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旧事

作品:《冬日且漫长

    李警官纳闷地看着他:“那就更不行了。你是急救医生,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谁来救治伤者?”


    林清晗侧眸看向身旁的人,眸中透着诧异,可此刻情况危急,她根本没工夫去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想尽快解决眼前的突发状况。


    内心迟疑一阵,林清晗闭了闭眼,直接越过警戒线,朝着郭父的方向靠近。


    “清晗……”周暮深朝她伸出手,却只擦过她的衣袖。


    下一秒就被警察拽到境界线外,低声劝道:“咱们先别做声了,就让林法官去试试吧。”


    头顶烈日灼得人睁不开眼,林清晗在距离郭父一米处的距离停下脚步,额角和后背溢出细汗,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唇角堆起笑容,耐心规劝:“苗苗爸爸,请您相信我。我高中的时候也曾遭受过霸凌,我懂那种感受。不过我比苗苗幸运,那时有人站出来帮助我,陪我报了警,那个欺负我的人最终也受到了惩罚,一切最终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请您千万不要心寒,也不要放弃。请您相信我,相信法院,相信法律会给苗苗一个公平的审判,好吗?”


    “我可以相信你,但我不相信校方,不相信这群无良老师和品德败坏的学生家长!”郭父红着眼,手中的利刃朝着女老师的脖颈逼近一寸,“我要查看学校的监控!看不到监控录像,咱们就一直耗在这里,谁也别想走!”


    “监控自然是要看的,后续调查更是一步都不会少。苗苗爸爸,您再多耽误一秒,真相事实真相就会晚揭开一步,苗苗就会多受一分煎熬。”林清晗紧盯着他的眼睛,见他瞳孔涣散了几秒,紧绷的神经也微微松懈,她的手悄然背在身后,手指微微合拢,“所以,您先放开夏老师,让她配合调查,咱们也好早些还苗苗一个公道,你说是不是?”


    郭父眼中闪现一抹迟疑,很快又凝了神,勒着夏老师的脖颈后退半步:“我可以放了她,但是你们得让校方说话算话,放出监控!现在就去调监控出来!”


    周暮深站在线外看了许久,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见林清晗苦口婆心劝了许久,依旧没有任何进展,他内心焦灼着,不由得再次提议:“警察同志,让我进去吧。”


    “我认识那名法官,我进去帮她,应该比别人管用。”


    李警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问道:“你认识林法官?你们是什么关系?”


    周暮深怔了怔,答:“她是我朋友。”


    看着眼前情形,李警官烦躁地叹了口气,犹豫不决之际,又听周暮深说道:“再耽误下去,被挟持的那位老师就要撑不住了。”


    李警官再次朝着那边看过去。冰冷的刀刃抵在颈间,夏老师已经腿软,却还在苦苦支撑,肩膀抖动如筛糠。


    他不再犹豫,叫人将警戒线拉开一个口子,拍了拍周暮深的肩:“周医生,万事小心。”


    林清晗说得口干舌燥之际,一只手抵在她的脊背,熟悉的声音落在头顶:“你别急,我来和他对话。”


    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萦绕周身,莫名叫人觉得安心,林清晗点点头,退至他身后,低声叮嘱:“你小心。”


    周暮深组织好措辞,冷静地开口:“您叫郭有为,对吧?”


    “我是懿德医院急诊科的医生,今天中午有一位名叫郭蓓蕾的患者被送来紧急抢救,我是负责抢救的医生之一,手术后我们对过话,您应该对我有印象吧?”


    闻言,郭父眸色微变,握在刀把上已经泛白的手指微微打颤。


    周暮深观察着他的神情,又继续开口:“下午三点左右,您的女儿已经醒过来了。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爸爸,可是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他缓缓抬起手,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我给苗苗录了视频,里面有她想对您说的话,您要不要看一看?”


    周暮深拿着手机缓步靠近。他没有欺骗对方,他的确给苗苗录了视频,只是视频中的苗苗一直躺在床上,神情呆滞,并没有开口讲话。


    看见女儿清醒过来的模样,郭有为眼中溢出了泪,紧抿的唇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就在此刻,周暮深看准时机,一把握住郭有为的手腕,虎口用力一拧,对方吃痛,手中的水果刀“啪”地一声应声落地。


    见状,一旁的警察立马冲了上去,将郭有为控制住,又立马叫来医护人员查看夏老师的伤势。


    夏老师脖子被勒出一道红痕,脖颈下方被刀刃刮蹭到,隐隐渗出血迹。经过十几分钟的桎梏和缺氧,此刻终于得以呼吸,正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


    一个女医生拿来器械给夏老师量了血压,测了心率,随后周暮深也拿了医药箱过去,半跪在地上,拿出医用棉球和绷带给女教师止血包扎。


    李善歌站在一旁,远远看着周暮深为女老师涂药包扎的画面,心头莫名有些痒,戳了戳身边人的胳膊,问道:“姐,周医生不是两个月前医患纠纷案里的那位原告当事人吗?哇,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穿白大褂的样子,妥妥的制服诱惑啊!”


    林清晗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不得不承认,周暮深确实英俊挺拔,连侧脸都好看到无可挑剔。


    尤其是在如今沉稳内敛的气质加持下,显得他整个人尤为温和从容,一切都完美得恰到好处。


    这不是林清晗记忆里的他。


    情绪稳定得像个假人,反倒让人觉得了无生趣。


    直到郭有为被警方控制起来带上了警车,夏老师也被送去医务室进一步检查,过往看热闹的人被保安驱散,喧闹的校园终于恢复了安静。


    林清晗站在原地,待到周暮深拎着医药箱朝她走来,她才回过神,冲他笑了笑,终于和他说上今天的第一句话。


    “你怎么会来?”


    他脸上同样挂着淡笑,嗓音喑哑,略显疲惫:“医生不来,谁抢救伤员?”


    林清晗注意到他眼下的淡淡青灰色,一看便是太过劳累,没有休息好。


    “你什么时候才能被调回血液科?”她问。


    “也许半年,也许一年,看情况。”周暮深说。怕她担忧,抑或是想起从前那件事自责,他又补充道,“在哪里都一样,于我而言都是历练。”


    两个人接下来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便多谈。眼看着急救车调了头,停在学校门口,林清晗点点头,不再多问,轻声对他说:“你快上车吧,别耽误工作。我接下来也要继续走访调查,就先走一步了。”


    “嗯。”目送她离开,周暮深上了车,随同事一起回到医院。


    -


    临近傍晚,沈含夏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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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发作,吃了药,又约了头疗技师来家中按摩,过后休息许久,还是没有丝毫缓解。


    康志衡和康轶外出应酬都不在家,便只能由家中司机将她送到附近的医院就诊。


    下了车,沈含夏由保姆阿姨搀扶着来到急诊科。


    办公室里,医生正在整理患者的电子档案,听见敲门声,稍稍提高声量道了声“请进”。


    “医生您好,我家太太头痛犯了,吃了药也不见好,麻烦您给看看。”李婶扶着沈含夏坐下,见她实在是难受得紧,便替她开口。


    周暮深抬起头,视线扫过对面的中年女人,忽地顿住,眼中晃过一丝诧异。


    却还是快速调整好情绪,问道:“您这边是什么症状,是哪种疼,每次持续多久,还请您大致描述一下。”


    沈含夏眉头深蹙着,缓缓抬起眼,正思索着该如何描述,目光触及到对面的人,却是直接怔住,顷刻间变了脸。


    “怎么会是你?”她腾地一下起身,险些没站稳。


    周暮深下意识伸手去搀扶,没想到对方后退一步,导致他的手直接落了空。


    看着对面的中年女人煞白的脸色和惊诧厌恶的表情,他不由得浅浅叹了口气,低低唤了声:“沈阿姨。”


    “嗬,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阿姨’。”沈含夏冷笑,“原以为你会一直留在芬兰,读书工作,结婚生子。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你还有脸回来?”


    “是。”周暮深将手收回,揣进衣兜里,面无表情看着对面的人。


    早猜到沈含夏看见他会是如此反应,所以他并不打算与其产生过多的言语纠纷,她想骂什么就让她骂好了。


    早在六年前,他就已经见识过这个女人的强势和蛮不讲理,以及她超出常人的心思和手段。


    如今再见,自然是离她越远越好,最好永远别再产生交集。


    哪怕眼前这个人是林清晗的姨母,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您说完了?”周暮深冷冷看向她,灰褐色的眸子里看不见任何情绪,隐隐闪动着不易察觉的寒光,“说完了,该看病看病,不看病就请离开,别耽误其他病患就诊。”


    “如今你年纪渐长,说话做事倒是比从前更有底气了。”沈含夏忍着头痛,搀扶着李婶的胳膊,努力站直身体,轻嗤一声,“既然你也不想与我们一家人发生任何牵扯,那么就请你自觉一点,别再来纠缠我们家清晗,和她保持距离,离她越远越好!”


    周暮深垂下眼,坐回原位,将搁在桌上的蓝光眼镜眼镜重新戴了回去,沉声道:“慢走,不送。”


    晚上十点,林清晗被一通电话召回康家。


    放眼整个宅院,除了保安、管家和保姆阿姨,家中便只剩下姨母和她自己。


    听阿姨说,康志衡和康轶一大早便出了门,去邻市酒庄谈一桩生意,直到现在都还未归。


    脱下皮鞋,换上毛茸茸的拖鞋,林清晗脚步轻盈地朝里走。穿过长廊来到客厅,看见沈含夏正倚在沙发上,阿姨在一旁给她做着头部按摩。


    沈含夏虽闭着眼,眉头却微蹙着,看起来很不舒服。


    屋内浓厚的熏香侵袭大脑,熟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林清晗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看向对面的女人,轻唤了声:“姨母,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