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麻烦,已经来了
作品:《穿越成炮灰女配,空间囤货虐渣渣》 晨雾未散时,顾昭宁蹲在帐篷前的青石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听见东边灶房传来的议论声——"昨儿那几个招供的领了饼,可咱们连米糠都没见着""顾娘子说有粮,谁见着了?
怕是早藏进她那什么空间里,等咱们饿极了好卖高价"。
沈砚端着陶碗过来时,正见她睫毛在晨露里轻颤。
他蹲下身,将热粥推到她手边:"要掀盖子了?"
"必须掀。"顾昭宁捏着碗沿,指节泛白,"流民要的不是粮,是亲眼见着粮。"她望向营地中央那座用夯土新砌的粮仓,昨晚李伯带人挖地基时,她悄悄用空间灵泉润了墙根——土墙会比寻常更结实,却又不至于让人起疑。
"后山石壁下有条密道。"沈砚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十年前我随父剿匪时探过,能通到粮仓地下。"他指尖在泥地上画出蜿蜒的线条,"你从空间取粮,我带人从密道运,天没亮就能填满粮仓。"
顾昭宁眼睛一亮,随即又沉下来:"安全么?"
"我昨夜去查过。"沈砚的拇指蹭过她手背,"密道口用野藤盖着,连蛇鼠都没留痕迹。"他起身时,腰间的玉佩撞在石上,清响惊飞了两只麻雀。
李伯掀开门帘进来时,手里还攥着半截麻绳。"老奴刚去看过粮仓,西墙那道裂缝用泥糊上了,阿福带着三个小子在搭瞭望塔,说是要砍后山的毛竹——"
"李伯。"顾昭宁截断他的话,"今夜子时,你带阿福去后山,找块青石板,掀开就能见着密道入口。"她压低声音,"沈郎君会在里头接应,咱们要把空间里的粟米、小麦全运进去。"
老管家的手一抖,麻绳"啪"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抬头时眼眶泛红:"三姑娘,老奴这把骨头,就是拼了也护好这些粮。"
"不是护。"顾昭宁扶他起来,"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
子时三刻,山风卷着松涛。
顾昭宁站在密道口,空间里的粟米如金色溪流般倾泻而出。
沈砚裹着粗布短打,正和李伯用竹筐往地道里递粮,阿福举着火把在前面探路,火星子落在他发梢,他也顾不上拍。
"小心!"顾昭宁突然拽住沈砚的衣袖。
他脚边的青石板上有道细缝,正渗出暗黄色的水。"是山泉水。"沈砚蹲下身摸了摸,"渗得慢,不碍事。"他冲她笑,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进衣领,"你看,这筐能装两百斤,三趟就能把粮仓堆到顶。"
天刚蒙蒙亮,粮仓前的木牌被人敲响。
顾昭宁站在高处,望着张五颤巍巍地掀开粮仓的草席——金黄的粟米立刻漫出竹囤,在晨光里泛着油光。
"都排好队!"小六举着根木杆维持秩序,声音比昨日高了八度。
这个昨天还缩在角落啃树皮的年轻流民,此刻腰板挺得笔直,木杆尖正戳在试图插队的中年汉子后背上:"没见张伯在登记么?
一人一升,多拿一粒我就去告诉顾娘子!"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
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挤到前面,颤抖的手刚要摸粟米,又触电般缩回来:"真...真能领?"
"能。"顾昭宁走下台阶,指尖划过粮囤,"今日起,每日辰时、申时各放一次粮,张伯登记,小六监督。"她看向小六,那少年的耳尖瞬间通红,木杆攥得更紧了。
"顾娘子!"人群里突然挤出个白发老头,正是前日带头喊冤的张五。
他捧着登记册,指尖沾着墨汁:"头批领粮的有三十七人,老奴都记在这儿了。"他掀开册页,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笔笔用力,"您瞧,这是王二家的,这是刘婶的孙子..."
顾昭宁接过册子,触到张五掌心的老茧。
这双手昨日还在捡野菜时被荆棘划得鲜血淋漓,此刻却把登记册护在胸口,像护着什么珍宝。
日头升到头顶时,粮仓前的队伍终于散了。
顾昭宁站在晒谷场上,望着空了小半的粮囤,嘴角终于有了笑意。
沈砚从瞭望塔上下来,手里攥着片竹叶:"方才我在塔上看,有几个前日闹事的也来领粮了,头都不敢抬。"
"他们怕的不是粮。"顾昭宁望着远处冒烟的灶房,"是怕没了规矩。"她转身往帐篷走,鞋底碾过几粒漏在地上的粟米,"去把小六叫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等小六磕磕绊绊跑过来时,顾昭宁正蹲在帐篷边的菜畦前。
她指着刚冒头的青菜苗:"你前日说会种南瓜,可当真?"
"真...真的!"小六的眼睛亮得像星子,"我娘在世时,咱们家的南瓜能结到房梁高!"
"那好。"顾昭宁从袖中摸出个布包,"明日起,你带十个愿意干活的流民,去营地西边开块地。"她把布包塞进小六手里,触感硬邦邦的——是空间里的南瓜籽,"种得好,每人每日多领半升粮。"
小六捧着布包,突然"扑通"跪在地上。
他额头抵着泥土,声音闷得发颤:"顾娘子放心,小六就是把命搭进去,也把地种好!"
顾昭宁弯腰扶他起来,目光掠过他身后的青山。
那里有片背阴的山坳,她昨夜用灵泉浇过,泥土松得能攥出水。
等今夜月上中天,她要把空间里剩下的稻种、麦种全埋进去——这些种子在空间里存了太久,再不用就要发芽了。
晚风掀起帐篷帘角,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该去看新挖的水井了。"
顾昭宁应了一声,转身时袖中布包轻轻晃动。
她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突然想起空间里那片刚开垦的第二块田地——黑黢黢的泥土正泛着潮气,像在等着什么。
月上中天时,顾昭宁的身影隐在山坳的树影里。
她指尖抵着空间入口,最后一袋稻种从袖中滑落,落在新垦的黑土地上。
灵泉水顺着指缝渗出,像串银线没入泥土——这是她昨夜用空间灵泉反复浇灌过的地块,泥土松得能攥出水,此刻正贪婪地吮吸着灵泉,翻起细碎的气泡。
"再长快些。"她蹲下身,掌心覆在湿润的土面上。
空间里的第二片田地早被她用灵泉泡了三昼夜,此刻埋下去的稻种、麦种、南瓜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嫩白的芽尖顶破种皮。
她又从袖中摸出一把深绿色的藤蔓种子,这是她前日在空间角落发现的"幻灵藤",说明书页上写着"可化形为寻常野藤,生人靠近则触发迷障"。
藤蔓种子撒下的瞬间,山坳里腾起淡青色的雾气。
顾昭宁后退两步,看着藤蔓顺着山岩攀援而上,叶片由浅绿渐变成与周围灌木无二的深褐。
她伸手触碰最前端的枝蔓,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和后山随处可见的野葛藤一模一样。"这样,就算有人摸上山坳,也只会以为是片普通的野藤丛。"她低声自语,袖中空间玉牌微微发烫,是灵泉消耗过度的预警。
"昭宁。"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夜露的凉。
他手里提着盏防风灯,灯芯在风里晃出昏黄的光晕,"李伯说后半夜要起雾,你该回帐篷了。"
顾昭宁转身时,山坳里的雾气已散得干干净净,只剩藤蔓在夜风中轻摇。
她将最后一把灵泉撒在田边,这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明日就能看见青苗了。"她望着沈砚发梢沾着的草屑,伸手替他拂去,"你今日跑了七趟粮仓,脚程都磨破了吧?"
沈砚低头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往回带:"比起当年在镇北侯府替母妃熬药,这点算什么。"他的掌心有层薄茧,蹭得她手背发痒,"倒是你,空间里的灵泉用了小半,明日得去溪边补些水。"
顾昭宁应了一声,目光掠过山坳方向。
幻灵藤的枝叶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道无形的屏障——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法子了。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刚爬上营地的瞭望塔,顾昭宁已站在粮仓门前。
她亲手掀开草席时,粟米的清香混着新熬的粥气扑面而来。
排在最前面的王二家的攥着陶碗,手指抖得连粥都盛不稳:"顾娘子,这...这粥里有米粒!"
"前日领的粟米掺了米糠,今日起换纯米粥。"顾昭宁舀起一勺粥,米油在阳光下拉出丝,"等后山的地熟了,还能吃上白米饭。"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
张五捧着登记册挤到前面,他昨日被荆棘划破的手背裹着干净的布,是顾昭宁让阿福送的伤药:"顾娘子,老奴昨日登记了八十三个愿意开荒的,小六带着人天没亮就去西边了。"他掀开册页,上面的字迹比昨日工整许多,"您瞧,刘婶家的二小子也来了,说他小时候跟着他爹种过红薯。"
顾昭宁接过登记册,指尖划过"刘铁柱"三个字——这是前日在灶房骂她藏粮的中年汉子。"他今日来得早么?"
"早。"张五压低声音,"天没亮就蹲在粮仓外,手里还攥着把破镰刀。
老奴问他干啥,他说...说要给顾娘子当牛做马。"
顾昭宁抬眼望去,人群里那个粗壮大汉正缩着脖子,见她看过来,立刻弯腰把怀里的小闺女举得更高。
小闺女手里攥着半块红薯干,是顾昭宁前日分给孩子们的零嘴,此刻正吧嗒着嘴冲她笑。
"去把粥桶抬过来。"顾昭宁对阿福点点头,又转向张五,"今日起,开荒的人晌午加半块饼。"
张五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抹了把脸,扯着嗓子喊:"都排好队!
王二家的,你家三小子昨日帮着搬了粮袋,今日多盛半碗!"
粥香飘出营地时,沈砚正站在瞭望塔上。
他手里的竹哨别在腰间,目光扫过后山的小路。
晨雾未散,山坳方向的幻灵藤在雾里若隐若现——那片地该冒出青苗了吧?
他想着,刚要转身,眼角突然瞥见左侧山坡的灌木丛动了动。
沈砚的呼吸一滞。
他眯起眼,望着那道隐在雾中的身影——灰布短打,身形偏瘦,此刻正猫着腰往营地方向挪动。
他伸手按住腰间的竹哨,刚要吹响,又顿住了。
那身影的动作太轻,轻得像只偷食的猫,可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流民会这么小心?
"沈郎君!"阿福的声音从塔下传来,"顾娘子让您去灶房,说新腌的咸菜好了——"
沈砚没应声。
他盯着那道身影又挪动了两步,这才转身跳下瞭望塔。
顾昭宁正站在灶房门口,手里端着碗咸菜,见他脸色沉得厉害,立刻放下碗:"怎么了?"
沈砚拽着她往角落走,声音压得极低:"后山山坡上有个人,穿灰布短打,鬼鬼祟祟的。"他指了指方向,"我昨日巡查时,那片灌木丛还没被踩过,今早却有新鲜的鞋印。"
顾昭宁的指尖在袖中攥紧。
她望着沈砚眼底的警觉,突然想起前日抄家时,新帝派来的暗卫也是这副打扮。"是冲粮食来的?"她轻声问。
"不好说。"沈砚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骨,"但能摸进营地十里内,绝不是普通流民。"
晨雾渐渐散了。
顾昭宁望着山坡方向,那里的灌木丛又晃了晃,露出半片灰布衣角。
她转头看向沈砚,两人对视的瞬间,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同样的念头——
新的麻烦,已经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