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解法

作品:《针针密密扎前夫

    “欸,你们听说了没,县里来了个高人呢!”


    “啥高人?”


    “府城的清平观听过不?”


    “知道知道,听说可灵了,我七舅娘家的二哥哥,前不久还带着媳妇去拜过,还说那儿有个得到高人,叫什么…”


    “南明道人。”


    “哎对对,不会是道人来了吧?”


    “想什么呢,南明道人非世间降祸福不出,来的是他座下关门弟子——渠阳子。”


    “哦…”


    “陈娘子听说了吗?”


    陈杏儿淡淡笑着,手上的动作不停,“我倒是没留意,若能听听仙长讲道法也好,不知下榻何处?”


    “…唉,这就不巧了,听说咱们那位县丞,特意上清平观请的,人现下就在衙门,可惜见不到啊。”那主顾也是一副失落的样子。


    陈杏儿略显惊讶道:“县丞怎去请了道士?”


    “这不是前两日,唐县令突然病重么,县丞说要给唐县令驱邪祟祈福,请来了道长。”


    “原来如此,不知何时做法事?”


    “听说就在明日午时,阳气最盛。”


    陈杏儿将绣件包好,递给了对方,“林公子,里边儿是您和太太的衣裳,回头有哪里不对的,跟我说就是。”


    “陈娘子的手艺还能有错,且穿着就舒服。”那主顾接过包袱,又客气的寒暄两句。


    待陈杏儿送人到门口离开,转身之际,却听见身后的交谈。


    “这位兄台,你倒是好胆,敢让陈娘子做你们夫妻的衣裳。”


    “有何不可?”


    “你没听说她和离的事儿?”


    “听过,这不耽误她做绣活吧。”


    “哎呦,兄台可是心宽,我可不敢让媳妇的物件近她的身,回头也跟我闹起来…”


    兰草望着走远的二人,皱了皱眉,“回去吧,这种人张口就是是非,别往心里去。”


    但不可否认的是,近来指名陈杏儿做的绣单,的确变少了。


    她一开始还觉得奇怪,绣楼歇业的时候,这些人还特意跑去陈杏儿的宅邸,如今开张了反而一个个避讳起来。


    陈杏儿则解释,正因为她在家里,那些人才愿意找。


    可以不必让旁人知晓,他们的衣裳、床被、帘布等等,是由一个和离的妇人所绣。


    来绣楼的客人里,还有的私下拜托兰草,希望由陈杏儿绣制,但对外就说别人做的。


    这种人不在少数,也包括那位张家的二太太。


    她当日傍晚再次登门,先是为白天下人的怠慢致歉,随后哭诉起自己的女儿。


    “我对陈娘子绝无不满,您端庄文秀,我欢喜还来不及,如何会让那些不长眼的给您甩脸色。”


    她自称没想到女儿会有这种想法。


    “那日我跟她说了再改嫁衣的事,原本好好的,可不知哪个碎嘴老鼠告了府里去,有人在她身边说闲话,这才…”


    陈杏儿垂了眼眸,客气的安慰了几句。


    “眼下已是如此,贵府绣娘的手艺堪称精湛,若张姑娘无需那件素纱点缀,依我看,原先的婚服未必不可取。”


    “这…”


    眼见她有推脱之意,张二太太也越发着急,“娘子快别这么说,您给的那匹素纱,茹儿见了极为喜欢。”


    陈杏儿笑了笑,“实话说,素纱是布庄新出的料子,由于太过轻薄,我尝试了很久才找到绣制的方法,如今也还在打磨。”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告诉张二太太,待这件婚服做成,张姑娘的嫁衣就是整个大齐独一份的。


    如何不令人心动。


    然而,张二太太自知,陈杏儿的身份争议很难有回旋的余地,于是为难地提出能否不声张,以后问起来,只说从吉祥绣楼买的。


    对此,陈杏儿倒是很爽快的应了。


    张二太太再三道谢,称赞她宽宏体贴,更是瞧她再顺眼不过,末了还说,自己能理解她的决意,世道难言之类的。


    兰草给人送到门外,回来便讽刺这对母女唱的什么红白脸。


    “她向着闺女是真,但张姑娘的心思出自何处,你又如何肯定她说的不是实情。”


    “是不是实情又怎样,张姑娘分辨不得,她也分辨不得吗,却要咱们偷偷摸摸的。”她自然是气不过。


    陈杏儿却笑道:“莫逞一时口舌之快。”


    “再者说,待东西做出来,能否看进旁人眼里,非我们能预测,如何被人知晓真相,也不是她们说了算。”


    待到第二日,张家还是如约派了子午来取样图。


    子午更是难掩尴尬,有些面红地说:“姑娘想要娘子新画的样图,说…娘子只管绣素纱,其余的她会交代旁人去做。”


    陈杏儿并非没有预料,可被人甩到眼前,依旧没那么好受。


    这就是装都不装了。


    日后张家只需称,嫁衣是张府绣娘所制,唯有上面一件素纱,是从吉祥绣楼买的。


    还是把她当瘟神呢,可劲儿地减少和她的关系。


    兰草欲发作,也被她拦了下来。


    子午不过是跑腿的,对他发这个脾气毫无意义。


    她凑到兰草耳边低语,不知说了什么,在子午眼中,就是这姑娘铁青的脸色,瞬间转为一抹神秘的微笑。


    “石头恢复得可好?”陈杏儿慰问了一番。


    子午连忙道:“都好着,额头的伤也快好了,还要多谢娘子出诊费。”


    郑康并无意杀人,他当初只将人打晕关起来,待石头被寻到,陈杏儿还叫送去药堂,好在并无大碍。


    “那自是再好不过,”陈杏儿笑道,“我还担心他遭此一难,今后心有余悸,却也是我造下的孽了。”


    “娘子千万别这么说,那小子皮实着,郑家婆婆给喂得挺好,可没见瘦一点,还说马上就能回来做事呢。”


    这话逗得陈杏儿和兰草都笑了起来。


    “话虽如此,这几日却不方便他对外示人。”


    子午自是知道弟弟缘何被绑,“我们知晓,他这几日哪儿也没去,只等娘子发话。”


    陈杏儿点了点头,“不急,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