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火烧粮库
作品:《穿越成炮灰女配,空间囤货虐渣渣》 一更梆子刚敲过,流民营后巷的狗突然狂吠起来。
顾昭宁正就着油灯核对粮册,笔尖在"陈野"二字上重重顿出个墨点。
帐外草帘被掀开时,她连头都没抬——能在这时候直闯主帐的,只有张五。
"三姑娘!"老流民喘得像破风箱,腰间的酒葫芦撞在木桌角发出闷响,"方才我蹲在边军草料场后墙根,听见陈野的亲兵跟赵三的侄子说,明儿个卯时要带人冲咱们粮库!"
油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
顾昭宁放下笔,指节在桌沿敲出轻响:"他们怎么敢?
巡抚的密令才到。"
"密令?"张五抹了把脸上的汗,浑浊的眼珠在火光里发颤,"那陈野早把密令烧了!
我亲眼见他把纸灰往痰盂里倒,还骂骂咧咧说'顾氏粮栈算个屁',说要趁咱们没站稳,把粮库连人带粮全抢回去!"
帐外突然掠过一阵风,吹得草帘哗哗作响。
沈砚掀帘进来时,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凉,他伸手按住顾昭宁搁在短刀上的手背:"阿宁,该动他们的根了。"
顾昭宁抬头看他,月光从帐顶破洞漏下来,正落在他眼底——那是她熟悉的锋芒,像出鞘前最后一刻的刀。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腹蹭过他掌心那道旧疤(那是前日替她挡刀时留下的),忽然笑了:"边军的粮库设在北坡坳里,对吧?"
沈砚点头:"前日我跟小六踩过点,粮库四周堆着三年陈的干柴,守军只有二十个老弱。"他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地图,在桌上摊开,"陈野的主力都在东边隘口防流民闹事,咱们要是能烧了他的后勤粮......"
"断他补给,让他连抢粮的力气都没有。"顾昭宁接得极快,指尖顺着地图上的红圈划到北坡,"李伯带人去东边隘口放鞭炮、扔石头,就说流民要暴动。
陈野肯定调主力过去——"她突然停住,转头看向缩在帐角的阿福,"阿福,你怕火吗?"
小斯立刻挺直腰杆,腰间短刀的银饰晃得人眼亮:"三姑娘让我烧天,我都能给您点个窟窿!"
"好。"顾昭宁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是黑黢黢的粉末,"这是我空间里存的火药,掺在干柴里能烧得更旺。
你跟小六负责在粮库四角埋这个,我跟沈郎去引开巡逻队。"
"那我呢?"张五急得直搓手,皲裂的手背蹭得草席沙沙响。
"你守在粮库后山的老槐树下。"沈砚给他塞了个铜哨,"听见三声短哨就往边军大营跑,喊'粮库走水'——要喊得比杀猪还惨。"
老流民捏着铜哨重重磕头,额头撞在泥地上"咚"的一声:"三姑娘放心,张五这条老命,今儿个就拴在您裤腰带上!"
子时三刻,流民营的狗叫声突然拔高。
顾昭宁裹着件灰布斗篷走在最前,沈砚跟在她右侧半步,阿福和小六猫着腰坠后。
北坡的夜风卷着草屑往人领子里钻,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声混着远处李伯带人敲锣的"哐当"声——那是约定的信号,陈野的主力该往东边去了。
"到了。"沈砚突然压低声音。
顾昭宁抬头,月光下两排木栅栏隐约可见,栅栏后堆着小山似的粮袋,最外层码着半人高的干柴。
她摸了摸腰间的空间,灵泉在意识里轻轻涌动——这是她今早特意存的三桶火油,此刻正静静躺在空间最里层。
"阿福,左角。
小六,右角。"她比划了个手势,两个少年立刻像影子似的溜进柴堆。
沈砚拽了拽她斗篷,指向栅栏缺口:"巡逻队来了,两个,佩刀。"
顾昭宁的手按在空间边缘,指尖触到藏在里面的迷药粉。
可还没等她动作,栅栏外突然传来"噗通"一声——是阿福,他不知何时绕到巡逻兵背后,用装了棉絮的短刀柄敲在人后颈。
那兵丁哼都没哼,直挺挺栽进草窠里。
"三姑娘,我看过《武经总要》!"阿福猫着腰跑回来,眼睛亮得像偷到鱼的猫,"打后颈第三椎,晕得快还不留伤!"
顾昭宁差点笑出声,又赶紧抿住嘴。
她冲沈砚点头,两人一前一后钻进柴堆。
干柴的碎屑蹭得她脸发痒,她摸出油纸包,将火药均匀撒在柴堆缝隙里,又从空间取出火油,沿着柴堆根部浇了条线——灵泉保鲜的火油还带着清冽的松香,混着干草味直往鼻腔里钻。
"好了。"沈砚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他指尖夹着根火折子,"等咱们撤到后山,你点这根引线。"
顾昭宁刚要应,忽然听见栅栏外传来脚步声。
比之前更重,更多——至少五个人。
"有埋伏!"小六的低语像根针,扎得人耳膜生疼。
阿福立刻把两个晕过去的兵丁拖进柴堆,自己挡在顾昭宁身前。
沈砚拉着她退到柴堆最深处,月光从柴缝漏进来,照见他紧抿的唇线。
脚步声停在栅栏前。
顾昭宁屏住呼吸,听见有人骂骂咧咧:"奶奶的,陈参将说顾氏粮栈要反,老子看是他自己想吞粮!
昨儿个还让咱们往粮里掺沙子......"
"嘘!"另一个声音压低了,"你活腻了?
没看见方才东边闹得凶?
老子猜啊,顾三姑娘是要......"
话音突然截断。
顾昭宁借着柴缝的光,看见沈砚的手正捂着最后那个说话兵丁的嘴,短刀抵在人腰眼上。
那兵丁瞪圆了眼,额角的汗大颗大颗往下掉,滴在沈砚手背的旧疤上。
"问你。"沈砚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粮库还有几拨巡逻?"
兵丁喉结动了动,用眼神示意左边。
沈砚松开手,他立刻哑着嗓子:"就...就方才那拨,每半时辰一趟。"
"谢了。"沈砚反手用刀背敲在他后颈,动作比阿福还利落。
顾昭宁看着倒在地上的兵丁,突然想起初见沈砚时,他还裹着痴傻的外衣流口水——原来有些锋芒,只是藏得深。
"撤。"她轻声说,指尖摸到袖中沈砚给的火折子。
阿福和小六已经扛起两个晕兵,跟着她往后山跑。
张五的铜哨在头顶炸响第一声时,她回头望了眼粮库——月光下的干柴堆像头蛰伏的兽,而她袖中的火折子,正带着体温,等着点燃这场燎原的夜。
顾昭宁的拇指在火折子磷面上快速一擦,暗黄的火星"噌"地窜起三寸高。
她对着柴堆根部的火油线轻轻一吹,松香油混着火药的焦香立刻腾起细烟——那是引燃的信号。
"走!"沈砚拽着她的手腕往后山狂奔,阿福和小六架着最后两个晕兵紧随其后。
刚翻过土坡,身后便传来"轰"的爆响,火星子裹着黑灰直冲天际。
顾昭宁回头时,正看见干柴堆像被点着的爆竹,从四角同时炸开橙红的火舌,眨眼间就吞没了半人高的粮袋。
"三姑娘!"张五的铜哨声混着哭嚎炸响,"粮库走水啦——陈参将的军粮全烧没啦——"老流民撒开腿往边军大营跑,破鞋跟拍得地面咚咚响,那声音比他方才说的"杀猪声"还惨烈三分。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边军大营里顿时炸了锅。
顾昭宁躲在老槐树下,看见二十几个守军举着水桶冲过来,却被火药炸飞的柴块砸得东倒西歪。
更妙的是沈砚——他不知何时绕到了营地西侧的囚笼前,正用短刀挑开锁链,冲缩在草堆里的流民喊:"陈野把你们当牲口,昨儿个还往军粮里掺沙子!
这把火烧的就是他的黑心粮,要报仇的跟我来!"
"掺沙子?"一个瘦得脱相的中年汉子踉跄着爬起来,眼白在火光里泛着血锈色,"前日我亲眼见他的亲兵往米缸里倒沙粒,说'流民饿不死就行'......"
"杀了陈野!"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囚笼里的流民像被捅了窝的马蜂,抄起断木棍、碎瓦片就往大营冲。
守军既要救火又要拦人,刀鞘撞在盾牌上的"哐当"声,夹杂着"反了反了"的尖叫,把整个北坡坳搅成了一锅滚粥。
"沈郎好手段。"顾昭宁望着那片混乱,嘴角慢慢翘起来。
她早看出沈砚昨夜摸地图时,特意在囚笼位置画了个小三角——原来他早算计着借被囚流民的手,给陈野来个内外夹击。
"是他们本就该恨。"沈砚的声音被火势的呼啸声扯得发碎,他望着那些冲进军帐的流民,眼底映着跳动的火光,"陈野克扣军粮、虐待民夫,早该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
后半夜的风卷着焦味灌进衣领,顾昭宁裹紧斗篷。
她能听见东边隘口方向还响着李伯敲的铜锣——那老管家把半筐爆竹全点了,炸得陈野的主力在黑夜里来回跑,直到粮库大火烧得连月亮都失了颜色,才骂骂咧咧往回赶。
等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流民营的草棚陆续冒起炊烟。
阿福揉着眼睛来报信,小脸上沾着草屑:"三姑娘,张五回来了!
他说陈野的粮库烧了七成,剩下的粮袋全被烟火熏得黢黑,根本没法吃!"
"还有更妙的。"沈砚从怀里摸出个染血的布包,打开是半块掺着沙子的米饼,"方才我让小六混在溃退的边军里,听他们说囚笼里的流民抢了陈野的军印,现在正堵在大营门口要见巡抚告状呢。"
营地里的流民渐渐围过来,有昨日还缩在草堆里不敢抬头的老妇,有抱着孩子的年轻媳妇,甚至还有几个前日跟着赵三骂顾昭宁"抢粮贼"的汉子。
他们挤在主帐外,交头接耳的声音像春溪涨水:"三姑娘真烧了陈野的粮库?""听说边军现在连锅都揭不开了!""赵三昨儿个带着人跑了,说是去投靠新统帅......"
顾昭宁踩着木凳站上粮车,晨光里她的灰布斗篷沾着几点焦痕,却比往日更挺直。
她抬手压了压,嘈杂的人声立刻像被掐断的琴弦:"我顾昭宁不跟你们说大道理。"她指了指还在冒烟的北坡方向,"陈野要抢咱们的粮,咱们就烧他的粮;他要咱们的命,咱们就断他的路。"
"现在我有话问你们——"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停在那个举着断木棍的瘦汉子脸上,"愿跟我守营地的,每人领三升米、半块咸肉。
愿走的,我给半升米当盘缠。
但有一条——"她突然提高声音,"从今日起,谁再帮着边军害自己人,这把火烧粮库的火,就烧到他家里去!"
"我守!"瘦汉子第一个喊,他抹了把脸,眼泪混着灰在脸上冲出两道白印,"我婆娘孩子还在营里,我这条命跟三姑娘绑一块儿!"
"我也守!"老妇挤到前面,把怀里的小孙儿往顾昭宁怀里送,"我这把老骨头能烧火做饭,孙儿他爹能扛粮包!"
人群像被点着的火把,"守营地"的喊声此起彼伏。
沈砚站在顾昭宁身侧,望着她被晨光镀亮的侧脸,忽然想起昨夜她往火油里撒火药时说的话:"火这东西,烧贪心的是刀,暖人心的是光。"
午后,李伯捧着半卷烧焦的军报来复命:"三姑娘,陈野的文书里夹着封信,是给新任统帅的。"他抖开残页,上面"顾氏粮栈"四个字还清晰,"说是'穷边流民不足惧,唯有顾氏女子需......'"
"需什么?"阿福探头去看,被李伯拍开手。
"后面烧了。"沈砚接过残页,指腹摩挲着焦痕,"但我知道,新统帅快到了。"他抬眼望向营地外的官道,那里扬起的尘土还未消散,"陈野的信里提过,那人是镇北侯旧部,最会......"
"最会什么?"顾昭宁转身,晨光里她的眼睛亮得像淬过灵泉的宝石。
沈砚突然笑了,把残页塞进怀里:"最会看人心。"他牵起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昨夜撒火药时磨的,"阿宁,咱们的火才烧了第一把。"
营地外的官道上,马蹄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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