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自保的手段
作品:《针针密密扎前夫》 昕泉按原定的时间过来,进门却徒然一怔,院子里竟还是一片狼藉。
陈杏儿正和杨工说着话,见到他,才在心里一拍脑袋。
她竟忘了去书院打声招呼。
“昕泉来了呀,你见笑了,先让铁斤带你去屋里坐。”
“是,娘子。”
昕泉通读诗书仪礼,自不会擅作打听,倒是铁斤性子活泼嘴也快,边走边道:
“昨儿夜里听到一阵好大的响声,我们出来一看,就发现刚修好的厢房屋顶都破了,瓦片碎得掉了一地!”
昕泉微微转头,看了看陈杏儿,还有她身边一脸严肃的杨工。
“昨日未下雷雨,刚修好的屋檐不该开裂才是。”他说道。
“对呀对呀,”铁斤连连点头,“你说可气不,偏偏是我家这么倒霉!”
“可有查看过,是砖瓦脱落,还是有破坏的痕迹?”
“…”
自然是被破坏的,至于动手的是谁…
铁斤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但那也是陈娘子的主意,可是她自己说的,与其担心坏人何时下手,不如先把罪名往他身上加一加。
他虽然不太明白,但陈杏儿吩咐的事,他照办就对了。
且起初还想着,屋子坏了就得继续修,那昕泉来的日子岂不又要推后了。
“咳咳…”他轻轻咳了两声。
“铁斤,你身子不适?”
“啊?哦没有,我好着呢。”
话音一转,他又道:“唉,本来娘子是叫房子修好后,再让你过来,但你看,现在又出了麻烦…”
昕泉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
“不妨事,你住的不是后房吗,那里无碍便不耽误。”
“…”
还不如顺着他的话称病呢!
陈杏儿余光注视着他们,想到既然这孩子有此打算,也的确如他所说,后房无碍,暂且照常进行吧。
况且,麻烦是源源不断的,总不能就此一再耽误其余之事。
遑论这次还是出自她的手笔。
“杏娘,我带人看过了,瓦片掉落,应该就是被人砸的。”杨工皱着眉道。
陈杏儿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微微挑起,低头看向一地的碎片,“还得劳烦杨叔修补。”
修自然不难,只他担心的是…
“你住这儿也有段日子了,从前没遇到过这种事,偏偏昨日那冯二麻子一来就…我看还是报官才好。”
陈杏儿便道:“我已让人去过,只不过,最近衙门未必管得上。”
“…唉。”
杨工也知近日县里出的大小事,一时间忧心不已,“咋就这么不太平啊,该不会…咱县里要出啥大事吧。”
“杨叔…”
“唉。”杨工摆了摆手。
“这样,我最近没有其他活儿,带这群小子慢慢给你做,让你这有个人气儿,挡一挡那些动心思的,再等衙门腾出手吧。”
陈杏儿微微一笑,正中下怀。
破坏屋檐,也是为了在找出冯二麻子的来由前,让施工之人过来,相当于半个看守,至少叫冯二麻子有所忌惮。
“多谢杨叔了。”
“你也不用客气,说到底,也是我这儿给你招来的祸。”
“杨叔何必引咎,您本是一片好心,当事者不立正身,又岂是旁人能左右的。”陈杏儿笑着宽慰他。
杨工叹了声气,“今儿再让柱子找他去,个畜生东西,染了赌就会招事儿!”
不过,许是听说她屋子被砸而着实担心,即便抽不出身,赵江还是派了赵树过来一探情况。
杨工和他的伙计一一交代了冯二麻子的情况,之后,陈杏儿还说了被跟踪一事。
“啥,他还跟踪你!”杨工听得一惊。
“陈娘子,看清楚就是此人是吗?”赵树问。
“对啊,陈娘子…该不会是你看错了吧。”那个叫柱子的伙计,犹豫地说道。
陈杏儿点头道:“我认得清,这位小哥在我屋外交谈的人,就是当日跟了我一路的。”
杨工的眉毛都快飞了起来,“是他,一定是冯二麻子打的鬼主意!”
“叔…”
“你闭嘴!”他狠狠瞪了眼柱子,又对赵树道:“官爷,你们一定要盯紧冯二麻子,这混小子戒不掉赌,啥事儿都能干出来!”
“冯二麻子家住何处?”赵树问道。
“老西村!”
“…他可能不在家。”柱子弱弱说道。
“你咋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还敢包庇他!”
“不、不是,我今儿早上去找过他,家里只有他娘和媳妇,还说他这几日都不在家,外出做活去了。”
杨工冷哼一声,“做啥活,哪个地方还敢收他,他有事做会跟到人家里来?难不成还有人雇他跟踪杏娘、砸她房子呢!”
“…”
陈杏儿眼中闪过一道光,转头见赵树也是同样的表情,二人对视一眼。
冯二麻子或许就是受人指使。
而这指使之人,用脚猜都不难想到一个名字。
李耕。
赵树又问柱子,是否知道冯二麻子有可能去的地方。
柱子摇了摇头,“他家穷得只有村里的屋子,身上不可能有银钱住店,除非…”
“除非在赌场。”杨工接话道。
事已至此,赵树便动身寻人。
临走前,陈杏儿私下告知他,屋子是自己让铁斤砸的。
并交代他若条件允许,找到人先不用抓,盯住了就是。
“…”
赵树早觉她行事决绝,没成想还能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叔,你真觉得是冯二麻子干的…”
“…行了,他改不了赌的毛病,挣钱还没有输得快,不就只有抢了。”
陈杏儿听着他二人交谈,也不免想起往事。
人一旦压不住执念和欲望,就会慢慢变成痴狂。
冯二麻子为赌,李耕为权。
以他的出身,能够拼出一份地位已是不易,只他一经尝过权势的滋味,便如同饮美酒沉醉其中。
往后,只有加倍的不择手段。
即便是重罪,也能豪不眨眼的去做。
“娘子。”铁斤走了过来。
陈杏儿回头看去,“昕泉给你讲课了?”
“…哦,是…不过不是这个事儿。”
他指了指后门的方向。
“石头哥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