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抢肉
作品:《针针密密扎前夫》 王员外离开前,称买了两匹素纱,想请她给自己和儿子做两身衣裳。
陈杏儿却笑道:“我近日受伤,耽误了张家太太的东西,等日后回了绣楼,一定先给王员外安排。”
虽然遗憾不能插个队,但有她这句作保,王员外也算满意。
他走后,铁斤进屋收拾时问道:“既然都是要做,娘子为啥不直接安排了,让他排在张家后头就是。”
陈杏儿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若是现在一个个接下来,不就等于告诉外人,自己要另起炉灶了。
“娘子要出门?”铁斤见她套了外衫,就向外头走。
“我看看能不能买上两根骨头,炖汤给你补补身子。”
铁斤脸上一红,“不用不用,我都已经好了,再说我皮糙肉厚的,浪费银子不值当!”
因着有伤,这些天的家务都是陈杏儿自己做,兰草回来时也会帮把手,叫他怪不好意思的。
陈杏儿刚想说什么,听见门口有动静,见是昕泉进了门。
她轻笑一声,伸手一点铁斤的脑门。
“你和昕泉还在长身子,我和兰草也得吃好的,大家都要补。”
昕泉走来时,恰好听见她这么说,也和铁斤做一样的反应,“我在书院吃过了,娘子千万别破费。”
陈杏儿噗呲一笑。
“是吗?”
“…是、是的。”
她低下头,直直看进昕泉的眼睛,“昕泉,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
“…”
“那我再问一次,今日可有在书院用过膳?”
昕泉慢慢垂下眼帘,“…没有。”
“哇,娘子真厉害!”铁斤惊叹道,“您怎么看出来昕泉撒谎的?”
“哈哈哈哈。”陈杏儿不作答,笑着出了门。
昕泉微微叹气,无奈地看着他,道:
“还没到晚膳的时辰。”
陈杏儿运气不错,来到肉铺时,刚好还有一些棒骨。
肉铺的屠户认得她,知道前两日发生的事,问是不是要炖汤补身子。
“用牛骨好啊,陈娘子,牛骨大补,店里今日刚好有新鲜的。”
“有哪些?”
“嘿,多了,您要棒骨、颈骨、排骨还是尾骨都有!”
“那就…”
“店家,两斤上好的五花!”
还没等挑选,只听身边传来一声大嗓门。
陈杏儿见来人相貌,往旁边让了让,心道好足的中气。
屠户对她抱歉地笑笑,“对不住陈娘子,您先等等。”
又对来人道:“老太太您来啦,我给您挑最好的!”
陈杏儿倒是不介意,毕竟人上了点年纪,她也没甚着急的。
“陈娘子?”倒是老太太听见称呼,突然打问起来,“该不会是,那个坐了牢的李县丞的娘子?”
陈杏儿看了她一眼,解释了句:“我与他做过夫妻,一个多月前和离了。”
“哈哈,就是,老太太,那会儿衙门可热闹了,您咋会不知道呢!”屠户大声笑道。
只见这老人斜着眼睛,往陈杏儿身上上下打量。
“嗯,听说了。”
屠户兴致勃勃的聊起来,陈杏儿安静站在一边,她并不喜欢老太太看自己的眼神,像在审视一般。
才刚和离的时候,她就见过不少这种眼神,但渠阳子那日做法后,众人对她和李耕的看法转了向,很少再有说她的不是。
当然,眼睛长在别人身上,她也不至于每见到一个,都要计较一番。
只是她避让,不见得别人也把心事咽进肚子里。
“我看你好像比我来得早,是不是我抢了你的?”那老太太突然问。
没等陈杏儿回应,屠户直接接了话茬,“没有,老太太放心,陈娘子没要五花肉!”
“哦,那她要买什么?”
“陈娘子要挑牛骨呢!”
“这样啊…”她转着眼珠子,看向台上的骨头,又问:“买哪个骨头?”
“还没挑好呢,这不是您老先说了,其实尾巴可是大补,每回人来都抢着要呢,娘子要不把这尾巴拿回去?”
陈杏儿的确听说过,牛尾熬汤味儿鲜,正想说就拿这个。
“那把牛尾给我包上。”
“…”
屠户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对方,“您怎么…”
“怎么,我就要牛尾了,和五花分开包。”老太太说道。
屠户有些为难地看向陈杏儿,后者婉儿一笑,只道:“无妨,给我拿几根棒骨吧。”
“欸,好嘞!”
“棒骨我也要了,都给我包上。”
“…这。”
屠户这下是真傻眼了。
“愣着干什么,赶紧包啊,我还等着回去呢。”
陈杏儿转头看向她,说道:“老太太,您先喊的也就罢了,可既然我开了口,就得分个先来后到。”
“…是啊、是啊,”屠户擦了把脑门的汗,“您家人不多,骨头放久了也不新鲜,陈娘子有病在身,需要补身子呢。”
可老太太翻了个白眼,一点不带商量的说道:“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难道就不用补了?”
“我家今天有客人,这些牛骨我都要了。”
“老太太!”
陈杏儿轻笑一声,“您想要多少都无所谓,只我先说的那个,就归我买。”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也不拿话争辩,只喊了声那屠户:“桩子!”
“…欸。”
“都给我包起来。”
“…”
屠户再次向陈杏儿道歉,指挥徒弟麻利地包好五花和牛骨。
“…您老也拿不了这么多啊。”
“呵,不用你操心。”
只见她朝店外大喊一声,竟是两名衙役走了进来。
他二人见到陈杏儿,纷纷打了声招呼,他们不知事故,只在老太太的催促下,赶忙拎上了肉离开。
“陈娘子…真是对不住,猪骨还有,我给您包一些,就不收银子了。”
陈杏儿收回视线,问道:“这么大排场,她是衙门的人?”
起初见店主对她客气,再看周身穿着,还以为是个颇有小财的客人,照顾他的生意。
但看后来这样子…
“呃…您不知道她啊?”
她摇了摇头。
“哎呦,那可稀奇了,咱县里做买卖的有几个不知道,您就是没见过她,也一定见过她儿子!”
“她儿子?”
“就是赵班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