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粮仓设伏引来
作品:《穿越成炮灰女配,空间囤货虐渣渣》 顾昭宁蹲在篝火旁添柴时,听见右后方两顶帐篷间传来细碎的私语。
"前日那三个贼子身上搜出的符牌,真能证明是边军旧部?"
"谁知道呢...顾娘子说要护我们,可万一她自己才是勾结边军的?"
火星噼啪炸开,烫得她指尖一缩。
抬头望去,几个流民缩着脖子避开她的视线,像受惊的田鼠般散进夜色里。
她捏紧柴火,指节发白——这是自那日抓贼后第三日,营地里的气氛早不像篝火夜时那般热络。
昨日给伤了腿的张五送药,那老流民接过药碗时,手腕抖得差点打翻陶碗;今早阿福去井边打水,被人撞翻了水桶,对方却连句道歉都没有,只眼神躲闪着跑开。
"在想什么?"
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夜露的凉意。
顾昭宁回头,见他倚着帐篷杆,月光在他眼底漫开,像浸了水的墨玉。
自那日识破他的伪装后,他便不再装痴傻,连走路都直了腰板,倒比从前更显清瘦。
"有人在搅浑水。"她将柴火扔进火里,"白天我去分盐巴,王婶子攥着盐袋问我'这盐可来得干净',李叔家小子被我家阿福逗笑,转头就被他爹揪着耳朵骂'没出息'。"
沈砚垂眸,指节抵着下巴:"赵三那伙人虽被当众捆了,可他在流民里混了小半年,总有些心腹。
前日审那三个劫粮的,有个小子招了——赵三说顾家是罪眷,跟着我们迟早被砍头,不如抢了粮食自己过活。"
顾昭宁捏紧腰间的帕子,那帕子底下藏着今日从流民老周媳妇那"捡"到的半块碎银。
老周媳妇平日最是木讷,今日却突然塞给她个布包,说"顾娘子费心了",结果布包里除了两个山芋,还压着块带血渍的碎银。
她当时就明白——有人在给流民撒钱,买他们的疑心。
"我们需要个由头,把蛇引出洞。"她抬眼时,眼底像淬了火,"你说赵三还没死心?"
沈砚点头:"他昨日被关在柴房,我去送牢饭,他盯着我手里的粮袋,喉结动了三回。"
篝火突然"轰"地窜高,映得两人脸上都是暖红。
顾昭宁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几分锋锐:"既然他想要粮,我们便给他送粮。"
子时三刻,李伯猫着腰在粮仓外围转悠。
月光透过树缝漏下来,照见他手里的麻绳——那是用葛藤混着铁丝拧的,离地三寸,绑在两棵碗口粗的树之间。
他蹲下身,检查绑在树杈上的陶瓮,瓮口塞着浸了火油的棉絮,轻轻一扯绊索,陶瓮就会倾斜,火油顺着竹槽流到粮仓前的空地上。
"李伯,小六哥说巡逻要换班了。"阿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手里提着个破灯笼,灯光晃得李伯眯起眼。
他迅速把最后一道绊索系紧,拍了拍阿福的肩膀:"去跟小六说,后半夜巡到粮仓时,脚步放重些,骂两句'这破活谁爱干'。"阿福眨眨眼,突然咧嘴笑了:"顾娘子说要引蛇出洞,我们这是当饵呢?"李伯没说话,只往他手里塞了块烤红薯,红薯还热乎着,烫得阿福直甩手。
顾昭宁猫在粮仓后的草垛里,鼻尖萦绕着稻草的清香。
她摸了摸脚边的布包,里面是用空间灵泉泡过的硝石、硫磺,按前世急诊科学的土法子配的火药。
这包东西要是炸了,足够让半间粮仓起火——当然,她没打算真烧了粮食,只是要烧了某些人的胆子。
"来了。"沈砚的声音贴着她耳朵响起,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月光下三道黑影正猫着腰往粮仓挪,最前头那个佝偻着背,是赵三!
赵三抹了把脸上的汗。
他本不想亲自下场,可那三个蠢货被抓后,底下的人都缩了脖子,说"顾娘子会妖法"。
他捏了捏怀里的短刀,刀把上还沾着今早宰的鸡的血——那是找老周媳妇借的,老周媳妇抹着眼泪说"赵大哥可一定要带我们过好日子"。
离粮仓还有十步。
他伸手去摸腰间的火折子,突然"咔"的一声——左脚腕撞上了什么。
他心里一紧,还没来得及喊"有埋伏",头顶就"哗啦"泼下一片黏腻的液体。
火油!
他闻出来了,那股子刺鼻的味道直往喉咙里钻。
"跑!"他吼了一嗓子,转身就往林子里窜。
可刚跑出两步,耳边就响起"咻"的破空声。
一支火箭擦着他的发梢飞过,"嘭"地落在地上。
火油遇火即燃,眨眼间,粮仓前的空地成了一片火海。
赵三的裤脚烧着了,他扑打着滚进草堆,抬头正看见草垛后站起两个人影——顾昭宁手持短刀,沈砚握着根木棍,两人身后,二十多个流民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火光里,李伯举着根烧火棍,阿福举着他那盏破灯笼,连张五和小六都握着菜刀,刀刃上还沾着没擦净的火油。
赵三的短刀"当啷"掉在地上。
他想跑,可脚腕被绊索勒得生疼;想喊,喉咙却像塞了团火。
火光里,顾昭宁一步步走近,刀尖挑起他一缕头发:"赵大哥不是想带大家过好日子么?"她的声音甜得像蜜,"那便让大家看看,你这好日子,是拿谁的命换的。"
远处林子里,一声夜枭的啼叫突然响起。
沈砚侧耳听了听,朝顾昭宁微微颔首。
她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反手将短刀插进刀鞘:"把人捆紧了。"
赵三被按在地上时,瞥见山坳方向有几点幽光闪过——那是他前日买通的边军旧部。
他张了张嘴,想喊"救我",可堵嘴的破布被人塞得更紧了。
火光映着粮仓的木梁,顾昭宁望着梁上垂落的绊索,听着身后流民们此起彼伏的叫骂,突然想起沈砚说过的话:"这些流民不是散沙,是待烧的干柴。"如今这把火,她算是点着了。
山风卷着焦味掠过营地,林子里那几点幽光突然动了。
为首的黑衣人摸出腰间的短弩,箭头淬着青黑的毒。
他望着火海里的赵三,又望了望顾昭宁挺直的脊背,缓缓扣动了扳机——
"顾娘子小心!"
阿福的尖叫刺破夜空。
顾昭宁本能地侧身,短弩擦着她的肩膀钉进粮仓柱子,箭尾的羽毛还在颤动。
她抬头望去,林子里影影绰绰站着十几个人,为首的那个举着短弩,月光照在他脸上,竟与前日被抓的三个劫粮贼有七分相似。
沈砚的木棍"啪"地砸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
他望着林子里的黑影,又望着被捆成粽子的赵三,突然笑了:"看来这出戏,才刚唱到高潮。"
短弩擦着顾昭宁肩膀钉进粮仓柱子的瞬间,沈砚瞳孔骤缩。
他原本握着木棍的手青筋暴起,转手就将木棍砸向最近的黑衣人——那是他方才趁乱从流民老周手里顺来的枣木杆,此刻带着风声劈在对方手腕上,短弩"当啷"坠地。
"护好顾娘子!"他吼了一嗓子,余光瞥见阿福正拽着李伯的衣角发抖,当即将腰间束带一解扔过去:"拿这个捆赵三的腿!"阿福被吼得一激灵,却立刻猫腰钻过人群,铁环扣似的铁链在他手里甩出"哗啦"声——这是顾昭宁前日让他去铁匠铺"修农具"时特意打制的,此刻正擦着赵三的破鞋跟套了个结实。
赵三原本还在挣扎,突然被铁链缠住脚踝,踉跄着栽进草堆。
他红着眼挥拳要打阿福,却被身后冲上来的小六用竹扁担架住胳膊:"你前日还说要带我们找粮,结果自己偷摸联络边军!"小六的声音带着哭腔,前日他被赵三哄着去林子里"探路",结果撞见那三个贼子分赃,吓得他连夜找顾昭宁自首——此刻他攥着扁担的手直抖,却到底没让赵三挣脱。
"反了你们!"赵三踹翻脚边的陶瓮,火油溅在李伯裤腿上,老人"嘶"地抽气,却反手抄起烧火棍抵住赵三后颈:"三姑娘救过我家小孙女儿的命,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他说着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烧火棍尖正戳在赵三腰间软肉上,疼得对方闷哼出声。
顾昭宁按住发疼的肩膀,血已经浸透了半幅衣袖。
她望着被按在地上的赵三,突然笑了——这笑比月光还冷:"赵大哥不是说我勾结边军么?"她蹲下身,指尖碾过赵三怀里鼓起的布包,"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怀里揣着边军密信。"
几个流民立刻围上来。
老周媳妇挤在最前头,她颤抖着揭开布包,半块带血渍的碎银"叮"地掉在地上——正是顾昭宁前日"捡"到的那块。
布包最底层,一封用油纸裹着的信露了出来,封口处的朱砂印子还新鲜,是"镇北营"的虎符纹。
"顾娘子!"老周媳妇突然哭出声,"前日他说这是给我家娃治病的钱,我就信了......"她攥着碎银的手直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周围流民的骂声立刻炸了锅:"难怪他总说三姑娘的粮不干净!""原来他才是吃里扒外的!"
赵三的脸涨成猪肝色:"你们懂什么?
顾家养尊处优惯了,哪知道边军的厉害?
老子这是给大家找条活路!"他突然暴起,头撞向按住他的小六。
小六没防备,被撞得后仰,赵三趁机去够掉在脚边的短刀——可他刚摸到刀把,脚踝上的铁链突然一紧。
阿福蹲在三步外,像拽野狗似的猛扯铁链,赵三"哎呦"栽倒,短刀"啪"地飞进顾昭宁脚边的土坑里。
"活路?"顾昭宁弯腰捡起短刀,刀尖挑起赵三一缕乱发,"你这条活路,是拿流民的命换边军的赏银吧?"她转头看向人群,火光里,张五柱着木棍站在最前排,他腿上的伤还没好,此刻却红着眼喊:"三姑娘,审他!"
沈砚不知何时站到了顾昭宁身侧,他接过李伯递来的火把,火光映得他眼尾发红:"审可以,但得让他背后的人听见。"他看向林子里退去的黑影,"方才那几个边军旧部没敢上前,说明他们也怕暴露。"
顾昭宁垂眸看了眼密信,突然将信往火里一送。
流民们发出惊呼,赵三却突然笑了:"烧了?
你拿什么证明......"
"烧的是假的。"顾昭宁反手从袖中抽出另一封一模一样的信,"真信阿福方才已经送去驿站了。"她转头冲阿福挑眉,那小子正捂着嘴偷笑——方才混乱时,他确实挤到顾昭宁身边,被塞了个油纸包,说是"给驿站的老周头送药"。
赵三的笑僵在脸上。
他突然剧烈挣扎,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你们敢关我?
边军的人不会放过你们!"
"求之不得。"顾昭宁将真信收进怀里,转身对李伯道:"把他关进柴房,门窗钉死,派四个人轮班守着。"她扫过人群,提高声音:"若有人想救他,尽管来——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刀快,还是流民的火把亮。"
人群里响起零星的掌声,逐渐汇成片。
老周媳妇抹着眼泪往顾昭宁手里塞了个热红薯:"三姑娘,你肩上的伤......"顾昭宁这才觉出疼来,她低头看了眼渗血的衣袖,突然握住老周媳妇的手:"婶子,麻烦帮我找些草药,阿福的药囊里有金疮粉。"
沈砚望着她被血浸透的衣袖,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他转身指挥流民收拾现场,余光瞥见顾昭宁走到粮仓角落,借着月光展开密信。
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写得明白:"赵三:速取顾氏粮,事成后带二十人往镇北营领赏。"末尾的署名被涂了,但"陈"字的半边还清晰——那是镇北营前副将陈野的姓氏,沈砚幼年曾见过他给父亲递过帖子。
"在想什么?"顾昭宁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声音轻得像叹息。
沈砚转头,见她肩上的血已经止住,月光在她眼底流转,像藏着把淬了毒的刀。
"陈野还活着。"他说,"当年镇北侯府被抄,他是第一个反水的。"
顾昭宁捏紧密信,信纸发出细碎的声响:"那更好。"她望向柴房方向,那里传来赵三撞门的闷响,"他既然敢送密信,就说明还想要赵三的命——我们就守株待兔。"
山风卷着焦味掠过营地,远处林子里传来猫头鹰的啼叫。
顾昭宁抬头望向夜空,星辰在云层后若隐若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