遥,虽然也有些跛,但并没有像刚才那样需要有人来扶。
花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见到那匣子,也是喜欢的紧。
“这江洛还真是有心,哪儿弄来这么精巧的东西。”
南笙轻笑一声:“他是有心,不过照我看,更有心的,另有其人吧。也不知是谁,巴巴去了南山摘果子,还不肯叫人知道······才多久没见,那日在王府,他那双眼睛可都要长在你身上了。”
“殿下~”
花楹脸颊微红:“他就是太笨了,送什么不好,非要摘这种酸果子,谁会给人送这种东西。”
“不喜欢你还拿来做什么?每日夜里坐在那廊前,又是织又是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侯府来了个绣娘呢。”
花楹不说了,脸也憋的通红。
南笙才劝:“既白对你如此有心,我既替你开心,又觉得愧疚,花楹,又是我连累了你·····不过你放心,等一切都安稳下来,我找个合适的机会一定帮你们促成此事,可好?”
花楹:“奴婢是生是死都是殿下的人,再者,即便不出王府,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奴婢不敢多想。”
她越懂事,南笙就越心疼。
想起两人前世在后院度过那样漫长困苦的十年,想起她在自己怀里倒下去的那一幕,南笙不觉红了眼眶。
花楹却瞧出了点别的:“奴婢知道殿下不是个轻易回头的人,可在府里这些年,王爷对你,又何尝不是如此,纵然到了现在,你们二人不也都未放下过么,恰好这侯爷已心有所属,如若将来······”
“花楹。”南笙紧忙叫住她,仿佛生怕她会说出点什么来一样:“若非同路之人,再多的牵扯,都只是徒劳,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也得亏这院子清净,沈轻尘的心思也不在咱们身上。做人做事,无非求的自在二字,如今咱们也都有了,这便够了。”
花楹不好再说。
南笙:“对了,江洛不是也留下了件小东西吗,帮我找找。”
花楹席上席下都找了一圈,疑惑道:“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