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粮车暗藏杀机
作品:《穿越成炮灰女配,空间囤货虐渣渣》 车轮碾过碎石的闷响里,顾昭宁掀开车帘的手顿了顿。
王氏抱着孩子坐在最后一辆车上,粗布襁褓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婴儿皱巴巴的小脸。
她的手指绞着衣襟,指节发白,眼神像受惊的母鹿,时不时扫过周围流民——有个络腮胡的汉子正用刀尖挑着草茎,目光总往粮车方向溜;扎着麻花辫的妇人蹲在路边,往怀里揣了块石子,袖口露出半截铁锥。
"宁儿。"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尖。
他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车沿的木痕,"刘大应得太痛快了。"
顾昭宁的眉尾微挑。
她记得刘大接过米袋时,指腹在麻袋上蹭了三次,那是数米量的习惯——可他连半袋米都没拆,就应下用流民护送的条件。
山风卷着松脂味灌进车厢,她摸到腰间的玉坠,空间里灵泉叮咚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来。
"李伯。"她探身唤了声。
老管家勒住骡车,鬓角的白发被吹得翘起,"今夜宿在鹰嘴崖下。"又转头对阿福道:"去林子里砍十根碗口粗的树桩,钉在营地周围。"
阿福应了声,蹦跳着跑开,腰间的铜铃叮当作响。
顾昭宁借着检查粮车的由头,蹲下身,指尖在麻袋缝隙里摸了摸——最后一袋米的信还在。
她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沾了沾瓶里的深绿色液体,往车底缝隙里插了三根细针。
麻药是用空间里的曼陀罗花泡的,扎进肉里半刻钟就能让人软得像团泥。
"夫人。"她掀开车帘,顾夫人正给小表妹梳头发,"今夜您带孩子们睡中间那辆车,车门用木条别死。"
顾夫人的手顿了顿,梳子"当啷"掉在铺盖卷上。
她望着女儿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顾老爷出征前,也是这样的眼神——天塌下来,都要先给家人撑片瓦。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布,慢悠悠罩下来。
李伯把树桩钉成半圆,篝火噼啪炸开火星,映得他脸上的刀疤忽明忽暗。
阿福猫在树后,把浸了沉水香的棉线系在树桩间,每根棉线下都坠着个小铜铃。"姐,"他仰起脸,鼻尖沾着草屑,"这香粉熏得蚊子都绕着走!"
顾昭宁揉了揉他的发顶。
她能闻到那股浓烈的沉水香——前几日在空间里晒的香蒲草磨的粉,混了半瓶灵泉,味道冲得人打喷嚏,倒成了最好的警报。
子时三刻,月亮被乌云吞了个干净。
第一声铜铃响的时候,李伯正往篝火里添柴。
他的耳朵动了动,像老猎狗嗅到了危险,抄起铜锣就敲。"有贼!"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顾昭宁从车上翻下来,手腕在玉坠上一按——空间门开了条缝,她拽住王氏的胳膊就往里带。"别怕。"她低声说,王氏怀里的婴儿突然哭了,声音闷在空间里,像隔了层棉花。
黑影从林子里窜出来,至少有七八个。
最前面的举着柴刀,刀光映出他脸上的刀疤——正是白天总往粮车溜眼的络腮胡。
顾昭宁看见他腰间别着半截信,被汗水浸得发皱,正是她塞在米袋里的那封。
"沈砚!"她喊了一嗓子。
沈砚从阴影里闪出来,手里的长棍带起风声。 他之前总装痴傻,走路都要扶着人,此刻却像换了个人,棍花舞得密不透风。
李伯的刀也出鞘了,刀背劈在一个瘦子肩上,疼得那人跪在地上直抽气。
混乱中,顾昭宁瞥见个灰衣人猫着腰往粮车挪。
他的手揣在怀里,袖口露出半截火折子——那是要烧粮车!
她刚要冲过去,就见沈砚的长棍突然扫向那人的手腕。"当啷"一声,火折子掉在地上,火星子溅在干草上,噼啪响了两下就灭了。
灰衣人捂着手腕后退,月光突然从云缝里漏下来,照见他腰间的玉佩——雕着云岭城的城徽。
顾昭宁的瞳孔猛地收缩。
铜锣声还在响,流民们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刘大攥着柴刀冲在最前面,刀尖挑开络腮胡的衣领,露出里面刺着的虎头——是云岭太守府的暗卫标记。
"宁姑娘。"刘大转头看她,月光照在他脸上,之前的凶悍全没了,"这信,我还没看完。"
顾昭宁摸了摸腰间的玉坠,空间里灵泉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掌心。
她望着被按在地上的灰衣人,又看了看刘大怀里睡得正香的小闺女——那孩子的襁褓,和刚才王氏塞给她的布包,用的是同一种蓝印花布。
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营地,篝火的火星子直往天上蹿,像要把乌云烧出个洞来。
顾昭宁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夹杂着金铁相击的脆响。
她知道,那是刘大派人截的赈灾粮到了——可云岭太守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封被汗水浸皱的信,到底是引来了救兵,还是捅了马蜂窝?
沈砚走过来,把长棍往地上一拄。
他的发带散了,碎发贴在额角,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宁儿,那火折子......"
"烧了也好。"顾昭宁笑了,从袖中摸出块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烧了旧的,才能腾地方种新的。"
远处的马蹄声更近了,有人喊了声:"张百户!赈灾粮在这儿!"
顾昭宁望着粮车上被踩乱的米袋,一粒糙米滚到她脚边。
她蹲下身,把那粒米捡起来,放进嘴里轻轻一咬——是今年的新米,带着太阳的味道。
营火突然"轰"地蹿高,映得众人的影子在地上扭成一团。
那个灰衣暗卫突然挣扎起来,嘶声喊:"顾三姑娘!
云岭城......"
沈砚的长棍重重敲在他后颈,声音戛然而止。
顾昭宁抬头,看见山梁上站着个穿锦袍的少年,月光正落在他腰间的玉牌上,映出两个小字:云砚。
"宁儿。"沈砚的手覆在她手背,"该收粮了。"
顾昭宁望着山梁上的少年,又看了看被绑成粽子的暗卫,突然笑出声来。
她摸出空间里的灵泉酒,仰头灌了一口——辛辣顺着喉咙烧下去,倒比这山风更让人清醒。 "收。"她把酒壶递给沈砚,"连云岭城的风,都收进咱们的米袋子里。"
营火噼啪炸响,火星子裹着松脂味,往云岭城的方向飘去。
浓烟腾起的刹那,顾昭宁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早算准了这些人要在混乱中灭口——那探子被沈砚击晕前眼底闪过的狠戾,分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
指尖在玉坠上连点三下,空间门裂开一道细缝,她弯腰捞起探子后颈,借烟雾掩护将人拖了进去。
空间里的灵泉声突然变得清晰。
顾昭宁把探子甩在青石板上,反手抽了他两记耳光。
这人约莫三十来岁,左眉骨有道旧疤,此刻被灵泉的凉意激得呛咳,猛地睁眼就去摸腰间短刀。
她一脚踩住他手腕,从袖中抖出根细银针对准他咽喉:"说,谁派你来的?"
探子的喉结动了动,嘴角扯出冷笑:"顾三姑娘倒是好手段,连这种邪术都使......"
"邪术?"顾昭宁屈指弹了弹银针,针尖在他喉结上压出红痕,"我倒想让你试试灵泉泡曼陀罗的滋味——你主子没教过你,流放队伍里最不能惹的,就是活下来的人?"她另一只手摸出个小瓷瓶晃了晃,里面深绿色的液体泛着幽光,"上回用这药审个偷米的,他哭着把祖宗三代的丑事都抖了。"
探子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盯着那瓷瓶,突然哑声道:"云...云岭城陈记米行。
陈老爷说你们这支队伍带了粮,又没官差跟着,正好......"
"正好吞并?"顾昭宁的声音陡然冷下来,"流放罪眷的命在你们眼里,连粒米都不如?"她攥紧银针,突然听见空间外传来沈砚压低的唤声。
掀开空间门时,晨雾正漫进营地。
李伯守在粮车旁,手里的刀还滴着血;阿福蹲在篝火边,往陶壶里添着热粥,眼睛却紧盯着不远处几个裹着破毯子的流民——他们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顾昭宁。
"宁儿!"
刘大的嗓门像破锣,带着七八个精壮汉子从林子里钻出来。
他腰间的柴刀没入刀鞘一半,刀柄上还沾着血,显然刚处理完自己人。"昨夜死了两个兄弟。"他盯着顾昭宁身后的粮车,"我流民队护着你们走了三百里,到头儿倒成了贼?"
顾昭宁没接话,转身从粮车下抽出个布包。
里面是探子的短刀、半块火折子,还有封被血浸透的密信。
她抖开信笺,露出末尾那个朱砂印——云岭陈记的"陈"字被血晕开,像朵狰狞的花。
"这是从那探子身上搜的。"她把东西推到刘大脚边,"昨夜动手的不是流民,是陈记派来的细作。"
李四突然踉跄了一步。
这个总跟在刘大身后的瘦高个,此刻脸色白得像纸,手指死死抠着腰带:"我...我前日在山神庙见过这印子。
有个穿绸子的男人给了老吴半吊钱,让他往粮车底下塞火油......"
刘大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弯腰捡起密信,指甲几乎戳破纸背。
营火映得他脸上的刀疤忽明忽暗,好半晌才闷声道:"死的是我流民队的人,你说他们是细作,谁信?" "信不信由你。"顾昭宁指了指远处躺着的络腮胡尸体,"但你该问问自己——陈记为什么要动粮车?"她顿了顿,"因为他们怕咱们带着粮进云岭,坏了他们囤粮抬价的买卖。"
刘大的手猛地一颤。
他抬头望向东方,那里正浮着鱼肚白。
流民们陆续围过来,有妇人抱着孩子抹眼泪,有汉子攥着木棍往顾昭宁这边挪。
李四突然挤到刘大跟前,压低声音:"大当家的,前日那陈记的人说要分咱们三成粮,我就觉着不对......"
"闭嘴!"刘大吼了一嗓子,震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他狠狠瞪了顾昭宁一眼,又扫过满地狼藉的粮袋,突然弯腰抓起那封密信塞进怀里:"今日就走。"他转身冲流民们喊,"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出发!"
"刘大。"顾昭宁叫住他。
刘大没回头,只背影僵了僵。
"陈记能买通细作,就能买通更多人。"她的声音放软了些,"你们流民队要活,我们顾家也要活。"
刘大没应声,大步往林子深处走。
李四跟着跑了两步,又回头冲顾昭宁挤了挤眼——那眼神里有歉意,有担忧,还有点说不出的决绝。
"他生疑了。"沈砚不知何时站到顾昭宁身后。
他的长棍斜倚在肩头,发梢还沾着晨露,"昨夜杀的人里有他的旧部,他得给底下人交代。"
"所以我们得更快。"顾昭宁望着流民们忙乱收拾的身影,摸了摸腰间的玉坠——空间里那探子还在发抖,密信的内容已经在她脑子里过了三遍。
云岭陈记勾结城防百户,专吞流民粮车;他们这支队伍带着新米,又没官差押送,早成了块肥肉。
"阿福!"她喊了声,"去把李伯的骡子喂饱。
咱们今日要赶六十里路。"
阿福应了声,蹦跳着跑向骡车。
顾昭宁转身看向沈砚,晨光里他眼底的星子亮得惊人:"你说,云岭城门会给咱们开么?"
沈砚笑了,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开不开的,咱们总得去叩一叩。"
队伍出发时,晨雾还未散尽。
顾昭宁坐在骡车上,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
远处有座青灰色的城楼轮廓若隐若现,城墙上"云岭"二字被雾气浸得模糊。
她摸出块米饼咬了口,新米的甜香混着晨露的凉,在舌尖漫开。
"快到了。"沈砚坐在她身侧,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
顾昭宁望着那座越来越清晰的城楼,突然想起昨夜探子说的话——陈记在云岭城根深蒂固,城门守军都是他们的人。
她握紧腰间的玉坠,空间里灵泉翻涌的声音盖过了车轮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