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善意

作品:《庵堂弃女杀回京后,全员火葬场

    众人无不艳羡地盯着宋昭宁手中的通行令。


    这宋昭宁到底是哪里来的好运道,竟然一日之内得了两块极珍贵的通行令!


    不过再羡慕,这东西也不能变成他们的。


    此番也的确是他们技不如人,甘愿认输。


    嘉懿县主给了奖赏便先一步离开,将园子留着这些少年人自由交谈。


    她一走,便有许多人朝着宋昭宁靠近,徐清荷险些被人群挤到一旁。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人,徐清荷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地小声嘀咕,“这太出风头也不好,大家都上赶着讨好巴结。”


    宋昭宁轻轻扯唇。


    捧高踩低,世人一贯如此。


    所以她一定要做那“高处”之人。


    “宋姑娘,徐姑娘。”一道清越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宋昭宁回头去看,便见苏砚站在离她们三步远的地方。


    徐清荷眸光微亮,欠身福礼,“苏公子。”


    她对这个苏砚颇有好感。


    虽然出身清贫,却有一身文人傲骨,不骄不躁,更有真才实学。


    尤其是,方才他还替昭宁说话了。


    宋昭宁瞧见苏砚也想到先前之事,便微微颔首致意:“苏公子方才仗义执言,昭宁在此谢过。”


    苏砚清俊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浅笑:“宋姑娘客气了。在下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宋昭宁手中的令牌上,“姑娘今日一举夺魁,实至名归。”


    徐清荷在一旁抿嘴轻笑:“苏公子莫不是特意来道贺的?”


    苏砚耳尖微红,却仍保持着君子风度:“确实如此。另外……”


    “苏某很倾佩宋姑娘的胆气,在下参加过一次国子监的入学试,其难度非寻常考试所比,宋姑娘若不介意,苏某愿意将这几年整理的国子监历年入试题目借给姑娘一阅。”


    他顿了顿,不敢看宋昭宁,“……姑娘看完之后,还请还给苏某。”


    宋昭宁微微一怔。


    这份礼物看似简单,却极为珍贵。


    国子监的考题向来不外传,苏砚能整理出这些,必是费了不少心思。


    这正是宋昭宁如今最需要的。


    她思索片刻,没有拒绝。


    苏砚为人清正,她同样敬佩他的才学。


    “那昭宁便却之不恭。”她眼眸微弯,带着笑意,“我晚些时候便让丫鬟去府上取。”


    苏砚瞧着她面上的笑意,一时失神。


    在此之前,宋昭宁沉着冷静面对众人质疑,不疾不徐地作诗。


    所有人关注的都是宋昭宁的才学。


    却忽略了,她生的一副极好的容貌。


    然而这一刻,苏砚觉得,她笑起来竟比满园春色还要动人。


    “苏公子?”宋昭宁见他发愣,轻声唤道。


    苏砚这才回神,耳根更红了几分:“在、在下失礼了。”


    他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这是寒舍地址,宋姑娘随时派人来取便是。”


    “多谢。”宋昭宁接过纸条。


    苏砚道:“那苏某便不打搅两人姑娘闲聊了。”


    苏砚拱手,但许是转身时脚步急了些,险些撞到一旁的石灯。


    徐清荷“噗嗤”一声笑出声:“这位苏公子,倒是有趣得紧。”


    宋昭宁瞧了眼徐清荷。


    眼底多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


    约莫一个时辰后,宴上的宾客渐渐散去。


    徐清荷同宋昭宁告别,宋昭宁也准备离开时,嘉懿县主身边的周嬷嬷叫住了她。


    “宋姑娘留步。”周嬷嬷快步上前,神色恭敬,“县主请您移步后园一叙。”


    宋昭宁眸光微动,颔首道:“好,有劳嬷嬷带路。”


    周嬷嬷笑了笑,“宋姑娘不必客气,您如今手里有县主府的通行令,日后记得常来府上。”


    她道:“县主面上瞧着严肃了些,实际上她心肠很软,最喜欢的便是如您这般聪慧又明理的姑娘。”


    宋昭宁嘴角扬了扬。


    周嬷嬷这话看似是闲聊,实则是在告诉她,县主对她颇为欣赏。


    但……


    宋昭宁不觉得她能入得了嘉懿县主的眼。


    嘉懿县主唤她单独过去,怕是猜到了她的意图,来兴师问罪了。


    她的确无法否认,接近嘉懿县主就是为了得到入学试资格,若嘉懿县主因此怪罪,她也只能受着。


    穿过几道回廊,周嬷嬷将她引至一处幽静的院落。


    阳光从树隙落下,映照着院中盛放的白玉兰。


    这个时节按理来说没有白玉兰,想来这些花应当是专门培育的。


    嘉懿县主正坐在石桌旁,手中把玩着一盏青瓷茶盏。


    “来了?”嘉懿县主抬眸,示意她坐下。


    宋昭宁行礼后落座:“不知县主唤臣女来此有何事吩咐?”


    嘉懿县主看了眼周嬷嬷。


    周嬷嬷立即上前,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


    “疼吗?”嘉懿县主突然开口。


    宋昭宁一时反应不及,平静的脸上难得露出窘迫,“啊?”


    嘉懿县主笑了,目光移到她手腕上,“方才你母亲失控抓伤了,可还疼?”


    她说着,低头打开瓷瓶,倒了些乳白色的液体在手心。


    “小姑娘的手腕最是娇嫩,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平时也要仔细着自个儿,你生的这样好看,可不能叫人坏了这幅好模样。”


    说着,嘉懿县主亲自执起宋昭宁的手,将手心的药液轻轻涂抹在那几道红痕上。


    药膏清凉,带着淡淡的白玉兰香。


    宋昭宁眼中满是震惊。


    嘉懿县主……在做什么?


    她在给自己上药?


    这位高高在上的县主,竟会为她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人亲自上药。


    震惊的同时,宋昭宁心中生了警惕。


    嘉懿县主不似徐清荷,他们这些上位者展现出来的善意都是带着目的的,她不相信嘉懿县主会突然这般平白无故的对她好。


    宋昭宁不动声色,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怎么能劳烦县主亲自给臣女上药。”


    她作势要抽回手,却被嘉懿县主轻轻按住。


    “别动。”嘉懿县主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手上的动作却异常轻柔,“这药需得抹匀了才有效。”


    宋昭宁只得安静坐着,任由县主将那带着花香的药膏一点点涂满她的手腕。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照在嘉懿县主有些花白的发上。


    不知为何,宋昭宁心中突然涌上些酸涩。


    她长至如今,还从未被长辈如此呵护过。


    宋家所有人,厌她、恶她、弃她、利用她,待她没有半分真心。


    她从未在宋家人身上感受过来自长辈父母的温柔,但此刻,却在嘉懿县主身上感觉到了。


    县主的手很温暖,就好像她想象中,祖母的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