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往左偏15度，右手抬高2厘米。"


    林妙妙觉得自己像个被摆弄的洋娃娃。美术老师已经让她保持这个姿势三小时了，就为了模仿那幅该死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老师，"她声音都在发抖，"我能动一下吗？腿麻了..."


    "再坚持十分钟，"美术老师头也不抬，"苏小姐能保持这个姿势五小时。"


    林妙妙在心里把苏晚晚骂了一百遍。这女人是机器人吗？五小时不动弹？她卖煎饼时都没这么累过！


    "沈总特别嘱咐，"美术老师补充道，"这是为了培养您的贵族气质。"


    "贵族气质？"林妙妙差点破功，"这明明是培养僵尸气质！"


    话音刚落，她感觉右腿一阵刺痛——麻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小心！"美术老师惊呼。


    林妙妙像棵被砍倒的树，直挺挺地往前扑。慌乱中她抓住身边的东西想稳住身体，却听见"哗啦"一声巨响。


    她睁开眼，差点吓尿——那个据说价值连城的古董架子倒了，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完了完了..."林妙妙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突然感觉手腕一疼。低头一看，一道血痕正往外渗血珠。


    美术老师脸都白了："这...这是沈总最爱的明代青花..."


    林妙妙也顾不上手腕疼了，满脑子都是"这下要赔多少钱"。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周小雨发遗书，门突然被推开。


    沈砚舟站在门口，西装笔挺，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林妙妙渗血的手腕上。


    空气凝固了。


    林妙妙咽了口唾沫："沈总...我可以解释..."


    沈砚舟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林妙妙以为要挨揍了，下意识闭紧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没来，反而感觉手腕被轻轻托起。她睁开眼，看见沈砚舟正用随身手帕按在她的伤口上。


    "疼吗？"他问，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林妙妙受宠若惊："还...还行..."


    沈砚舟转头对吓傻的美术老师说："叫医生。"然后又补了句，"人医，不是古董修复师。"


    林妙妙差点笑出声，赶紧憋住。这时候笑场怕是要被沈砚舟扔出去。


    医生来之前，沈砚舟亲自给她清理伤口。他手指修长，动作却意外的笨拙，消毒时棉签戳得林妙妙龇牙咧嘴。


    "轻点轻点！"她忍不住抗议。


    沈砚舟皱眉："忍着。"


    "您这是包扎还是上刑啊？"林妙妙小声嘀咕。


    沈砚舟突然停下，抬眼看着她。那眼神有点奇怪，像是生气，又像是...心疼？


    林妙妙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沈砚舟会心疼她？开什么玩笑！肯定是怕她工伤索赔！


    "那个...沈总，"她试图转移话题，"古董架的钱...能不能分期付款啊？"


    沈砚舟没回答，低头继续包扎，动作却轻了不少。


    医生来了之后，给伤口做了专业处理。林妙妙才知道划得还挺深，得贴几天纱布。


    "这几天别碰水，"医生嘱咐，"也别做剧烈运动。"


    林妙妙眼睛一亮："那礼仪课..."


    "照常。"沈砚舟打断她，"用左手。"


    林妙妙垮下脸。资本家就是资本家，伤员都不放过！


    医生走后，沈砚舟站在窗边打电话："...对，那个架子...不用修了...嗯，换新的。"


    林妙妙竖起耳朵。换新的？那是不是不用她赔了？


    挂掉电话，沈砚舟走回她面前："明天开始，你..."


    "我知道我知道，"林妙妙抢答，"继续装木头人嘛！"


    "不，"沈砚舟说，"学油画。"


    林妙妙以为自己听错了："啥？"


    "苏晚晚擅长油画，"沈砚舟解释，"特别是静物。"


    林妙妙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右手腕："沈总，您看我这样像能拿画笔的吗？"


    沈砚舟似乎这才注意到她的伤，皱了皱眉："那就先学鉴赏。"


    他转身要走，林妙妙突然叫住他："沈总！"


    沈砚舟回头。


    "那个..."她指了指地上的碎片，"真的不用我赔？"


    沈砚舟沉默片刻："从你工资里扣。"


    林妙妙顿时哭丧起脸。


    "扣一块钱。"沈砚舟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妙妙愣在原地。一块钱？这古董架是拼多多买的吗？


    晚上，林妙妙正用左手艰难地吃意面，手机响了。是沈砚舟发来的消息：「伤口怎么样？」


    她差点被面条呛到。沈砚舟主动关心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行，就是洗澡不方便。」她老实回答。


    对方正在输入...停了又输，最后发来一条：「明天让女佣帮你。」


    林妙妙脸一热。这...这不太好吧？她赶紧回复：「不用不用！我可以用保鲜膜包起来！」


    沈砚舟回了个「嗯」，然后又是一阵「正在输入...」，最后发来：「油画老师明天十点到。」


    林妙妙撇撇嘴。果然，资本家只关心他的"苏晚晚培训计划"。


    她正想放下手机，又一条消息进来：「记得吃消炎药。」


    林妙妙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好久，心里某个地方悄悄软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林妙妙被门铃声吵醒。开门一看，是个快递员，手里捧着个盒子。


    "林小姐？您的同城快递。"


    林妙妙疑惑地接过盒子，拆开后惊呆了——是一套顶级油画颜料，还有几支专门为左手设计的画笔。


    盒子里有张卡片，上面打印着一行字：「左手也能画。——S」


    没有落款，但林妙妙知道是谁送的。她拿起一支笔，突然发现笔杆上刻着小小的"LMM"——她名字的缩写。


    "奇怪..."她小声嘀咕，"这人到底是想折磨我还是想哄我啊？"


    正想着，手机响了。周小雨发来语音："姐妹！快看热搜！"


    林妙妙点开链接，是一张偷拍照——沈砚舟在艺术品店买油画颜料。标题赫然写着：#沈氏太子爷神秘购物，疑似为红颜知己#


    林妙妙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床上。完了，这下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