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山凑也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喜欢温柔坚韧、积极认真的熊冈铃。


    听着她的话,他心里堵满了无处发泄的怒火。


    待熊冈铃话音落下,他双眼赤红怒拍桌子,声音颤抖,“那个杂碎!告诉老子他在哪!”


    熊冈铃有些诧异地看着不过十七八的少年。


    她记得他。


    这孩子是竞技场的常客,每个周末都会早早到竞技场,每天只打一场,其余时间就安静地坐在大厅的角落。


    她抬头的时候总能碰到他专注的目光。


    好友曾打趣,说她又蛊惑了一个年轻人的心。


    少年现在的目光比以往更炽热,像无尽的、朝她蔓延的火,灼得她心慌。


    “其实,”她下意识用手捂住嘴,视线飘向另一边正心不在焉把玩着黑色石头的黑川奈,“他找到我的第二天,就被星野警视逮捕归案了。”


    黑川奈抬头,眼神里带着点茫然。


    佐藤美和子轻咳两声,接过话头,“关于熊冈耀,我有印象。这名犯人目前关押在米花监狱,是星野警视……三年前逮捕的最后一名重犯。”


    说着,她的目光也落向黑川奈。


    怪不得都看她呢。


    黑川奈头有点疼,手指摩挲着石头,对熊冈耀没有一点印象。


    见寻仇无望,若山凑也肩膀垮了下来。


    他偷偷望向熊冈铃,却发现她的注意力全在黑川奈身上,他失落地低下头。


    “如果那天没有遇见星野小姐,我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熊冈铃双眼迷茫无法聚焦,双手紧张地交缠在一起,指节泛白。


    黑川奈挠了挠脸,从口袋里摸出几粒奶片,是她那晚和松田阵平溜出黑川宅时顺手放进口袋的。


    奶片沿着光滑的桌面精准无比地滑到在场所有人手上。


    她一向一视同仁。


    熊冈铃怔住,将奶片紧紧攥进手心,感激地对黑川奈露出笑容。


    熊冈耀被捕后,熊冈夫妇找到她,要求她代替儿子赡养他们。


    她把一切告诉了星野奈。


    她给了她两个选择:


    回到原来的生活。


    或是……


    彻底斩断。


    那天,熊冈铃思考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她将自己几年的积蓄全部交给了父母,跟着星野奈来到竞技场。


    三年来,夫妻俩的骚扰电话从不间断,可却怎样都找不到熊冈铃的所在,或者说,无法接近熊冈铃,直到如今熊冈胜被捕。


    会议室陷入了沉默。


    一时间只能听见黑川奈撕开奶片的声音。


    松田阵平回到警视厅后便和小杉茂去处理枪械手续,此时室内只有佐藤一名警官和黑川奈这个半吊子警视。


    目暮警官和高木推门而入。


    高木手上拿着几张纸,看着周遭的闲杂人等,显得有些犹豫。


    目暮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在场的都是相关人员。”


    得到许可,高木开始汇报,“熊冈胜,五十三岁,无业。二十至四十九岁时曾在奥穗町的中学担任化学老师。其子熊冈耀,三年前因非法监禁,猥亵、强丨奸未成年人,杀丨人,碎丨尸,非法持有枪支□□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无期徒刑,现关押于米花监狱。”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熊冈铃的手猝然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老茧,留下血色的月牙。


    高木顿了顿,继续道,“熊冈耀被捕时,熊冈胜正在上课。看见警方后企图跳窗逃跑,结果摔下讲台,腿部落下残疾。这也是当初调查人员怀疑熊冈胜知晓并包庇熊冈耀犯罪的主要原因。”


    黑川奈把玩石头的手停了。


    怪不得熊冈胜会带着假炸弹虚张声势,就是腿脚不方便,不想让其他人靠近他。


    本质上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警方对熊冈家进行了仔细搜查,未发现夫妻俩参与犯罪的证据,熊冈耀坚持父母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不知情,所以对熊冈胜的怀疑也不了了之。之后,熊冈胜辞职,整日酗酒,其妻一年前下落不明。”


    高木看向目暮,示意汇报完毕。


    “听起来像是报复性犯罪,”目暮警官说,“熊冈胜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但动机却绝口不提。”


    “是的,一问动机,就说坚持想见黑……星野警视您,”高木飞快地瞥了一眼黑川奈。


    黑川奈沉思片刻,转向熊冈铃,“小铃,逮捕熊冈耀的具体情况。你还记得吗?”


    “记得!”熊冈铃立刻挺直腰板,“熊冈耀很狡猾,他当时不是单独来找我,而是带着母亲一起,理由是来探望我。”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的熊冈铃在见到熊冈耀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失控,而是强忍恶心,试图与他周旋。


    根据报道,受害者被控制后并非立刻死亡,而是遭受过非人的凌丨虐后惨遭杀害。


    如今通缉令已经刊登,凶狠的杀人手法让这座城人心惶惶,熊冈耀必定不会顶着那张脸出门。


    借由外出采购的理由,熊冈铃在便利店偶遇了黑川奈。


    不到半小时,熊冈耀当着自己母亲的面被逮捕。


    熊冈铃甚至都没看清黑川奈是如何在他挟持母亲时瞬间将其制服,将银色手铐拷在他手上。


    在熊冈夫人一声声凄厉的哀求中,黑川奈将熊冈耀交给了专项组警察。


    熊冈耀连续杀人的犯罪事实清楚,后续只需专项组针对犯人的口供进行侦查,就可以移交检察机关。


    “所以那女的……你母亲记住了我的脸?”黑川奈问。


    熊冈铃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星野警视,您在逮捕熊冈耀的时候,她对您进行了辱骂,说要不停地诅咒您……您和她说了名字,说……如果认为熊冈耀是无辜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您理论。”


    黑川奈尴尬地嘿嘿两声。


    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


    目暮回头。


    已经把枪支事情办妥的松田阵平和伊达航站在他们身后,不知听了多久。


    松田阵平压了压上扬的嘴角,自然地走到黑川奈身边坐下,将一个新证件推到她面前。


    她盯着桌上崭新的警察手账,歪了歪头,“我有,干嘛又给我一个?不要钱?”


    对方挑眉,“不要钱,翻开看看。”


    虽不情愿,黑川奈还是照做了。


    新的证件照,署名是“黑川奈”。


    她抬头看向松田阵平,又看看伊达航。


    叼着牙签的伊达航笑道,“松本警视长吩咐的,说您现在的身份信息已经更新了,再用以前的警察手账不方便。”


    黑川奈想了想,确实如此。


    她没再多说,将新证件收起,两本手账在口袋里紧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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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起。


    “熊冈小姐,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目暮问。


    熊冈铃摇头。


    她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在进入竞技场后,星野奈便消失了。


    直到前段时间跟着诸星大重新出现在竞技场。


    期间她也只是见过另一位叫“小贝”的老板,老板吩咐她,一旦看见星野奈就立马和她联系。


    而对于竞技场的老板,员工已经签署了相关保密协议,无论是谁都不能对外提起。


    她看了看星野奈。


    既然老板已经和星野警官见过面了,应该……不需要她瞎掺和两人的事情了吧,她想。


    “至于熊冈小姐和几位证人,”目暮对高木说,“现在有空,带他们去做完笔录就可以离开了”


    熊冈铃起身时,若山凑也的目光依旧紧紧跟随,那毫不掩饰的灼热让她心慌意乱,仿佛回到了三年前被熊冈耀发现的那个下午。


    她下意识坐了回去,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直到若山凑也在高木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离开,她才犹豫着站起来。


    “小铃,”黑川奈叫住她,从桌上自带的工具里撕下一张便利贴,写下一串数字,“这个你拿着。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随时找我。”


    她眉眼弯弯,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发根处新长出的银发依旧耀眼。


    “若山凑也那家伙看着虽不靠谱,但胆子小,比谁都守规矩,干不出让你为难的事。”


    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补充,“别看他吊儿郎当,在礼貌这块也算过得去。”


    黑川奈斜睨了吊儿郎当坐没坐相的松田阵平,嘴角微微扬起。


    熊冈铃看着两人,原本急促的心跳莫名平静了些许,鼻尖却有些发酸。


    她低声道谢,深深看了一眼依旧如阳光般的黑川奈,跟在佐藤后离开办公室。


    目暮见黑川奈手下警察手账,明显松了口气。


    待闲杂人等都离开后才压低声音,“星,黑川警视。”


    黑川奈一听对方的语气就知是要紧事,她收敛了懒散,正色道,“您说。”


    “关于熊冈胜使用的炸弹……鉴识课的人发现,是属于前段时间遗失的那批火药中的一部分。”


    至于火药来源,熊冈胜依旧咬死只肯黑川奈开口。


    说完,目暮警官也匆匆离开。


    宽敞的办公室顿时只剩下两人。


    空气中还残留着方才众人的气息,此刻却安静得能够听见窗外的车流声。


    黑川奈看了看身边一脸悠闲的男人。


    “那……轮到我们干活了?”黑川奈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松田阵平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懒散的“嗯?”


    尾音微微上扬,裹挟着熟悉的调侃,听得她耳根发热。


    “去和熊冈胜比划比划,”黑川奈驱散那点不自在,从椅子上弹起来,拉伸了下身体,墨绿的眼睛亮得惊人,“啥动机不动机的,不就是看我把他宝贝儿子送进去想找我晦气么?指不定晦气的是谁。”


    松田阵平轻笑,利落起身,随手提起手边的牛皮纸文具袋晃了晃,里面发出纸张摩擦的窸窣声响,“东西都在这,随时奉陪。”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脸上,“星野。”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他等这天,确实已经等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