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空间里的灵泉
作品:《穿越成炮灰女配,空间囤货虐渣渣》 第87章
营火将熄时,王氏的啜泣像根细针,扎破了雪夜的寂静。
顾昭宁正低头修补皮甲上的刀痕,线头"啪"地绷断。
她抬眼望去,那妇人裹着破棉絮缩在草堆里,怀里的小娃脸白得像雪,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紫——是饿狠了。
"三姑娘,"李伯端着半块冷饼过来,声音压得低,"米缸见底了,今日分的粟米羹,小半人都没喝上。"他指节叩了叩陶缸,空洞的回响撞得人耳膜发疼。
顾昭宁摸了摸腰间玉坠,空间里的糙米能撑三个月,但此刻若不用现粮稳住人心,等流民军的援军到了,营里怕是要先乱。
王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小娃被震得哭出声,那声音细弱得像片雪片子。
顾昭宁把皮甲往肩上一甩,起身时带翻了铜盆,"当啷"一声惊得周围流民都抬头。
她扫过二十几双发红的眼睛,想起前晚救的民夫里有个老猎户说过:"雪封山时,野兔最耐不住饿,会寻着热乎气儿往林边凑。"
"阿福,去取铁夹。"她声音不大,却像块烧红的炭扔进冰水里,"小六,把我前日晒的干辣椒带上。"转身时瞥见蹲在角落的孙七正搓着冻僵的手嗤笑,"三姑娘这是要学毛孩子套麻雀?
雪深过膝,野兔爪印都寻不着,铁夹能夹着风?"
顾昭宁没接话,从怀里摸出个粗布包。
那是昨夜趁沈砚守夜时,她从空间里倒腾的——金黄的小米混着碎玉米,还沾着灵泉的潮气。"李伯,帮我盯着营地。"她把布包塞给阿福,又从腰间解下酒葫芦抛给孙七,"这药酒能暖身子,你要是嫌铁夹没用,便帮着生火。"
沈砚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提着她惯用的短刀。
刀鞘上还留着昨夜的血渍,却被他擦得锃亮。"我同你去。"他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腕间的红绳。
顾昭宁摇头,指了指营门方向——那里堆着刚缴来的火药,"你守着这些,比跟着我有用。"
沈砚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突然笑了。
他解下自己的狐皮围脖,硬给她系在颈间,"林子里风大。"狐毛扫过下巴的痒意还没散,顾昭宁便听见阿福在营外喊:"姑娘,铁夹都备齐了!"
雪深没膝,每走一步都要费老大劲。
孙七落在最后,踩着她的脚印嘟囔:"我在山上混了二十年,就没见过大冷天能套着野兔的......"话音未落,顾昭宁突然停住。
她蹲下身,用短刀挑开树根下的积雪——露出块巴掌大的干草地,是她昨日趁夜用空间里的干草铺的,此刻草叶边缘结着薄霜,却比周围暖上几分。
"撒小米。"她对阿福说。
金黄的米粒落进草窠,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小六凑过来看,冻得通红的鼻尖几乎要碰到草叶:"这能引兔子?"顾昭宁没答,又往树杈上挂了串干辣椒——空间里的辣椒晒得透,辛辣味混着米香,在冷空气中凝成股若有若无的线。
张五突然蹲下来,用枯枝拨了拨干草。
他是前日救的民夫里最年长的,手掌裂着血口,却还留着老猎户的眼力:"姑娘这草是晒过的?"顾昭宁点头,张五浑浊的眼睛亮了些,"好,比生草暖乎。"他解下腰间的破布包,倒出把碎骨头——是前日吃剩的羊骨,"我去那边生火,骨头烤热了,味儿传得远。"
日头偏西时,雪又下起来。
孙七蹲在火堆旁烤手,酒葫芦已经空了,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我就说......"话没说完,张五突然"嘘"了声。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雪地上,两串细小的爪印正往干草堆挪,像两片被风吹歪的竹叶。
顾昭宁摸到怀里的铁夹,指腹蹭过夹齿上的灵泉。
这铁夹是她用空间里的精铁打的,夹口淬了灵泉,夹中猎物能保三天不腐。
阿福攥着绳索的手在抖,小六的呼吸喷在她后颈,热乎乎的:"姑娘,是兔子!"
风突然停了。
干草堆里传来细碎的响动,雪粒子落在干辣椒上,发出"簌簌"的轻响。
顾昭宁盯着那团雪影,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皮甲的声音——前世在急诊科守着重症病房时,她也这样屏着气,等仪器发出第一声稳定的心跳。
"夜里。"张五突然说,声音像块老树皮擦过石头,"等月上树梢,雪停风息,它们该来吃个痛快。"他指了指干草堆旁的铁夹,"这夹子摆得巧,兔子踩上就挣不脱。"
孙七的嗤笑卡在喉咙里。
他盯着顾昭宁挂在树杈上的干辣椒,又看了看被雪覆盖的铁夹,突然搓了搓手站起来:"我去东边再铺两处干草。"他的脚印踩碎了雪面,往林深处去了,背影在暮色里渐渐模糊。
顾昭宁摸了摸腰间的玉坠,空间里的灵泉轻轻晃着。
她想起王氏怀里的小娃,想起营里二十几双发红的眼睛,又想起沈砚系狐皮围脖时,指腹擦过她耳垂的温度。
风卷着米香和辣椒味往林子里钻,像根看不见的线,牵着某个更暖和的夜。
月上三竿时,雪真的停了。
林子里静得能听见松针上积雪坠落的轻响。
顾昭宁靠在树后,能看见干草堆在月光下泛着淡金色。
阿福的呼吸渐渐匀了,小六蜷在她脚边睡着了,张五的火堆只剩几点暗红的炭。
突然,一声细不可闻的"咔嚓"。
顾昭宁的手指骤然收紧。
她盯着干草堆的方向,看见雪地上有团灰影在动,耳朵支棱着,像片被风吹起的枯叶。
月光漫过那团影子,露出毛绒绒的长耳朵——是只成年野兔,正低头啃着小米,尾巴在雪地上扫出个小坑。
它的前爪刚搭上干草堆边缘......
"叮。"
铁夹闭合的脆响惊得阿福一个激灵,手里的绳套差点脱手。
顾昭宁却早有准备,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顺着野兔挣扎的方向斜刺里一挑——那灰影正撞进她提前布在树杈上的麻绳套,脖颈被勒得直蹬后腿,绒毛上沾着的雪粒簌簌往下掉。
"得手了!"小六蹦起来时带翻了半块冻硬的土块,在雪地上砸出个浅坑。
他凑过去扒拉野兔的耳朵,冻红的指尖被绒毛蹭得发痒:"这兔子得有五斤重!
够王氏家小娃喝三顿汤!"
张五蹲下身,枯枝拨了拨铁夹弹簧。
夹齿上凝着层淡绿的水痕——正是顾昭宁用灵泉泡过的,能保猎物三天不腐。
老猎户浑浊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姑娘这夹子上的水......是山涧里的活泉?"他没等回答,突然侧耳往林深处听了听,"有动静!"
话音未落,东边的干草堆传来"咔嗒"一声。
顾昭宁转头时,正看见第二只野兔被铁夹夹住后腿,正用前爪拼命刨雪;西边的干辣椒串下,第三只正叼着小米往草窠里钻,却踩中了阿福埋在雪里的竹套,"吱呀"一声被吊离地面。
孙七的酒葫芦"当啷"砸在雪地上。
他盯着三只扑腾的野兔,喉结动了动:"我、我在山上混了二十年,就没见过一夜套三只的......你这手段,怕不是跟着宫里的御猎队学的?"
顾昭宁没接话,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玉坠。
空间里的灵泉还晃着,她能清晰感觉到那三团温热的生命正在铁夹上挣扎——前世在急诊科时,她总说"活物比药材金贵",此刻倒真应了这话。
她解下腰间的粗布包,把野兔一只只塞进去,动作快得像穿针:"收家伙,回营。"
阿福刚弯腰捡铁夹,林子里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顾昭宁的后颈瞬间绷直——那声音不是野兽踩出来的,是有人刻意放轻脚步时,积雪压断了半枯的荆条。
她反手按住小六的嘴,另一只手拽着阿福往树后躲,目光扫过张五和孙七——张五已经抄起了烤骨的木棍,孙七的手正往怀里摸,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把短刀。
"听说顾家那小娘子今晚带了人出来。"粗哑的男声裹着寒气飘过来,"雪夜打猎?
我看是偷偷藏了肉,想自己啃!"
顾昭宁数着脚步声——三个人,为首的鞋底有块铁片,踩雪时会发出"吱呀"的摩擦声。
她摸到布包里最大的那只野兔,指尖在皮毛上按了按,突然扯开布包,拎出两只兔腿抛了过去。
"带回去给孩子。"她的声音压得低,却像块冻硬的石头砸在雪地上,"肉分了,汤也分了,咱们营里二十多口人,谁饿着肚子都睡不着。"
黑暗里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为首的人捡起兔腿,凑到鼻尖闻了闻,突然"呸"了一声:"算你识相!"他踹了踹旁边的同伴,"走!"
脚步声渐远时,阿福才敢喘气:"姑娘,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冲肉来的?"
"营里米缸见底的事,昨天李伯在灶房叹气,王氏家小娃哭了半夜。"顾昭宁把野兔重新裹进粗布,指尖蹭过布角的补丁——那是她今早补的,"有人盯着咱们呢。"
孙七突然把短刀往雪里一插:"我去前头探路。"他的背影在月光下缩成个黑点,却比来时走得直了些。
回营时,营火已经重新烧得旺旺的。
沈砚站在火边,狐皮围脖搭在臂弯,看见顾昭宁的布包,眼睛微微弯了:"猎到了?"
"三只。"顾昭宁把布包塞给他,"去灶房支锅,水烧得滚些。"她转身时,瞥见李伯正往米缸里倒最后半升粟米——那是他藏在房梁上的,今早被她"不小心"碰掉了。
王氏裹着破棉絮凑过来,小娃的哭声已经弱得像片雪。
顾昭宁接过孩子,手心里的温度透过棉絮传过去:"汤快好了。"她摸了摸小娃的后颈,凉得像块冰,"等下喝热汤,能睡个暖觉。"
灶房的铁锅开始"咕嘟"作响时,顾昭宁蹲在火边撕兔腿。
兔肉混着灵泉的甜香漫开,流民们围过来,却都自觉地站在三步外——这是她定下的规矩:"要喝汤,先把营里的雪扫了;要吃肉,先把柴堆码齐。"
王氏捧着陶碗时,手在抖。
汤勺碰着碗沿,发出细碎的响:"三姑娘......"
"喝。"顾昭宁按住她的手,"小娃喝完,你把碗底的肉渣刮一刮,拌在他粥里。"她看着小娃皱巴巴的脸慢慢舒展开,嘴唇从紫转红,突然听见角落传来细碎的响动。
是孙七。
他蹲在柴堆后,正用刀尖挑着块兔骨,眼睛却盯着顾昭宁腰间的玉坠。
见她看过来,他慌忙把骨头塞进怀里:"我、我给张五留的。"
顾昭宁没说话,指尖轻轻摸了摸玉坠。
空间里的灵泉晃得更厉害了,像有人在水下敲了面小鼓。
她想起方才林子里那声"御猎队"的嘀咕,想起流民走时攥着兔腿的手——有人在算,有人在疑,雪夜里的平静,到底能撑多久?
王氏怀里的小娃突然打了个喷嚏,把最后一口汤喷在她衣襟上。
妇人低头擦时,顾昭宁看见她眼角的泪,在火光里闪了闪,落进汤碗,溅起个小水花。
"睡吧。"她轻声说,"今晚,能睡个暖觉了。"
营火噼啪爆开个火星,照亮了孙七怀里鼓出的兔骨形状。
他盯着顾昭宁转身的背影,喉结动了动,把骨头攥得更紧了——那骨头上,还沾着点淡绿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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