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要她的名额
作品:《庵堂弃女杀回京后,全员火葬场》 宋昭宁指尖微顿,笔上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小片阴影。
她缓缓搁下毛笔,抬眸时眼底已是一片平静。
“惠姑说的有道理。”
“下人若不懂事,迟早会害了主子。”
惠姑听着这话,心里却觉得不舒服。
宋昭宁分明是在附和她的话,但她却总感觉,她是在影射旁人。
宋昭宁目光转向汀兰,淡淡道:“汀兰,我乏了,去准备晚膳吧。”
惠姑眸光微闪,说道:“姑娘,您今儿个的字还没抄完……”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宋昭宁打断。
她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我身子才好,惠姑和祖母想来也不希望我再次病倒。”
这法子,百用百灵。
惠姑面色一僵,只能作罢。
告退前,惠姑将桌上的《左传》收进怀里,拿起桌案上的《女诫》。
“姑娘从小在庵堂长大,在规矩礼仪上难免有所疏漏,老夫人让老奴过来教姑娘,也是一心为姑娘着想。”
“老奴希望姑娘能明白老夫人的苦心。”
“且,这女子无才便是德,读那些个杂书反倒移了性情,姑娘日后还是少看一些为好。”
宋昭宁目光淡淡地看她一眼,并不说话。
惠姑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头莫名发紧,仿佛被看穿了什么似的。
她强自镇定地挺直腰背,将《女诫》往案头重重一按。
“明日老奴会来检查姑娘的功课,还请姑娘莫要辜负老夫人的期望。”
待惠姑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外,汀兰立刻从外头进来,红着眼眶上前:“姑娘,写了一下午,您的手都磨红了。”
宋昭宁摊开掌心,只见指尖已被毛笔磨出几道红痕。
她轻轻摇头,笑道:“不碍事,就当练字了。”
汀兰却是越发心疼她了。
以前她们在慈云庵时,没有休整光滑的毛笔,她便只能自己做。
然而自己做的笔毛刺太多,最初用时,她的手心经常被扎进倒刺,被磨的血肉模糊。
比起曾经,眼下这些红痕算不得什么。
汀兰知道宋昭宁不在意,但她还是心疼。
取了药膏小心翼翼敷在红痕上,低声问:“惠姑把姑娘的书收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宋昭宁毫不在乎,“一本《左传》而已,不是什么珍稀古籍,再买一本便是。”
当下文风盛行,京都城的书局更是多如牛毛。
百姓们也都舍得在书籍上花钱,市面上多的是名家大儒的著作,只是一些古籍孤本难求。
……
接下来大半个月,宋昭宁几乎在撷芳院闭门不出。
踏足撷芳院的常客也只有惠姑,宋巍然只来过一次。
而宋老夫人潜心礼佛,也不常出院门。
至于闵氏,她一心忙着照顾宋承霄,更不会想起宋昭宁。
这次宋承霄在牢里遭了大罪,不仅人瘦了一圈,精神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偶尔还会做出些疯疯癫癫的行径。
闵氏瞧着宝贝儿子这般,简直是心如刀绞。
她只能日夜陪着儿子,盼着他能早日恢复如初。
库房里存着的一些昂贵药材都进了宋承霄的肚子。
这些药到底也起了一些效用,大半个月过去,宋承霄渐渐好转。
而见宋承霄的情况渐渐好转,闵氏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大半。
这日清晨,她亲自端着参汤来到儿子房中,却见宋承霄正对着铜镜整理衣冠,神色间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神采。
“霄哥儿今日气色真好。”闵氏喜不自禁地放下参汤,“看来娘给你炖的那些补品没白吃。”
宋承霄转身接过参汤一饮而尽,还有些稚嫩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母亲,我记得,过几日就是国子监入学试了?”
“五天后。”闵氏说着,疑惑地看向宋承霄,“你问这个做什么?”
“娘,儿子想去。”
少年换声期,声音有些粗砺,磨的人耳膜发疼。
“娘,这次牢狱之灾让儿子明白,若无功名在身,终究任人宰割。”
“儿子一定要考上功名!”
闵氏闻言一愣,随即面上迸射出巨大的喜悦。
闵氏也并非全无所觉。
霄哥儿在读书一事上并不刻苦。
这些年来一直是她推着霄哥儿往前走。
但今日,他竟然主动说要读书,这怎么能让闵氏不欣喜若狂!
闵氏又惊又喜,止不住的扬起笑容,但目光在触及儿子瘦了大半圈的脸时,又忧心忡忡:
“你方才受了大罪,还是先养好身子,读书的事不急于这一时。”
她话还未说完,宋承霄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
“不行!”
“母亲!我必须要参加国子监的入学试!”
国子监的入学试并非所有学子都有资格参加。
大部分学子如果想参加国子监入学试,要经过三次筛选。
在入学试的三个月前,国子监会进行第一轮初筛,符合要求的学子才能进入第二轮、第三轮筛选。
只有经过三次筛选的学子最后才能参加入学试。
而宋承霄,连第一次的初筛都没有通过。
闵氏被儿子抓得手腕生疼,却不敢挣脱,只能柔声哄道:“好好好,娘去想办法。只是……”
她面露难色,“你连初筛都没过……”
宋承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是有现成的名额吗?”
闵氏心头一跳:“你是说……”
“昭宁的名额?”
闵氏下意识地摇头,“这次国子监入学试的名额是摄政王额外赏给那丧门星的,你父亲那边也没有反对……”
宋承霄冷笑一声,“我看爹是老糊涂了……”
闵氏闻言连忙去捂他的嘴,“别说这话!若是叫你爹听见,会对你有意见的!”
宋承霄把剩下的话咽回去,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娘,我不管!”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必须让那灾星把名额让给我!”
宋承霄猛地站起身,连带着桌上的参汤被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声音嘶哑难听,“她一个女子,读什么书?”
“她难道还以为她能考得进国子监?!就算她运气好进了国子监,她能当上官?”
“女子做官,从古至今没有先例!”
“女子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后院,相夫教子,操持家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