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以为是青铜,其实是王者!
作品:《我只想躺平,怎么就成了千古一帝?》 回城的路,比来时要慢得多。
几辆大车上都堆得像小山一样,最上面覆盖的枯黄乱草,在风中摇曳,散发着一股萧瑟和贫穷的气息。
这支队伍所过之处,引来了无数百姓的围观。
“快看!衙门的人回来了!”
“他们拉的什么?怎么全是草?”
“忙活了一上午,就从乱葬岗拉了一车草回来?县令大人莫不是真疯了!”
人群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充满了失望和嘲讽。
王捕头铁青着脸,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队伍行至最繁华的朱雀大街时,一直闭目养神的田野,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王捕头立刻会意。
他对着赶车的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心领神会,猛地一抖缰绳。
“哐当!”
车轮故意碾过一块大石头,整个车身剧烈一晃。
一袋码在最上层的麻袋应声滚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刺啦”一声破开一个大口子。
黄褐色的、混着草籽米糠的颗粒,哗啦啦地洒了一地。
空气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摊东西上。
一个养过猪的老农凑上前,抓起一把闻了闻,又捻了捻,脸色大变。
“猪食!这他娘的是喂猪的玩意儿!”
一句话,像一滴滚油溅入冷水,人群瞬间炸了锅。
“天哪!他们真的在运猪食!”
“县令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看我们没饭吃,就让我们吃这个?”
“他把我们当什么了?当畜生吗!”
“丧尽天良啊!我们交着税,养着他们,他们就这么对我们!”
愤怒的情绪彻底点燃,一个汉子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朝车队砸了过去。
“滚出去!我们不要吃猪食的疯子县令!”
“滚出去!”
石子、烂菜叶如下雨般砸来,衙役们连忙抽出佩刀,围成一圈,将大车死死护在中间。
王捕头的后背被砸中好几下,疼得龇牙咧嘴,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如此!
先生这是要故意激怒百姓!
可……可这又是为了什么?
他看向田野,那位先生依旧靠在车上,仿佛被石子砸中的不是自己人,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味。
县衙门口,张居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当他看到那几辆堆满枯草的“凯旋之师”在一片叫骂声中狼狈归来时,他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大人……”陈主簿脸色发白地凑过来,“外面都传疯了,说您……说您让我们去挖猪食……”
张居正没有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些大车。
“卸货!”王捕头憋着一肚子火,大吼一声。
衙役们七手八脚地开始往下搬。
先是一堆堆没用的枯草被扔在院子里。
张居正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接着,是一袋袋洒出黄褐色颗粒的麻袋。
张居正的脸色变得和陈主簿一样白。
难道……先生真的失手了?
就在他心头涌起一丝绝望时,最底下的东西露了出来。
一车又一车,黑亮、坚硬、质地上乘的木炭!
“这……这是木炭!”陈主簿惊呼出声。
张居正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的目光在院子里的三样东西上来回扫视:烧制出的木炭、没烧的枯草、还有那堆积如山的“猪食”。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烧一半,留一半!
烧掉的枯草,成了引火的烟幕,实际上是为了炼制这批藏在废墟里的朽木,将其变成价值千金的木炭!
而留下的这一半枯草,既可以像之前说的那样,制成草饼低价卖给百姓取暖,又可以在运输途中,完美地将这批木炭和“猪食”掩盖起来!
一石三鸟!何等精妙的算计!
张居正激动得浑身发抖,再看向田野时,那眼神已经不是崇拜,而是近乎仰望神明。
可他还是有一点不解。
他快步走到田野面前,指着那堆饲料,深深一揖。
“先生,居正明白了‘枯草’之计!可这……这饲料,又是何用?”
田野指了指木炭,又指了指饲料。
“一个烧,一个吃。”
他扔下这句让所有人云里雾里的话,便径直走向后堂,找地方补觉去了。
消息比长了翅膀的鸟儿飞得还快。
不到一个时辰,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县令张居正的“壮举”。
望月楼的雅间内,卢俊听着手下的禀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手中的酒杯都在颤抖。
“猪食?哈哈哈哈!他是从哪儿找来的天才?去乱葬岗挖了一天,就给我挖回来一堆猪食?”
“哈哈哈哈!”整个雅间里,他的狐朋狗友们也笑成了一团。
“公子爷,那张居正怕是被您逼疯了!”一个跟班谄媚地凑上前,“他以为这是过家家吗?用猪食和烂草,就想跟我们卢家的真金白银斗?”
“人才!真是个人才啊!”
卢俊抹掉笑出来的眼泪,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残忍与轻蔑。
他猛地一拍桌子。
“传我的令!通知城里所有跟我们合作的商号!从明天起,米价、炭价,再给我涨三成!”
“我倒要看看,他张居正,怎么把他那堆猪食,变成能救全城百姓的灵丹妙药!”
......
先生!”张居正加重了语气。
田野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看着他。
王捕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来,他后背的衣服被砸破了,火辣辣地疼。他朝着张居正一抱拳,又看向田野,满脸的苦涩。
“田先生,您是不知道,外面……外面都传疯了。”
“他们说县衙没钱买粮,就让我们吃猪食,把我们当畜生。”王捕头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弟兄们今天在街上,连头都抬不起来!”
一个年轻衙役没忍住,红着眼圈低吼:“我们是衙役!是抓贼的!不是拉猪食给人当猴看的!”
抱怨声像是会传染,院子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张居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知道,再不想出办法,别说对抗卢家,他手下这帮人就要先散了。
他看向田野,目光里带着最后的希望和一丝恳求。
田野站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轻响。
他没理会众人的抱怨,只是抬脚,慢悠悠地走到那堆饲料前。
他弯腰抓起一把,在手里掂了掂。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望向县衙之外,城西的方向。
“陈主簿买的那些牛马,在哪儿?”
陈主簿一个激灵,连忙回答:“在……在城西的牲口市场,衙门租了最大的一块栏圈。”
“走。”田野吐出一个字,将手里的饲料洒回麻袋里,率先向外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
王捕头咬了咬牙,对着手下吼道:“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