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皇上去瞧瞧谢美人吧

作品:《替嫡姐固宠?她又茶又媚哭成皇后

    她将茶盏轻放下,茶盖磕碰瓷边发出清脆一响,“嬷嬷可会西羑的针绣法?”


    辛嬷嬷犹豫片刻,缓缓摇头,“老奴生在盛京,长在宫中,从未出过京,更未学过西羑的技艺。”


    沈春颐点了点头,像是早就料到了,转头吩咐道,“丹蕊,去。”


    丹蕊闻言,立刻走到妆奁前,在最底下的一层小抽屉那一叠帕子中,小心取出最底下的一方绣帕。


    她双手将帕子递给辛嬷嬷,轻声道,“嬷嬷仔细些,可不能旁人见着这帕子。”


    辛嬷嬷接过帕子,展开时,手指微颤了一下。


    帕子上头的绣法繁复极致,垣花密布,藤蔓交缠,针脚细密精巧,极是妖冶。


    这一眼,她便知,这是西羑女子的绣法。


    “这花样,是贺连婕妤的东西?”


    沈春颐没有答,只是用指节敲了敲桌沿。


    “嬷嬷照着这绣法,能不能仿出西羑的针法?”


    辛嬷嬷咬了咬牙,仔细看了许久,才点头,“若让老奴多试几次,也许能成,不过......”


    她抬起眼,“怕是需时甚长。”


    沈春颐举起茶盏抿了一口,“不急,三月二前做好就成。”


    她顿了顿,“嬷嬷记得绣上本宫的生辰八字,但也别绣得太全,更莫要露出自个的字迹和习惯。”


    辛嬷嬷听到此处,明白了几分。


    贵妃娘娘这是要设局啊。


    她没有丝毫犹豫,垂首应道,“老奴明白了。”


    她虽不知贵妃娘娘具体要做什么,但想想,这么久以来,凡是贵妃娘娘出手,那一定都是有把握的。


    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做奴婢的,无非是想主子的日子好,她们的日子也能跟着好。


    *


    三月二,天朗气清,春寒未尽。


    这日,并没什么特别的,很是寻常。


    但这日是谢柔音的生辰,商鹤亦未提起要为她操办,宫中便也无人知晓。


    可沈春颐如今管着六宫,能看到后宫嫔妃的名册,自然是知晓的。


    于是,这日午后,她便去替谢柔音讨赏赐了。


    听闻那日谢柔音是跪了五个时辰才回宫的,肯定是恨她的,那她可不得做些什么消消她的怒气。


    沈春颐入殿时,商鹤亦方才批阅完一沓奏折,手中拈着一粒佛珠转了转。


    她一眼便瞧出了,那串佛珠正是她送的那串。


    “臣妾参见皇上。”


    商鹤亦几步迎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是什么风把朕的贵妃吹来了?”


    沈春颐低眉反问,“皇上是不想臣妾来,还是盼着臣妾来?”


    商鹤亦抬手将她的手覆在掌中,掌心的温热传来,缓缓揉捏着她纤细指骨。


    “自然是盼着你来的。”


    他顿了顿,又觉得好笑,“只是,朕的贵妃无事应当是不来朕这儿的,今儿个倒是稀罕。”


    沈春颐坐至他身旁,“皇上这话听着,怎的有些酸溜溜的?”


    商鹤亦轻哼一声,指尖划过她掌心,“哎,贵妃总爱挖苦朕,朕怎敢多言。”


    两人你来我往的调情,很是和谐。


    可沈春颐忽而话锋一转,“不过,臣妾今儿个还真是为旁的事儿来的。”


    商鹤亦像早就猜到似的,毫不意外,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觉得眼前的人是个没良心的。


    沈春颐收起戏谑的神情,正色道,“臣妾今儿个,是来为谢美人讨个恩赏。”


    商鹤亦的神情顿时沉了下来,目光缓缓转向她。


    沈春颐不疾不徐地道,“皇上,谢美人病了许久都不见好,臣妾听闻谢美人也不叫太医诊脉,硬是拖着,皇上要不去瞧瞧?”


    她总不能直接说今日是谢柔音的生辰,那样倒显得她另有目的了。


    商鹤亦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眸色就有些阴沉了,只是他的目光落在沈春颐身上,像是要将她看透似的,也有些薄幸。


    沈春颐并不惧怕他的这个眼神,但是她不能叫商鹤亦厌恶她。


    她神色从容,“皇上莫要用这眼神看着臣妾,臣妾如今掌六宫之事,若是只顾着与皇上的儿女情长,又要被人说闲话了。”


    商鹤亦听完,神情一松,忽地笑出声来,“谁敢说你的闲话,朕这便着人捉了,乱棍打死!”


    沈春颐轻咳一声,佯作正色,“皇上何时变得这般...凶了?”


    商鹤亦捉住她的手,掌心覆着她冰凉的指尖,语气忽然低了几分,“你若再这么为旁人着想,朕可真要吃味了。”


    沈春颐道,“臣妾心中皇上永远是最要紧的,所以臣妾才会说这些的。”


    她的话提醒了商鹤亦,她并不是个善妒的人,而是真的在为他着想,总不好叫人说他这个皇上给薄情寡义。


    他眸光一沉,似乎在权衡着什么,许久才道,“朕知你有分寸,既你说了,那朕便去瞧瞧吧。”


    沈春颐却笑而不语,她倒觉得自己是来给商鹤亦送台阶的。


    谢柔音怕是怨她入骨了,她还如此大度的替她讨赏,倒也不是希望她念着自己的好,只要别叫她被自己气死了就成。”


    入夜,商鹤亦批着最后一道折子,却心神难宁。


    他将笔搁下,望着案上流转的烛影沉思良久,“备轿,去关雎宫。”


    江公公眼底闪过一抹讶色,却不敢多问,低头应是。


    彼时的关雎宫中,只点了两盏小灯,帘幔低垂,映出里头女子斜倚床榻的身影。


    谢柔音靠着枕头,面色苍白,眉头轻蹙,一阵阵低咳自唇齿间溢出。


    秋蝉端着汤药劝道,“主子还是喝了罢,药虽苦,好歹压一压病。”


    她看着秋蝉,有些无奈,还是喝下了汤药。


    秋蝉又道,“主子今日出去走了会,怕是又被风吹着了,奴婢还是去请太医吧。”


    谢柔音面带倦意地摆手,笑得惨淡,“皇上都不在意我了,太医也不过是敷衍几句罢了。”


    日日出去走走,看看那红墙青瓦,被冷风吹上会,她才有还在宫中活着的感觉。


    墨竹这时走进来,“主子别这般说,今日是主子的生辰,奴婢特地做了碗长寿面,主子多少吃几口,讨个好彩头。”


    谢柔音怔怔看着桌案上热气氤氲的长寿面,忽而鼻尖一酸。


    “是啊,今日是我的生辰。”


    她轻轻呢喃着,“可这世上,还记得这个日子的人,还有几个呢?”


    当年的二郎,是她生辰前半月就会张罗起来的人,如今......


    她只觉心中发涩。


    她怎么就跟她的二郎成了这般相看两厌的样子呢。


    正在这时,殿外忽传来一阵唱和声。


    “皇上驾到——”


    秋蝉惊得差点打翻手中碗盏,连忙迎出去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谢柔音倏地睁大了眼,她抖着手掀开被褥,坐起半身。


    商鹤亦走进殿门,眼神沉静如水,落在榻上人身上时,微不可察地闪了下。


    “躺着吧,不必行礼。”


    他走至床前坐下,语气淡淡,“身子未愈,怎不早些叫太医。”


    谢柔音的目光却死死盯着他,像是要从他眼底看出情意来。


    “二郎......”


    她低声唤他,声音里带着些渴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