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永州的山…要变了

作品:《穿越成炮灰女配,空间囤货虐渣渣

    官差的踢门声撞碎晨雾时,顾昭宁正将最后半块密信塞进贴胸暗袋。


    门闩断裂的脆响里,她转身时袖中铜哨轻轻撞在腕骨上——那是沈砚昨日用废铜片打的,说是"紧要时吹三声,我带二十个挑夫来抬人"。


    "顾氏!"带头的捕快腰间铁尺晃出冷光,"周公子状告你私藏逆信,跟我们回衙门!"


    顾昭宁迎着穿堂风站直,发梢还沾着江边的潮气:"官爷要查便查。"她抬手指向空荡荡的案几,"昨日有流民冲进来掀了桌子,信早被江水泡烂了。"眼角余光瞥见阿福缩在柱子后捏紧衣角,那半块密信已被她连夜塞进空间最深处,与顾老爷的麒麟印并排躺着。


    捕快的刀尖挑开她的包袱,翻出半袋糙米、两双粗布鞋,再无他物。


    为首的突然眯起眼:"你后颈的伤哪来的?"


    顾昭宁摸向颈后,指尖沾了血——是昨夜在江边躲追杀时,被芦苇茬划破的。


    她笑了笑:"许是撞了树。


    官爷若觉得可疑,不妨请稳婆来验。"她故意踉跄半步,露出腰间系着的药囊,"我昨日还去医馆买了金创药,药铺的王老汉能作证。"


    捕快们对视一眼,铁尺"当啷"收回鞘中。


    为首的甩了甩袖角:"暂且记着,若查出你说谎——"


    "小的明白。"顾昭宁垂眸应下,耳尖却绷得笔直。


    直到官差的脚步声消失在巷口,她才攥紧暗袋里的信。


    李尚书要的是"私藏逆证"的罪名,可他没想到,真正的逆证早被她用灵泉泡过,字迹透进玉坠里了。


    "小姐!"小翠从厨房跑出来,手里攥着半块烤红薯,"沈公子在柴房等您,说有急事。"


    柴房里飘着霉味,沈砚正蹲在地上拨弄一堆碎瓷片。


    他往日总散着的发辫今日束得齐整,额前碎发下的眼睛亮得惊人:"方才我去码头,听见船家说,李尚书的亲信三日前到了永州。"他捏起一片带"忠"字的陶片,正是顾昭宁在江边见老张系着的那块,"这是我托老张在破庙捡的,原主是镇北侯府的暗卫信物。"


    顾昭宁心口一跳。


    原主记忆里,镇北侯府与顾家是世交,可沈家被抄时,顾老爷正跟着旧帝在外狩猎——这或许不是巧合。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陶片上的裂纹:"我们需要一个据点。"


    "城东的张员外庄子。"沈砚从怀里掏出张地图,手指点在城北偏东的位置,"三年前发大水冲垮了前院,如今只剩后宅和仓房。


    我昨日去看,仓房地基是青石板的,防潮。"他抬头时,眼尾沾了点灰,倒像从前那副痴傻模样,"我跟牙行说,是给流民置义庄,他们要价五两。"


    "五两?"顾昭宁挑眉。


    她在空间里翻出块碎银——原主嫁妆里的,还带着胭脂味,"够。"


    三日后晌午,顾昭宁站在张员外庄子的断墙前。


    李伯正指挥四个流民搬瓦,阿福举着根长竹竿敲房梁上的蜘蛛网,灰尘簌簌落在他补丁摞补丁的短打上。


    她摸出空间里的铁锨,往墙根挖了半尺深——果然,沈砚没说错,青石板下是干燥的黄土。


    "小姐看这儿!"小翠从西厢房跑出来,怀里抱着个缺嘴的陶瓮,"我在灶膛里发现的,里头还有半瓮盐!"她鼻尖沾着黑灰,眼睛亮得像星子,"咱们可以拿这盐换农户的余粮,他们存粮不多,最怕潮。"


    顾昭宁接过陶瓮,盐粒在指缝间簌簌作响。


    她想起昨日在市集上,有个老妇捧着半升米掉眼泪:"官仓收粮压价,一斗只给十文。"她摸了摸腰间的铜哨,转头对李伯道:"明日起,咱们收粮按市价加两成,不过得让农户拿地契做保——我要他们知道,跟着顾家,比跟着官仓强。"    "小姐放心。"李伯抹了把汗,皱纹里都是笑,"方才我去买石灰,卖石灰的刘老汉说,愿意把儿子送来当护院。"他压低声音,"那小子会使猎叉,去年还打过狼。"


    顾昭宁点头,转身走向后园。


    沈砚正蹲在葡萄架下,跟个穿粗布衫的汉子说话。


    那汉子右耳缺了半块,看见她过来,立刻单膝跪地:"见过顾姑娘。"


    "这是老周。"沈砚拍拍汉子肩膀,"从前跟着我爹在北边守过粮仓,识得粮虫,会看粮温。"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我跟他说,咱们要建的不是粮栈,是救命仓——流民来讨饭,给半块饼;帮着搬粮,给一升米。"


    老周抬头时,眼眶发红:"小人从前在镇北侯府当差,侯爷说过,粮食是人命。"


    顾昭宁心里一热。


    她摸出空间里的灵泉,倒了半碗在陶碗里:"老周叔,喝口水。"灵泉泛着淡青色,映得老周脸上的疤都软了。


    他喝了一口,猛地直起腰:"这水...甜的!"


    "往后仓里的粮,都用这水喷一喷。"顾昭宁笑着转身,看见阿福正踮脚往院墙上钉竹刺。


    竹刺尖上抹了她从空间里拿的辣椒汁——前日夜里有野狗翻墙,被刺扎得嗷嗷叫,倒省了买狗的钱。


    月上柳梢时,顾昭宁站在新修好的仓房门口。


    仓里堆着二十袋糙米、十袋黄豆,都是今日收的。


    小翠举着个火把,火光照得粮袋上的"顾"字红堂堂的。


    她摸了摸腰间的铜哨,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顾姑娘。"老张的破棉袄在夜色里像团灰云,他手里攥着个油纸包,"我在码头上听人说,明日有个陈掌柜来买粮,说是要往南边运。"他把油纸包塞进顾昭宁手里,"这是他的船票,我偷的。"


    顾昭宁展开船票,上面盖着"通海行"的朱印。


    她抬头时,老张已经融进夜色里,只余一句低语飘过来:"那陈掌柜...脖子上有条金链子,刻着'忠'字。"


    仓房里飘起新麦的香气。


    顾昭宁望着天上的月亮,把船票塞进袖中。


    她知道,属于顾家和沈家的粮栈,就要开始真正转动了。


    暮色漫进院角的葡萄架时,顾昭宁正蹲在仓房门口数新收的粮袋。


    竹篾编的记数签在她指间发出沙沙响,忽听得院外传来马蹄声——那不是流民讨粮的破草鞋声,是裹着油皮的新马靴,踏在青石板上脆得像敲玉。


    "顾姑娘好雅兴。"


    陈掌柜的声音裹着脂粉气撞进耳朵。


    顾昭宁抬眼,正见对方抚着腰间金链子跨进门槛,链子上"忠"字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和老张偷来的船票印鉴,和沈砚捡的陶片,竟是同一种刻法。


    "陈掌柜大驾光临。"她起身拍了拍裤脚的米屑,眼角余光扫过对方随从腰间鼓起的布包——不是商队的账本,倒像藏着短刀。"不知是要谈粮价,还是论交情?"


    "自然是谈生意。"陈掌柜笑着搓手,目光却往仓房里钻,"听说顾姑娘收了三百石粮?


    在下愿出市价两倍,全要了。"


    顾昭宁心口一跳。    前日市集上糙米才卖三十文一斗,两倍就是六十文——这价码高得反常,倒像急着把粮买走,再倒手压价砸她的生意。


    她垂眸理了理袖口,露出腕间铜哨:"陈掌柜好魄力。


    只是粮还没收齐......"


    "顾姑娘莫要推辞。"陈掌柜突然压低声音,"在下听说,顾家从前在京都的库房,藏着半块麒麟印?"


    顾昭宁的指甲掐进掌心。


    麒麟印是顾老爷的私印,原主记忆里早随顾家抄家被烧了——可前日她刚把真正的麒麟印收进空间最深处。


    她抬头时眼尾微挑,倒像是被说中了心事:"陈掌柜消息好灵通。"


    "那是自然。"陈掌柜以为她松了口,笑得眼角堆起褶子,"这样,在下先付五成定金......"


    "阿福!"顾昭宁突然提高声音。


    正蹲在院角逗猫的小斯猛地跳起来,手里的猫"喵"地窜上墙头。"去灶房给陈掌柜拿碗茶,要新采的野菊花茶。"她冲阿福使了个眼色——那是昨日刚教的暗号:跟踪。


    阿福擦着陈掌柜随从的衣角跑过,袖中短刀在对方腿上蹭了道白印。


    顾昭宁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巷口,指尖在袖中轻轻蜷起。


    沈砚说过,兵部的密探最爱装商人,用高价套话,再抓把柄——看来今日要钓的,是条不小的鱼。


    月上三更时,阿福的敲窗声比蛐蛐叫还轻。


    顾昭宁拉开门闩,小斯浑身沾着草屑,眼睛亮得像淬了火:"小姐!


    那随从进了城西破庙,和三个穿玄色短打的人碰头,说'顾家粮栈有问题',还说要'连夜查账'!"


    "辛苦了。"顾昭宁摸出块烤红薯塞给他,转身往柴房走。


    沈砚正借着月光磨短刀,刀锋映得他眼底寒光一闪:"我猜他们要盗账册。"他将刀往桌上一插,"后半夜我在房梁设了绊马索,仓房门槛下埋了辣椒粉——从前在侯府看暗卫抓贼学的。"


    "好。"顾昭宁走到仓房,指尖抚过最上层粮袋。


    空间在她意识里嗡地一响,三百石糙米、黄豆、麦种瞬间消失,只余下二十个鼓囊囊的空袋,表面还沾着新米的碎渣。


    她又摸出半本账册,用炭笔在空页上画了几行鬼画符——这是昨日教老周的"密语",外人看了只当是乱涂。


    子时三刻,仓房后窗传来瓦片碎裂声。


    顾昭宁缩在葡萄架后,看着陈掌柜举着火把摸进来,随从举着刀挑开粮袋——空的。"上当了!"陈掌柜吼了一嗓子,转身去翻账册,"找账本!"


    "小心!"随从话音未落,"咔"地一声,绊马索缠上他的脚踝。


    陈掌柜往前一扑,正撞在门槛的辣椒粉堆上,呛得直咳嗽。


    沈砚从房梁跃下,短刀抵住陈掌柜后颈:"兵部的密探,夜里不睡觉,来偷粮栈的账?"


    "你...你们敢动我!"陈掌柜涨红了脸,"我是通海行的......"


    "通海行的金链子刻'忠'字?"顾昭宁从阴影里走出来,火把映得她眼尾泛红,"忠字营是兵部暗桩,三年前镇北侯就是被他们参的——沈公子,你说是不是?"


    沈砚没答话,只把刀又压深半寸。


    陈掌柜的随从突然暴起,挥刀砍向顾昭宁——却见她反手甩出把铜哨,"呜呜"三声清响。    二十个挑夫举着木棍从院外冲进来,为首的刘老汉抡起猎叉,"当"地磕飞了短刀。


    "捆起来。"顾昭宁指了指墙角,"拿麻筋绑紧,嘴堵上。"她蹲在陈掌柜面前,指尖挑起他的金链子,"回去告诉你们主子,顾家的粮,能救流民的命,也能要算计人的命。"


    天快亮时,火折子的光映亮了仓房焦黑的梁木。


    陈掌柜同伙放火时引燃了窗纸,好在沈砚提前在房梁挂了水袋,火势刚起就被浇灭。


    顾昭宁踩着满地碎瓦,望着被烧出窟窿的账册——那些鬼画符早被烤成了灰,倒真成了一本"空账"。


    "小姐。"李伯从废墟里捡起半块金链子,"忠字被烧化了。"


    "烧了好。"顾昭宁把金链子塞进袖中,转身看向沈砚。


    他正仰头望山,晨雾里的轮廓像把收进鞘的刀:"永州的山,要变了。"


    "会变。"沈砚转头时,眼里有光在跳,"但变的方向,由我们定。"


    远处传来晨钟。


    顾昭宁摸着腰间铜哨,听见巷口传来马蹄声——不是昨日的新马靴,是更沉、更密的脚步声,像潮水漫过青石板。


    她望着雾里模糊的人影,突然笑了:"看来,兵部的第二波,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