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擒内鬼

作品:《穿越成炮灰女配,空间囤货虐渣渣

    第80章 暗夜伏击擒内鬼


    顾昭宁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沈砚的话像根细针,精准扎破她表面的镇定。


    前日抄家时,新帝派来的暗卫也是灰布短打,动作轻得像贴地的影子——那时他们踹开顾府二门,刀光映着她母亲的血,此刻这抹灰布,竟又撞进她刚支棱起的营地。


    "阿福。"她突然开口,声音稳得连自己都意外,"去山脚粮仓,跟守夜的老周说,把柴堆后那口腌菜缸挪开。"阿福正捧着咸菜碗发怔,闻言立刻把碗往灶台上一放,抹了把嘴就跑。


    沈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明白过来——腌菜缸里藏着顾昭宁前日从空间里取的十袋盐,若真有人摸进来,最先惦记的必是粮食,可粮食有空间兜底,盐才是更金贵的命脉。


    "李伯。"顾昭宁转身喊老管家,后者正拎着铜盆从井边过来,听见唤声立刻小步跑近,铜盆里的水晃出半圈涟漪,"把西头第三顶帐篷里的人都叫到我帐里,就说...说我要问明日开荒的工分。"李伯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目光扫过她绷紧的下颌线,立刻应了声"是",转身时特意绕到晾衣绳后,避开了几个凑过来的流民。


    帐篷里点着两盏桐油灯,火苗被风掀得忽明忽暗。


    顾昭宁数着陆续进来的人:张五搓着粗糙的手掌,指节上还沾着新翻的泥土;小六抱着半块磨得发亮的砚台,那是他从老家带出来的唯一值钱物什;还有两个帮着做饭的妇人,衣襟上沾着灶灰,眼神却比平日亮了几分——都是跟着她从流放路上熬过来的,最紧要的关头,能把后背交给他们。


    "有人摸进营地十里内了。"顾昭宁没绕弯子,指尖叩了叩面前的木桌,"灰布短打,动作像暗卫。"帐篷里的呼吸声突然重了。


    张五的喉结动了动:"顾娘子是说...有细作?"


    "可能是盯着粮食,也可能是冲我们来的。"顾昭宁扫过众人紧绷的脸,"明日开仓分粮时,张五叔带几个信得过的,盯着领粮的人。


    若有谁拿了干粮不吃,藏起来...记好帐篷位置。"她顿了顿,看向缩在角落的小六,"小六,你白日里去后山砍竹子,顺道在那片灌木丛撒点碎瓷片——要新碎的,别让踩的人察觉。"


    小六的眼睛亮起来:"我晓得!


    前日您给的陶碗,我还留着半块没扔!"


    第二日晨雾未散,营地上空已飘起粥香。


    顾昭宁站在分粮台前,看张五混在领粥的人群里,假意跟王二家的唠嗑,眼角却总往西边帐篷扫。


    直到日头爬过树梢,她看见个穿补丁粗布衫的男人,接过张五递的杂粮饼后,迅速往怀里一塞,左右张望两下,又低头去捡地上的碎米——可他的手指根本没碰着米粒,只是借势把饼往衣襟里压得更紧。


    "西头第七顶。"张五擦着汗凑过来时,声音比平时粗了三度,"那小子昨儿才跟着流民队来的,说自己叫赵三,老家发大水没了。"顾昭宁望着那顶蓝布帐篷,见门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截褪色的青布包袱——和前日抄家时,暗卫用来装密信的包袱,是同个花色。


    夜露沾湿裤脚时,沈砚已在赵三帐篷后的草丛里趴了两个时辰。


    他望着帐篷里的灯芯渐暗,听见赵三翻了个身,床板吱呀响了声,接着是摸索火折子的动静。"咔嚓",火星亮起又熄灭,赵三轻手轻脚掀开帐帘的刹那,沈砚的呼吸几乎停在喉咙里——那抹灰布,和今早山坡上的身影,一模一样。


    他猫着腰跟在后面,踩着赵三踩过的草叶,听着对方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绕过营地外那棵老槐树时,赵三突然加快脚步,往西边山坳跑,那里有片被烧过的焦土,沈砚前日巡查时还觉得奇怪——此刻借着月光,他看见焦土下露出半截断旗,旗面虽破,镇北侯府的麒麟纹却还清晰。


    "边军旧部..."沈砚的拳头抵在唇上,压下翻涌的情绪。


    他母亲当年就是被镇北侯正室以"私通边军"的罪名毒杀的,这面旗,怕不是正室当年埋下的陷阱?


    等赵三的身影消失在山坳深处,沈砚这才摸黑往回跑。


    顾昭宁的帐篷还亮着灯,她正就着油灯翻账本,见他掀帘进来,笔杆"啪"地掉在桌上。


    "边军旧部的据点。"沈砚抹了把脸上的露水,"赵三去送消息了。"


    顾昭宁的指尖在账本上划出道深痕。


    她想起原主记忆里,顾家被抄家的罪名正是"私通边军",而嫡姐为了脱罪,把所有证据都推到她头上——原来这局,早在流放前就布下了。


    "今晚动手。"她突然站起来,油灯在她眼底晃出冷光,"不能再让他们把脏水泼过来。"


    沈砚望着她紧抿的嘴角,伸手把她散下的碎发别到耳后:"我带人守着山坳出口,你..."


    "我亲自去。"顾昭宁打断他,从腰间摸出把短刀,刀鞘是用空间里的灵泉泡过的,带着股清冽的草香,"当年他们用边军的旗害顾家,今夜,这旗该让他们自己扛。"


    帐篷外,秋虫突然噤了声。


    顾昭宁将短刀往腰间一别,转身掀开门帘时,夜风吹得帐前灯笼摇晃,暖黄光晕里,李伯正带着张五等几个壮实流民候在外面。


    他们手里或提木棍,或攥着磨尖的竹片——这是营地里能凑出的全部"武器"。


    "三姑娘。"张五粗声粗气开口,布满老茧的手把竹片攥得发颤,"咱听您的,要砍要杀,绝不眨眼。"顾昭宁扫过众人绷紧的下颌线,突然伸手按住张五手腕:"不是要杀人,是要抓人。"她的指尖触到对方皮肤下跳动的脉搏,像触到一团烧得正旺的火,"赵三身上有边军的旗子,咱们要活的,要他的嘴开口。"


    沈砚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月光在他眉骨投下阴影,倒把眼底的冷光衬得更亮:"我带阿福绕到帐篷后堵退路,李伯守左,张五守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顾昭宁腰间的短刀,"你站最前面,等他掀帘就动手。"


    顾昭宁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腰间刀鞘——灵泉泡过的檀木带着熟悉的清苦,像根定心神针。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秋虫唧唧,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赵三今夜必定回帐篷取东西,可能是密信,可能是联络符,必须在他离开前截住。


    营地西头的蓝布帐篷在夜色里像团模糊的影子。


    顾昭宁猫着腰贴近帐帘,能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赵三在翻包袱。


    她冲李伯使了个眼色,老人立刻轻手轻脚绕到帐角,用竹片挑开一角,露出半张皱巴巴的脸。


    "出来!"顾昭宁突然大喝一声,同时掀开帐帘。


    赵三正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个青布包袱,被这声喝惊得踉跄后退,后脑勺重重撞在床板上。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瞪得溜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伸手就往腰间摸——那里别着把淬了毒的短刃,顾昭宁前日在他包袱里见过。


    "按住他!"沈砚的声音从帐后响起,阿福像只灵活的小豹子扑进来,死死攥住赵三手腕。


    张五紧跟着冲进来,用麻绳捆住赵三的脚踝。


    赵三还在挣扎,嘴里骂骂咧咧:"你们敢动老子?


    老子背后是镇北侯..."


    "镇北侯?"顾昭宁冷笑一声,抽出他腰间短刃,刀尖抵在他喉结上,"镇北侯的庶子沈砚就在这儿,你当他听不见?"


    赵三的骂声戛然而止,顺着刀尖往上看,正撞进沈砚阴鸷的目光里。


    他突然泄了气,瘫在地上:"我说...我说还不成?


    我是边军旧部的探子,上头让我混进来,探听粮食数目、守卫布置...说顾家余孽要勾结边军,我...我就是来找证据的。"


    顾昭宁的指甲掐进掌心,原主记忆里顾家被抄家时,正是这"勾结边军"的罪名。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将短刃往地上一插:"证据呢?


    你怀里的包袱里装的什么?"


    赵三哆哆嗦嗦解开青布,里面掉出半面绣着麒麟纹的断旗——和沈砚在山坳里发现的那面一模一样。


    顾昭宁捡起旗子,指尖触到旗角的暗纹,那是顾家独有的缠枝莲绣法——当年顾家给镇北侯府送过十匹这样的布料,后来全成了"通敌"的罪证。


    "好手段。"她把旗子拍在赵三胸口,"明日正午,我要把粮食转移到新设的仓库。"赵三抬头看她,眼里闪过疑惑,"你...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顾昭宁转身对阿福和小六道,"明日你们俩押车,车上装半车沙土,盖层粮袋。"阿福眼睛一亮,立刻点头:"我晓得,要装得像模像样!"小六挠了挠头:"那...那要是有人劫道呢?"


    "那就让他们劫。"沈砚突然开口,月光照在他脸上,映出半道冷硬的弧度,"我们在半路埋伏,等他们动手。"


    第二日黄昏,夕阳把山路染成金红色。


    阿福和小六赶着辆破牛车,车上的粮袋被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金灿灿的粟米——其实底下全是沙土。


    两人故意把车赶得歪歪扭扭,嘴里大声嚷嚷:"这破路,三姑娘非说新仓库安全,我看还不如老营地..."


    转过山坳时,林子里突然窜出三个灰布短打男人,手持木棍大喝:"停车!"阿福吓得一哆嗦,缰绳差点脱手,小六却偷偷朝他使了个眼色。


    三个男人冲上来,其中一个挥棍砸向牛腿,牛吃痛惊鸣,车轱辘卡在石头缝里。


    "把粮袋搬下来!"为首的男人扯下脸上的黑布,正是前日在营地外见过的生面孔。


    他刚要掀粮袋,身后突然响起一片喊杀声——李伯带着张五等流民从树林里冲出来,手里的木棍、竹片劈头盖脸砸过去。


    "抓活的!"顾昭宁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她站在树杈上,短刀在夕阳下闪着冷光。


    三个男人慌了神,转身想跑,却被沈砚带人从后面堵住。


    不过片刻,三人就被捆成了粽子,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


    当晚,营地上燃起篝火。


    顾昭宁把三个俘虏押到中间,赵三也被拖了过来。


    她抖开从俘虏身上搜出的密信,火光映得信上字迹清晰:"顾家余孽转移粮食,速劫,取粮为证。"又举起块刻着麒麟纹的符牌,"这是边军旧部的联络符,你们承认吗?"


    三个俘虏不敢抬头,赵三更是瘫在地上直打摆子。


    顾昭宁环视四周,流民们围在篝火旁,眼神从惊疑逐渐变成愤怒。


    她提高声音:"有人想把勾结边军的罪名扣在我们头上,想让我们像顾家一样被砍头!


    可我们是流民,是被朝廷流放的罪眷,我们的命,只能自己护着!"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顾娘子说得对!


    我们信你!"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应和。


    顾昭宁等声音渐弱,才继续道:"从今日起,营地实行轮值巡逻制,每顶帐篷出一人,白日守粮仓,夜里巡营地。


    人人都是守卫,人人都是主子。"


    篝火噼啪作响,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沈砚站在她身侧,望着人群里发亮的眼睛,突然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不是为了立威,是为了把这些散沙般的流民,捏成块硬邦邦的石头。


    可当月光爬上营地上空时,山坳深处的焦土下,又有半截断旗被风掀开。


    不远处的林子里,几道黑影正盯着营地的火光,其中一人摸出腰间的信鸽,往它腿上系了张纸条:"顾家余孽警觉,计划需变。"


    风卷着信纸的边角,上面隐约可见几个血字:"必要时,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