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波斯猫的腹中之秘

作品:《穿成兽医后我靠撸猫破案

    卯时三刻,徐府垂花门檐下挂着的鹦鹉突然扑棱翅膀,冲着苏晚的竹箱叫:“猫病了……猫病了……”


    阿桃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箱中B超仪的金属外壳贴着她大腿,凉得像块冰。


    “苏姑娘你可算来了!”徐府管家弓着腰迎上来,八字胡上挂着霜。


    “我家老爷说了,若治不好雪团儿,您这灵宠馆......”


    “治不好便把我吊去乱葬岗喂狼?”苏晚挑眉,故意将竹箱晃得哗啦响,“先带我去看猫。”


    雪团儿蜷缩在暖阁的金丝毯上,皮毛雪白如霜,却无精打采地舔着爪子。


    苏晚刚要伸手,沈砚之突然从屏风后走出,换了身藏青色锦袍,腰间别着块羊脂玉,正是徐鹤年同款。


    “沈大人何时成了徐府贵客?”苏晚的指尖拂过猫爪,发现肉垫异常温热。


    “今早收到的帖子。”沈砚之目光落在她竹箱上。


    “说是雪团儿患了‘心疾’,非要请苏姑娘亲诊。”


    雪团儿突然发出幼猫般的呜咽,在苏晚掌心蹭来蹭去。


    她解开猫腹的丝绸肚兜,露出微微隆起的腹部。


    比她昨日在李府见到时明显大了一圈。


    “需要清水、软布,还有......”她顿了顿,“把闲杂人等请出去。”


    徐鹤年从屏风后走出,笑得眯起眼:“沈捕头不是闲杂人等,苏姑娘但治无妨。”


    他袖口滑下的沉水香荷包,与沈砚之昨日藏起的那只一模一样。


    苏晚打开竹箱,在阿桃的遮掩下取出B超仪,用橄榄油涂抹在雪团儿腹上。


    显示屏亮起的瞬间,沈砚之瞳孔骤缩。


    那跳动的光斑,竟与他曾在边塞见过的“西洋魔镜”有几分相似。


    “猫怀孕了?”徐鹤年皱眉,“可我从未让它配种。”


    “不是胎儿。”苏晚盯着屏幕上的不规则阴影。


    “是异物。阿桃,拿镊子来。”


    在徐鹤年的惊呼声中,她用止血钳夹出团浸透胃液的纸团,展开后露出半行蝇头小楷:“戌时三刻,西直门外......”


    “这是......”沈砚之指尖扫过纸页边缘的齿痕。


    “雪团儿有咬纸的习惯,徐大人该知道吧?”


    徐鹤年脸色骤变,袖中荷包“啪”地掉落,露出里面装着的驯兽铃铛。


    雪团儿突然发出嘶鸣,爪子挠向他咽喉,被沈砚之一把按住。


    苏晚注意到猫爪上的金粉。


    那是与徐鹤年书桌上的徽墨粉末一模一样的痕迹。


    “徐大人常让雪团儿传递密信,所以训练它咬碎纸张?”


    苏晚用镊子夹起荷包里的铃铛,“可惜陈夜枭的驯兽蛊需要活物鲜血启动,您这铃铛......”


    “够了!”徐鹤年拂袖而起。


    “沈捕头,这就是你带来的兽医?分明是在蓄意构陷!”


    沈砚之却握住苏晚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徐大人袖口的血竭粉,与城西乱葬岗女尸身上的金疮药一致。”


    “而雪团儿腹中之物,恐怕不只是密信吧?”


    话音未落,雪团儿突然剧烈抽搐,从口中吐出半枚带血的铃铛。


    苏晚瞳孔骤缩!


    这是陈夜枭的“死亡铃铛”,一旦蛊虫听到铃声,便会啃食宿主内脏。


    “快带它去灵宠馆!”苏晚抓起竹箱。


    “阿桃,去备马车!沈大人,麻烦拖住徐鹤年,我需要......”


    “需要什么,本捕头都给你弄来。”沈砚之指尖掠过她发梢,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包括我卧房的暗格钥匙。”


    巳时正,灵宠馆后宅。


    沈砚之的钥匙刚插入暗格锁孔,风刃突然对着墙角狂吠。


    那里有片新鲜的银杏叶,叶脉纹路与苏晚的解蛊图完全相反。


    “这是......”苏晚捡起叶子,发现背面用朱砂写着“勿信”二字,笔迹与她穿越后的字迹一模一样。


    “先进去。”沈砚之按住她肩膀,暗格里躺着个檀木匣,匣盖上刻着獬豸踏月图,与他玉佩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匣中是半本《驯兽秘录》,纸页间夹着干枯的狼尾草,还有张泛黄的卖身契,落款处写着“柳明烛,时年十二岁”。


    苏晚翻开秘录,瞳孔骤缩!


    里面画着与她现代解剖图谱一模一样的蛊虫结构图,批注字体竟与原主笔迹相同。


    “十年前,我母亲临终前说,灵宠馆的‘苏姑娘’能解驯兽蛊。”


    沈砚之声音发颤,“可我找到这里时,你......却不认识我。”


    苏晚指尖停在秘录最后一页,那里画着片银杏叶,叶梗处有个极小的“晚”字。


    原主记忆突然翻涌:暴雨夜,少年塞进她怀里的不只是玉佩,还有这片叶子,上面写着“待解蛊人至,交予她”。


    “原主她......”她声音沙哑,“原主苏晚十年前就看懂了解蛊图,但她不敢卷入朝堂纷争,所以将叶子藏在暗格,直到我穿越而来。”


    沈砚之猛地抓住她手腕:“你是说,你和她......”


    “双魂一体。”阿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攥着本泛黄的笔记。


    “姑娘昏迷时,我在库房暗格找到的......原主苏晚一直在等另一个‘苏晚’,也就是您。”


    笔记上字迹凌乱,写着:“若有同名女子穿越至此,望将解蛊图交予她。”


    “吾虽怯懦,却知此蛊不解,必成大祸。唯愿她有胆有识,替吾完成使命......”


    苏晚眼眶发酸,忽觉掌心刺痛。


    那片写着“勿信”的银杏叶正在发烫,叶脉竟渐渐浮现出新的字迹:“陈夜枭的铃铛声,是用婴骨磨成的粉末调制......”


    “砰!”


    屋顶突然传来重物撞击声,上百只乌鸦扑棱着翅膀遮住阳光,每只鸟爪上都绑着陈夜枭的铃铛。


    风刃冲出门外,却被一群毒蛇逼回,阿桃尖叫着抱住鹦鹉玄机,后者正用喙啄着她发间的银哨。


    “用超声波哨子!”苏晚抓起沈砚之腰间的银哨,与自己的哨子同时吹响。


    高频声波激起药柜震颤,毒蛇纷纷退避,乌鸦却红着眼扑来,翅膀上沾着的磷火引燃了窗纸。


    “带阿桃去地窖!”沈砚之抽出短刀砍断横梁,“我去引开鸟群!”


    “不行!”苏晚拽住他衣袖,“陈夜枭用的是‘百鸟朝凤阵’,你出去就是靶子!”


    她望向颤抖的药柜,突然抓起装着驯兽蛊的玻璃瓶,“还记得磷火怕什么吗?”


    “醋!”阿桃突然醒悟,“柳大夫说过,磷火遇醋即灭!”


    三人冲进药房,将整坛陈醋泼向窗外。蓝焰遇酸发出“滋滋”声,乌鸦群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坠地。


    苏晚趁机打开B超仪,对准鸟群。


    显示屏上,每只乌鸦的胸腔里都跳动着蛊虫的阴影。


    “它们被下了‘夺魂蛊’,铃铛声是催命符。”她握紧沈砚之的手。


    “但蛊虫怕高频声波,就像这样……”


    她同时吹响两只银哨,声波叠加形成尖锐的啸叫。


    蛊虫在鸟体内爆成荧光绿的浆液,乌鸦们扑棱着掉在院内,露出翅膀下的刺青,竟是徐鹤年府中的獬豸图腾。


    “徐鹤年才是驯兽蛊的幕后主使。”沈砚之踢开一只死鸦,发现它爪间绑着封信。


    封口处的蜡印正是徐府样式,“陈夜枭不过是他的棋子,就像柳明烛......还有十年前的我父亲。”


    苏晚望着他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笔记里的话:“原主说,将军府的獬豸玉佩能镇蛊......你的玉佩呢?”


    “在这。”他从领口扯出玉佩,羊脂白玉上的血渍竟已消失,露出底下刻着的“解”字,“昨夜你说用醋泡,我试了试,没想到......”


    “不是醋的作用。”她握住玉佩贴在蛊虫玻璃瓶上,玉面突然泛起青光,蛊虫在瓶中疯狂撞击。


    “是双魂合一的力量。原主的怯懦与我的勇气,凑成了完整的解蛊人。”


    沈砚之凝视她眼底的光,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獬豸现世,双魂归一,方能破蛊。”


    他喉结滚动,指尖轻轻拂过她耳垂的伤:“等这事了结,我带你去看样东西......我娘的梳妆匣里,有对梨花香的耳坠,很适合你。”


    苏晚耳尖发烫,却在这时听见阿桃的惊呼。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库房暗格中升起缕缕青烟,原主的笔记正在自燃,最后一页显出用火漆印封着的字:“陈夜枭的老巢......在城西枯井。”


    申时三刻,城西枯井。


    沈砚之握着獬豸玉佩走在最前,玉佩青光将周围的雾气染成淡绿色,风刃紧随其后,鼻尖贴着地面嗅探陈夜枭的气味。


    “小心,井壁有机关。”苏晚用B超仪扫描井内,显示屏上闪过密密麻麻的蛊虫阴影。


    “陈夜枭用婴骨磨粉制铃,井底恐怕......”


    她话音未落,井壁突然射出数十支淬毒弩箭。


    沈砚之猛地将她按在身后,短刀舞成银弧,弩箭纷纷落地,却惊起一群蝙蝠,每只蝙蝠翼下都挂着微型铃铛。


    “捂住耳朵!”苏晚吹响银哨,却见蝙蝠群不受影响,反而发疯般扑来。


    沈砚之瞳孔骤缩,发现它们的耳朵已被割掉,竟全靠视觉攻击。


    “它们是‘盲蛊蝠’,靠磷火定位!”她扯下腰间的醋囊泼向蝙蝠,青光与醋雾交织,蝙蝠们发出尖啸,撞向井壁上的青铜镜。


    镜中映出的,竟是徐鹤年与陈夜枭的身影。


    “沈砚之,你果然来了。”陈夜枭的声音从井底传来,病态的笑声里带着铃铛的颤音。


    “还有灵宠馆的苏姑娘,双魂合一的解蛊人,真是让在下好等!”


    井底突然亮起千万点幽蓝磷火,照亮中央的青铜祭坛。


    陈夜枭穿着绣满蛊虫的黑袍,怀中抱着个婴儿模样的木偶,木偶嘴里含着枚巨大的婴骨铃。


    周围跪着十几个被割掉舌头的少年柳明烛赫然在列。


    “十年前,将军府的血喂饱了我的蛊虫。”陈夜枭把玩着铃铛。


    “如今獬豸玉佩现世,双魂归一,正好用来祭蛊!”


    沈砚之握紧玉佩,青光突然大盛,祭坛周围的蛊虫纷纷爆裂。


    苏晚趁机看清木偶身上的刺绣。


    正是徐鹤年书房里的獬豸图腾。


    “徐鹤年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想借你的血复活獬豸蛊!”


    她拽住沈砚之的衣袖,“当年将军府灭门,是他诬陷你父亲通敌,再用驯兽蛊制造兽灾假象!”


    陈夜枭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


    “因为原主十年前看见过他袖口的沉水香荷包。”


    苏晚举起B超仪,对准木偶腹部,“而你怀里的木偶,藏着徐鹤年的生辰八字,他想借你的手完成血祭!”


    铃铛声突然尖锐起来,祭坛四周的磷火聚成漩涡,沈砚之被一股力量扯向祭坛中央。


    苏晚本能抓住他的手,却见两人交叠的掌心亮起青光,玉佩与银杏叶同时飞起,在空中拼成完整的解蛊图。


    “以獬豸之血,解万蛊之毒!”陈夜枭癫狂地大笑,“杀了他们!”


    数百条毒蛇从井底涌出,风刃狂吠着扑上去,却被陈夜枭的铃铛控制,转头咬向苏晚。


    沈砚之眼中闪过剧痛,猛地推开她,自己却被毒蛇缠住脚踝。


    “不要!”苏晚抓起醋囊泼向风刃,瘸腿犬猛地甩头,眼中红光退去,转头扑向陈夜枭。


    与此同时,沈砚之玉佩的青光化作利剑,劈开木偶的胸膛,里面掉出徐鹤年的半枚官印。


    “啊……”陈夜枭惨叫着后退,铃铛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失去控制的蛊虫反噬主人,瞬间将他淹没在荧光绿的浆液中。


    柳明烛趁机挣脱束缚,扑向苏晚,手中握着把带血的银刀。


    正是十年前将军府的断刀。


    “对不起......”他泪流满面,“当年我被徐鹤年威胁,给恶犬下蛊......这把刀,是将军留给你的......”


    苏晚接过刀,刀柄上的獬豸纹与沈砚之的玉佩严丝合缝。


    青光大作中,井底的磷火全部熄灭,露出藏在石缝里的数十具婴儿骸骨。


    每具骸骨口中都含着枚婴骨铃。


    “阿桃,通知任瑶期,让她带义庄的人来收殓。”


    她声音哽咽,转身望向沈砚之,却见他单膝跪地,玉佩碎成两半,露出里面刻着的“砚”“晚”二字。


    “原来......娘把你的名字刻在了玉佩里。”


    他笑着抬起头,额角淌血,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轻松,“苏晚,从今天起,灵宠馆的案子......我想和你一起破。”


    她伸手替他擦去血迹,指尖触到他睫毛上的水雾。


    风刃叼着陈夜枭的铃铛残骸跑来,鹦鹉玄机从井口飞下,嘴里叼着徐鹤年的密信,上面赫然写着“獬豸双魂,必除之”。


    “先回灵宠馆吧。”她扶起他,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掌心,“你的伤需要处理,而且......”


    她瞥向柳明烛,后者正用银刀刻下“忏悔”二字。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让徐鹤年的波斯猫,亲自‘指认’他的罪行。”


    沈砚之望着她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觉十年的血仇在这一刻不再冰冷。


    风刃蹭着两人交叠的腿,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酉时。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在蛊虫爆裂的荧光中,听见自己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