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谣言之祸

作品:《针针密密扎前夫

    听了她在肉铺的遭遇,兰草差点没把饭喷出来。


    铁斤抱着碗躲开,嫌弃地瞪她一眼。


    “哈哈哈哈…杏娘…”她一只手搭在陈杏儿的肩上,笑得没了力气。


    “你这是…哈哈哈,被人当儿媳妇挑剔了。”


    “…”


    昕泉尴尬地把脑袋埋进碗里,假装注意力全在菜上,眼睛却时不时向上瞟一下。


    铁斤一脸憨样地问:“娘子不是买肉去的,怎么还去相看相公了?”


    “…”


    陈杏儿叹了口气,拿筷子敲了下她的手背。


    “吃饭。”


    兰草乖乖收回手,却放下了碗筷,一只胳膊支在桌上,撑着脑袋盯着她。


    “恐怕是那个疯婆子,天天在外面胡说八道的东西,传进那老太太耳朵里了,再说赵班头的确时不时过来。”


    “…”


    “不过说起来,也是出了这事儿,听那些人嚼舌才知道,赵班头也是一个人,最近他娘正在相看呢。”


    “姓赵的怎么还没娶媳妇?”铁斤乐道。


    昕泉不认同地看他一眼,“铁斤,君子不失口于人。”


    “…啥?”


    他无奈摇了摇头,“赵班头是长者,也是治理浔安的官差,称呼他时不能没有礼貌。”


    “我又没当他面说。”铁斤浑不在意地扒了两口饭。


    昕泉顿了顿,突然眼睛直直看着前方,猛地站起来,“赵班头。”


    劈里啪啦…


    “咳咳!”铁斤吓得掉了筷子,抱着碗一阵手忙脚乱,一口饭还呛在嗓子眼。


    可等他缩着脑袋回头,只见院子里空无一人。


    陈杏儿和兰草低低笑了起来。


    他愣了两下,才发现自己上了当,指着昕泉直跳脚,“你骗我!”


    昕泉低咳一声,稳稳当当地坐下。


    “你不是也觉得,赵班头随时都可能出现,这还叫什么背着人。”兰草笑着拍了把他的手。


    “…”


    “赵班头也不是没娶过,听说前头的娘子是病逝的,后来就一直没再娶。”


    她见陈杏儿不说话,以为是在不高兴。


    “要不和赵班头说说,让他出面跟老太太解释,省得以后碰见了还找麻烦。”


    毕竟是赵江的母亲,虽是她误会刁难在先,但看在赵江的份上,总不能打回去掉了他娘的脸面。


    陈杏儿想了想,见铁斤到厨房涮了把筷子走回来。


    “你不是一直说闲得快发霉了么,一会儿吃完饭,出去走动走动,上赵班头家去。”


    “…”铁斤皱起眉头,撇着嘴角。


    “娘子…”


    “把我的牛棒骨要回来。”


    他挠了挠头,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下,问要不要带银子。


    陈杏儿说不用,低头见昕泉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便笑着解释道:


    “我跟赵班头是朋友,虽是小事,他心里肯定也觉得对不住,若硬要给钱,岂不是表明我不肯原谅。”


    老太太刚进肉铺时兴致那么高,大概真像她说的,家里来了客人,说不准就是相看的媒人。


    她肯定没想到,区区几根骨头,陈杏儿还会叫人讨回来,脸上定然挂不住。


    只是,她和赵江的母亲本该井水不犯河水,此番便是提醒,并非要逼赵江为难。


    但若还有下回,再犯到她跟前,可就没这么容易了事了。


    “原来如此,学生受教了。”昕泉起身,与她抱手施礼。


    兰草笑他“真是个小古板”,陈杏儿倒是喜欢他这种性子,又不禁想起他是个孤儿,心中略有感概。


    大概是寄人篱下,才变得如此懂分寸吧。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清楚地看到他眼睛微微睁大,似是闪过一道光。


    陈杏儿笑了笑,说道:“天色已晚,一会儿我去烧水,就在这歇下吧。”


    昕泉神情一怔,“不、不用的娘子,也不算很晚,我能自己回去。”


    “哈哈,这么客气做什么,修这宅子有一半还是为着你要来呢,连屋里的床铺都收拾好了。”兰草指着西侧的厢房。


    “这…”昕泉慌乱地看向陈杏儿,“陈娘子,我不用独自住一间,若留下,和铁斤一起睡就好。”


    陈杏儿知他这般客气,也是习惯所致,怜悯的同时,头回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又觉得好玩,再次摸着他的脑袋。


    “你一个做先生的,动不动挑他的理,他可不想夜里还跟你睡在一块儿。”


    “…”


    “好啦,赶紧去吧,都来这么多天了,那么客气做什么。”兰草推了他一把。


    “…那,至少让我帮忙做事,娘子,我来帮您收拾碗筷。”


    “你不用再去看会儿书?”陈杏儿问道。


    “无妨,夫子说过,君子务本,不能以读书为由而不务实。”


    陈杏儿笑看着他,轻轻点头。


    有他帮忙,活计完成得很快,兰草点燃灶里的柴火,起身拍掉手上的灰。


    “原本以为李耕这回翻不了身,日子总算能消停了,没想到他娘又开始作妖。”


    像赵江母亲这件事,源头可不就是王李氏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陈杏儿垂下眼帘,李耕会不会翻身,恐怕还不能做下结论。


    “我警告过她们了,再传那些闲话就滚回去。”


    “呵呵,恐怕是治标不治本。”


    “那也没办法,我倒是想去抽她两个大嘴巴!”兰草愤愤说道。


    她突然眼光一闪,“对了,不然就让赵班头派人教训她!”


    陈杏儿笑着摇头,“那流言之中就有赵江,让他或衙役出面,岂不是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了解王李氏,对李耕的失而复得、得而又失,会让她变得更加疯狂。


    她为了儿子,什么都能豁得出去,骂她、打她又能如何,待人走了,她会变本加厉地倒打一耙,称自己如何被迫害。


    “是我和赵江联手将李耕送进牢里,如今正值刘巡抚审理期间,你觉得,她此番目的是什么?”


    兰草一愣,“…怎么会,李耕在官邸当众被抓,教唆暴民也有人证,怎可能翻供?”


    陈杏儿微微一笑。


    “你何时见过,王李氏有这等城府。”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