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暗藏玄机

作品:《针针密密扎前夫

    “你觉得这样式,能得长公主喜欢?”


    “我不知道,连东家都说不出长公主的喜好,我只能凭以往看姑娘、太太们喜欢的,推敲一二。”


    陈杏儿和杨岑正看着一面长幅绣件,上面像作画一般,展现着一名女子的起居。


    杨岑指着一处位置,问:“不是说长公主可能喜欢兰花,怎么只这一处有,剩下的都不是?”


    陈杏儿说道:“您也说了是传闻,万一只是谣传呢。”


    “我在上面绣了数种花卉,芍药、粉桃、红豆、荷花、鸢尾,得一个贵女拂窗,百花争艳之意。”


    杨岑点了点头,称如此也无不可。


    然而他尚未能想到的是。


    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绣上的这些花卉,多少都有些爱意在其中。


    “这是什么人?”杨岑又指着一处问。


    陈杏儿淡然道:“画师。”


    他微微蹙眉,“图上除了贵女本身,连一个丫鬟都没有,怎么偏偏出现一个画师?”


    陈杏儿面色不变,解释道:“不绣丫鬟,是因为我将布匹裁得上下较窄,人物多了不好看,至于画师…”


    “我曾听张府的太太说,勋贵高门每隔几年,就会请画师作画像,想来此事雅致,便添上了。”


    她淡淡看了眼杨岑,“您要是觉得不对,我把这幅改了也不难。”


    杨岑没说什么,凑到跟前,仔细看着画中之人,又问:“这画师…是个女子?”


    “是。”


    “嗯,女子倒也无碍,不至于叫长公主误会,就这样吧,不用改了。”


    陈杏儿笑了笑,“是。”


    无碍吗?


    她想起老者之言:


    “…京中皆道她思念亡夫,可据我所知,公主府只有长公主的画像,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有人怀疑安平长公主豢养面首,可她偶尔开府设宴,不曾见其中有白面少年,唯有一名画师,还是个女子。”


    “长公主称,只有这位画师,能为她画出亡夫之相。”


    陈杏儿轻轻笑着,上前收起了绣件。


    杨岑问她想如何装裱。


    “既是闺房私物,还是装嵌成册吧。”她说道。


    “素纱轻薄,找个稳妥些的,当心莫要装坏了。”杨岑提醒道。


    “您放心,邱公子经验足,我请了他一会儿过来装裱。”


    杨岑点了点头,随即问起邱芸生的织坊如何了。


    “两家工匠都已经在干活了,他们用的人多,大概三、四个月就能完工。”


    杨岑又说,已经开始接府城来的单子,都是要用素纱的,问她可能忙得过来。


    陈杏儿笑道:“只我一人耗时太久,多少人得等到来年去呢,我想着,不如添几个人手,物以稀为贵,也总得有量才是。”


    杨岑对她的识相十分满意。


    还说:“绣楼的这些人你随便挑,看哪个合适,教她们几手就成。”


    陈杏儿却道:“合不合适,看的是功夫到不到家,即便是这儿的绣娘,也该全部验一验手艺。”


    “…你的意思是?”


    “若咱们这儿能挑的不够,掌柜可愿再找些能人过来?”


    杨岑低头思索着,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小厮上来通报,说邱芸生到了。


    杨岑让人请上来,却对她说:“好生招待邱公子,外头还有事,替我跟人家道个歉。”


    陈杏儿颔首,送了他离开。


    只不过,邱芸生进来后,也不提杨岑怎么不在,直接问东西在哪儿。


    “果然没有看错人,竟能像作画一般,绣出如此精细之幅。”邱芸生展开绣件,只一眼便连连称赞。


    “你要是愿意再绣一幅,我一定出银子买下,到时挂在铺子里,何愁没有生意?”


    陈杏儿笑道:“若为招揽生意,又何须你花银子,我自绣一幅便是。”


    “真的!”邱芸生双眼一亮,“那可是再好不过,权当在下承了娘子的情。”


    他一边说着,还故作郑重地朝她行礼。


    “依我看,浔安地界之中,怕是无人不认可你的本事了。”


    陈杏儿微微一笑,“这话说得大了,人家张府看的可不全是我的本事,恐怕秦府的面子更重要。”


    “但至少人人都知道,你能得秦府的认可。”


    “呵呵,有那么些人?”


    邱芸生托起绣件,随便和她聊着:“可不是,不光张府,前日来了个王员外,也是冲你的面子,要入伙生意。”


    “王员外?”


    陈杏儿轻轻眯起眼睛。


    他那日走时,可没有表现出这番意思,甚至算得上被自己下了脸面,还不高兴呢。


    “对啊,还说跟你两家关系亲近,我没说答应,想跟张员外商量一下。”


    他也是想问问,其中是否有陈杏儿的意思,万一张员外有意见,他也是要斟酌的。


    陈杏儿说道:“生意上的事,我不如你和张员外懂得多,你们拿主意就是。”


    她还解释了几句,李衍在王家当差。


    邱芸生恍然点头,笑着道:“难怪我见他为人圆滑,还说不太像是和你投契之辈,以为是个骗子呢。”


    陈杏儿又说那日他来找过自己,“当时看着还不像有这心思,也不知怎么改了主意。”


    她不知道,邱芸生更加说不上来。


    自织坊竣工到现在,除了有这么个消息,也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大事儿了。


    却不料,就这么个想法,竟然一语成谶。


    一日,陈杏儿带着石头去到城外,想看看修盖的进度。


    突然间,十几个人闯进了工地,不顾干活的工匠,冲撞着跑向他们,场面一阵大乱。


    为首的还指着陈杏儿,一面大喊:


    “就是她、就是她!”


    石头眼疾手快地将她护到身后。


    等人跑到跟前,其中冲出两个妇人,一下跪在了二人面前。


    “陈娘子、陈娘子啊,求你行行好,饶过我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