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挣开枷锁
作品:《庵堂弃女杀回京后,全员火葬场》 摄政王离去,园中紧绷的气氛也乍然松懈。
宋昭宁刚直起身,却被扑上来的闵氏一把拽住手腕。
“你这个孽女!”闵氏盯着她,眼中满是怨毒,“王爷许你恩典,你为何不向王爷求情,让他放了你弟弟!”
她的手如铁钳般掐住宋昭宁的手腕,长长的指甲几乎嵌入皮肉。
宋昭宁吃痛,却未挣扎,只是抬眸直视闵氏那双充满愤恨的眼睛。
“方才王爷在时,母亲为何不求?”她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刀,“母亲是害怕王爷怪责吗?母亲怕惹王爷不悦,难道女儿开口便不会吗?”
“你——!”闵氏怒极,扬手便要给她一记耳光。
宋昭宁不躲不闪,只是微微抬起另一只手,露出那枚玄铁令牌。
闵氏的手顿时僵在半空,脸色铁青。
“母亲,”宋昭宁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腕,声音极轻,却清晰可闻,“王爷既许我入学试的机会,便是看重我的才学。若我此刻因家事分心,考不上,丢的是王爷的脸面。”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您说,王爷会高兴吗?”
闵氏瞳孔一缩。
宋昭宁是在威胁她!
闵氏突然觉得一阵心慌。
眼前这个曾经被她随意拿捏的女儿,如今已不再是任她宰割的弃子。
她拿她没有办法了……
“你——”闵氏话还未出口,园内响起嘉懿县主威严的嗓音,“本县主记着此番并未邀请宋夫人。”
嘉懿县主缓步走近。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绛紫锦裙,发间金钗微晃,眉目间透着不容冒犯的威仪。
闵氏呼吸一窒,一股惧意油然而生。
她闯园时只一点惦记着宝贝儿子,如今对上嘉懿县主冷肃的目光,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闯的是什么地方。
闵氏心中惶恐不已,面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福身行礼:“县主恕罪,臣妇只是忧心幼子,一时情急……”
嘉懿县主淡淡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宋昭宁腕上的红痕上,眸色微冷。
“宋夫人,摄政王方才已离府,你若有冤屈,该去衙门递状子,而非在此为难本县主的客人。”
她语气不轻不重,却带着一股凛然威严,“还是说,你觉得本县主的园子,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
闵氏脸色煞白,额头渗出冷汗,连忙跪下:“臣妇不敢!臣妇只是……”
“只是什么?”
嘉懿县主盯着她,“只是觉得,宋昭宁软弱可欺,即便在你面前受了委屈,也不敢声张?”
闵氏浑身一颤,不敢抬头。
宋昭宁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眸中却闪过一丝复杂。
她没想到,嘉懿县主竟会替她出头。
“宋夫人。”
嘉懿县主语气冷淡,“今日之事,本县主念在你护子心切的份上可以不计较,但若再有下次——”
她顿了顿,轻笑一声,“你该知道,本县主虽不似摄政王那般雷霆手段,但也容不得人在我眼皮底下放肆。”
闵氏伏低身子,声音发颤:“臣妇知错,绝不敢再犯……”
嘉懿县主不再看她,淡淡吩咐侍女,“将宋夫人请出去吧。”
话落,便有侍女上前“请”闵氏离开,得了嘉懿县主的警告,闵氏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闹了。
她只能狠狠瞪着宋昭宁,满眼的不甘。
直到闵氏身影消失不见,宋昭宁还能隐约感觉到那股怨憎的目光。
往日她不明白,她什么都没做,为何闵氏会如此憎恶她。
她是她的母亲,母亲不该护着女儿吗?
但后来,宋昭宁明白了。
这天底下,并非所有为父母者都会护着孩子,也有人如同闵氏和宋巍然一般,将儿女当成谋利的工具。
徐清荷轻轻舒了口气,她看着宋昭宁淡然的神色,有些忧心,“昭宁,你还好吧?”
她今日是长了见识,第一次见着闵氏这样做母亲的。
可怜的昭宁,竟有如此生母。
宋昭宁轻轻摇头,低声回她,“我没事。”
嘉懿县主的嗓音响起,“今日虽出了些岔子,但好在惊鸿宴的前三皆已定,接下来便是今日的重头戏……”
话落,嘉懿县主抬手轻轻击掌。
便见三名侍女手捧托盘依次上前,托盘上盖着红布,瞧不清里头有什么。
“按照惯例,惊鸿宴前三名皆有重赏。”嘉懿县主目光扫过宋昭宁等人,唇角含了丝笑意,“今年更是特别。”
“摄政王过来,特意为诸位添了彩头。”
侍女一一将红布掀开,众人也瞧见里头的东西。
第三名的奖励是一件青玉笔洗,一柄缂丝团扇。
其青玉笔洗胎薄如纸,透光可见水中游鱼纹,而缂丝团扇更为珍贵,其扇面为一书画大家真迹。
第二名的奖励是一方御赐澄泥砚,一对金丝楠木镇纸。这两件东西都是御贡之物,寻常人别说用,兴许一辈子都见不到。
而第一名的奖励,除了以上这些身外之外,还有一枚玉刻令牌。
是嘉懿县主府的通行令牌,拿着这块令牌,便可随时入府请教。
这份奖励的价值才是最无可估量的。
能时常出入嘉懿县主府,便意味着能接触到京城最顶级的权贵圈子。
这份殊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
宋昭宁垂眸看着掌心的令牌。
白玉温润,触手生凉。
令牌背面刻着“嘉懿县主”四字,字迹遒劲有力,如龙飞凤舞。
当年,嘉懿县主依父母之命嫁给了一个刘姓武将。
然而那武将却在行军打仗时后带回一房美妾,做出一件又一件宠妾灭妻的荒唐事。
而夫家之人,无一不是袒护武将与小妾。
京中贵妇们皆道,嘉懿县主遇上这么一个夫家,这辈子算是完了。
一个没有夫家喜爱的妇人,在这世道里不过是个无根的浮萍。
可嘉懿县主偏不认命。
当众人还在议论她是忍气吞声还是巴结讨好时,她直接进宫求了一道和离书。
命人摘下府门前那块“刘府”的匾额,亲手题写“懿县主府”五个大字挂了上去。
刘家一众人,都被她赶出了县主府。
刘家享受着县主之尊带来的好处,却还趴在她头顶作践她,嘉懿县主直接不伺候了。
她不会忍气吞声,更不会做依附他人的藤蔓。
她要让所有人都记得——她是先帝亲封的嘉懿县主。
她有这个底气选择自己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嘉懿县主所为,让这世间女子明白,活法不止一种。
有人甘为笼中雀,有人愿做堂前燕,但也有人,偏要做那搏击长空的鹰。
而今日这两枚令牌,便是宋昭宁挣开枷锁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