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作品:《冒牌团宠被发现的下场

    “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一听池谨阙的话,乔谙立刻不着急走了,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又坐回去。


    “哦?”


    这一声“哦”听起来矜持得很,不是真的好奇,而是满满的恶意,池谨阙开始怀疑自己主动找上他是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果然还是算——”


    “说说吧,不逗你了。”乔谙打断他,稍微正经了点。


    池谨阙迟疑片刻,还是道:“你能给我说说,苏青月这个人吗?”


    乔谙爽快道:“当然,别说苏青月,整个盛京的局势我都能给你说道说道,并且保证说得比易嘉然和易昇更好。”


    “条件呢?”池谨阙很自觉地问。


    “我为什么就不能好心直接告诉你呢?”


    “你会吗?”


    “当然不会。”


    池谨阙已经快要对他十句话有八句是废话的说话模式免疫了,懒得再生气,托着下巴杵在桌上,没什么诚意地道:“要不然你会一下吧。”


    “你放心,我不会提什么很过分的要求。这样吧,不如你告诉我阿‘雀’的‘雀’,是哪个‘雀’字?剩下的,我想到再来问你。”


    “你还想做长线买卖,不行。”池谨阙一口拒绝。


    乔谙笑着摇了摇头:“还挺实诚。”


    池谨阙琢磨了一下他的话,忽然坐正道,“我答应了。”


    “不错,”乔谙满意道,“反应还算快。”


    池谨阙现在答应下来也没什么,名字的一个字而已,告诉他就告诉了,至于后面的事,反正乔谙现在把他想知道都告诉他了,到时候他要不要回答乔谙的问题,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不过这个陷阱乔谙显然已经料到。


    “写给我看看吧。”


    “你真答应了?你不会等我写完了,也用这一招来对付我吧?”池谨阙不太信任地看着他,毕竟乔谙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你的警惕性一如既往的强,不过为什么不赌一把呢?万一我这回做了个好人。”


    池谨阙沉吟片刻,还是动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阙?”乔谙抬头看着他,“话说你不会写了个假的字来骗我吧?”


    “谁知道呢。”池谨阙淡笑不语。


    他不担心乔谙知道这一个字能查出什么,另外他也有私心,这是属于他自己,而不是苏青月的东西。不过就算真的胡编乱造一个,对这里的人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行吧,阿阙。”他一边叫着池谨阙的名字,一边点燃火,把那张写了字的纸拿起来烧掉。


    “既然要说苏青月,不如就从这字说起,盛京的‘锦心玉郎’写字可不会如此普通。”


    池谨阙的字并不难看,但他从没专门练习过软笔书法,跟这些从小写到大的人比起来,他这点水平肯定是不够看的。


    “知道你有失忆作借口,可显然失忆也不是什么都忘了,就像你不是没忘了如何穿衣吃饭?”


    池谨阙点点头,不否认他的看法,“我得空便练。”


    乔谙一待就是一整天,池谨阙原本的出门计划完全落空。


    不得不说尽管乔谙看起来也没个正形,但陈情言事比起易嘉然和易昇,无疑是要高明了不少。


    囿于立场乔谙的一通话自然也说不上有多客观,但总比自己什么事都云里雾里时要令人安心得多。


    隔天,池谨阙又出门溜达到宛府门口,逮到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易嘉然。


    池谨阙有备而来,提前叫了大夫,宛府的人以为他身体又有不适,火急火燎地请了大夫来。


    于是感到莫名其妙的易嘉然,只能不明所以地看着池谨阙让大夫当着他的面复诊。


    “七殿下,你也听到了,太夫说我已痊愈,我要出去。”尽管易嘉然说过以前苏青月是叫他小七的,但池谨阙自己还是叫不出口。


    “哎呀,你要是无聊,我把弹琴的、说书的、唱戏的,全给你请来,怎么样?”易嘉然一边说着,一边给大夫打手势,让他赶紧滚。


    “我——要——出——去——”池谨阙重申自己的诉求,“难道回京后你的太子皇兄会把我也这样关起来?”


    “那怎么可能!皇兄对你可好了,百依百顺,一颗真心日月可鉴!”


    “所以我要出去。”


    易嘉然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就是不肯答应。


    池谨阙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你再拦着我,我回去就告诉太子殿下你监禁我。”


    “别啊!咱们还是不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了!再说我哪里监禁你了,我这不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呢。”易嘉然拉住他。


    “我说不好就是不好,太子殿下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你每天出去花天酒地,把我困在府里,还好意思跟我称兄道弟?”


    乔谙说他目前过得这么小心翼翼完全是自讨苦吃,苏青月本身就是一个受尽宠爱极其任性的人,犯不着这么谨慎,他越是强硬,别人反而越是顺着他。


    池谨阙只要拿捏住这个人设,就可以胡作非为,易嘉然也不可能关得住他。


    “哎哟祖宗,这事还有得商量吗?”


    池谨阙眼看自己就要谈判成功,正要得意地说“没有”,却被一位老者打断。


    “苏公子,请恕老夫多嘴,如非必要之行,还请苏公子安心待在府里,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老夫给你陪个不是,你想要什么,只管使唤然儿便是。”


    池谨阙连忙行礼,“宛大人言重了,晚辈愧不敢当。”


    这是易嘉然的外祖父宛平山,昔年宛贵妃的父亲,宛贵妃去世后没几年,宛平山便辞去官职,告老还乡,如今在抚州颐养天年。


    宛平山伸手虚扶他一下,道:“小公子在府里憋闷,老夫明白,只是然儿拦着你,也是一片苦心。”


    易嘉然在一旁使劲点头。


    宛平山道:“小公子也知道,近来抚州来了不少人,十分热闹,尤其是景宁的那位使臣,与我朝渊源颇深,给抚州也带来了不少的风波,上次那一伙刺客现在还没查清楚。小公子才貌无双,京城防护严密自然能护得你周全,抚州则不比京城,若是被误伤,或是别有用心之人盯上,那才得不偿失。”


    宛平山又瞪了易嘉然一眼才道:“然儿毕竟是皇子,敢明目张胆对他动手的人不多。不过最近我也会下令让他好好待在府里,不要随意出门了。”


    长辈都这么说了,再任性就显得不知礼数了,苏青月虽然有些骄纵,但也不是没礼貌,池谨阙只好乖乖答应下来。


    这时门外又传来喊声:“苏公子!苏公子在吗?”


    池谨阙不明所以地问:“门外是?”


    易嘉然也一头雾水的样子:“啊?不知道啊。”


    宛平山怒视门口的守卫,问:“怎么回事?何人在街上大声喧哗,我宛氏门前竟有如此失礼之事,还不撵走?”


    池谨阙忙拦下来,道:“宛老大人,要不还是让我见见吧,许是有什么事呢?反正就在宛府门口,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这……好吧。”宛平山迟疑一瞬,还是答应下来,又冲着下人吩咐道,“去请人进来。”


    不一会儿一群人在前厅坐定,领头的女子向几人行礼,缓缓开口道:“请各位大人恕罪,在下是峣州人士,名唤周舒纺,是苏公子的朋友。”


    “周氏?可是堰南周家的人?”宛平山问。


    女子容貌不算出众,原本也算清秀美丽的脸上,在右眼眼尾处长了一指宽的胎记,但一身穿戴显然不是普通人家,言谈举止间的气度也不凡,丝毫不怯场。


    “回禀大人,正是,家父是周林。”


    “原来如此,坐吧,不必多礼。”宛平山看上去客气了许多。


    池谨阙没听明白,转头去看易嘉然,易嘉然压低声音惊讶地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了周林的女儿?他家只怕说是整个盛安的首富也不为过!”


    池谨阙回道:“我哪儿知道。”


    易嘉然转头问周舒纺:“你和阿月何时成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苏公子……”周舒纺看向池谨阙。


    池谨阙略带歉意地道:“实不相瞒,前阵子我出了点意外,失忆了。”


    “啊,原来是这样。”


    周舒纺看上去松了口气,随后解释道:“我来抚州时,在城外碧云山与苏公子结识,一起结伴进城。后来在城里谈生意时遇到骗子,苏公子恰好路过又帮我解了围,我本想专程登门拜谢,不想又听说苏公子出海失踪,于是让家里的商号打发人去帮忙找。”


    “这几日听说苏公子找到了,才赶忙来探望。不想府上的侍卫说这几日谢客,一连来几次都没见着,方才在门外我隐约听到了苏公子的声音,一时情急家丁才出此下策,礼数不周还请各位海涵。”


    宛平山摆手道:“周姑娘言重了,不必介怀。”跟刚才要撵人的态度判若两人。


    易嘉然问:“以前也未曾听过周小姐,周小姐这次怎么会来抚州?”


    周舒纺单手抚上眼尾的胎记,低下头面容有些苦涩,“鄙贱之人,不值得七殿下留意。父亲虽只有我一个女儿,但旁亲众多。我脸上这块胎记,家中视为不详,因而不常见人。父亲行商多年,见多识广,便叫我出远门走走。”


    宛平山和易嘉然脸上一时都有些尴尬。


    池谨阙替他找补:“七殿下性情耿直,并非有意冒犯,姑娘见谅。”


    周舒纺摇了摇头道:“不碍事。生得如此,也怪不得别人不喜。大人肯让我进来看公子一眼,我就满足了。”


    厅堂里一时无人说话,池谨阙扫视了一圈众人,皱眉开口道:“周姑娘,这里并无人挑剔你的容貌,七殿下问话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毕竟抚州最近不太平,勾起这些不愉快的回忆并非殿下的本意,姑娘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易嘉然连忙点头,不要说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周舒纺闻言,倒是大方地笑道:“公子说的是,是我自己太在意了。今日来不是说这个的,公子的伤病如何了?我家中也有不少名医……”


    池谨阙连连摆手,他现在看见大夫就跟小孩子看见针头一样,“我已痊愈,劳姑娘费心了。”


    “苏公子客气了,我还欠公子一个人情。既然公子身体无恙,两日后家里的商号要新开间酒楼,公子可愿赏光前来一聚??”


    “这……”


    池谨阙看向宛平山,宛平山想了想,还是道:“不能出海,务必要带好随身侍卫。”


    宛平山答应了,池谨阙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两人各高兴各的,周舒纺脸上酝起淡淡的红,又略坐了一会儿,留下礼物就告辞了。


    待池谨阙也回去休息了,易嘉然才问宛平山:“外祖父,周家就算再有钱,咱们也没必要对他这么客气吧?”我可是皇子。


    宛平山训斥道:“你平日跟在太子屁股后面都学些什么了?你那纨绔的作风也该收收了。你以为随便一个商人都能做成盛安之首?”


    “可就算他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一介商贾,而且……”


    宛平山打断道:“他能做成这个样子还屹立不倒,就不可能单单是‘一介商贾’,身后的那条线一牵出来上面不知缀着多少人,再说做什么事不需要钱?你别不知轻重。”


    “知道了,外祖父。”易嘉然蔫蔫地点头。


    驿馆里头,乔谙正在保养自己的扇子,下面的梅纤在和他说今日的见闻。


    “堰南周氏?”


    “是的,公子。”


    “他家是有个姑娘,我只记得乳名叫昙娘,脸上有块胎记,怕生得很。”


    “就是那位了,可要再去仔细查查?”


    乔谙不以为意,“查?查什么,人家一个姑娘大老远地从峣州来,在抚州做生意,能有什么坏心思?”


    “梅纤,不必太急了,”说完又转头看向在这里待很久了,但一言不发存在感极低的常霖,“当然,也不必和傻子一样。”


    常霖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小声嘀咕:“招谁了又……”


    两人没理会他的抗议,乔谙继续道:“等着就行了。她的来路顺理成章,如果真有什么目的,那就要等进了门才能看出端倪了。”


    “那苏公子那边……”梅纤犹豫该不该问,常霖跟人八卦先前的事时,她也不小心听了一耳朵,而且公子之前去找过苏青月的事她也是知道的。


    “关他什么事?”


    梅纤:就想说周舒纺看着是冲着苏青月去的,不过一想喜欢苏青月的人已经有很多了,算了随便吧既然关他什么事又关自己什么事。


    “没什么。”


    乔谙想起池谨阙上次说起易昇的态度,忽然笑起来,道:“我倒是觉得,他没那么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