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灵泉种瓜

作品:《穿越成炮灰女配,空间囤货虐渣渣

    染血的玉佩贴着顾昭宁心口发烫,沈砚的声音裹着寒气钻进她耳中:“你那位嫡姐,上月在驿站托人送了两坛女儿红给押送官,酒里掺了迷药。”他指尖轻轻叩了叩她藏玉佩的衣襟,“忠勤伯府的人能找到咱们营地,未必没有她递的消息。”


    顾昭宁垂眸盯着雪地上斑驳的血痕,前世原主被流放时,顾昭瑶确实总在关键节点“恰好”出现——比如原主第一次下河摸鱼时,她偏说水里有蛇,害原主被官差抽了十鞭子;原主偷偷给病童喂药,她又状告原主私藏药材,差点被丢进狼窝。


    此刻她摸着怀里半块虎符的轮廓,突然笑了:“来得正好。”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顾昭宁裹着灰布斗篷出了帐篷。


    她往怀里塞了把生锈的药锄,跟守夜的李伯说去后山采防风草。


    老管家搓着冻红的手要跟,被她按住胳膊:“您昨夜守了半宿,去灶房喝碗热粥。”转身时,她指尖在斗篷内侧轻轻一勾,那枚染血的玉佩便滑进了空间。


    空间里的灵泉不知何时涨了一圈,清冽的泉水漫过脚面,带着股清甜的草木香。


    顾昭宁蹲下身,从空间最深处的檀木匣里取出个油纸包——这是她抄家那晚在顾府密室偷的,原主亲娘陪嫁的南海西瓜种,每颗都裹着金箔,说是“种出的瓜能解百毒”。


    “就你了。”她用灵泉水浸了浸种子,指尖沾着水珠在田垄上画了道浅沟。


    灵泉的雾气裹着种子落进土中,不过片刻便拱出鹅黄的嫩芽。


    顾昭宁蹲在田边,看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新叶舒展时像团绿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需要搭个瓜架。”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进了空间,手里提着用竹条编的架子。


    顾昭宁这才发现,自己竟没察觉他何时解开了两人之间的灵契封印——看来昨夜那场厮杀,让他对自己的信任又深了几分。


    “灵气外漏会引人注意。”沈砚将瓜架支在灵泉旁,指尖快速结印,一道半透明的屏障便罩住了瓜田。


    他转头时,晨露沾在睫毛上,“我用镇北侯府的隐息术改良过,除非修者当面查看,否则只当是片普通菜地。”


    顾昭宁望着藤蔓上冒出的小瓜纽,突然想起前世急诊科里那些被下毒的病人——原主亲娘是被嫡母灌了慢性毒药,沈砚生母是被正室下了哑药,而顾昭瑶...她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刀鞘上还沾着昨夜黑衣人血渍。


    第三日晌午,瓜田里飘起甜香。


    顾昭宁掀开屏障时,三个滚圆的西瓜正躺在绿叶间,瓜皮上的纹路像染了胭脂,敲起来咚咚响。


    她摘了最小的那个抱在怀里,出空间时特意在脸上蹭了点草屑,装成刚从后山回来的模样。


    “三妹妹!”


    刚进营地,尖细的嗓音便刺得她耳膜发疼。


    顾昭瑶穿着月白棉裙,外罩掐丝绒斗篷,腕上的翡翠镯子在雪地里晃得人眼晕。


    她身后跟着两个粗使婆子,手里提着个描金食盒,“我听说妹妹在这穷地方受苦,特意从京城带了点心。”


    顾昭宁望着她鬓边那朵绢花——和昨夜中毒妇人袖口的绣样,竟是同一款并蒂莲。


    她笑着把西瓜往怀里拢了拢:“姐姐来得巧,我刚在后山摘了野果,可甜了。”说着便招手让阿福拿菜刀,“阿福,去灶房借把干净刀,给姐姐切瓜。”


    西瓜裂开的瞬间,红瓤里渗着蜜水,甜香“轰”地炸开。


    顾昭瑶的瞳孔缩了缩,目光在瓜上顿了半刻,又笑盈盈地接过阿福递来的瓜块:“妹妹真是好本事,这荒山野岭的,竟能找到这么甜的瓜。”她咬了一口,嘴角的笑意僵住——这瓜甜得发腻,可她分明在顾昭宁的帐篷外蹲了三夜,没见她出过营地半里地。


    “姐姐要是喜欢,明日我再摘几个。”顾昭宁擦了擦手,目光扫过顾昭瑶身后那两个婆子——其中一个左腕有道刀疤,和昨夜黑衣人手腕上的伤痕,位置分毫不差。


    她低头抿了口茶,茶水浸着西瓜甜,在喉间漫开股凉意,“就是不知道,姐姐要在这住几日?”


    “原想多陪妹妹说说话。”顾昭瑶捏着帕子掩嘴笑,可那帕子边缘的金线,和忠勤伯府暗桩的腰牌穗子,颜色一模一样,“不过押送官说后日就要启程,我...哎,妹妹可知这流放队伍里,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人?”


    顾昭宁望着她指尖微微发颤的指甲,突然伸手按住她手背:“姐姐手好凉,快吃块瓜暖暖。”西瓜汁顺着顾昭瑶的手腕往下淌,她猛地抽回手,帕子掉在地上——露出腕间那圈红绳,绳上系着半枚虎符,和顾昭宁怀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姐姐这虎符...”顾昭宁弯腰去捡帕子,余光瞥见顾昭瑶额头渗出冷汗,“倒是和我小时候丢的那半块像。”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帐篷了。”顾昭瑶抓起食盒便走,裙角扫过雪地时带起片冰碴。


    她身后的婆子忙不迭跟上,其中那个刀疤脸的,临走前狠狠瞪了顾昭宁一眼。


    暮色漫进营地时,阿福缩着脖子溜进顾昭宁帐篷。


    他搓着冻红的手,声音压得像蚊子:“姑娘,我刚才去井边打水,听见大小姐的婆子跟张五家的打听...打听您这几日是不是总往后山跑。”


    顾昭宁望着案上那半块西瓜,月光透过窗纸照在瓜瓤上,像摊凝固的血。


    她摸出怀里的虎符,和顾昭瑶那半块在月光下拼合——虎符内侧刻着“忠勤伯府”四个小字,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帐篷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顾昭宁吹灭油灯,黑暗中,空间里的西瓜藤正悄悄抽出新的瓜纽。


    她摸着腕间灵契发烫的位置,听见沈砚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明日,该让他们尝尝这瓜的滋味了。”


    一更梆子敲过三遍时,阿福冻得鼻尖通红,像只缩头鹌鹑似的溜进顾昭宁帐篷。


    他刚掀起门帘便打了个寒颤,忙用袖子捂住嘴,可那带着寒气的话音还是漏了出来:“姑娘,我方才去王婶那借针线,听见她大丫头说——”他踮脚凑近,指甲盖大的火折子在掌心忽明忽暗,映得眼底泛着紧张的光,“大小姐的贴身婆子周三娘,这两日总往张五家、孙七帐篷晃,问您是不是每日都往后山跑,还问王氏可曾见您怀里揣过鼓囊囊的物什。”


    顾昭宁正借着月光擦拭短刀,刀身映出她微抿的唇线。


    她垂眸盯着刀鞘上未擦净的血渍——那是昨夜截杀他们的忠勤伯府暗卫留下的。


    “果然。”她低笑一声,指节在案上轻叩两下,“她既盯着我的行踪,必然也在查我手里的‘货’。”话音未落,她已掀开床榻下的暗格,取出块黑布蒙住的木盒,掀开时,三枚用灵泉养着的西瓜正泛着水润的光泽。


    “李伯。”她提高声音,外间守夜的老管家立刻掀帘进来,银发在风里乱蓬蓬的,却仍挺直腰板,“您带阿福把这三枚瓜挪去空间最北边的山坳。”她指尖点过西瓜,“用枯茅草盖两层,再撒把野豆苗种子——就说这是我前日在后山挖的野薯窖。”李伯应声时喉结动了动,他虽不知空间具体模样,却知这是姑娘的命根子,当下郑重接过木盒,连阿福的手都被他攥得发疼:“小福子,跟紧了,半粒草屑都不许漏。”


    第二日晌午,顾昭瑶的笑声比北风还尖,隔着半里地就刺进帐篷。


    顾昭宁正给沈砚补冬衣,针脚在灰布上走得稳当,听见那声“三妹妹”,指尖微微一顿——前世原主就是在这样的“关心”里,被一步步逼到绝路。


    月白裙角扫过门槛时,顾昭瑶腕上的翡翠镯子撞出脆响。


    她先往灶台上瞄了眼——那口破铁锅正咕嘟着野菜粥,又转头去看晾衣绳上的补丁衫,最后目光落在帐篷角落那堆半人高的枯草上。


    “妹妹这草堆...”她踩着碎步走过去,戴护甲的指尖轻轻拨了拨草尖,“看着比旁的干得透些,莫不是藏了什么宝贝?”


    顾昭宁放下针线筐,起身时故意碰倒旁边的陶瓮,哗啦啦滚出十几颗褐色种子。


    她弯腰去捡,余光瞥见顾昭瑶的脚尖往草堆挪了半步,这才直起身子,随手掀开草堆上半层:“姐姐瞧仔细了。”枯黄的草叶下露出几株蔫巴巴的蒲公英,根须上还沾着土,“前日在后山见着片野坡,想着晒干了煮水给营里孩子去热症。”她指尖碾过一片草叶,碎末簌簌落在顾昭瑶绣鞋上,“姐姐要是喜欢,我让阿福给您装两包?”


    顾昭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笑得像朵白牡丹:“妹妹心善,我怎好夺人所需?”她转身时,袖中半枚虎符硌得手腕生疼——昨夜她翻遍顾昭宁帐篷,连草席下的土都扒拉过,偏生没找着另半块。


    走出帐篷时,她故意用斗篷扫过草堆,几缕草叶飘起来,却只落出些蒲公英碎瓣。


    “走了?”沈砚从里间掀帘出来,手里端着碗热姜茶。


    他眼尾还带着晨起未消的淡红,却比往日多了分锐光——自昨夜灵契解封后,他便能随意进出空间,连顾昭宁种瓜时的灵雾波动都能察觉。


    顾昭宁接茶时指尖触到他掌心薄茧,忽然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方才她碰草堆那下,你可看出什么?”


    “她指尖沾了灵泉气。”沈砚低头嗅她发顶,“虽淡,却是忠勤伯府密探常用的‘寻踪香’。”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灵契,“他们在找空间的破绽。”话音未落,阿福掀帘冲进来,额角沾着草屑:“姑娘!张五家小崽子烧了三日,方才喝了您给的灵泉水,眼下能坐起来啃馒头了!”


    顾昭宁眼底闪过光亮,她转头看向沈砚,后者已将装西瓜的竹篮递来。


    “分批送。”她抽出最红的那枚瓜,“先给王氏的奶娃娃,再给孙七家断腿的老头——要让全营的人都知道,顾三姑娘的‘野果’能救命。”阿福接过篮子时手直抖:“那...那大小姐要是问起来?”


    “她若问,便说我在后山发现片野瓜地。”顾昭宁将最后半枚瓜塞进沈砚手里,“若有人想饿死我们,我们就偏要活得比谁都滋润。”她望着阿福跑远的背影,又看向帐篷外三三两两围过来的流民——张五搓着皴裂的手直咂嘴,小六扒着竹篮边缘咽口水,王氏的小女儿正踮脚摸瓜皮,眼睛亮得像星子。


    暮色漫上帐篷顶时,顾昭瑶站在自己帐外,望着不远处围坐分瓜的人群。


    她攥着帕子的手青筋凸起,帕角那枚并蒂莲绣样被指甲勾出丝缕——方才她亲眼见孙七家老头啃了瓜,咳了半月的血竟止住了;王氏的奶娃娃喝了瓜汁,哭声响得能掀帐篷。


    “这不可能...”她喃喃着,忽然瞥见顾昭宁抬头看过来,慌忙扯出个笑,可眼底那抹阴鸷却像淬了毒的针。


    是夜,顾昭宁盘坐在空间里,望着脚下漫过脚踝的灵泉。


    泉水比昨日涨了寸许,泛着淡青色的光,连最北边山坳的西瓜藤都抽出了新纽。


    她伸手掬起一捧水,水珠落回泉眼时溅起细小的涟漪,恍惚间听见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灵泉又扩了。”他的手覆上她手背,掌心温度透过泉水渗进来,“是那些吃了瓜的人,给你积了善意值。”


    顾昭宁望着藤蔓上垂着的新瓜,忽然笑了。


    她知道,顾昭瑶今夜必定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知道,忠勤伯府的密探很快会闻着瓜香找来;她更知道,当这些人以为抓住了把柄时——


    灵泉里的西瓜藤,正悄悄抽出第三根新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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