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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前夫哥,你老婆更爱我

    第81章 聚麀-贰拾柒 不要脸的妈咪


    纪知宇不打算收拾桌上的餐盘, 他和温念做的饭,就该纪山去刷了。他看纪山越来越厌烦,得想个办法把他赶走, 不然他没耐心在装得像个好人。


    纪山在吃饭时频频看他,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纪知宇撂下筷子就玩手机回消息。催促道:“你把碗刷了去,我和温念有话说。”


    纪知宇斜他一眼:“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温念他现在是我的,外面早知道你被亲儿子带绿帽子了,没必要再避着我了。”


    “知宇……”温念叫他别说了,在他们僵持时主动去收拾, 能少吵一下是一下。


    纪知宇按住温念的手,他不怕温念, 语气较刚才稍软一些:“放着让纪山去弄,大不了砸了明天买新的。”


    “你还真就一点大小不分了!”纪山咬牙切齿道,“我是你爸,你跟我直呼其名算个什么事,你翅膀再硬也是我儿子, 别在这人五人六的,也不怕将来遭报应。”


    “如果真有报应这一说,你早该死外面了。”纪知宇轻声道。


    屋里陷入僵持,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过了几分钟, 纪山长呼一口气,转而问道:“你说明天给我转账,具体是什么时候?”


    纪知宇一愣, 接着噗嗤一声乐了,他没有理纪山,只是和通讯软件里的人回消息。


    先前纪山还因为他拿生活费买手机, 要把他送到戒网瘾的学校呢。


    监护人这一权利并不适用于他们家,只要年纪大的糊涂蛋作出决定,整个社会都会跑来不分对错的帮助他——他除了要想办法脱离这个家,还要确保自己的狗命无虞。


    现在他成年了,而且手里还有了钱,他和纪山的位置自然要换一换了。


    “纪知宇,你别忘了是你们求我。”


    温念的脸色有些难堪,听纪山这样说,他愈发觉着对不起纪知宇:“那我们不要了。”


    他拉着纪知宇起来:“我们回去。”


    纪知宇没说话,他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温念他的主意,感觉要是说了。温念肯定会拦着他,说宝宝,你怎么成为和老师一样的人……十之八九会认为他学坏了,然后费劲口舌去劝说,让他也跟着当圣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纪山也不是真想赶纪知宇走,他还想要敲出一笔钱呢,姘头用家私给他一部分应急,让他去找个班上。但不如赌博来得快,他最近手气相当不错,搓麻将打扑克次次都能赢钱。


    要是纪知宇再给他些,他肯定能把窟窿补上,甚至还能在搞些零花。


    “温念,你那东西我拿着也没用,说好了给纪知宇的,你怎么还能反悔?”纪山啧了一声。


    温念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把它当成个礼物给知宇,没想过让知宇在你这受刁难,与其折腾一番,不如干脆不要了。”


    纪山看向去沙发上拿外套的纪知宇,人家已经套上,拿着向温念走过来。


    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他活了四十多年,看得出纪知宇图的不是钱,是温念的人。而且纪知宇说好听点叫从一而终,难听点就是个爱较真的犟种,估计早就计划着要给他戴绿帽子了,往后也够呛会变心。


    只是不知道纪知宇会不会像他母亲那样疑神疑鬼,那女人的疑心病到了影响他生活的地步。


    见纪知宇一副淡然无澜的神情,兴许没有。


    纪山也懒得和纪知宇多费口舌,将侧重点更多的放在温念身上:“温念,那毕竟是你妈妈的遗物,你真不想拿回去?”


    不提还好。


    温念愠怒地望着他:“你没必要那这个来要挟知宇,老师,你不就是想要钱去赌博么,你都说多少次要改了,最后还不是一样。反正那就是个本子,大不了我回去想办法,我总不至于找不到我家在哪……”


    一口气说出来,他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也是前所未有的酣畅。


    他的身边就是纪知宇,他知道纪知宇是最不会背叛他的最爱他的人,这份不伦的背德情感给了温念底气,让他得以将所有的悲愤宣泄出来。


    纪知宇略微惊诧。


    此时的现实不断向他证实,温念就是因为他才不愿意离开的,才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倒灶的纪山。


    他想的是先把纪山关起来,过段时间不用再低三下四地问了,他爸肯定会反过来求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除了已知的那栋别墅之外,还有什么是可以拿回来,纪山到底欠了温念多少。


    “温念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就上赶着给他送房送钱的。”纪山岔开话题,语重心长的。


    “……这和你没关系!”


    温念说不过他,但音量拔高了些许。


    他真的受够了纪山看起来为自己着想的架势,以前纪山就是这样劝他留下的,每次都把他骗的迷迷糊糊。他知道自己被骗了,却绕不出纪山的死胡同,往哪走都是他用言语编织出的墙壁。


    他试过和纪山讲道理,却每次都无济于事,越发觉着是自己的错,似乎他怎么做、做什么都是错的。


    纪知宇及时搂住了他的后背,他看到温念快哭了,一双眼睛湿润却不甘落泪。大睁着倒映出对面的纪山,直勾勾地,诘问着千般话语。


    “把衣服穿上,我带你走。”


    “纪知宇——”


    被叫住了。


    温念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声音带着不明显的哽咽道:“我和知宇怎样都和你没关系,而且你说了,要把知宇赔给我……”


    纪山怒了,起身指着他怒道:“你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你比纪知宇大多少你没数么,纪知宇他才刚二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比他大那么多,还是你把他看大的,当了后娘还要当新娘啊?!”


    “纪山,你以为你是多好的人?”纪知宇冷言回呛,“你无非就是打着见色起意的算盘多捞点钱,用你那点甜言蜜语骗一骗人,我再不济也比你强,我对他是认真的。”


    “所以我才说他不要脸,你也就刚知道点人事儿,他就往你床上爬。”


    “他三十你二十,这明显就存在着一代人,你没睡过几个人肯定被他哄得晕头转向。我是你爸,我还能害你么——你去外面花二百找一女的,绝对比温念强,睡了你再说爱不爱的。”


    纪山相信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当柔软温热的小手在攀住肩膀时,一种原始的冲动就会随着血液向下走,让她变成水的时候自己也会满足。


    纪知宇被他爸这番毫无底线的话恶心住了。


    他定了定神:“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温念的年龄差距比这还大一些……你明知道这样不对,你为什么还要骗他。”


    “他长得漂亮,而且笨得可怜,就算我把他怎么样了也没人会帮他出头。”纪山摊牌了,“你敢说你不喜欢他的脸么?”


    当年就是欺负没妈的孩子。


    反正命都那么苦了,再苦一点也无所谓了,以温念的脑子也够呛能反应过来哪些是可以避免的。谁让他长得漂亮呢,谁让他家里人都没了,谁让他全心全意地去信任一个陌生男人呢。


    ——他活该走到今天的下场。


    纪知宇垂眸片刻,一遍遍平复心境,在温念难受的时候,他不能再控制不住情绪。


    “纪知宇,你该清醒清醒,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你非得守着他,一个男人,睁开眼看看就能发现周围有挺多不错的小姑娘。”


    “可以玩玩,但较真就算了。”


    纪山也有些认真了,仔细想一下还是得偏向自己儿子。既是为了纪知宇好,又可以把他们拆散了,让自己稍微顺一下心。


    他确信这话温念听得进去。


    温念还是忍不住哭了,细细想想纪山的话就是很有道理,他爱纪知宇,希望纪知宇好。但他不想让纪知宇再重蹈他的覆辙了,万一他把纪知宇骗了呢。


    纪知宇把温念搂紧怀里,温念推了下,没有推开。


    这个举动让纪知宇很不开心,他真被纪山惹恼火了,抬手揩去温念眼泪。低声道:“你先回主卧待着,把门锁死,接下来听得什么声音都别打开。”


    温念仰着他,啜泣时的气息紊乱:“……你要干嘛,咱们回家吧,我…我想走了。”


    纪知宇没有回答,轻笑着保证没事,双臂收紧的抱了一下。怀里的身躯温暖柔软,带着熟悉的让人安心的香味,头顶的发丝蹭了他的下颚,有些痒。


    他把温念推回主卧。


    温念不安地扒着门缝:“知宇,你冷静一些,我们走吧……”


    “宝宝,你别冲动!”温念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从刚才开始纪知宇的情绪就不对,他清楚纪知宇在为他不平,可他不想要他为了自己去干打架斗殴的事情。


    他已经错了,不能再让纪知宇一错再错。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纪知宇轻声告诫道。


    温念怔住,讷讷地点了下头,叮嘱道:“宝宝,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他在纪知宇的视线下一点点关上门。


    殊不知在关上门的一瞬间,纪知宇眼睫下的亮光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满目的厌烦与躁动,黑得深沉阴郁。


    纪知宇转过身,没了笑意:“接下来我们算一下旧账吧。”


    第82章 聚麀-贰拾捌 终于俘获妈咪


    晦暗的夜幕上缀着一勾斜月, 泠泠得悬着。


    温念起先听到了纪山的谩骂,没一会就没了动静,隔着门他只能听到闷哼和家具挪动的声音。并不真着, 他秉着呼吸专心去听也不知道现况如何。


    他在门后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纪知宇转动门把手, 推门而入时他才回过神。


    纪知宇的颧骨上出现一道青色的淤痕, 白色短袖上花糊着红色的痕迹,气息未定但不愿意休息。目光掠过温念在屋里搜寻着,走向床头柜去把里面的户口本、身份证全都拿出来,回过头和温念的视线再次撞在一起。


    “……”


    温念紧张得咽了下喉咙,哑声道:“宝宝你要去干什么啊?”


    纪知宇看得出温念在害怕, 眼睛湿红,阴郁沉滞的神情稍稍放轻。他走近抱了抱温念, 低头嗅闻着他身上温暖安心的气息,怀里的人搂住他的后背,温声细语地关心着。


    他当然是要送纪山走。


    激动的情绪让纪知宇有些躁动,他没什么表情,他想和温念在这里做。他是个逆子, 在纪山的辱骂中对温念有着非分之想,屡教不改,思之靡繁。


    纪知宇隔着裙子掌住温念的大腿,上前一步靠近, 将他抵在墙上。他不再留恋温念的味道,转而上前啃吻他的唇舌,温念笨拙的回应着他, 瑟缩着退无可退,全然交由纪知宇的掌控节奏。


    温念被缺氧弄得晕晕乎乎,推了推纪知宇, 未果后只能等到他亲够了才被允许呼吸。


    他确实听进去了纪山的话,


    他和纪知宇差了十二岁,恰好是一辈人,那他这番举动算不算故意诱骗小孩子。心里一梗,可他没骗过纪知宇,似乎是水到渠成的和他的宝宝搞在一起。


    毕竟纪知宇太年轻了……


    至少昨天,温念喊纪知宇和自己一起睡的时候,他是有蓄意的成分。他气愤纪山将他哄得一无所有,难免因此迁怒纪知宇,但他又狠不下心去埋怨他。他分得清也拎得清,纪知宇是无辜的。


    是他一厢情愿为纪知宇停留付出的。


    虽然在旁人看来他做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简单到是个人就能取代,但温念能为纪知宇做的只有那么多了。


    温念想不清自己到底要干嘛,是想从纪知宇身上得到一份欢喜,还是一如既往惯孩子。他唯一笃定的是他舍不得纪知宇,他在温悦姿去世后踽踽独行,尔后灰暗中最鲜活的色彩就是纪知宇,唯一有温度、能牵扯他情绪的人……


    想到这里,温念觉着胸口发酸发胀,眨眨眼把生理性的泪水挤出眼眶,一瞬不转的去看纪知宇。


    越看越喜欢。


    “宝宝。”


    纪知宇半阖着眼眸垂下望他,等待温念的下一句话,以为他要说什么大道理时。猝不及防地被一双手捧住脸,轻柔地虚抚着,要哭不哭的喜欢惨了的委屈样:“你怎么那么可爱啊——”


    “因为你爱我。”纪知宇拉着他的手向下走。


    意识到自己碰到什么时,温念缩着手往后躲,被纪知宇攥着没法动。脸颊一侧凌乱的长发被纪知宇抬手撩开,腮上的薄红昭示他内心的羞涩,目光躲闪不敢直面纪知宇。


    “宝宝,要不还是像上午那样吧,你似乎挺喜欢的。”


    纪知宇呼吸一滞,眼睫下的最后一抹亮也消失了,阴沉躁郁地偏过脸和他对视。他还记得温念跪在地上朝他张开口时的脏污,他自己都嫌弃,真搞不清温念是怎么想的,用嘴可以,用手就不行。


    温念弯起眼睛对他笑了下,拿捏不准:“你同意么宝宝?”


    “……我不同意。”纪知宇最擅长的就是胡思乱想,他有些生气了。


    纪知宇绝对不会跟他爸那样摔摔打打,他比纪山会控制情绪,顶多是生个闷气罢了。


    “牙齿刮到你了?那我收着点。”温念想了想。


    不对,不是因为这回事。


    相反温念做的很好。


    这才是让纪知宇更为恼火的点。


    温念还想说什么,听到他压着声音仓促道:“我出去一趟,忙完再回来。”


    纪知宇当然想和温念亲近,但他可能是有些封建迂腐冥顽不化,他实在接受不了温念的举动中残留着纪山的标记,而且纪山还活着……


    静下思索,他只会越来越愤怒,暗暗思忖还是先把他爸送走再说吧,不然他肯定少不了拈酸吃醋甩脸子,他还没心胸宽广到能容下温念前任的存在。他是个会解决问题的,必须把所有风险都排除在外才能安心,不然他寝食难安。


    做.爱都做不踏实。


    温念对他越好,他就越忍不住去嫉恨旁人。


    他去客厅里拿了杯水,温热的,到卧室里递给温念:“时间不早了,你睡一觉,我回来就带你走。”


    温念坐在床沿上,仰头牵强地笑了下:“都听你的。”


    没多久,就听到一阵敲门声,纪知宇面上褪去了仅有的一点温度。起身离去时,还不忘了关上卧室的门,他又把王旭喊来了。


    “哟纪总,老纪你这又发哪门子疯,半夜喊我私会——我去,你脸怎么了?”王旭晃着手里比亚迪的钥匙,他爸把他的奔驰开出去喝酒壮脸去了,他只能开个前一阵热门的新能源。


    他大咧咧地走进来,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纪山,扬手道:“叔叔好。”


    接着无视纪山的求助,回过头,“你小妈呢?”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瞎问。”纪知宇不回应这一问题,“过来帮我把我爸弄走。”


    王旭也不敢在他雷点上反复蹦迪,他虽然没见过纪知宇大发雷霆的样子,但在纪山这人身上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谁家孩子像谁么,不了解纪知宇的大多以为他是什么冰山男神待解救,实则平等地厌恶世上所有。


    ——当然除了温念。


    “纪知宇,你得吃了?”


    “没有。”纪知宇不愿意提及这方面的话题。


    王旭讶异地看了一眼:“你小妈忠贞不二,不愿意让你碰?”


    “没有。你是不是有病?”纪知宇垂眸思考着如何没动静地把纪山弄出去,听到纪知宇承认自己没和温念发生关系,纪山很挑衅的笑了一下。


    纪知宇本就因为这事儿恼火,纪山还故意招惹,要不是王旭在旁边拉架,他肯定当场再揍纪山一顿狠的。


    “冷静冷静冷静!——”王旭架着纪山往外走,“诶叔叔,您受累跟我走两步,不然纪知宇就得闹出人命来。”


    跟着纪总混,比亚迪换奔驰。


    只要钱到位,他还挺乐意随叫随到的,纪知宇不仅送钱还把情绪价值给拉满。事后还会转账表示感谢,冷冰冰的数字挺招人稀罕的。


    他忽然想起小学的时候,温念带他和纪知宇去麦当劳过生日,笑眯眯地看纪知宇吃汉堡。纪知宇跟没注意到似的,安静吃着脸都红了,会不会是那时候纪知宇就春心荡漾了?


    你小汁从小就喜欢你小妈呀。


    在王旭陪开心姐姐玩小游戏的时候,他在往温念怀里偎,一副柔弱可怜离不了妈妈的样子。


    没得说,这是真妈宝。


    反正他是挺喜欢温念的,他的世界观很简单,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


    绕了一圈,男的女的念念哥念念姐,管他那么多干嘛。就依温念对纪知宇的喜欢和溺爱程度,纪知宇不心动才是个瞎子呢。


    “纪知宇,你为什么不和你小妈内啥?”


    “……时候没到。”


    “那什么时候是到了?”


    纪知宇沉默着-


    出来精神病私立医院时天空已经蒙蒙亮,穿着白大褂的值班医生将他们送出科室,对纪知宇的话深表理解,况且纪知宇是个不吝啬钱财的大客户,更是热情认同着。


    “家属你放心就好了,本院一定尽心治疗,让他早日康复。”


    “那真是太感谢了。”纪知宇轻笑着点点头。


    纪知宇的心随着签字结束陡然轻松,像是压在胸口二十年的石头终于落地,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温念分享这一消息。他可以带温念离开了,从此之后温念就是他的人了,他们可以欢欢喜喜的在一起了。


    原来只要那么简单,他们就可以解脱。


    像做梦。


    清晨的车道上零零散散几辆车,晨雾尚未散尽,鸭蛋红的太阳在山峦间穿梭闪现,连绵不尽。


    纪知宇恨不得一下子开到家门口。


    他停车将王旭放下,用完即丢不带一丝犹豫,可怜的王九日只能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他无情。推开车门时,王旭突然叫道:“纪知宇,那是不是你小妈?”


    纪知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一眼就确定是温念了,他带着口罩,照旧穿着那条裙子,旁边多了个行李箱。在原地等待着什么,等哪个野男人带他走么?……纪知宇有些不悦地跟他打了个电话。


    温念果然从兜里拿出来,看了一眼却没有接。


    王旭见情形不好,摔上车门就溜溜球了,为人处世第一条,不要瞎掺和小两口的破事。


    纪知宇将车开到小区台阶下,降下车窗:“你干什么去?”


    温念显然没回过神,看清是纪知宇后,有些心虚地愣住了。


    他有点害怕纪知宇阴沉着脸走过来,毕竟刚才说好了要在家里等他回来,谁料想他好容易做出个决定,就遇上了纪知宇。


    “你在这儿等谁呢。”纪知宇按住他抓着行李箱的手。


    温念抿了下唇,小声道:“等你。”


    纪知宇有些讶异,接过行李箱,牵着他的手回去:“怎么不在家里等我。”


    温念拉下口罩,眼里盈满了笑意,并不在意旁人窥探的目光:“我想和你回去,不想在这里待着了。”


    这番话耗尽了很大的勇气。


    接着就听到温念不是很有底气的问道:“宝宝,我在想我是不是骗了你。”


    算骗么?


    纪知宇奇怪得看他一眼,无言中什么都没说,却又像说了很多。他真不觉着温念能骗得了他,别人的追求哄骗一眼都能看穿,演技拙劣到让他没有耐心去陪他们演下去。


    他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是爱温念的,这是一份与众不同的情感。


    但无所谓,他只想过好他和温念的小日子,至于旁人的眼光与评判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改变不了,却也可有可无。


    温念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去辩解,默默跟着纪知宇往回走。


    “宝宝,你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他快步走着和纪知宇并肩,没话找话。


    纪知宇神情不虞:“你不关心我?”


    温念连忙道:“当然关心,但你看起来挺开心地,应该是挺顺利。我想知道,你怎么安排的。”


    纪知宇嗯了声,眼里有了丝笑意:“以后你不会再见到他了,过两天都会解决的。”


    “拿着行李箱是要走么,打算去哪?是回南方还是别的地方。”


    温念有些赧然羞愧,小声道:“我不知道,我不没几天活的了嘛。”顿了顿,“我回去也是举目无亲,想出去看一看……”


    纪知宇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呼出一口气,克制道:“骗你的,医院里搞错了。把你身份证给我。”


    “啊?还能这样嘛……你等我找一下。”温念掏了下口袋,两手空空,想着可能在行李箱里,“要不等回家我再给你吧,我记得前两天还见了呢。”


    纪知宇轻笑了声,他反倒没有再矫情追问的意思了,温念这样挺好的。打算出门结果半道上才发现忘带身份证,即使他来的不及时,顶多也就是往火车站高铁站跑一趟而已。


    第83章 聚麀-贰拾玖 妈妈和宝宝


    纪知宇一手拉着行李箱, 另一手与温念食指相扣,他步履轻快地往回走。他一点都不在意别人好奇窥探的目光,坦荡大方, 恨不得将这件事坐实了昭告天下。


    回到家。


    门一推开, 就望见金灿灿的阳光被阳台上的铁窗筛成平行四边形, 照在枣红色的地砖上,是明晃晃的醒目。


    纪知宇的心在跳,激动热烈,他偏过头看向摘口罩脱外套的温念。目光灼灼有亮,在稍显黑暗的玄关像落了碎星, 白皙的面上泛起薄红,嘴唇微微抿着。


    温念一怔, 缓缓露出一个笑。


    他明白纪知宇的暗示。


    同意了。


    接着就被纪知宇按到了门上,年轻人的冲动以摧枯拉朽的形式将理智赶走,他热情粗暴地掐住温念的下颌,边亲吻边沿着身形摸索。


    温念两只细白的胳膊攀住纪知宇的脖颈,肩膀, 精瘦有力。


    他垫着脚仰头回应,主动张开嘴包容孩子的索取,炽热的舌裹挟吸吮着,原本平静的心境随着纪知宇的亲近波澜起伏, 愈演愈烈,搅动着一潭名为欲.望的枯水。


    “宝宝……”


    纪知宇没有理他,低头啃吻着纤细修长的脖颈, 鼻息间是清甜的发香和温热的暖香。他撩开温念的裙子,沿着大腿一寸寸抚摸微凉的皮肤,掌下的触感光洁细腻, 用力握住时会在指隙见凸起形状。


    他向前一步抵得更用力,将温念压在门上。


    温念主动迎合着他的靠近,缺氧让他眼神迷离,但对纪知宇的爱让他不愿理睬身体警告的不适。


    他有了软弱无能的快乐,朦胧的视线痴痴望着纪知宇,精致漂亮的眼睫像是停栖在白纸上的蝴蝶,扇动蝶翼的幅度全然交由纪知宇来掌握。


    纪知宇循着锁骨继续向下,在奶白的肌肤上留下细密的吻痕。


    他低头深深嗅闻着温念胸口的气息,有力的手臂锢着窄腰,紧紧扣入怀里。


    熟悉的味道让他略微平静一些,发挥着扬汤止沸的作用,烧的纪知宇嗓子发干,浑身的血都焦急地奔涌着。


    在他的印象中,温念一直都是现在的模样,惯着他溺着他。


    而温念最常穿的就是身上这条水墨色的棉麻吊带裙,节俭、抠搜或者其他让人心酸的词,总之这条裙子发白了,有些年头了。


    纪知宇记得温念穿着这件衣服接送他上下学,纤细柔软的白手牵着他的手,是大人牵着孩子的包住的常态。


    他们都说纪知宇是没人要的。


    才不是呢,温念一点也不嫌弃他是个累赘,把他当成宝贝。


    纪知宇无章法地探寻着温念的身后,他想和温念再亲近一点,他想完完全全地占有温念。放在几年前他绝对不会想到现在的疯狂,他可以在家里,和温念做.爱,甚至还让他穿着自己最喜欢的那条裙子……


    高挺的鼻梁蹭着温念的胸口,呼吸急促。


    温念的眼神柔和垂下,像哄孩子似的拍抚纪知宇的后背。用发夹卡住的长发在亲吻着凌乱,摇摇欲坠,脸颊两边的发丝松散的垂下,衬托着本就性别模糊的面容更像女性,更像一位母亲、妈妈。


    他牵着纪知宇的手摸向那片滑腻的布料,无声引导着孩子脱下自己的衣服。


    纪知宇顿了下,寂静且克制得望着他,喉结滚动一轮。黑色的瞳仁倒映出温念似笑非笑的模样,没有一丝责难怨怼,与小时候轻笑着鼓励他时不差分毫。


    那只比他小一圈的手还在动,在柔软的腰腹缓慢移动着。


    温念身上有些肉却很匀称,一双腿长且直,褪下的那块布料顺着腿滑落。他抬腿踢开,光着脚站在地砖上,抬眸望向沉默的纪知宇,小声催促道:“宝宝。”


    很难看出纪知宇的情绪,此时温念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温念自觉够主动的了,可纪知宇却似乎没有反应,这让他有些不可避免的馁然失落。毕竟他不是第一次了,他想着纪知宇应该不介意这种事吧……他明白人都对第一次有种特殊的情结,如果可以,他当然也想给纪知宇。


    但他早就不是了。


    越没有什么越以为别人在意什么。


    他又没来得委屈,胸口的布料早让纪知宇含湿啃出形状,冷冷得贴在那里。视线由上到下揽过一丝不乱的纪知宇,自己则弄得啥也不是。


    纪知宇有一个过分的欲念:他想在他爸床上睡了温念。


    只是不知道温念会不会同意,和纪山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美好,但纪知宇就是有这种冲动。他想更了解温念,然后取而代之,记忆这狗操的玩意儿架不住回想,恰如流水洗石,年深日久反而更加清晰可辨。


    他比寻常的孩子早慧,也就是开窍早。


    四五岁时就见纪山领着不同的女人回家,带着刺鼻香水味的长指甲掐着他的脸颊,夹着嗓子娇滴滴的让他叫妈妈,没有遂意便向纪山嗔怨。


    纪知宇对她们都没有好脸色,躲在一边儿倒数着天数,他知道他爸会换人。


    他那么聪明,当然记得温念来时的样子,第一见面时温念的头发才到后背,白生生的,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儿。他那会就分得清年龄了,而且温念的胸是平的……这个“妈妈”的一定很小。


    温念并没有像那些人那般热情,对他轻笑了下,做了个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温念。


    ……我叫纪知宇。


    相处一段时间后,温念最常做的事就是煞有其事问纪知宇的意见,然后不管同不同意就对他好。纪知宇不想给温念添麻烦,他却不和他一般见识,笑着振振有词,你是宝宝,你懂什么呀。


    纪知宇以为温念会和别的人一样,没多久就会离开。


    那时肖明芳告诉他,你自己的父母都不爱你,你还指望外面的人对你好,少做点白日梦吧。


    这话让纪知宇害怕了,他不想失去温念,比起喜怒无常的父亲和离异改嫁的母亲,他最在意的还是温念。他的存在让纪知宇知道还有人会爱他,温暖孱弱的怀抱是纪知宇记忆最长久的依恋。


    就算在初中时知道温念不是女人时,他还生出了不该有的庆幸。


    这样他就不用担心有人会抢走温念对他的关心了,他早就清楚自己心胸狭隘,如果温念把注意力分给亲生的弟妹……那纪知宇存在的最后一点牵挂也没了,他惶惶不安,直到看到纪山对温念动手。


    温念衣裙凌乱,狼狈且震惊地望着纪山,和死死挡在他身前的纪知宇。


    纪知宇在那时第一次欢喜畅快,可以毫无保留的向温念表达爱意,不必再担心了。他的心口胀热,在一下下有力地跳动,像一只盼候黎明的欢快自由的鸟儿,马上就可以振翅高飞。


    他不想看温念落泪,那双潸然泪下的眼眸让他无地自容。


    他想报答温念,他不知道怎么报答,他可以为温念出头,他可以保护温念,他要带他走,他要……是的是的,他要和温念长相厮守,他们会好起来的。


    那时他喜欢温念,兴许是他爱温念。


    纪知宇容不下第三者挤入他们之间,他变得焦躁不安,但他太弱小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取得普世意义的成就,让温念为他感到骄傲,明白自己并不是只有纪山这一个选择。


    一切的优秀都是为了换取温念的注意力。


    嫉妒他妈的绵延不绝。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纪知宇的眼睫湿热,激动恼怒的泪水打湿了睫毛,他的呼吸随着温念若有若无的抚弄变得粗重。娇软黏腻的鼻音被啜泣泄露,饱含湿润的诱惑,灰色眸子温驯地仰着他。


    纪知宇将他抱起来,稳重决绝地走向了主卧。


    他如愿以偿的在他爸的房间里压在温念身上。


    温念跪趴在床上,双手缩在胸口,他有些讶异纪知宇选择这里。他偏着头看纪知宇将裙子捞起来,掀着堆积在他的后腰,这个动作对他的身份来说荒诞淫.乱。


    他的视线落在床头上挂着的结婚照,纪山和肖明芳亲密无间,恩爱得笑着目视前方。


    给温念一种也被他们看到的错觉,慌乱逃避地将脸埋进手臂,所有的感官都用来专注于纪知宇。他也不敢看纪知宇,他听到纪知宇亲昵得喊他,叫温念,念念,妈妈……最后的称呼烫的他一个哆嗦。


    可耻的是他想回应纪知宇。


    他已经控制不知他自己了,真是疯了。


    这本来就是个疯狂的世界,生出一堆疯子很正常呀!


    纪知宇是个成年人,接下来的举动不用说也知道怎么做,无微不至,肢体的接触已经满足不了他。他牙根发痒,想亲想啃想咬,他多么想温念是一只鸟儿,让他可以贪婪地吞入腹中。


    他也不喜欢这个姿势。


    黑沉沉的眼珠子想把看到的一切都刻入脑海,比起细细颤抖的身躯,更想记下来的是温念充盈爱意望过来的眼睛。


    “宝宝?……”


    温念猝不及防得被翻过来,湿漉漉的眸子睁大望着他,没有真的到最后一步,他已经被逼的哭了出来。


    纪知宇满怀柔情地亲吻着他。


    他欲壑难平。


    床头的杯子里还剩了半杯水,掀起激烈的波澜。


    等到夕阳西下,窗外的天空彻底黑了下来,明月高悬,屋里让人脸红的声音才彻底停下。


    温念就着纪知宇的手吐出一些液体,无力地躺回去,哑着嗓子张张嘴说了什么。


    纪知宇摸了下杯子,太凉了,去客厅倒了杯温水过来。见温念用小臂挡住脸,两条布着牙痕和吻痕的白腿抽抖着摊开,那条裙子被他扯得不成样子,和及腰的长发一样凌乱的缠在温念身上。


    他含住一口水,唇对唇渡给温念。


    温念落下手臂,双颊通红着对他笑了下,嗓音黏哑:“……还没过瘾啊宝宝。”


    “嗯。”纪知宇含着笑意贴上他的掌心,蹭了蹭,“不够。”


    “那你让我休息一会儿,把窗户打开吧,过过风。”温念捏捏他的脸,越看越喜欢,凑过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纪知宇拉开窗帘,看到对楼的住户在望过来,那人意识到被发现后讪讪躲开。兴许是和纪山认识的邻居吧,纪知宇的身形较于他父亲,更高上一些修长精瘦。


    他拿过梳妆台上的湿巾,想帮温念清理干净,却被温念拉了拉衣角:“宝宝,留着好不好?”


    “脏。”


    温念酸疼着撑着坐起来,带的本就堆乱的床单更褶皱了,乌黑的长发黏在白胳膊上。他将脸颊贴在纪知宇的肩头,让他摸摸自己的略微凸起的小腹,挑逗道:“要不要留着,给你生个小的纪知宇?”


    纪知宇一愣,偏过头看温念胡说八道,还是算了吧。


    他把温念抱起来,走向盥洗室:“你只能是我的。”


    他不喜欢小孩。


    这话把温念逗笑了,他一笑肚子就疼,温柔地亲吻着纪知宇的耳朵:“好,只有你这一个宝宝。”


    最爱你了。


    第84章 借种-壹 排队睡我初恋


    “等等, 你再给我说一遍。”


    段嘉瑞难以置信脑子里的声音,他压根就不相信神神鬼鬼这一说,二十多年来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哎呀, 宿主你不要那么斤斤计较嘛,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你就——】


    “躺平享受?”


    【啊?】


    段嘉瑞阴沉着一张脸,内心几欲崩溃,一觉醒来被发配到穷山沟里了。他姐要是看他夜不归宿,非得闹到公安局里去发寻人启事,到时候浪费警力资源肯定是板上钉钉了, 回去后还得上级被骂个狗血淋头。


    他看过小说,按照一般的设定, 他得努力刷积分换道具,和各种各样的大姐姐小妹妹开后宫……


    有病。


    有一说一他挺烦这类小说的,他家里真有姐妹,做不来那么不尊重女性的事儿。而且他是个搞纯爱的,非的是白纸找白纸才行, 最烦的就是小头控制大头。


    【宿主,您放心,您考虑的剧情绝对不会发展。】


    “是吗,那我还得谢谢你。”


    谢你麻花啊。


    段嘉瑞眼神麻木的望着木头大梁, 上面还挂个竹编的篮子。昨天他还睡在三百万的床垫上,现在他居然睡得是一翻身就嘎吱嘎吱响的木板子,就算他们家作为泉市首富一夜破产也不至于降级成这样。


    他烦躁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我不会去我姐得杀了我,她最近忙着公司上市呢。”


    这特么和人口拐卖没有区别。


    【宿主,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这里、这里可都是纯天然无污染。】


    “我家有有机农场。”


    【这里空气清新,可以陶冶心灵。】


    “我名下有几个山。”


    【宿主,您还是个人生赢家啊!】


    段嘉瑞并不受用它的吹捧,翻身坐起来,木板床又嘎吱响了一声,他拿起床上的被子闻了闻。有些眼熟。溜薄还一股子霉味,好在有股子淡淡的肥皂味道,勉强还能接受。


    他翻着屋里的瓶罐和抽屉,希望能获取一些信息:“人生的分水岭是羊水,我只是运气比较好罢了。”


    【诶宿主,您在现实生活中的职业是什么……】


    “Police of the PRC。”


    惹到段嘉瑞算踢到硬茬了,系统109第一次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人并没有像先前的宿主那样大呼小叫,而且还是个官家人。既感觉崩坏的副本世界可以被修复,又感觉自己被总局发现后要凉。


    它惴惴不安:【宿主,您还记得您先前的梦么?】


    段嘉瑞动作一顿,眼神骤然冷戾:“和你们有关系?”


    他在小时候乃至青春期都有一段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时光,如果不是更早的记忆是有父母关爱呵护的,他肯定会将自己也当作那个荒诞世界的一部分。光怪陆离,诡异可怖,一切都挑衅着他作为正常人的三观。


    为此他母亲领他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直到近十年才没有梦到。


    在那个世界存在第三种性别的人,男人、女人和雌雄同体的畸形,他们没有将这种常见的病症纳入医保,反而视为一种诅咒,想尽一切办法压迫剥削。


    【宿主,在十几年前的时候,这个世界存在着漏洞,因为一些问题将您卷入进来了。现在最高监管中心计划回收一些世界,但为了降低成本,上级决定给予完成度未达到60%的世界一次完善机会。】


    【您当时因为bug进入这个世界,所以本世界的系统将您锁定为最初宿主,给予您操纵剧情走向的权利。】


    段嘉瑞简直被它的不要脸气笑了,甩锅就甩锅,干嘛说的那么高尚。


    合着就是让他去补全剧情。


    昏暗的土房子里,虚无的阳光从铁柱窗子里进入,朦胧模糊成为数道丁达尔光。细微的灰尘在其中起伏,段嘉瑞伸手去捉,理所应当的抓住了虚无。


    他垂首静默着。


    思忖一会儿,段嘉瑞觉着不应该坐以待毙,他成为警察的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看到了压迫和不公。世界上总需要有人能主持正义,倘若缺乏约束,人就会丧失人性,变成披着人皮的野兽。


    人之初,性本恶。


    “我在这里的时间,对现实有影响么?”


    【没有,在宿主您完成任务之前,那边的时间是绝对静止的。】


    段嘉瑞心中无语冷笑,又问道:“既然你说了是任务,那我有什么好处,在此期间你能提供什么帮助?”


    对面静了。


    段嘉瑞和他僵持着。


    【只要剧情完成度超过60%,宿主您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同时监管中心会对您做出补偿,比如金钱,能力,人生等多种选择。】


    段嘉瑞对此不感兴趣。


    接下来的对话是关于这个世界的。


    依旧沿用段嘉瑞所看到的设定,更多的剧情是他的名字叫段豹,上面有个哥哥叫段虎。真正的主角是他哥,一个暴躁猥琐的普通男的,凭借着一根惊为天人的聚吧让各类美人为之倾倒臣服的主线。


    在他的后宫里有懵懂稚嫩的村妓,风情万种的寡双,来这里采风的热情大学生,甚至还有个雌.堕的失明原配。


    段嘉瑞愣了,第一反应就是花溪。


    在这则故事里,花溪是最早被段虎糟蹋的受害者,受媒妁之言像个正常人一样嫁了过来。却因为太清高放不下身段,经过一番调.教才学会百般迎.合,走的是跌落污泥的高岭之花路线,最后求着段虎搞大自己的肚子来争宠……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追问道:“现在的时间线是?”


    【本世界崩坏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宿主您的哥哥死掉了。】


    “……花溪呢。”


    【已经是您的嫂子了。】


    段嘉瑞有些反胃恶心,他接受不了这事儿,要不是有花溪在,他兴许没那么早分清现实与虚幻。在十五六岁的春晓梦境里,花溪偎在他怀里撒娇耳语,饶有兴致的听他说那些现实世界里的事情——


    其余人听他讲现实世界的事情,第一反应是给他喝符水跳大神,搞一堆子虚乌有的法子来帮他解除癔症。


    花溪是这里唯一一个不质疑他脑子有病的。


    还有些憧憬的问他,倘若真有个人人平等的世界,他们该怎么过去。


    段嘉瑞沉默了。


    花溪的设定是被父母隐瞒性别的双性,驻村的医生的孩子,两口子因为村里的瘟疫早早撒手人寰。只能把他托付给丈夫的弟弟,也就是花溪的叔叔,一个没受过教育的粗俗老男人。


    要是花溪变成那副模样,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行。


    他得救花溪走。


    段嘉瑞和花溪最后一面还停留在阻止花溪的叔叔和他强行发生关系,直接杀了老东西,血溅了一墙。


    “你们可真不是东西,要么让我在这待到底,要么别拖累无辜的人。”段嘉瑞低声骂道。


    系统有点尴尬:【宿主,这些对您来说都是另一个世界的,可以理解为假的,您别放在心上。】


    “你已经影响我的现实生活了,我得多圣母才会原谅你们?”段嘉瑞冷嘲道,“你去给我开个金手指,黄文里面最常见的哪几种,催眠,静止,意识控制,随便什么你必须给我弄来一个。”


    【宿主您这有些太……您是要走您哥哥的剧情么。】


    并不,他是要让这群人了解一下红色基因。


    催眠可以最高效的修正三观,静止可以及时苟命,意识控制是最好的,集优点于一身。


    段嘉瑞这人正的发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丝毫不惧阴暗面的歪风邪气。他要做的是藿香正气,呸,弘扬正气!


    他推门而出。


    明媚耀眼的阳光照的他眯了眯眼,接着循着最早的记忆昂首走出。


    青山碧水的山沟沟里,一处农村小院中,院里四处挂着白布,在中间停着一口简陋的棺材。男男女女披着抹布跪着呜呜咽咽,为首的是一个枯瘦的老妇,她哭得直不起来,边捶心口边指着面对着人群的妻孝哭嚎。


    她的身后是两排年老或年轻的男人,哭了,但没有完全哭。精明的眼珠子还不时向前看,下流龌龊,有气无力地跟着哼哼两下。


    段嘉瑞的出现让他们都惊愕,吊孝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老妇哑着嗓子催促道:“你们这些叔伯兄弟,拿出来亲戚的模样,好好送大虎上路啊——”


    她身后男人道:“婶子,那是不是老二……”


    “老二???”


    “娘嘞,这还、这还真是段老二,他咋回来了?”


    那群人乌泱泱地躁动起来。


    老妇浑浊的眼珠子亮起一丝光,视线落在段嘉瑞身上后,便掩饰不住地惊恐起来:“小豹,你是来干嘛的,是来带你大哥走的还是干啥。”


    段嘉瑞嘴角抽搐,这名可真土,他想了想之前学的伪装课,调整情绪。


    虽然但是,他亲妈绝对没这么老,他妈上周刚飞的考瑞亚去做医美,给自己打水光打肉毒的。看起来和他姐年龄差不多,自诩赛过林青霞,貌比李嘉欣,比这干巴老太年轻漂亮的多。


    “……妈。”


    老妇迟钝地应了一声,一会儿才向他招了招手:“小豹,你过来,替你大哥上柱香。”


    段嘉瑞点点头,利落地到她身边跪下,接过旁边人递来的香拜三拜。


    余光特意看了一眼花溪。


    花溪双目紧闭,妍丽秀美的面容没有泪水,长发垂顺的从肩头滑落。一条白色的布带系在额上,好像并没有穿衣服,只披了一层白纱。如果没有发丝和布料褶皱的遮挡,就能看清他胸前略微凸起的圆润。


    柳眉微蹙,红唇干裂,嘴角那里还残留着浅褐色的痕迹。


    【宿主,在本世界里双性是属于丈夫的生殖工具,他要为亡夫延续血脉。】


    段嘉瑞无语,腹诽着,人都死了生个蛋啊。


    系统却语不惊人死不休:【为了防止他挣扎,您的母亲特意让他喝了药物来保持昏迷。】


    【按照本世界的惯例,花溪需要和在场的男性血亲媾.和,直至怀孕生下正常的男孩,他就可以去为亡夫殉葬了。】?


    段嘉瑞真的忍不住想骂人,这不就是不加掩饰的迷.奸么,在场的人都挺有判头的。而且这个惯例也太不把人当人了,他以为花溪是在为他哥守灵,合着是在这当接下来的代.孕工具。


    “花溪和我私定终身算什么?”


    【算宿主您有艳福。】


    段嘉瑞两眼一黑心口一梗,妈的,能投诉这垃圾系统么……这玩意儿就该叫垃圾统,屁用没有还净闯祸,甚至还和他一个受害者倒霉蛋说风凉话。


    他也不确定花溪不愿意和段虎在一块有没有自己的原因。


    花溪应该是喜欢他的。


    平时装作不认识,但倘若四下无人,就会试探着一点点地望他身边挪。还以为人人都和他个瞎子似的看不清,其实他面上的红霞早就暴露了欢喜,羞答答地像只小猫若有若无地挨着段嘉瑞。


    段嘉瑞那会才十四五,也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父母的恩爱告诉他喜欢就大胆去争取,一份赤诚坦荡的感情是不分年龄的,他们从校服到婚纱。段嘉瑞早恋也没事,只要对待感情是认真的,两人一起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就不可能遭到反对。


    怕惊到花溪,他用挨近的手指勾了勾花溪的指尖。


    花溪果然惊慌地低下头,偏过脸不忍看他,但并没有移开手。温凉柔软的手任由段嘉瑞紧握着,十指相扣,直到被段嘉瑞半推半就地抱到腿上。


    他的眼睫弯起,涣散无亮的眸子在此时有了神,激动地快要哭了……


    段嘉瑞也不知所措,磕绊的想尽语言去哄他,边用衣袖帮花溪擦拭眼角。


    如果他和花溪在现实世界,他们一定早就谈了场甜蜜蜜的恋爱了,也不知道二十大多了还是条连恋爱都没谈过单身狗。


    直白点说,就是差点感觉。


    没有人让他有见到花溪时的那份悸动。他算是能明白周幽王那孙子为什么能点起烽火台了,意中人一笑值千金,他也愿意在烽火台上放烟花,连着放上一年半载的都乐意。


    段嘉瑞在众人战战兢兢的目光里参加着接下来的流程。


    他连演都不演了,反正垃圾统也答应给他开挂,只要等到结束后,他就把花溪护在身边了。他得下山报警,把这些玩意儿都送进去判一盼,都去蹲牢子去!


    老太太颤巍巍地站起来,浑浊的黄褐色眼珠子扫视一圈,嗓音嘶哑:“我家大虎被这个丧门星克死了,老少爷们都别客气,年纪轻轻就死了,连个孙子都没给我留下——辛苦诸位帮我老段家留个种。”


    说着,她还在旁边女人的搀扶下往下跪。


    段嘉瑞无语到嘴角抽搐,别给这干巴老太跪散架了,他那么大一活儿子在这站着,反倒不如那些叔伯兄弟有用。


    他抿了下唇,蹲下来:“妈,还有我呢,我也是您儿子。”


    【宿主,您得排队去。】


    ……我排你麻花排哦。


    段嘉瑞差点就吐出一口老血,聚众淫.乱可是大雷,他可没心胸宽广到让别人和自己一起睡初恋。而且他相信花溪对他还有感情,两人的故事绝对没有那么早结束,兴许、万一他们还有结果呢。


    明明是系统失误导致他和花溪分开的。


    艹,垃圾统。


    【宿主,您骂的小点声,已为您获得金手指:记忆修改。限定时间为24小时,指定对象为非重要npc。】


    段嘉瑞已经麻了:“你是不是最底层的系统,连一点牛逼的技能都不给。”


    【……嗯呢亲亲。】


    干巴老太甩开段嘉瑞的搀扶,三寸金莲颤巍巍的走到花溪身边,枯瘦的手指掐着他的下颌,像在展示货物:“老少爷们别计较那么多,当时我儿子就是为了娶这个丧门星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你们尽情的做就好了,只要把他搞大肚子了,怎么着都成。”


    她的手滑向花溪的衣领,扯着衣襟猛地一扯。


    段嘉瑞眼疾手快地脱下外套挡住他人的视线,怒目与惊愕的老太对视,他将花溪裹进怀里。这具身体温凉柔软,隔着布料能感受到麻绳捆绑的存在,这个世界是因为搞黄而存在的,自然不难猜是那种捆绑的方式……


    “妈的垃圾统,你把这些人的记忆都改了,改成临死前我哥给我托妻献子!”


    【宿主,您的母亲并不属于非重要npc的范畴。】


    不儿,谁他妈口味猎奇攻略干巴老太?!


    段嘉瑞抱起花溪,戒备地退靠在棺材前,右手摸上供桌的香炉:“你把这些男的给改了,管他抽签排队的,全都改成我的名。”


    垃圾统不敢再多问,它也怕宿主出事,之后担的责任就更大了。


    【系统提示:您已使用“记忆修改”,作用对象为在场男性配角,技能使用成功。】


    段嘉瑞清晰地看到在场的男人全都卡顿几秒,目光混沌着,等到再次清亮时,已然变得纯洁懵懂。这作用效果堪比南宫文雅摸头,暗流涌动地杀气全然消失,迷茫地交换着视线。


    旁边的干巴老太还是骂骂咧咧,扑上来挂到他手臂上。


    “妈,我哥给我托梦,说以后花溪就是我的人了。”段嘉瑞信誓旦旦地挡开她。


    “这是好事啊。”一个中年男人笑道,“小豹回来了,还带着大虎的遗愿,第一次先让给小豹吧。我们等下次再来。”


    干巴老太神情变了几遍,嘀嘀咕咕着骂了几句。


    段嘉瑞胡说八道着糊弄人,边抱起花溪向记忆中的主卧走去,他要等花溪醒来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85章 借种-贰 你怎么还不睡我


    段嘉瑞跟干巴老太要了碗中药, 一勺一勺给花溪喂下去,打算在旁边守着顺便想一想如何完善世界线时,被老太太抓着衣领揪出去了。


    他反抗也不是, 一较劲儿敢拽老太太一跟头, 只能顺着力道跟着出去。


    “诶——妈, 你干嘛啊?”


    段老太太眯着眼量他:“这些年你干嘛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大虎一死你就冒出来了。”


    “我哥给我托梦了。”段嘉瑞也不知道咋解释,在逼问的目光中赧然道,“这些年我搁外面做生意, 赔钱了,回家里躲债呢。”


    段老太没有什么反应。


    段嘉瑞羞愧地笑着, 挠了挠脸。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有没有村子外的地图,段嘉瑞想着既然有来采风画画的大学生,怎么着也得在山下弄几个城镇糊弄。反正他之前的记忆里,也只在话语里听过大城市,寸土寸金的S市, 权势滔天的A市——应该能蒙对。


    盘问了一些段嘉瑞现编的假消息,段老太打消了对他的猜疑,老眼含泪,拉着他的手拍了拍。


    段嘉瑞干笑两声:“对了妈, 花溪怎么成我嫂子了。”


    “还不是因为当年他把你给害死了,我都说过多少次少掺和那些脏东西的事儿,你跟给犟驴似的听不进去, 这就是报应。后来他叔要把他打死,但大虎突然害病了,我就想着让他先过门给大虎冲冲喜。”段老太提起来就觉着晦气。


    “当时他一过门, 大虎的病就好了,这不得给咱们家添香火,你猜怎么着——他说他要嫁的不是大虎,寻死觅活,把家里折腾的不安生。”


    段嘉瑞听得百感交集,这不废话么,花溪喜欢的人是他。


    花溪的性格确实不可貌相,当时杀他叔的时候,花溪就逮着他强吻了好几口,笑得眉眼弯弯。


    但听段老太的话,这货似乎是没死透。


    “花二叔还活着?”


    段老太的脸色更难看了,拉着段嘉瑞往厨房走,絮絮叨叨:“那瞎子没攮对地方,他二叔命大,捡回来一条命。他二叔供他吃喝,他还跟个白眼狼似的,还不如养条狗。”


    段嘉瑞听得一怔,这是花溪替他背黑锅了,杀人最忌讳的就是没死透,他消失的这段时间,花溪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当时他十六岁,颇为诧异地看着这里白花花的马赛克课本,打算去找花溪吐槽一顿,顺便教他自己高一新学的古诗词。两个世界简直是鲜明的对比,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他就这么大点出息,屁大点小事儿都乐得跟花溪说一下。


    他为此还在市里成立了一个失明儿童救助基金会,从各方面提供帮助,自己也打算学一下盲文什么的,回头还能让花溪打发一下时间。


    结果这些事儿刚开个头,花溪的二叔就来了。


    山里的天气难以捉摸,鲜少有大晴天,即使有也会很快转变为阴雨。段嘉瑞趁着吃过晚饭就休息的空隙,挎着书包,翻窗跳到花溪房间里找他。


    刚说了几句话,他就被花溪藏到了床底下。


    也不知道这个作者设定的什么破时间线,屋里只亮着一豆黯淡昏黄的煤油灯,垂下的床单挡住了床的空隙。花溪还维持着刚刚盘坐的姿势,一条腿曲着,一条腿落下来,那只脚丫子故作镇定的晃啊晃,拉长的影子摇啊摇。


    段嘉瑞那会儿个子已经长开了,一米八多的小伙子缩在床底下,警惕地等着花溪将他二叔糊弄走。


    人在紧张得时候,总会胡思乱想很多东西。


    比如段嘉瑞想挠一下花溪的脚心,看着挺小的,也比他的嫩。但想到花溪看不见东西,顶多拿着棍儿在村子里溜达,大了之后就更不爱出门了,生怕被被人发现他是个双性。


    也说得通了,走路走的少。


    在他看来这里的人更可怜的是脑子有病,双性只是两性畸形,去医院里做个手术就好了。乱搞歧视的的才是更该被唾骂的,大家都是人,分什么高低贵贱。


    他们这里还有村妓制度。


    在丰收节时大张旗鼓的在祠堂里滥.交,美其名曰用阳气压一下脏东西的晦气,乞求来年更好的收成。如果第二年的收成不好,那祠堂里的倒霉蛋就会被欺辱的更狠,半夜还能听到那里凄厉的哭嚎。


    那天晚上的花二叔似乎是喝醉了,趔趔趄趄得从门口走向花溪。


    他知道花溪是双性,一般因为嫌弃只是站在门口骂几句离开,但这次却极其反常。花溪收回腿往一旁缩,生怕被他叔叔挨到,段嘉瑞头顶的床板被吓得扑簌簌落下灰尘,嘎吱嘎吱摇摇欲坠。


    此外还有花溪害怕到极点的央求,哭叫着让他叔叔离开。


    段嘉瑞那会对人性还抱有一丝希冀,就算再过分也不能对亲侄子下手吧,顶多骂两句得了。但他也挺窝囊的,看着喜欢人挨骂却不能出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两条黢黑粗胖,布满毛发的腿走到床沿。


    接下来的话击碎了段嘉瑞的三观。


    ——花溪,反正你将来要被别人操,不如先让二叔操一操吧。


    段嘉瑞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二叔是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带着对自己二叔的滤镜,以为花溪的二叔再过分也不会太过分。结果这话简直是畜牲才说的出口,不分血缘亲疏,这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花二叔抬腿爬上小床。


    之后是花溪的反抗,花溪骂了很多甚至死命的咬了他一口,唯独就是不向床底下的段嘉瑞求救。


    婶婶可忍叔不可忍。


    段嘉瑞没有动静地爬了出来,举着斜挎包狠狠地从背后砸到花二叔头上,一下子就把这个醉鬼砸晕了。他做事做绝,捞过旁边针线筐里的剪刀一把攮了下去,没几下就被花溪抱着拉开了。


    那时的花溪挤进他怀里,胳膊环住段嘉瑞的腰身,仰头夺走了他的初吻。


    是淡淡的草药香。


    段嘉瑞脑子哄一下就乱了,油灯里的光下,花溪白皙的小脸被照成油画般的暖黄色,浓密的睫毛眨动,粉嫩的唇笑着拉开弧度。他咽了咽喉咙,肾上腺素飙升后转化为对心上人的悸动。


    他回吻了过去。


    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亲密的拥在一起。


    段嘉瑞想要带花溪私奔,他也这么做了,拿起一只手电筒和干粮就带着花溪向山下走去。十万大山困不住他们。明月冰冷的高悬,无情照着大地,他紧紧牵着花溪的手奔跑着。


    树林。


    山路。


    溪流。


    月亮在山林间时隐时现,风声呼啸,墨黑色的草木影影绰绰,猫头鹰扇着翅膀扑啦啦飞开。


    段嘉瑞气喘吁吁,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以十几岁高中生的脑子来看,他们已经跑的足够远了。只要休息一个白天,趁着夜色赶路,很快就能离开这该死的大山的。


    回忆到这里,段嘉瑞便忍不住闭目自嘲的笑了下。


    想得太美了。


    他和花溪在一处山洞落脚休息后,花溪向他袒露了自己的秘密。他们没有做.爱。段嘉瑞用手怜爱地摸了摸,还是想不通只是多了一个器官,为什么会在这里遭到剥削。似乎和现实世界里,一些男人厌女差不多,村里人也有从双性人□□爬出来的,到后来甚至连亲生母亲都赶到深山里自生自灭……


    大家不都是人嘛。


    段嘉瑞却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过这边来,他担心花溪的下场,会不会被山里的豺狼吃掉,会不会被村里人发现,会不会不小心掉进溪谷——他为此惶惶不安,但他真正的家人都劝他是一场梦,没必要较真。


    得知现在花溪的现在下场后,他真的没脸和花溪见面了。


    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宿主,您没必要为此烦心,实在不想看到原配,可以让他自生自灭。您不要,有的是人愿意要呢,不必为他担心。】


    “滚。”


    这垃圾统拖出枪毙三年都算仁慈。


    为了完成世界线才想起他了,要是段虎不死,还不知道花溪会沦落怎样一个下场呢。


    段嘉瑞没心思和段老太太修一下母子情,她可没少给他喝符水,还在他梦.遗后往他被窝里塞人。一脑门子写着给老段家传宗接代,人活着就是为了繁衍呗。


    段老太吃着洋芋,边嚼边催促道:“小豹你在外面有女人么。”


    “没有。”


    “那你去弄块布垫到床上吧,等明天一早再晾到院子里,也算过个洞房了。咱们家现在就你一个男丁,妈算了算,再娶个媳妇儿还得花钱,你先拿那个脏东西对付两年,等咱们条件好了再把他卖到祠堂去。”


    段嘉瑞听不得这话,愠怒道:“这是犯罪。”


    段老太跟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吹了吹大米粥,松垮的嘴皮子在碗边溜了一圈,哑声道:“那你把咱村里都抓起来吧。”


    段嘉瑞沉默着垂眸,他觉着是可行的。不存在法不责众……现在是新社会,少拿着前朝的陋习来带坏现代的风气。


    “你做完后,就让脏东西撅着趴一会,怀上了咱家就算有香火了。”


    段嘉瑞真无语了,生生生,生个蛋啊:“花溪的骨架更偏向男性,要是生孩子会有生命危险,等几年再说吧。”


    段老太懒得理他了:“那让你堂哥来吧,他们都挺乐意的,反正生下来都是挂到大虎族谱上,谁来都一样。”


    在他们看来,花溪无足轻重,最大的作用是用来传承血脉,肚子里藏着他们家的种罢了。


    等生完孩子就让他去下面继续伺候段虎。


    段嘉瑞也不想理这老太太,几年不见还是一个样,他烦躁道:“合着我就是个借种的呗。”


    “你不乐意有的是人乐意。”段老太撂下碗,拔高了声音,“你今晚不做就换你堂哥来,他早就看上脏东西了。”


    “不儿,您这说嘛呢您清楚么?”段嘉瑞气乐了,“花溪他有名有姓的,你张口闭口就是脏东西,就您干净。”


    他不伺候了,埃及吧咋样咋样。


    段老太看他离开,喊了他一声:“小豹,你去把我屋里柜子上的药膏拿走,菩萨说能生儿子,你和脏东西睡觉的时候抹他下边儿。”


    段嘉瑞没回她,气得想原地打一套军体拳。


    菩萨,真有菩萨救世主就不该允许这种现象发生,这逼地方真的能让活人变成鬼。


    【宿主,其实你没必要管这些人,他们都是这个世界的数据而已,气大伤身……】


    “我是人民警察。”


    他的重音落在中间两个字上。


    【……哦。】


    段嘉瑞上大学的时候还花一个暑假去山村支教,他姐为了确保贫困女童有学上,自己创办了个透明的慈善机构。家里还各种捐款修路盖学校,一家四口随便挑一位往这一放就是金身圣人。


    他今儿算是掉恶人谷里了。


    【宿主您打算怎么办,成立敌后根据地?】


    没有温度声音饱含戏谑。


    段嘉瑞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那轮弯钩斜月,轻声喃喃道:“怎么不行。”


    系统沉默了,这人正的发邪啊。


    “小豹,你把药拿上,妈想抱孙子。”段老太一手拿着白布,一手拿着瓷罐药盒,佝偻着后背蹒跚追回来。


    段嘉瑞:“……”


    艹!


    他赶紧把段老太推回她屋里,妈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段老太直接往他兜里塞,边塞边催他等会多抹点儿。


    等忙完了,段嘉瑞才回到东屋。


    屋里黑洞洞的,只能借着月光看东西,摸索着点亮了煤油灯。


    段嘉瑞把这两样东西随手撂桌上,也不知道哪里产的三无药膏呢,到时候抹的生病发炎就不能耐了。


    他十分头疼的坐在条凳上,驼着背手肘压在膝盖,双手交叠撑着额头。


    窸窸窣窣。


    他闻声抬头。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花溪坐起来了。他没来得及找花溪的衣服,刚把麻绳拆了歇一歇,就被段老太拽出去了。


    花溪披着薄被子,茫然空洞地望过来,肤白如雪玉。


    段嘉瑞对他笑了笑,思忖着如何让两人的重逢没那么尴尬,毕竟十年没见了,物是人非。


    如果花溪知道他是谁,淡然无澜的面上肯定会有变化,也不知道是骂他还是欢喜的啜泣……大概骂他的占比更多。


    油灯毕波作响。


    有风从窗户门缝钻进来,吹出尖锐的小动静,让段嘉瑞躁动的心稍微平静一丁点。


    他目光期待,试探着问道:“花溪,你还记得我么?……”


    花溪并没有反应。


    段嘉瑞想着可能是没认出他是谁,抿了下唇,轻手轻脚的走进坐到床沿,脸颊发烫:“我是段嘉瑞。”


    当时他不止一次说自己不是段豹,这里只有花溪听了进去,会笑着叫他嘉瑞……


    十年的光景,应该不至于连这忘了吧。


    花溪缓慢的眨着眼,在段嘉瑞期待的眼神中,嘶哑着开口:“你怎么还不操.我?”


    第86章 借种-叁 老婆要强了我


    段嘉瑞被这话惊住了, 带着羞赧的笑意一瞬间凝住,他不可置信地窥探着花溪的神情。他怀疑花溪在赌气故意气他,但他面上麻木苍白, 没有任何波动, 静静的, 像静静地湖水。


    静了。


    花溪松开压住薄被的手,那张并不算干净的藏蓝毯子从他的肩头滑落,他赤.裸着上身,微微偏过脸去望段嘉瑞。一会儿,见他还没有反应, 叹息着后靠在到墙上,两条腿曲着分开。


    他低着头, 黑缎子般的长发顺势垂落,鸦羽般的长睫遮挡出一片阴影。枯红的唇动了动:“段虎他妈让你来的,你还、咳,你还犹豫什么?”


    段嘉瑞慌乱地垂眸,他尚且明白他和花溪的性别并不完全相同, 花溪的身下不能随便让人看,他扯过一角被子盖上去。


    “我不睡你。”他整理着被子。


    花溪没抬头,静了一会儿,嗤笑一声:“那你来干什么?”


    他掀开段嘉瑞帮他遮羞的被子, 跪起来挨近他,雪白的大腿斜着交叠在一起,两只纤细的手臂撑在床上, 讥讽的勾唇笑着望他。


    “段虎他妈该不会找了个阳.痿的吧。”


    “还是说你想要前戏?”


    小口的热气扑在段嘉瑞耳畔,将他羞臊的温度点燃沸腾,让他心无节奏的乱跳。他不为所动, 半阖眼睫,漆黑的眼珠子凝着花溪抚摸自己大腿的手。


    他不是柳下惠,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是段嘉瑞,你忘了吗?”段嘉瑞攥住那只摸到裤腰带的手,明显感觉比先前粗糙了,“……我回来了。”


    花溪停下动作,一会后并不听他的话,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束缚,柳眉皱起催促道:“你到底操不操,不行就快点换人,早点弄完我好休息。”


    段嘉瑞很难想象花溪会说出这种话,和这里的人一样直白粗鄙,随便和人发生关系像喝水一样,如此轻易的说了出来。他记得以前花溪是很容易害羞的,拉一拉手就红着脸低头不吭声,一靠近还会躲开要自己缓一缓。


    他用力将花溪拉近怀里,惊得他叫了一声。


    花溪边咳边骂的要从他怀里离开,但推搡的力气并不像一个成年人该有的,甚至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可段嘉瑞判断着并不是调情,花溪是真的生气了。


    他很轻易就抓住了花溪的两只手腕,抬臂搂住他的肩膀,跟抱孩子似的将他困在怀里。花溪怒目圆睁,涣散无神的瞳孔倒映着他,胸口随着明显的呼吸一起一伏。


    段嘉瑞于心不忍,柔着嗓音追问道:“你真把我忘了?”


    “戏弄我一个瞎子对你们来说很有意思?”花溪嘶哑小声着反问,嘴角漾着笑,仰着脖子循声靠近,“我记不记得,不全在你们么。”


    段嘉瑞呼吸一滞:“这次真的是我……”


    “可你抓的我手腕好疼,松开好不好。”花溪舔了他的唇,语调悠长,“松开我,我今晚好好伺候你,当你真的是段嘉瑞,让你也搞大我的肚子,给他们家生个你的野种。”


    他被段嘉瑞松开了。


    他看不见他脸上心疼的神情,俨然将段嘉瑞当作众多想睡他人中的一位,哪怕他再怎么强调都无济于事。花溪不愿意相信他。


    这背后,或许是那些人在没有段嘉瑞在时对他的戏弄,欺骗一个瞎子易如反掌。


    “花溪,我不是来和你睡觉的,我是……我是来救你的。”段嘉瑞对停顿后的话语莫名羞臊,他觉着挺不要脸的,得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话。


    花溪笑了下,一只胳膊搂住了他的脖颈,将手摸向大腿内侧,恬不知耻地瘫软在段嘉瑞身上:“你不用管我,我这样、挺好的。”


    段嘉瑞看到他的眼眸浮出泪水,脸颊渐渐泛红,挡住花溪动作的手腕,愠怒道:“你犯得着这么作践自己么。”


    花溪笑着抬手,在段嘉瑞硬朗的侧脸糊了一片水,腥甜湿凉,“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早就嫁人了,现在我男人死了,你凭什么管我?”


    在段嘉瑞消失的这十年里,花溪不可能为他守身如玉。


    他当然可以不嫁人,那么等待他的就是一条死路。在这里,像花溪这样畸异的怪胎并不算人,死了也没人心疼。那时他才十七岁,明知道犯下错后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太胆怯了,他没有宁为玉碎的刚烈,他想活着……


    他想问一问段嘉瑞为什么不告而别。


    这可以有很多种原因,花溪问过段家人,想尽办法打听段嘉瑞的下落。得到的无非是因为段嘉瑞好好的一个正常人,犯不上为了他抛下正常日子不过,他这种脏东西有什么资格要求段嘉瑞为他放弃。


    他们都在奚落花溪被骗了。


    花溪想过其他的可能,试着反驳,却没有人在护着他为他出头。被教训过后,也只能在别人嘲笑他愚蠢天真时尴尬地附议。渐渐的他也接受了这种可能,一个被诅咒的脏东西,一个没用的瞎子,除了帮别人生孩子也没有别的用了。


    段嘉瑞但凡有点良心,就不该主动招惹他,拿一些不存在的尊重平等编着骗他。


    最可恶的是段嘉瑞啊!


    他本来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坦然地接受命运,凭什么段嘉瑞要叫醒他,给他编出一个又一个触手可及的谎言。得到他的信任后,毫不留情一声不响的离开,生怕花溪黏上他一样。


    花溪知道自己是异类,可他也有感情,也有心,没必要上赶着被段嘉瑞欺骗。


    段嘉瑞被他一番话怼的语噎,沉了沉呼吸,抓住那只在他侧脸涂抹的白手咬了一口,盯着花溪怒道:“是不是我还得叫你一声嫂子。”


    花溪冷笑一声:“小叔言重了,叫不叫都在你。”


    他怨恨段嘉瑞。


    非要等到段虎死了之后才出现,摆明了就是为了躲他呀。


    段嘉瑞冤枉的很,打算将那个傻逼系统的话全盘托出,刚想开口就听到系统在那里幽幽提醒道:【宿主,就算您说了也没人会相信您,他已经不是容易上当受骗的未成年了。】


    妈的。


    较真的理论起来,其实段嘉瑞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任何谎话,男女平等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学校的课本也不是以性.交为主题,像花溪这样的人在现实世界也不会受到歧视和虐待……都是这个傻逼系统搞得鬼啊。


    段嘉瑞心烦意乱地着抱住花溪,合着他说什么都不对呗。


    花溪一怔,由着他搂抱缓神,男人过高的温度从一侧传来。即使他不着片缕也没有感到冷意,久违的温暖让他忍不住态度缓和,眨眼的频率变得缓慢。


    要是段嘉瑞没走该多好……


    不对。


    花溪警觉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被段嘉瑞蒙骗了,他鼓起所有的勇气迈出第一步,最后落得一个嫁人冲喜的结局。从他人眼中的男性变成了下贱的脏东西,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父母帮他辛苦隐藏的秘密。


    这一次如果他再不长记性。


    大概肯定是加快死亡的进程,兴许连十月怀胎的时间都不留给他,想祠堂的村妓那样被折磨致死。


    他压下酸涩的泪意,维持平静:“你妈说了,今晚让你和我做,如果你不碰我的话,第二天会有别人来。”


    段嘉瑞轻声道:“没有别人,都是我来。”


    得亏垃圾统有那么零星的作用,不然真的会成为花溪说的那样,一群男人抓阄排队的等着和花溪睡觉。


    “那开始吧。”花溪从他怀里起开,自觉地寻了个姿势抱着腿躺下。


    意识到这样会和段嘉瑞面对面,他很可能会忍不住哭出来,想了想,又改成了背对着段嘉瑞塌腰趴下的动作。不大的圆润正对着段嘉瑞,同时还伴着花溪的催促,看得出他有反应了。


    段嘉瑞真的不是来睡觉的,他没花溪想的那么龌龊,重新拿起被子披在他身上。回到桌上去找水,只有个冷了的凉水壶,他拎着铜壶出去找热水。


    一开门,就遇到了守在门口的彭老太太。


    乌漆嘛黑的夜色中,彭老太太披着厚被子缩在台阶上,俨然也被段嘉瑞突然开门吓了一跳。一见儿子出来了,她就要往屋里钻,要不是段嘉瑞慌忙地拦着,这老太太就贴着门缝钻进来了。


    下赛季段嘉瑞防詹姆斯。


    段嘉瑞无语地拽她下来:“你干嘛。”


    “我告诉你,你个脏东西,把你小叔子伺候好了。早点给我们老段家添香进火,不然我就让我儿子拿锄头砸死你,给我新儿媳妇腾地方!”彭老太跳着脚怒骂。


    “妈,你没新儿媳妇。”


    见段嘉瑞衣衫整齐,她又掐段嘉瑞的腰:“小豹你在外头混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怎么生孩子啊,把你那裤腰带给我解开!解开!解开!”


    段嘉瑞最烦的就是民生调解,之前刚进警局的时候就遇到过要和他决一死战的双刀老太太,这会还遇上这么个耍流氓的。


    他还不能还手,只能被追的满院子跑,和段老太太绕着石碾子磨盘玩躲猫猫。


    “妈,我脱,我这就脱,你别闪着腰了!”


    “大晚上你不睡觉,跟你老娘玩藏猫,你回你哥屋里去!”


    你追我赶。


    段嘉瑞等老太太跑累了才到厨房找热水,发现有个热水壶后,拿着水壶就会东屋了。一进来就合上门,把段老太太关在屋外头,娘俩隔着门板子唠嗑。


    “小豹,你加把劲儿,妈在外面听着呢。哎呦,累死我了!”


    段嘉瑞插上门栓,坐在条凳上喘气,绕出来一身热汗:“这事儿你听个啥,你亲儿子的没意思,你听隔壁寡妇的去。”


    “我听他的干嘛,你是我儿子,换成别人的我还不乐意听呢。”段老太太逮着门板锤了几下。


    “妈你要是真没事儿干,你去烧点热水行么?”


    “干嘛?!”


    “洗澡。”


    段嘉瑞真特么气笑了,胡说八道着糊弄老太太一边儿去。他倒了半杯热水,用铜壶里剩的凉水对了对,摸着温度还可以才递到花溪手里。


    “喝点吧,你嗓子都劈叉了。”


    花溪没有接,戒备道:“我不渴。”


    段嘉瑞抓着他的手摇了摇,服软央求地笑道:“喝一点,润润嗓子,等会把那老太太赶走。”


    啊?


    花溪惊诧地眨眨眼,他和段虎在一块过夜的时候,这老太太一守就是一宿。天寒地冻的,甚至大雪天天一亮就跑出来骂他生不出个儿子,也是生命力顽强冻不死。


    段嘉瑞见他感兴趣,循循善诱道:“你先喝点,这杯水喝完了,我就告诉你怎么弄。”


    花溪有些犹豫,但一想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被骗的,就着段嘉瑞的手喝了一小口。他从被段老太太迷晕后,就再没好好地喝过一口水,算下了快有两天米水未进了。


    喝完之后,段嘉瑞又给他倒了一杯。


    “多喝点,不然上火容易长水泡。”


    花溪轻笑一声,想和之前那样调笑回去,却反应过来自己和段嘉瑞没有可能了。冷着脸斜他一眼,嘲道:“和你有什么关系,真会多管闲事。”


    段嘉瑞想到自己要干什么就想笑,也不在意花溪的对他小性子,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把花溪逗得有了丝真正的笑意,弯起眼睛笑道:“你怎么那么坏啊。”


    段嘉瑞也不确定行不行,但大概率是可以的,他整了整床铺,问道:“你先去和段虎做的时候,动静大么?”


    他挺烦段虎的,先前一起下河洗澡的时候,非得和他比牛牛。他不和段虎比,段虎就去拽其他小小子的,还自封了个叽吧大王的称号。


    【宿主,这是每一个总攻都该有的基本构造,您的也不小。】


    段嘉瑞没理垃圾统,他不至于没素质到光天化日遛鸟,在他们家里不太存在光屁股的情况。少爷三岁穿的就是西服短裤小皮鞋了,再早点就是纸尿裤,很少存在裸.奔的情况。


    花溪面色微冷,在他身后无表情道:“分人,有的时候动静大,有的时候动静小。”


    段嘉瑞动作一顿,没有回头,他知道花溪没得选。定了定神,压下心烦意乱的念头,努力调整情绪:“那咱们今晚弄个动静大的,等会你叫还是我叫?”


    “以前你和段虎……以前你喜欢怎么喊,我配合你。”


    都是成年人了。


    段嘉瑞觉着没什么不能聊的,他俩现在是一条战壕里的,为了反对傻逼世界强行按头嘿嘿嘿而努力奋斗。


    但花溪却红了脸,蹙着眉怒视他,红唇抿着下撇。想说什么却没说,气呼呼地转身要走,却被段嘉瑞拉着披了条被子。


    “夜里凉你还光屁溜,明天感冒了怎么办。”


    花溪推开他,回呛道:“冻死我活该。”


    段嘉瑞不明所以地摸了摸鼻子,看着花溪气愤地到桌椅那坐着,裹紧寄几的小被子,拿着他刚刚冷上的热水吹一吹,抿一口。


    忍不住笑了下,变凶了,但还是和之前一样可爱。


    第87章 借种-肆 老婆向我要孩子


    夜色惶惶。


    黑暗的房间里亮着一盏煤油灯, 摆在放桌上,照的旁边低头喝水的花溪娴静乖巧。有句话说的挺好,灯下看美人, 越看越精神。段嘉瑞看得出花溪瘦了很多, 本就不大的小脸双颊还向内凹陷, 憔悴的让人心疼。


    那双捧着杯子的手细骨伶仃,手背上的骨头根根分明,生动形象的演示了皮包骨头。


    他抱过花溪,花溪是那种藏肉的小骨架。贴近了才会发现身上软软的,根本就舍不得用力, 生怕抱紧了会弄疼他。


    花溪却不这么想,坐在段嘉瑞怀里用脚掌踩他的脚背, 抓着他的搭在腰上的手臂十指相扣,还明知故问地小声埋怨道:“你怎么不抱紧我啊,是不喜欢我么?”


    到那份上了,段嘉瑞再矜持有家教都得上头,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深吸一口。鼻腔里满是他身上的草药香, 温柔静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在他看来花溪就是温香软玉的具象化。


    把花溪痒得在他怀里扭动,嘴上说着他欺负人, 却笑着弯起眼睛。


    段嘉瑞对这个世界的一众人心生怨诽,非要把他家钟灵毓秀的小媳妇儿折磨的不成人样么。明明花溪一直在帮助他们,就算因为失明一直遭受非议, 但还是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半夜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背着药箱过去。


    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再找他抓药。


    他研究完床腿挺结实的,经得起晃动, 要是跟他今天醒来的那个一样,今晚他和花溪就得席地而眠了。


    “花溪,你过来。”


    “我不。”


    段嘉瑞被他气笑了,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到花溪身边咬耳朵:“老太太可在门口听墙根呢,要是发现咱俩没睡,又得挠门骂街了。”


    花溪厌烦地皱了下眉,偏过脸没有说话。


    段嘉瑞拉着他的手腕摩挲着,也清楚当初的不告而别是真把花溪惹生气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小瞎子,身下的秘密还暴露了。在没有他在的日子里,一定很难熬,光是活下来就用尽所有力气了……


    他欠花溪的。


    “小宝,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不理我。”他搂住花溪的肩膀,温和地央求着他理理自己。


    花溪背过去的眼睛红了,泪水盈成了水膜,只能靠连续眨动眼睛才拦住汹涌的泪水。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叫他,除了父母,只有段嘉瑞了。他吸了吸鼻子,不肯再在段嘉瑞面前软弱了,他就是个……大骗子。


    他竭力维持嗓音的平静,讥讽道:“然后你在把我交给他们,让他们替你去执行正义?段豹,我没那么蠢。”


    段嘉瑞一怔,本能地否认:“我没有。”


    花溪嗤笑了一声,回过头重复道:“对,你没有。”


    他分得清段嘉瑞和其他人,世上只有段嘉瑞还会对他心生怜悯,带着高高在上的救世主慈悲。好像拯救他这种脏东西可以满足他的那点虚伪的成就感,何必呢,在这里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人作践。


    他憎恶身下畸异的器官,如果没有祂的出现,自己怎么可能沦落到这步境地。


    四目相对。


    段嘉瑞哀痛的凝着这双可怜的眼睛,涣散无神,像是两颗蒙尘失光的黑曜石。他想和从前一样给花溪一个拥抱,但花溪垂下眼睫,挣开他的怀抱离开了。


    藏蓝色的薄被滑落。


    花溪赤身而立,病癯瘦弱,黑色的长发缠绕在玉白的身躯上。他的身形介于男女之间,桃色嫩红在发丝下若隐若现,小腹平坦昭示着尚未孕育生命,莹莹发亮的白腿交叠走近。


    他跪在段嘉瑞身前,垂首乞求道:“段豹你要是你真的可怜我,就让我怀孕,这样我还能多活十个月。”


    就当是他们之间什么都没了。


    段嘉瑞被惊得瞳孔骤缩,他一把将花溪拉起来,真就是故意朝他心窝里扎刺。他不容抗拒地将花溪搂紧,掌下的皮肤温凉细腻,瘦骨嶙峋。


    他一手捧住花溪的脸颊,侧首贴着他的发顶,用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方式安抚他:“我不是段豹,我是段嘉瑞。”


    花溪挣扎着,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快要哭了,段嘉瑞真是他的冤家对头。每次都用花言巧语来骗他,他还每次都心动欢喜,因为他贪恋段嘉瑞与众不同的温柔。他是唯一一个将他当作正常人看的段嘉瑞啊。


    “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求你了,你睡我好不好。你睡了我,让我怀孕,等到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就不欠你们的了……”


    这一长串话压抑着泪意,最后险些哽咽失声。


    没必要瞎折腾,段嘉瑞只需要把裤子脱下来,剩下的让他来就好了。


    花溪胆怯了,靠近段嘉瑞时,他作为被欺骗的对象反而更加慌乱。


    他不想在追问什么,害怕从他口中得到截然相反的恶意。和段虎一样,和那些段家人一样,和知情的所有人一样——你做什么梦呢,你身上脏,还死皮赖脸粘着好孩子。


    现在好了,段嘉瑞因为你下落不明了,他就是为了躲你。


    他不敢再近一步了。


    生个孩子吧,生个孩子他们之间就有联系了。


    男人都喜欢孩子。兴许这样段嘉瑞再离开时消失的时间会短一些,就算他真的死了,段嘉瑞看着那个和他有几分相像的孩子也会想起他。


    兴许段嘉瑞会念他的好吧。


    花溪无力地倚靠在他的胸口,眼眸含泪,仰头抽泣着央求:“你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孩子很好养的,要是个男孩,你就当成条猫狗随便给口吃的……真的很好养,不用你操心,给口吃的就能养大……”


    “要是个女孩或者和我一样,你就把祂掐死。”


    他撑不住了,泪水从眼眶溢出,在面颊留下两道亮晶晶的泪痕。


    这俨然是在交代后事的架势。


    段嘉瑞欲言又止,这让他意识到花溪已经不再相信他了,他的信用在这里透支了。他低头亲吻着他脸上溢出的泪水,这种轻柔的举动让花溪皱了眉,啜泣着偏过脸想要躲开。


    “花溪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花溪沉默了,不愿意回应他的话。


    所有的自主权并不在他的手中。


    他厌恶段嘉瑞的温柔,轻易就让他掉了眼泪,忍不住哭泣自己的无能为力,像对待正常人那样满足他的自尊心,尊重他的骨气。可现实给了他一个重重的教训,像他这种人不过是在做白日梦罢了。


    兴许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只有他表现的太过于渴望。


    他一反常态的抛下所有的谨慎,甘愿相信段嘉瑞的话,跨出父母尽所能为他编织的安全区。现在想想真是蠢的可怜,让人发笑。


    段嘉瑞盯了他很久,是那种欲言又止但了然心事的眼神。


    他没有在多说什么,直接将花溪抱了起来走向床上,那瘦弱雪白的身体在藏蓝色的床单上打开。花溪缓慢的眨着眼睛,等了一阵儿似乎明白段嘉瑞确实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默默将手往下伸。


    段嘉瑞看出了他的反应,按住了他的手腕,望向手肘撑着床坐起来的花溪,他抓着他的腰单膝跪在床上。


    陌生的感觉让花溪瞬间睁大了眼睛,清透的泪水从眼尾滑落,藏匿于发间。湿热灵活,啃吻着他最敏感的地方,弄得他唇齿颤抖。


    他用大腿蹭了蹭段嘉瑞的肩膀,呼吸急促:“你干嘛……”


    段嘉瑞没有抬头,犬齿稍稍用力故意在他的唇瓣磋磨,吮吸着缝中的液体。前所未有的刺激冲上花溪的脑海,踢踹着想从他的掌下逃脱,直到过电般的触感让他眼前一白。


    他绝对是故意的。


    花溪颤抖着侧过身缩起来,哭喘着不愿意理这个人。


    段嘉瑞尴尬的抿了下唇,明明是花溪缠着让他做的,真更进一步了又开始要躲开。他的手肘撑在花溪身侧,另一只手帮他擦拭着眼泪,讨嫌的让他尝尝口中的味道:“不是你说要做的吗?”


    花溪眼泪扑簌簌的滑落,水红色的唇往下撇:“我是说做了,但是你太过分了……”


    “我不要别的,我只要你。”


    这话说的软软的。


    段嘉瑞干的和说的根本不一样,他想的是段嘉瑞直接进来,把这些虚头巴脑的前戏都跳过。他们只履行生孩子的义务就够了,不要拖泥带水,不然他很快就会原谅段嘉瑞对他的始乱终弃。


    段嘉瑞无奈地摸上他的大腿根,指尖蹭了蹭:“你是希望我粗暴点?”


    “嗯。”花溪带着哭腔点点头,说完意识到段嘉瑞打算干什么,赶忙紧紧并着膝盖,“我也不要你,你把你堂哥叫来,你叔叔也行——唔。”


    段嘉瑞可以好性子的和花溪慢慢来,但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老婆出轨,还特么是在床上叫别的男人。他凶猛的亲吻着,汲取着他口腔中的氧气,急得花溪锤他的肩膀,泪水流的更凶了。


    湿热的小舌由着他含住,笨拙地想要逃跑,却被段嘉瑞掐着下颚动弹不得。


    水声啧啧。


    段嘉瑞亲够才放开他,看到了花溪脸上神情的空白,缩着肩膀打着细细地颤抖。他退到一边让花溪缓一缓,帮他顺着后背,却在他的身后发现一片水亮,这是……尿床了?


    他有那么吓人嘛。


    他去衣柜里找了件软布衣服,无奈地帮他擦拭着身下,却见花溪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肯出声。赶忙去救下他的手指,已经落了一圈小小的齿痕,语气轻柔地疑问:“花溪,小宝?”


    花溪呜咽一声,红着眼圈委屈道:“你何必这么作弄我……”


    “不是你先当着我的面要找别的男人么。”段嘉瑞挨到他身边,把他脸上的碎发拨到耳后,亲了亲略微凹陷的脸颊,“饿了么,我给你找点吃的去。”


    “不用,我昨天吃过了。”


    段嘉瑞让这个答案气得眼前一黑,少爷一天三顿还得加顿夜宵,结果花溪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呢,这纯粹就是饿不死的做法。


    “我去煮点面条,你必须吃。”


    “真不用,你妈知道了又得骂我。”花溪这次真慌了,拉着段嘉瑞不让他起来,“你今晚和我睡觉就行了。”


    段嘉瑞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知道花溪还惦记生那破孩子,轻声道:“太瘦了也留不住孩子,到时候怀上了也容易流产,先吃饱吧。吃饱了,你今晚就别想睡了。”


    花溪脸颊微微泛红,显然是心动了:“那你妈怎么办?”


    “你是我媳妇儿,我只管你。”段嘉瑞见他气息没有刚才乱了,顺势将拉起来,“我挺会煮面条的,等会你就瞧好吧。”


    第88章 借种-伍 可爱的老婆


    段嘉瑞有少爷命没少爷病, 爸妈对他基本上是放养的态度,就算和这边断联了,也得和他姐段嘉怡一起去夏令营荒野求生。再大点就是警校里训练, 有段时间卧底还摊了一个月的鸡蛋灌饼, 生意火爆, 被队长追着骂做那么好吃是想转业么。


    其实他不止会摊鸡蛋灌饼,还会在戈壁滩上炒糖色呢。


    要不买鸡蛋灌饼发家致富也行。


    【宿主,这个世界是花市文,不是种田致富。】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段嘉瑞拿打火机点燃枯枝烂叶, 塞进灶口,“为什么国家大力普及义务教育, 为什么在早年间鼓励知识分子下乡,现在又在大学里搞支教计划。”


    【宿主您想多了,您把世界线完善了就好了……】


    火光映红了段嘉瑞的脸,燃烧跳动的火焰在他的目光中倒映,他语调缓慢, 似乎是边想边说:“我记得你说那些人里,有一个是大学生吧,所以这个世界的地图并不局限于这个山沟沟。”


    指的是段虎的后宫之一,某个高官的孙子, 吃饱了撑的来山村采风搞艺术。


    在上山的过程中扭伤了腿,被段虎捡回家悉心照料,照料一半就照料到床上去了。在他养伤期间, 两个人还演上了恨海情天,如果没有花溪的存在,大学生都愿意放下优渥的生活, 主动留下来跟他男耕男织。


    作者还恶趣味的搞了个为争抢段虎侍寝权的夜爬戏份,花溪和大学生争着要和他睡觉,最后段虎以责任为名说让大学生有机会再来看他,自己要照顾好花溪——不儿,照顾哪儿去了,给人饿的面黄肌瘦的。


    段嘉瑞看了院子里摆着的棺材,嘴角抽搐,但想到死者为大也不好多说什么。


    【宿主您要是实在心动,您可以来个灵堂play。】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段嘉瑞往灶膛里添柴,扣上锅盖去搜罗橱柜。


    “如果我不走,花溪绝对不会那么惨,兴许继承他爸妈的衣钵开个小医院呢。我回来第一天就跟他嘿嘿嘿,我还是个玩意儿呢。”


    黑色的掉漆橱柜放着竹筐,里面摆满了圆滚滚的鸡蛋,连干净得连个鸡屎都没有,快赶上购物商场包装好的了。旁边还有红糖,挂面,香油杂七杂八的调味品,主打的是不分时间线随机刷新。


    段嘉瑞也不客气,只在拿出来的时候心虚的看了眼段老太睡觉的屋子,想了想也不以为意,大不了就被她撵着掐后腰呗。老太太还裹小脚了,只在平地上倒腾的快,但凡段嘉瑞跑到院子外她就出不来了。


    问就是以前卡过bug。


    坏嘉瑞偷老太太鸡蛋。


    等水开还得几分钟,段嘉瑞没心思听系统给他灌输完善世界线的要求,他万一再突然离开,花溪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他得在离开前,把周围的环境稍微改变改变,把所有的风险都排除在外。


    他过去找花溪。


    【宿主您好好走剧情吧,等您把世界线完善到60%,您在回去原来世界时可以随机选一位后宫带走的。而且花溪并不是最好的,随着剧情的发展,您会了解到更多的人设。】


    【您喜欢双性寡夫么,更偏向直男审美,前凸后翘婀娜多姿,而且还带了一个孩子。您要是想搞养成系,也不是不可以,名字我都想好了,可以叫禁欲的正直继父。】


    “……”


    太刑了。


    段嘉瑞警告道:“恋童癖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你这种东西放在我们那儿是要被排队枪毙的。”


    这说得就跟他来配种似的。他表哥倒是在部队里养猪时给母猪配过,被称为配种圣手……后来退役了就回家代言猪饲料、猪奶粉和猪疫苗了,大家都调侃他这辈子算是和猪杠上了。


    “这里之所以风气不好,就是因为教育没有普及到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因为能生孩子而富裕发展。”


    【那您说怎么办。】


    “要致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段嘉瑞低声道,“我过段时间去看看地图到底开到哪,那个大学生的存在就代表有我没去过的地方,有大学生就意味着有市区,有市区就代表有发展,兴许可以摆脱现状。”


    系统忍不住泼他凉水:【没有人会支持宿主你,大家都忙着生孩子呢。】


    “生孩子就是因为穷,困顿与此,只能在有限的资源中竞争。在此之前的重男轻女就是因为生产力不足,女性天生的力量较小,在以力气讲道理的农耕时代必然是不沾光的。”


    “但在现代不只是靠力气,更重要的是脑子,男女之间的智商是一样的,没必要守着这破规矩。”段嘉瑞推门而入,轻手轻脚地合上。


    【那这有什么关系。】


    段嘉瑞并不是多爱讲道理的性格,但他想让周围的人和他同频,除了花溪就没人了。这个系统的开放程度还如花溪一个土著呢,格局小得让人无语。


    他简短道:“父母为之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父母对子女的爱可以改变自身的三观,上述的动机也是想让自己的血脉得以延续,获得更好的发展。他们当然知道A市B市发展好,可即使想去也没有办法,只能在这个小罐子里斗蛐蛐。


    当时他也接手过老年妇女离家出走的案子,丈夫只是一味地谴责妻子玩手机玩坏了脑子,并没有意识到是妻子的认知是因为获得了新知识而发生改变,几个女儿却都支持母亲追求自由。


    由此可见人的发展受认知层次的局限,将格局打开,又是另一翻天地。


    花溪闻声望过来,本能地缩了下肩膀,听到段嘉瑞叫了他的名字才笑了下,接着想起他们之间的矛盾又冷了脸。


    “那么烦我啊。”段嘉瑞讨嫌地凑过去,笑着掐着他的双颊捏了捏。


    花溪藏不住用气息笑了起来,抿着唇,垂睫不肯转过来看他:“我讨厌你。”


    段嘉瑞长嗯一声点点头:“先讨厌吧,总好过对我没感觉。”


    花溪惊诧于他的混不吝,微张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走,哥哥给你煮糖水鸡蛋吃。”段嘉瑞搂着他起来,揽着花溪的肩膀往外走,过台阶时还细心的提醒他注意脚下。


    花溪小声回怼:“我比你大一岁,你该叫我哥哥。”


    段嘉瑞很好说话,调情嘛,要的是有一位情商高:“行,哥哥吃不吃糖水鸡蛋。”


    “不是说吃面条么。”


    “先吃糖水鸡蛋,再吃面条。”段嘉瑞他姐痛经,每次生理期之前都让他去做,结果人家边吃变喝冰美式,没得说,他觉着他姐宫寒纯属活该。


    段嘉瑞让他在灶前坐着,夜里凉,也不确定花溪这一格电的体质能续航多久。去橱柜里找了红枣生姜,寻思先弄点养胃补气血的再慢慢来,以花溪的胃口估计随便吃点就饱了。


    他将鸡蛋磕进碗里,放了四个。


    “……段、你放那么多,你妈知道了怎么办。”花溪坐在小马扎上,惴惴不安地望着段嘉瑞,手指在膝上扣着指甲。


    段嘉瑞想得开:“发现就发现呗,大不了撵着我骂一顿,又不是吃了十二个南瓜。”


    “那个,你答应我的别忘了。”花溪又强调一遍。


    段嘉瑞乐了:“行,吃饱了再说这事儿。”


    他不吝啬红糖,往锅里倒了小半袋子,拿菜刀切了姜片和红枣一股脑倒进去。


    他单手叉腰倒数时间,温润俊俏的眉眼被水雾氤氲,高挺的鼻梁分割光影,淡色的唇勾着一抹笑意。


    段嘉瑞的模样从始至终都是现实世界里的样貌,身形颀长高挑,长得也精神大气。平时在蓝色常服外套个夹克,行得正坐得直,妥妥就是传统审美中的中式帅哥。


    花溪双手压在膝上托腮,被暖意烤的昏昏欲睡。


    安静温暖的静谧中只有炉灶咕嘟咕嘟的水声,灶膛柴火燃烧的噼啪声,段嘉瑞用铁勺搅动着水沿,甜腻腻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散。


    “你……”花溪小声地泄出一个单音,但实在怕打破此时的美好,闭上嘴轻咳了一声,佯装嗓子不舒服。


    段嘉瑞觉着差不多了,将鸡蛋红枣舀进搪瓷碗:“你吃姜么,不多放了,我刚才吃了一片发现不算很辣。”


    将碗递给花溪:“先吃这个吧,等会要是没吃饱,再来吃面条。”


    他是真的喜欢吃碳水,每次上夜班就用警局里的微波炉做马克定食,颇为嘚瑟端到办公桌上,把同事馋得直羡慕。一周过去后,大家都胖了三四斤,只有他在背后悄悄的回家刷体脂。


    人,无法抵御碳水的诱惑。


    花溪自从和段虎在一起后,就没好好吃过饭了,一是不适应也不愿意捡他们的剩菜吃,二是段老太太对自家的食材都有数,一篮子鸡蛋她都得天天数。


    段嘉瑞见花溪捧着碗不为所动,以为不满意,结果蹲下来就发现花溪眼里含着一汪泪水,鼻翼细微的抽动着,咬着下唇不肯哭出来。


    这是委屈了。


    他目光沉滞,抬手擦去花溪眼角滑落的泪水,愈发理亏,别说花溪讨厌他了。这事儿要是落到他身上,他绝对得把渣了自己的人宰了,花溪本来好好的一个男生,因为自己才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你先尝尝,吃完再哭。”段嘉瑞接过来,用勺子将鸡蛋分开,递到花溪唇边。


    花溪的呼吸带着水音,咽了咽喉咙努力把泪意往回藏。


    可段嘉瑞对他太好了,他真的克制不住心口的酸涩。他又一次想挨着段嘉瑞诉说自己的经历。不长记性,屡教不改,他唾弃自己的没出息……


    段嘉瑞凑近亲了亲他:“我知道你怨我,先吃完好不好。”


    “段嘉瑞,你——”花溪转过脸叫他,可话到了嘴边儿再次陷入沉默,泪水先他一步表明了心意。


    “我真的特别讨厌你。”


    哭着呢喃。


    段嘉瑞让他哭得心也跟着纠疼,专一疼媳妇儿这点算是家传,自己的媳妇儿怎么疼都不过分。要是让他爸他妈知道他这番行为,肯定也得骂他渣男,花溪这番嘴硬无疑是未忘记他的表白。


    他深呼吸平复心情,扯动嘴角笑了下:“没事,我喜欢你。”


    他放下勺子捧住花溪脸,温柔的亲吻着:“你要是在哭,就被那老太太发现了,我给你做的糖水鸡蛋得让她吃了。别哭了,可是为你了才动火的,多少吃点。”


    【好一个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滚。


    花溪哭喘着点点头,吃了俩鸡蛋就说饱了,不想在吃。段嘉瑞就让他再喝点糖水溜溜缝,自己非常利落地把剩下的打扫了,他倒哪都不会苦了自己的嘴。


    天塌下来也是吃饭最大。


    段嘉瑞十分不客气地片了腊肉熏肉,又打了三个鸡蛋,切了一把菜叶子煮面条吃。今天忙了一天他都没好好吃顿饭,段老太太做的米饭不知道煮了几遍,一股子馊味,他沾沾嘴唇就撂下跑了。


    少爷卧底的时候还能摊鸡蛋灌饼吃呢,一辈子没吃过苦在这儿崴了泥。


    等到他盛的时候就改用盆了,一对比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他个高饭量大很正常。等胃口不好了,就代表人老了,段嘉瑞这么认为。


    他心大也是家传的。


    段嘉瑞先扶着花溪回屋,之后才去端着自己的饭盆回去,他还是挺喜欢农村熏得腊肉灌肠。在市区里买的就不如下乡自己熏,他收租的时候,也有关系好的老住户送他一些,单纯的蒸熟就香迷糊了。


    本着有技能就要在人前展露的原则,他拿了两双筷子回屋,刚才看花溪对面条有些兴趣,估计是还能再吃点。


    “好香啊。”


    “是吧。”段嘉瑞嘚瑟地笑了下,因为花溪看不见,他就让他先吃了。一筷子一筷子的夹着喂太磨叽,那玩意儿仅适用于调情的时候。


    他夹起一块送过去:“你再尝尝腊肉,就是有点咸。”


    花溪有些犹豫地垂下眼睫,思考自己吃了会不会算不合规矩,因为那是块肉。但段嘉瑞啧了声打断他的思绪,颇为霸道地威胁道:“你不吃就别想和我做。”


    “段嘉瑞。”花溪略微生气的看过来。


    不料被段嘉瑞喂了一口,第一反应是香,他也确实好久没吃肉了。对段嘉瑞的抗拒也减轻了几分,态度肉眼可见的软和了,小口咀嚼着。


    段嘉瑞笑了一下,吃差不多之后摸了摸花溪的肚子。被花溪困倦地嗔了一眼。他吃饱了正精神呢,但看得出花溪有些犯食困了,眼睫缓慢地眨动着。


    听到段嘉瑞放下筷子。


    花溪打起精神坐直,认真道:“做么?”


    “不做。”段嘉瑞摸出来花溪吃饱了,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吃撑了,忍不住想笑,“饭后拒绝激烈运动,而且刚吃完就做容易吐。”


    原来在这埋伏着呢。


    花溪想和他生气,却也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欣喜但不开心。他怕明天没办法和段老太太交差,一晚上净吃饭了,并没有完成她的抱孙子大业。


    段嘉瑞伸个懒腰起身,摸摸他的发顶:“哎呦,你别想她了,她问你你就说我阳.痿。”


    反正花溪知道他不痿就行,别人的眼光无所谓。


    花溪跟上他,不自觉地和段嘉瑞站到了一条线上,忧心忡忡地疑问道:“那她就得找别的人来睡我了。”


    “艹!”段嘉瑞无语地骂道,“没事,我在她不敢怎样你。”


    他抬手熄灭了煤油灯,玻璃外壳折射出窗外的冷冷白的月光,淡蓝色的光辉从纸糊的窗棂子打下来,照的周围也算亮堂。


    回过头发现花溪坐在床沿上,还没去里边睡。


    “不是,熄了灯就不困了?”段嘉瑞笑着调侃他。


    花溪摇摇头,解释道:“按理说你得睡里面,要是你晚上有动静我得给你拿水拿尿壶,这样方便。”


    段嘉瑞神情复杂,拉着他往里推,低声道:“我还没老到半夜起夜的年纪,再说你又看不见,你没事儿就已经很好了。”


    他把花溪压着躺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花溪哦了一声,睁着眼睛看屋顶,虽然他失明看不见。山里晚上冷,两个人睡就是比一个人暖和,段嘉瑞身上热腾腾的,肌肤相贴一会儿就觉着舒服。


    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他谨慎地听着段嘉瑞的呼吸,想等到变得又沉又缓时再挨近一些,殊不知段嘉瑞并没有睡着,疑惑地挑眉看着他等待着什么。


    不大会,段嘉瑞就看到花溪翻了个身,由平躺改为了面朝他的姿势,悄悄地挪近一点点。


    原来是想挨着他啊。


    第89章 借种-陆 老婆的落.红


    段嘉瑞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 花溪从他怀里坐起来,两人对视一眼。他用手掐了掐眉心,不用想就知道是段老太来叫他了。


    “小豹!段豹!给妈开门, 妈有事问你!”


    段嘉瑞厌烦地啧了一声, 拉住要从它身上爬过去开门的花溪, 抬臂将花溪搂住。扯过被子打算睡回笼觉。他的生物钟一向准时,六点半准时醒,瞥了一眼窗户还蒙蒙亮透着蓝呢。


    【宿主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


    妈的,正是鬼呲牙的时候,起那么早上坟啊。


    他不打算搭理段老太太, 惯得,他对家人的划分很清晰。自己有爸有妈有姐姐, 他们绝对不会在凌晨四点敲他的门。


    晾一会得了,时间长了他真受不了。


    谁想到那老太太越拍越响,中间静了一会儿,竟然拿个棍子隔着门缝摆弄门栓。吓得花溪往他怀里缩了一下,哗啦啦响, 还伴着她骂段嘉瑞被脏东西迷了眼的事儿,在床上勾着下不来了。


    段嘉瑞深深地闭了闭眼,撑着上身对门口怒道:“妈,你还想抱孙子么?!”


    “……”


    从门缝伸出来的棍子顿了下, 显然是段老太在思考,接着收了回去。抓着外头的门鼻儿合上门:“你拿了我的鸡蛋?”


    “对。”段嘉瑞安抚着害怕的花溪,顺着他的后背, “我饿了,吃几个怎么了。”


    段老太不甘心:“全是你吃的?……脏东西吃了没,你可别把粮食糟践到他身上。”


    段嘉瑞无语笑了, 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据他所知他们家在村里绝对算不上穷,段虎他爸为了救村长死了,所有分给他们家的地是最肥沃的之一,主要是租给村里其他人种。后院还养着鸡鸭鹅,没事儿段老太就挎着篮子去外边儿卖鸡蛋。


    他理直气壮:“都是我吃的,我得吃饱了才有力气让你抱孙子。”


    段老太现在就一个儿子了,自然不会和段嘉瑞对着干,她还指望着段嘉瑞传宗接代呢,这是他们老段家的香火。


    “行小豹,你天还早你就再休息会,让脏东西给我出来。家里还有一堆活等着他干呢,这个点还不起来,让他快点过来。”段老太只有前两句和颜悦色,后面又是满满的厌恶。


    “花溪累着了,下床都难,你孙子知道他妈受罪可就不来了。”段嘉瑞差不多掌握了段老太的逻辑,就要孙子,别的一概不管。


    “你要他干嘛,我去弄。”


    段老太叫了一声:“没啥,就是院子的扫撒,你和那个脏东西就躺着吧。”


    等了一会儿,她又跑到了门缝那里,“等会你起了就把那块子白布给我,我挂外头去,权当你洞房过了,让乡里乡亲们知道你是个爷们了。”


    段嘉瑞懒得和她掰扯了,拖着腔回了句:“知道了。”


    花溪仰着望他,眉心微蹙:“段嘉瑞,你把你妈给骗了。”


    段嘉瑞不以为意,他可不是那种老实木楞的好人,相反,他一堆鬼主意机灵着呢。想要惩治坏人,就得比坏人更聪明更坏才行,他最烦的就是那种不懂变通的圣母和道德标兵了,看得人心急还自觉有理。


    那才是真正的犟种。


    他将花溪往怀里搂了搂,咬着耳朵逗他道:“你觉着我该怎么办?”


    “跟她说实话,给她来个火上浇油,顺着门缝也得挤过来吃了你。”


    “段虎不会骗你妈。”花溪小声嘀咕道。


    段嘉瑞闭着眼笑了一声,嗓音中带着刚醒的沙哑,温和平静地玩笑道:“那不是我妈,是段虎他妈。我妈刘女士年年十八,自诩江湖第一美人儿,豪迈不拘小节,和这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没事提段虎干嘛,还对那个死鬼念念不忘?”


    花溪摇摇头,想把这五年的事儿都抖搂出出来告诉段嘉瑞,可除了给段嘉瑞添堵也没有用。肯定会让段嘉瑞搂着他温声细语的哄,说都是他的错,但看到他这么做,心里又说不出的憋闷。


    段虎知道他喜欢自己弟弟。


    他起初也想过把段虎当作大伯尊重,但段虎随着时间的发展,逐渐对他动手动脚,最后竟发展到脱裤子让他去摸去感受那里的存在。


    花溪被段嘉瑞惯坏了,忘了生为双性的低贱,还下意识的使小性子……


    被逼急了也会还手,又抓又挠的反抗,甚至还会咬人。这就惹怒了段虎,总会被教训顿狠的才老实。


    次数多了,也就让段虎对他失去了兴趣。


    但段虎的坏比直接打他还要过分,虚伪的让花溪作呕。他在段老太面前装作很维护的样子,背地里却总是和段嘉瑞去比较,骂他是瘟神,连段嘉瑞都不要他了。


    他总想着装十天半个月的好人就能让花溪感恩戴德。


    但花溪在前十七年过得还算正常,并没吃过什么苦,父母对他疼爱有加,之后就是段嘉瑞细心温柔的关护。


    就算看不见,花溪也渐渐地被段嘉瑞吸引,他分得清谁对自己是真的好。


    段嘉瑞会为了自己赶走看他笑话的小孩,还愿意花时间逗他笑,变着法的倒腾出山里没有的东西作为惊喜。


    段嘉瑞一定是个阳光温暖的人。


    少年的情窦初开是热烈的,花溪是他们中最先捅破窗户纸的人。


    溪流淙淙,石块依次分开组成一条线,长满湿滑的青苔。段嘉瑞脱下鞋跳进水里扶他过去,那只手比他的大一些,热一些,紧紧地攥着他的手。


    段嘉瑞另一只手臂在旁边虚护着,笑得清朗:“相信我,摔下来我也能接住你。”


    花溪的脸没由的红了,他感觉那烫人的温度从相贴的皮肤传来,烧的他全身发热。等走过去后,段嘉瑞都松手了,他也没舍得放开。还十分不要脸地拉的更紧了,向段嘉瑞靠近一些。


    当时段嘉瑞愣住了,问他怎么了。


    刚说完,花溪就挤进了他怀里,面红耳赤的将脸埋在段嘉瑞肩膀上,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段嘉瑞因为他是男生拒绝的话,他就告诉他自己的秘密,他也可以像女孩子那样生孩子。


    段嘉瑞没有立刻将他推开,全身僵硬地被花溪搂着。


    参天大树的树影婆娑,太阳的光被筛成豹纹似的光斑,段嘉瑞仰头望着上面,觉着刺目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怀里的人也在紧张,耳边是花溪害羞的温度和呼吸,两只细手臂搂着他的腰。


    他恍惚间似乎听到耳膜充血的声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比树林窸窸窣窣的声音还要响亮,将世界侵占为空白,只剩下莫名激动的心跳。


    鬼使神差中,他慢慢地用同样的动作回抱住花溪。


    温软、弱小。


    像只完全依附于他的小猫。


    段嘉瑞在十六岁那一年第一次生出保护欲,对象是与他性别相同的少年。


    现在花溪挨着段嘉瑞,他忽的想起在坐在段嘉瑞腿上时,他总会有这个小动作。


    他看不到段嘉瑞,只能用触觉来感知。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喜欢的少年鼻梁挺翘,眉骨凸起来,眼睛是大大的双眼皮,眉毛很浓,睫毛很长。


    对了,嘴唇也薄薄的,但和他本人一样柔软。


    想到这里,花溪禁不住笑了下,他还是喜欢段嘉瑞的。


    段嘉瑞则有些不开心,一天一夜了,聊别的花溪没有笑,偏偏提到段虎就笑了。捏了捏花溪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脸颊,指腹落在浅淡的小梨涡上,幽怨道:“别笑了,还是想想怎么和段虎他妈交差吧。”


    花溪捂住被他捏过的地方,抿着唇仍藏有笑意,羞涩道:“……那我们弄个落.红?”


    他可以的。


    他听父母说过自己的女□□官是健全的,没有人进来过,那个膜兴许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消失,还在的话就是他为段嘉瑞守身如玉最好的证明。


    花溪认为这是可行的。


    到时候他不用多说,段嘉瑞肯定会激动的亲吻他,用力的把种子给他。


    他也不用再牵挂段嘉瑞的不告而别了,只要段嘉瑞愿意和他睡觉,还像从前那样对他好。耽误的这五年,受过的屈辱,他都可以抛之脑后,痛痛快快的和段嘉瑞做恩爱的夫夫。


    花溪的脸颊微微泛红,期待的垂睫等待着段嘉瑞的动作。


    段嘉瑞也是这么想的,有一块红就得了,过上一两个小时氧化了也发现不出问题。


    说干就干。


    他起身在屋里晃一圈,在针线筐里找了根针刺破手指,滴了两滴在白布上。将那块布在桌上摊开晾着,看了一眼就重新回去躺着了,行动力算是点满了。


    花溪不明白他干嘛要走,感到段嘉瑞回来后,跪着爬到他身边。


    段嘉瑞有些感慨自己的聪明才智,那些短剧没白看,嘚瑟地对花溪挑了下眉:“今天你什么活都别干了,老太太差使你,你就装一下。”


    “啊?”


    “刚才跟段虎他妈说的你也听到了,你就装一下事后腰酸乏力就行了,实在不会,你就动不动揉揉腰。”段嘉瑞有些害羞。


    “你想啊,我在平均范围内真算很大的尺寸,咱俩又做了半夜。你这、你这不得内啥嘛,不得腰酸腿疼嘛。”


    段嘉瑞也觉着说不出口,差不多意思意思就算结束了,这话但凡和花溪外的人说都算耍流氓。


    花溪一怔,空落的笑了下,轻轻握住段嘉瑞的手:“那落.红怎么办?”


    段嘉瑞看了眼已经凝成小红点的中指指尖,将这个过程解释了一下。


    没说完就抓住了花溪突然伸来的手腕。他本身就是侧坐在床上,大咧咧的敞着,得亏是眼疾手快,不然就被掏裆了。


    上学的时候,小小子之间都坏,动不动就猴子偷桃千年杀的。段嘉瑞又是孩子堆里混得开的,要想占便宜不吃亏,就得把反应能力练出来。


    花溪这一下子算是帮他回忆童年了。


    “不是,小宝你干嘛啊。”段嘉瑞匪夷所思,拽着腕子把他拉过来。


    花溪和他较劲未果,轻得根本不是对手,可爱的杏眼直视着道:“我想摸摸你。”


    段嘉瑞一时语噎:“这不是随便摸的,起来了你负责?”


    “我负责。”花溪的下巴尖尖在他肩膀上,怏怏不乐,“你不操.我,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是男人还是女人?”


    段嘉瑞被这番话惊了,立刻道:“怎么可能,绝对没有。”


    花溪不相信的哼笑一声,沉默一会又问道:“我和五年前比,是不是丑了很多,让你觉着下不去手……”


    “怎么可能!”


    段嘉瑞抬手拨开他鬓边的碎发,将花溪拉近贴贴,帮他打消焦虑:“你在我这里永远是最漂亮的,只是有一点点憔悴啦,现在我回来了,那些糟心的事情从今天开始就和你一刀两断了。”


    花溪沉默着,片刻后还是要掏段嘉瑞的裆,哀怨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操.我?”


    如果段嘉瑞喜欢他的话,就会想和他发生关系。


    段嘉瑞被问得语噎了,怎么说。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他当然巴不得酣畅淋漓的做一场。


    但花溪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可能不允许。


    第二个原因就是花溪他并不是出于喜欢他,仅仅是那群人给他施压逼他和别的男人做而已,随便谁都可以。


    段嘉瑞不介意花溪在他之前有过别的男人,那是不得已的委屈求全。


    但他有感情洁癖。他无法接受花溪心里有别的男人,或者是不爱他,却可以坦然和他上床。


    他不喜欢这种□□。


    在他看来,这些必须是纯爱的。


    第90章 借种-柒 老婆的烧话好涩


    等到天亮了, 段家的男性亲戚来着帮忙把棺木抬到偏房,这边的说法还是等花溪替他生下孩子后就勒死陪葬,到那时才能入土, 到了下面身边也也有个服侍暖床的。


    段嘉瑞听这话听得嘴角抽搐, 有时候打破封建迷信显得如此重要。


    “诶小豹, 昨天过得怎么样?”段大伯给一圈人散烟,递给段嘉瑞一根,“听段虎说他那口子脾气烈得很,轻易不让近身,脑瓜子给闹成花瓜了。你这是挠哪了?”


    段嘉瑞摆摆手没接, 少爷出门在外都是等着别人敬烟,而且还不抽杂牌土烟。他得以自己的身体健康为重心:“不抽, 戒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将他面上闪过的一丝厌恶理解为对花溪的嫌恶,咯咯笑了出来。


    “二哥,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你这身量教训一个花溪还不跟玩似的。赶羊的鞭子沾了水, 收着力气打也不破皮儿,疼了就学会乖了。”有人帮他出主意。


    说罢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段嘉瑞冷冷得扫着他们,觉着这里的人只是单纯的披了一张人皮,还不如山林奔走的野兽。直到有人看他一眼时, 他才配合的笑了出来,混不吝地插兜歪着肩膀笑道:“犯不着,让我哥养的跟小鸡仔似的, 我床上就让他夹着嗓子的喊爸了。”


    【宿主,您很有搞艾斯爱慕的潜质啊。】


    潜质个蛋,净给自己媳妇儿造黄谣了。段嘉瑞无语地腹诽。


    “我去, 小豹出息啊。”


    “可以可以,这才是个爷们。”


    “要不说老二就是比老大机灵,地蛋跟你小豹哥学着点,凤霞净闹着往外跑。你把她睡服了,不久没事儿了——哎小豹,你咋让你嫂子配合你的,他就那么乖乖撅着等你?”段大伯深嘬一口烟,眯着眼打量喂鸡回来的花溪。


    不得不说,一晚上过去花溪没之前看着木讷了,眼睛看着着哭肿了,脚步虚浮。出来后站了一会儿,东张西望地像是在找人。


    见没人理他,搂着喂鸡的笸箩会去了厨房。


    段大伯回头看向段嘉瑞。


    段嘉瑞鄙夷地嗤笑一声:“我妈给他下了点药,反抗不了,药劲儿过了就拉着我不让走。”


    段熊压低声音叫了声段嘉瑞,对他挤眉弄眼:“不带劲儿?”


    “凑活吧。”段嘉瑞将问题抛回去,戏谑道,“你还知道更带劲儿的人?”


    “必然啊弟弟。”


    说起这个人,堂哥段熊就激动了,粗短的眉毛在麦色的皮肤上扬起,短圆的眼睛瞪得溜圆,甚至有了亮光。


    他坐在条凳上,用力拍了一把大腿,指着段嘉瑞惋惜道:“你是去外面打工了,不知道柳影,那胸脯又白又大,那小腰两只手就能圈过来,那屁股——更没的说!”


    他用双手比出一个夸张的曲线身形。


    “艹,原来是你小子在他家门口挂的腰带?”


    “可算了吧,柳影现在不让我过去了,他家那小子十三四开始懂事儿了。我一去给他送东西,他儿子就护他跟护什么似的,跟他爸活着的时候一个样。”段熊骂骂咧咧。


    他拍了下段嘉瑞的上臂,被段嘉瑞一脚踹到凳子上,趔趄着差点趴下。讪笑道:“小豹你长的是哥几个里最好看的,你都能把花溪给训得喊爸,你试试能不能把柳影给睡了。”


    “你跟柳影睡一次就行了,保管比你嫂子强得多。”


    段嘉瑞懒得搭理他们:“我不喜欢带崽子的,跟上赶着当爹似的。”


    “小豹,你把他儿子弄走就行,他儿子一走,你把柳影留给我就行了。”段熊没出息的嘿嘿笑着,挠挠头流露出想捡漏的意思。


    “……”


    【宿主,已检测到攻略对象:柳影。】


    段嘉瑞险些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不是兄弟,不是——


    闹呢???


    这和逼他出轨有什么区别,他今早刚喊过自己是个搞纯爱的,结果现在就给他安排任务搞小三了。段嘉瑞在心里问候系统的祖宗十八代,研发者创始人全都在被问候的范围内,脑子有病才搞这么垃圾系统吧。


    【宿主,我以为您是个正人君子,哎,没想到您的心灵居然如此污秽。】


    段嘉瑞眼前一黑,听出还有救,催促道:“你有屁快放,我得对花溪负责。”


    【宿主,您只要刷够后宫的好感度就行了。】


    【柳影他的丈夫在孩子出生后因为山洪去世了,他无依无靠,只能在本村靠依附于各种男人为生。关系存续期间,向男人索取衣食用以养育儿子,被儿子发现后便将这类行为转入地下。】


    【您可以用孩子威胁他。】


    “这特么叫孤儿寡母被生活所迫……”段嘉瑞在脑海中和垃圾统争吵,“这个村里没有一个作为的么,非得给人逼成这样?”


    等等,他得把格局打开。


    段嘉瑞在垃圾统的刻薄反驳中插话:“只要把好感刷够就行了对吧。”


    【是的呢亲亲。】系统阴阳道。


    “他很爱他儿子。”段嘉瑞低声自语,思索着,“他这么做肯定是因为他儿子,那他儿子是个怎么样的?……我觉着,我们兴许可以从他儿子入手。”


    【您愿意帮他养儿子了?】


    “滚!”


    段嘉瑞跟垃圾统待得时间长了容易血压高,深深闭了闭眼,呼气吸气来平复心情。


    他现在大概是有了主意,先接近柳影的儿子,之后再根据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帮助他们脱离这个鸟不拉屎的村子,解救他们脱离苦海,应该可以把柳影的支线完结走完。


    “等等,原文里段虎是怎么和柳影联系上的,他不是在装正经人么?”


    【原文里是因为花溪。】


    段嘉瑞联系不起来,直接让系统把这一片段发了过来,简单总结就是儿子生病没人治,花溪帮他们治好了,但没钱给医药费决定肉偿了……


    诶不是。


    段嘉瑞真是看的头疼,这都是什么和什么,随随便便都能和人做啊。趁着花溪在帮小孩看病的时候,患者家属和医生丈夫搞在了一起,这放在任何用脑子走剧情的地方都显得离谱啊。


    好像小黄文也不需要脑子。


    他不经意看向坐在小马扎上吭哧吭哧洗衣服的花溪,头更疼了,细胳膊细腿的先养养身子骨吧。


    他过去把花溪拉起来,在众目睽睽下拖回房里。花溪还和他对着犟,被拽的跌跌撞撞,一点也看不出段嘉瑞的怜惜。


    门一关上。


    段嘉瑞就握住了那双冰凉的小手,语调下沉,埋怨中伴着关心:“不是跟你说了等会我来么,逞什么能。”


    花溪偏过脸笑了下,小声嘀咕道:“我给你洗衣服,我乐意。”


    没得说,这是笑脸洗内裤。


    段嘉瑞低头在他没血色的唇上亲了一口,搂进怀里的时候在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不轻不重地。


    花溪愣了,接着就哎呦着叫疼,无力地伸手攀住他的肩颈,在装柔弱可怜这一块演技出神入化。他往段嘉瑞身下摸:“你回来第一天就打我,你打死我吧——”


    “打你我都嫌硌手。”段嘉瑞在他靠近时,将花溪捞着来了个公主抱,无语道,“说话就说话,你别掏我裆了,咱做事不能先找找感觉么?”


    花溪扬着脸哼笑,又挨了一巴掌,这次是真的疼。他瞬间骄傲不起来了,眼圈蓄着眼泪红了,不可置信道:“段嘉瑞,你真打啊?”


    “你听我的话就不打你。”


    段嘉瑞亲亲他委屈撅起的唇,语气有些严肃:“外面都是段虎的亲戚,你不知道么,老太太都晓得避人,你还往外跑个什么劲儿。”


    花溪一怔,沉默几秒后,佯装太过于信赖的开口:“因为知道有你在啊,你昨天都说了会保护好我的。”


    其实段老太太真没跟他说,这边的双性和女人都得和男人避嫌,段虎死了他应该算是段嘉瑞的人。但老太太这番做法着实有些……花溪不愿意往下想,只能自己骗自己是,当成老太太老糊涂好了。


    段嘉瑞让他这番话弄得心里酸胀难受,坐在床上,逮着那双冻得冰凉的手搓了搓:“……嗯,我肯定保护好你。”


    花溪将头靠在他肩上,低眉浅笑着,被捂着手的时候还不忘了和段嘉瑞闹着玩。拿尾指勾勾他的手背,或者用指尖掻搔他的掌心,还和先前一样爱用小动作撩拨段嘉瑞。


    这种感觉很难说,用言语陈述喜欢已经显得浅薄了,非的是搂着抱着,腻在自家男人怀里。比他结实有力的臂膀揽着他的肩头,鼻息间尽是段嘉瑞的气息,他可以肆无忌惮得用行动表达爱意。


    段嘉瑞,你怎么那么好啊。


    花溪半阖眼眸,嘴角漾着笑,他的男人就该这样。


    段嘉瑞凝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直观的感受到花溪的手真小,手指纤细白净,以前手背上没有像男生凸起的血管。白皙的皮肤里浮现出黛青色血管的存在,摸上去平和滑腻,时常残存着草药的味道。


    他拿近闻了闻,是很寡淡的洗衣粉味儿,带着湿漉漉的凉意。


    不是说不好闻,就是感觉着心里不舒服,是亏欠花溪的愧疚感。


    “……村里有卫生室么?”段嘉瑞突兀的问一句。


    花溪眨眨眼,挣开他的掌心,指尖搭在段嘉瑞的手腕上。思忖着想了一会儿才说话,边想边说:“你应该没生病,就是肝火有些旺,吃的清淡些就能调过来。”


    【熬夜熬的。】


    段嘉瑞难得没和系统吵起来,确实有那么点喜欢熬夜的爱好。


    花溪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的发际线,唇边的剃干净的胡茬,脖子上凸起的喉骨。湿冷的手轻飘飘的往下滑着,跨坐在段嘉瑞腿上,凑到他耳边暧昧开口:“你也可以和我泄泄火。”


    “我不粘着你,不用你负责,这当成我给你看病的诊费吧。”


    段嘉瑞皱眉不语,他周围都是正经人,就花溪一个嘴上没溜的。响晴白日的就要白日宣淫,他隔着裤子在他的屁股上小力道的揉了揉,花溪就哼吟着落进他怀里,跌坐在他大腿上颤抖。


    “段嘉瑞,你……你对我有反应!”花溪刚想再说几句污言秽语,突然惊喜地抬眸望过去,“我就说你不是阳.痿嘛。”


    段嘉瑞真服了花溪这个嘴,又好气又好笑,低头在他眉心亲了亲,声音变得喑哑:“非得弄得你叫爸爸才行?”


    花溪摇摇头:“这可不行,但别的可以叫。”


    他对他父母还是很尊重的。


    “比如说,夫君相公什么的,实在不行你叫我嫂子,我喊你小叔。”他把自己逗乐了,边往下和段嘉瑞的好兄弟打招呼,边扭动身体,“小叔,嫂子想要你,小叔快点给嫂子,想你想的都流——”


    “花溪!”段嘉瑞羞恼地捂住他的嘴。


    花溪不以为意,用脚后跟蹭他的后腰,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段嘉瑞的腰瘦削有力。


    被捂着嘴也不忘了作死,笑盈盈地含糊着催促道:“泥敲敲我嘛,把泥的大尾巴——”


    这下被捂结实了。


    花溪能感觉到大腿那里挨着段嘉瑞布料的变化,内心埋怨段嘉瑞的假正经,他没像昨天那样决心要和段嘉瑞上床了。比起和他睡觉,这种在危险边缘试探的撩拨更让他开心,他的男人是个为他考虑的正人君子。


    他吐出一点舌尖,舔了段嘉瑞的掌心。


    这湿滑奇异的感觉让段嘉瑞瞳孔一缩,脸唰的一下红透了,怀里的人娇媚可爱。莹白玉色的脸颊透着粉红,含笑弯起眼里闪着泪光,气息全然扑在他的手背手腕,胸口一起一伏。


    妖精。


    段嘉瑞余光注意到窗外被阳光照出的影子,那些人跑来听墙角了,听他和花溪的乐子。这一下子就让他没了兴趣,火气也上来了,他真烦别人掺和自家的事儿。


    他按住花溪的窄腰,不让他再动:“别蹭了,有人来了。”


    “这是来看你操.我的。”花溪冷笑一声,“跟家里没媳妇儿似的,净跑来听咱们的墙角子。”


    语气中满是鄙夷。


    他没起开,推了推段嘉瑞的肩膀让他躺下,爱看就让他们看吧……把他是段嘉瑞的人坐实了,那些想对他下手的人也会少一些。


    段嘉瑞的脸彻底红透了,深黑色的眼眸克制着汹涌的欲望,眸光中是扭动腰身说着淫言浪语的花溪。


    终于他受不了这种撩拨,掌着他的后脑深深地吻了上去。


    堵上花溪的唇吧,让他没办法再勾引别的人,将那些话吞吃进腹中,当做花溪是纯粹说给自己听的。


    屋外的人隔着窗户听到花溪的声音骤然消失,耳朵贴在窗上才能听到一些微不可查的啜泣,几个人对了下视线,露出一副后生可畏的神情。


    太阳东升西落,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隐落在西山当中,只留下一个小红尖尖。


    最后的余晖将天空染成紫红色,黑色的鸟啼鸣着回归山林。


    段老太太看出段嘉瑞和花溪之间闹矛盾了,幸灾乐祸地到做鸡蛋灌饼的段嘉瑞身边:“小豹,你终于发现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花溪他……妈,这和你有没关系。”段嘉瑞又给老太太一个饼,“你吃完就早点休息吧,剩下的我和花溪收拾。”


    花溪沉默地幹着饼子,面无表情。


    段老太太不会逆着儿子的意思,得意地对着花溪冷笑一声,拿着没见过的饼子往外走了。


    她儿子出去一圈出息了,弄些她没见过的饼子,估计那些人连鸡蛋灌饼听都没听过。


    她得出去炫耀去。


    段老太太走了后,半开放式的厨房只剩下段嘉瑞和花溪。


    段嘉瑞欲言又止的忙活着,余光时不时看花溪一眼,花溪要抹他妈给的生孩子的小药膏,他不同意。


    结果两人因为这事儿吵起来了,也不算吵,就是意见上起了些争执。


    但他真见过妇女抹写来路不明的小药膏,把下面抹烂了的案子,虽然那些骗子因为造假进去了,但留下的伤害好些年都缓不过来。


    鬼知道这个老太太从哪里翻出来的呢,这边人剌个口子就知道啐口唾沫,拿泥土抹一把算保护伤口了。


    他也不想让花溪那么快怀上孩子,清早搬棺材时说的话,让他心惊害怕,事关人命容不得半点差池。


    花溪则是想着快点和段嘉瑞做了,怀上他的孩子也就踏实,了了一桩心事。


    段嘉瑞看到花溪强忍着眼泪,佯装撩碎发,实则用手背把快要溢出的泪水擦去。


    这次是委屈了,但不想让他发现。


    “别弄了,吃饭去。”段嘉瑞过来把擀面杖拿走,“你肯定没吃过。”


    好歹他也算半个灌饼仙人。


    花溪哦了一声,被段嘉瑞塞了个饼子,就被按着坐到灶台边烤火了。他快讨厌死段嘉瑞了,边吃边掉眼泪,跟段嘉瑞欺负他了似的。


    他自己也清楚没有,但还是难受,凭什么不让他和段嘉瑞亲热。


    段嘉瑞见他眼泪越掉越快,忍不住气笑了,拖着椅子坐到他对过:“至于吗,不和你睡觉就值当的掉金豆豆?”


    花溪低着头不理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吧嗒吧嗒得掉在裤子上,洇开深色的水痕。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你还装不明白。”


    段嘉瑞捧起他的脸,拇指从眼下揩去泪水,隔着颊肉能摸出来他嘴里那口还没咽下去,这下是真气乐了。


    “宝儿,先咽下去,容易呛着。”


    花溪呜咽一声,边哭边嚼嚼嚼,一点凶狠的气势也没有了。


    “好吃么?”


    “……好吃。”


    段嘉瑞无声叹了口气,无奈感慨这都是什么事儿,他又不是断了根的老和尚,眼前这位又是自己媳妇儿,谁特么经得起撩拨啊。


    他哄着花溪吃完后,才向他解释了原因。


    花溪没有多大的反应,眨眨眼片刻后抬眸望着他,哽咽着承诺道:“我心甘情愿……”


    这段时间段嘉瑞是他的男人。


    他喜欢段嘉瑞,所以他心甘情愿。


    段嘉瑞要的是一辈子,他见不得自己媳妇儿受苦,非得把风险都排除在外才行。


    【两个犟种的爱情故事。】


    艹。


    段嘉瑞快烦死这个煞笔系统了,时不时就打断他和花溪的氛围,他忽视垃圾统的阴阳怪气。


    他们继续闹着别扭。


    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弱弱地问着有人在吗。


    段嘉瑞疑惑的一怔,花溪也有点懵。


    那人鬼鬼祟祟的走进来,看见他们时露出一笑,焦急地直奔而来,准确的来说是奔着花溪来的。


    “你是?”段嘉瑞起身挡在花溪前面,戒备道。


    柳影惊慌的垂眸,粉面桃腮尚在年华,他没想到会看见段嘉瑞这么一个正常男人。


    他隔了一段距离,小声道:“花大夫,清磊他生病了,烧的厉害,你能不能跟我去看看……”【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