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识破计谋

作品:《针针密密扎前夫

    “城东几日来出了十多起斗殴,白杨街、喜鹊巷、白儿巷还有六角胡同都有,我手底下这些,光一个东市就跑了不少。”


    “绣楼在梧桐街,加上铁匠铺的,还有一起盗窃案,三起伤人案。”


    “城西那边,盗窃、伤人不下三十起,都是不同的人发生争执所致。”


    赵江带了张浔安城图过来,标注这些天发生事件的地方。


    “城东的王家你去过,旁边是刘员外府邸,前几日就是他家的孩子丢了。”


    他给陈杏儿指出她家的位置,“事发多在东面和西面,除了你这儿,城南一带基本没有其他案子。”


    “这么说,衙门的人手都调走了。”陈杏儿问道。


    赵江点了点头。


    浔安一个偏远小县,官府的差役实在有限,且现下唐县令不能出面,若临时招人,就必须经由县丞操持。


    赵江不欲县衙再度生事,只得留下个别职守,以备不时之需。


    “你是怀疑,这些都是李耕一手操弄的?”


    可他不解,李耕把这么一大批人弄进城,住在哪儿呢?


    “会不会是家里人说谎,他们只是白天不在,晚上照旧回去,不想被人找到?”赵树问道。


    “应该不会,”石头摇了摇头,“我也怀疑过,就有一回蹲守了一夜,的确没人会去过。”


    陈杏儿问赵树,可有找到冯二麻子。


    “找着了,就在赌坊,那家伙嗜赌成瘾,一天不赌手就痒痒。”


    “可有盯住他?”


    “…是有派人跟他,但是跟丢了。”


    线索也就断了。


    “李耕上任不过一月有余,他在浔安没有根基,银钱也不见得花不完,能找到藏人的地方肯定有限。”陈杏儿说道。


    赵江想了想,“从冯二麻子入手,或许就能找到这些人的藏身之地。”


    “至少会是其中的一个。”


    不无道理,于是对赵树吩咐道:“此人肯定还会现身,让人盯着赌坊,一经发现绝对要跟紧了”。


    “是。”


    但即使通过冯二麻子找到人,也没有足够的证据直接送进牢里。


    “你说想到李耕的计划,且说来听听。”他又对陈杏儿道。


    陈杏儿微微一笑,“眼下李耕最要紧的目标,依然只有一个。”


    “…唐大人。”


    赵江皱起眉梢,“可也不过乌合之众,这些人没有受过训练,很难真正形成叛乱。”


    “可乱子已经发生了。”


    “…”


    他还是无法认同,“依石头打听的,他们人数不过几十,几把短刀称不上兵器,别说衙门,就是当街的百姓,也不会任他们为所欲为。”


    “何况东海境边防军就在三十里外,区区一群刁民,能有多大本事。”


    “但他的目的并非叛乱。”陈杏儿说道。


    “…何意?”


    “且问赵大哥,若城中出了案子,当街有人闹事,衙门管是不管?”


    “当然要管。”


    陈杏儿点头道:“这就对了,一旦出动,衙门留守的人就会减少。”


    赵江微微蹙眉,“你觉得李耕敢趁守备削弱之际,在官邸谋害县令?不对,他是个投机之人,不会轻易把自己搭进去。”


    “城中生乱,歹人颇多,若唐县令出事,谁能证明是李耕下的手?”


    “…”


    更不提先前法场之变,赵江利用机会将李耕赶出衙门,他更有理由为自己开脱。


    “既然如此,留人看顾大人便是。”


    陈杏儿却再次摇头,“若只这般,还是行不通。”


    “…为何?”难道李耕还有逆天的功夫,在衙役的手中杀人?


    “赵大哥可有发现,城中事件并非在一天之内发生,而是与日俱增的。”


    赵江低头一想,“的确。”


    “他是在试探。”


    赵江陡然一怔。


    “是为了看看,不同的案件能调出多少人,能调动哪些人,以及能否逼衙门的差役倾巢而出。”


    “…”


    陈杏儿再次看向城图,按其标注,近两日频发之事,已使得衙门内的防备不足。


    “若发生事端,官差却迟迟未到,直至事变愈发严重,没有回转余地之时,赵大哥认为,谁需要对此负责?”


    “…唐大人。”


    赵江这才明白,此计谋歹毒之处。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要么衙门防备疏漏,有了杀唐为仁的机会,要么,官差死守衙门,不管案情,那样李耕一定会制造严重的事件。


    陈杏儿又道:“若我记得不错,朝廷对地方官员有三年一次的外察,三年评定初考,六年再考,九年通考。”


    “唐县令上任至今,快要两年了吧。”


    若此时发生重大事件,州府会为官员记过,甚至可能导致唐为仁提前调离,运气不好,被贬也不无可能。


    只要唐为仁不能控制浔安,对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想到这里,赵江倍感棘手。


    即使想申请调兵,恐怕也不会如他所愿。


    正如他所说,一群无赖村民失去踪迹罢了,能有什么本事。


    最多不过是刁民在城里闹事,衙门的官差难道是吃闲饭的,官兵不会为这些小事出动。


    至于攸关唐县令的性命,他也拿不出证据。


    他闭上眼睛,心中万般不愿,可论事态严重性,他只能先保住唐县令。


    “这几日尽量别出门,有事让石头暗中去办…绣楼也继续关着吧。”


    他又看向亮着烛灯的后房。


    “教书一事暂缓几天,我担心那孩子来的路上出事。”


    陈杏儿看出来,他是打算只保一头了。


    她低声笑了两下,“赵大哥要妥协了?”


    赵江轻叹道:“唐大人勤勉尽责,克己奉公,我会尽力压住动乱,若有不防…但愿上面看在大人过去恪尽职守的份上,留他一个官位。”


    听罢,石头和兰草都低下了头。


    躲得了一时又能怎样,若唐为仁不在了,难道真要把浔安拱手交在李耕手里?


    “杏娘,要不以后你跟我去府城吧。”


    陈杏儿不似他们一般神情沮丧,而是走到赵江跟前。


    “现在就气馁,未免太早了些。”


    “你…”


    “赵大哥,既然李耕要唱戏,我们只要专门为他搭个台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