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来了
作品:《穿越成炮灰女配,空间囤货虐渣渣》 马蹄声碎玉般敲在顾昭宁耳膜上,她能清晰听见沈砚喉结滚动的轻响。
山风卷着夜露打湿两人后颈,沈砚突然攥紧她手腕:"二十骑,三匹快马探路,剩下的压后。"他指腹在她腕骨上点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准备"暗号。
顾昭宁深吸一口气,意识沉入空间。
灵泉在识海翻涌成细小的漩涡,她伸手捞起挂在竹架上的粗布包,指尖触到包内颗粒状的辣椒粉时,空间里那排蜂箱突然"嗡"地震动。
原主养的野蜂最通灵性,她前日用灵泉蜜水喂过,此刻正挤在纱网上,复眼在黑暗里泛着幽蓝的光。
"去营地西头的荆棘丛。"她对着空气低语,蜂箱自动浮起,穿过空间与外界的缝隙,轻轻落在五丈外的灌木丛后。
转身又摸出三个陶瓮,瓮口塞着浸过辣椒粉的棉絮——这是她用空间灵泉泡了三日的辣椒,晒干后磨成粉,连李伯尝了都咳得直拍胸口。
"昭宁!"沈砚的低唤像根绷紧的弦。
她抬头望去,月光下他的眉峰紧拧,指向营地南侧:"官差的帐篷灯灭了,李伯他们该到位了。"
顾昭宁快步蹲到坡下的矮树后,从腰间摸出个铜铃摇了两下。
三长两短的脆响刚散进风里,就见营地东南角的柴堆突然"轰"地炸开火星——那是阿福用浸过油的布引的火,为的是把官差的注意力引到东边。
"来了!"沈砚的声音带着冰碴。
顾昭宁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二十骑黑马正从东北方的林子里钻出来,为首的汉子穿着玄色劲装,腰间挂着明黄流苏的腰牌——是钦差府的暗卫标记。
"放蜂!"她对着空气轻喝。
蜂箱的纱网"唰"地裂开道缝,幽蓝的蜂群像团乌云"嗡"地窜向马队。
最前面的骑手刚骂出半句"什么鬼东西",就被蜂群糊了满脸。
马儿受了惊,前蹄腾空扬起,把骑手甩进路边的刺丛。
第二匹马上的人慌忙抽刀去砍,却被蜜蜂钻进领口,疼得在马背上打滚,刀尖划破了同伴的胳膊。
"辣!
辣眼睛!"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顾昭宁扯动藏在荆棘里的麻绳,三个陶瓮同时倾倒,辣椒粉混着夜雾腾起,像团黄色的云罩住马队。
骑手们捂着眼在马上乱撞,马匹互相踢咬,钢刀、箭囊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上!"沈砚抄起事先藏在树后的木棍,率先冲下高坡。
顾昭宁跟在他身后,看见李伯举着烧火棍从左侧包抄,阿福抱着块磨盘大的石头从右侧砸向马腿。
最妙的是孙七,这流民猎人不知何时摸到马队后方,手里的猎刀闪着寒光——他之前说"林子的鸟飞哪都能叼来信",原是连马队的后路都算到了。
"咔嚓"一声脆响,孙七的刀砍在领头汉子的肩甲上。
那汉子吃痛转身,却见孙七咧着嘴笑:"三姑娘给的酱牛肉,可比你们那点赏钱香多了。"话音未落,刀身一偏,正捅进对方大腿的软肉里。
混乱中,顾昭宁摸到空间入口,指尖触到那块冰凉的檀木面具。
这是她前日在空间里用灵泉泡过的木料雕的,纹路像山涧里的雾,覆在脸上时,连呼吸都带着草木香。
她裹紧披风,退进营地角落的阴影里,等马队的火把照过来时,才缓缓摘下兜帽。
"你们真以为顾家只剩这点人?"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混着风里的蜂鸣,竟像从地底冒出来的。
马队瞬间静了一瞬。
几个还能视物的骑手抬头,只见月光里立着个戴雾纹面具的女子,腰间挂着块雕着麒麟的玉牌——那是顾老将军当年的随身之物,早该被抄没的。
"顾...顾家军?"有人颤抖着喊出半句话,声音比哭还难听。
顾昭宁没接话,指尖轻轻敲了敲腰间的玉牌。
沈砚适时从她身侧走出,手里拎着领头汉子的腰牌,在火把下晃了晃:"钦差府的暗卫,倒是好胆。"
那汉子疼得额头冒冷汗,却还硬撑着梗脖子:"我们奉的是...是..."
"先绑了。"顾昭宁打断他,"阿福,去官差帐篷把老周头喊来——他懂点医理,别让他们死得太快。"
阿福应了一声跑开,沈砚则把腰牌塞进她手里。
金属牌面还带着体温,顾昭宁摸到背面刻着的小字,瞳孔微微一缩。
她抬头看向沈砚,他正盯着被捆成粽子的马队,月光落在他眼底,像藏着团没烧透的火。
"审的时候,"她低声道,"问问他们'清理'的到底是谁。"
沈砚转头看她,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好。"
风又起了,卷着远处官差的叫嚷声、马的嘶鸣声,还有蜜蜂归巢时细微的"嗡嗡"。
顾昭宁摸了摸面具下的脸,突然听见空间里灵泉"叮咚"一响——方才孙七那一刀,该是给她攒了不少善意值。
而那领头汉子被按在地上时,嘴皮子还在哆嗦,声音混着血沫:"真不是冲你们...是上头说...说穷边镇有个...有个要清理的...呃..."
他的话被阿福的脚步声截断。
顾昭宁望着被拖进临时牢房的马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牌背面的刻痕——"清余孽"三个小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老周头的药汁在瓦罐里咕嘟作响,混着血腥气漫进临时牢房。
顾昭宁蹲在草席前,看着领头汉子被布条绑在木柱上,额角的汗珠子砸在青石板上,把染血的囚衣洇出深褐的晕。
"说。"沈砚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抵在汉子后颈。
他手里还攥着方才从对方靴筒里搜出的密信,边角沾着暗红的血,"清余孽'清'的是谁?"
汉子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顾昭宁腰间的麒麟玉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老周头刚给他敷上的金疮药被震得簌簌往下掉,露出大腿上深可见骨的刀伤——那是孙七的刀,特意避开了经脉,疼得人清醒却死不了。
"是...是流放队伍里的旧臣家眷。"汉子终于开了口,声音带着哭腔,"新帝登基后,暗桩报说有旧部混在罪眷里,想等穷边镇的流民潮起时起事...我们奉钦差大人的令,把这些'隐患'提前清理干净。"
顾昭宁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前日在路边见到的赵家老夫人,那老太太总把褪色的朝服半旧的玉佩贴身收着;还有张家的小公子,总蹲在营火边用树枝画龙纹——原主记忆里,这些都是曾受旧帝恩赏的家族。
"那顾家呢?"沈砚突然插话,指尖叩了叩腰间顾昭宁方才塞给他的钦差腰牌,"你们冲我们来,是因为顾家也算余孽?"
汉子猛摇头:"顾将军虽站错队,到底是战死沙场的忠将,新帝没把顾家算进余孽。
是...是有人递了密报,说顾三姑娘藏着顾家军的虎符,要联合流民造反。"他偷瞄顾昭宁的眼神,"小的们本想先拿你立威,再慢慢筛别的人家..."
"啪!"顾昭宁甩了个巴掌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汉子左边脸立刻肿起五道指印。
她盯着他发颤的睫毛,声音冷得像三九的雪:"谁递的密报?"
"小的真不知道!"汉子急得额头青筋直跳,"上头只说密报是从京城飞鸽传过来的,带朱砂印...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暗卫令牌背面有刻字,是钦差大人的暗记!"
顾昭宁摸出那枚玄铁腰牌,翻转过来。
月光透过窗纸照在背面,果然有极小的朱砂印,像朵半开的牡丹——这花样子,她在嫡姐顾昭瑶的妆匣里见过。
"昭宁。"沈砚的手覆上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烫得她一颤。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腰牌,眼底的暗潮翻涌成火,"先处理要紧事。"
顾昭宁深吸一口气,将腰牌收进袖中。
她转身对李伯道:"去把流民里的几家主心骨请来,就说有要紧事商量。"又对阿福道:"你守着这犯人,他要是敢咬舌,我扒了你的皮。"
阿福缩了缩脖子,手忙脚乱地摸出块破布塞进汉子嘴里。
李伯应了声,掀开门帘出去时,风卷着他花白的胡须,倒比平时更显利落。
营地的篝火噼啪炸响。
顾昭宁站在火边,看着二十几个流民代表围过来。
王氏抱着熟睡的小女儿,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桃;孙七蹲在最前排,拇指蹭着猎刀的豁口;张铁匠搓着沾煤灰的手,喉结动了动又咽回去。
"今夜袭击我们的,是钦差府的暗卫。"顾昭宁举起那枚玄铁腰牌,火光映得牌面泛着冷光,"他们不是冲我一个人来的,是要'清理'流放队伍里所有跟旧帝有牵连的人家。"
人群炸开一片抽气声。
王氏突然哭出声,怀里的孩子被惊醒,跟着嚎起来:"我男人以前给太医院送过药材,这也算牵连?
我们娘俩能有什么反心啊!"
"三姑娘,这是要赶尽杀绝?"张铁匠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我们都戴罪之身,还能翻出什么浪?"
"所以我们得先攥成拳头。"顾昭宁提高声音,"暗卫能来第一拨,就能来第二拨。
要活过这三千里流放,就得彼此照应。"她扫过众人紧绷的脸,"我顾昭宁保证,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但我也求各位,有消息别藏着掖着——比如方才这位暗卫说的'密报',到底是谁想置我们于死地?"
人群静了一瞬。
孙七突然站起来,猎刀在火光下划出银弧:"三姑娘信我,我去暗卫的下处卧底。
他们不是要找余孽么?
我装成走投无路的流民,总能套出点消息。"
顾昭宁盯着他脸上的刀疤。
这流民猎人跟着他们走了半月,总在夜里替他们守营,前日她给的酱牛肉,他分了半块给隔壁的瞎眼婆婆。"你图什么?"她问。
孙七咧嘴笑,露出两颗缺了角的门牙:"图三姑娘给的灵泉蜜枣,图能活着到穷边镇开个猎铺。"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也图...我娘当年也是被冤死的罪眷。"
顾昭宁从空间里摸出个青瓷小瓶,倒出粒朱红药丸:"这药遇水会散出松木香,你若遇险,捏碎它,我带着人顺着味道找你。"她把药塞进孙七掌心,"活着回来。"
"得嘞!"孙七把药丸贴身收好,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
他从脖子上扯下枚半旧的玉佩,塞到顾昭宁手里:"我在暗卫营里翻到的,刻着'裴'字。
我娘说过,裴家是旧帝最信任的文官...您留着,说不定有用。"
顾昭宁捏着玉佩。
玉质温凉,"裴"字的刻痕里还沾着暗卫营的土。
她望着孙七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耳边又响起原主记忆里的碎语——顾老将军临终前,曾握着她的手说:"当年北疆军粮被劫,裴相的手书...咳咳..."
风卷着篝火的灰烬扑到她脸上。
沈砚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将披风给她系紧:"在想什么?"
"裴家。"顾昭宁低头看玉佩,"原主记忆里,顾家被抄家的罪名是'私通敌国',可军粮被劫那天,押运官是裴相的侄子..."她攥紧玉佩,"这或许是条线。"
沈砚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嘴角扬起极淡的笑:"那便顺着这条线,把当年的浑水搅个清楚。"
营地外的林子里传来夜枭的啼叫。
顾昭宁把玉佩收进空间,灵泉在识海翻起细小的浪花——这枚玉佩沉进泉底时,她听见空间深处传来极轻的"咔嗒"声,像是什么封印被轻轻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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