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破案还不简单!
作品:《拨云见诡(探案)》 小小的纯白色的花瓣,因为没了供给,变得干瘪,卷曲。
林望舒不怎么喜欢花,没有认出这花的来历。
阿满也不是个爱花之人,更是不了解。
顾砚良……
顾砚良更是一窍不通。
三个大活人凑在一起,愣是没一个认识这是什么花的。
林望舒只知道她和娘亲居住的偏院,此时并没有花。
即便是有人吊唁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也十分不合理。
众人大多数见个礼与爹爹寒暄两句便走了。
绝不可能趴在棺椁上看。
“不止是棺椁,娘亲的衣袖上,似乎也有沾着些别的东西,只是混合在脚印里,很难被察觉。”
若不是她看的仔细,很难观察到这些。
她站直了身子,跟在顾砚良的身后。
“大人,我想我们一会儿还要去一次义庄。”
顾砚良点了点头:“好,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应该查清楚昨日厨房着火之事。”
着火的时机那般巧妙,放火之人定然与凶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顾砚良带着她来见王氏。
王氏的脸色苍白,眼眸肿胀,似是狠狠哭过。
她眼下一片青黑,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见到林望舒,王氏的语气不似昨晚那般激烈,平和了许多。
“昨日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对,我昨日反思了一夜,越发觉得对不住你。”
王氏叹了一口气。
“回来吧,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也的的确确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昨日之事我定会百倍千倍的补偿你。”
林望舒认真的端详着王氏,从王氏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愧疚。
喉间传来一阵痒意,她忍不住掩唇咳嗽了两声。
“母亲一向温婉大方,昨日当真是吓到我了,我不知母亲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假,我胆小,不敢赌上性命。”
王氏满脸慈爱的笑容变得有几分僵硬,她很快便调整过来,轻晃着脑袋,满头的珠翠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震颤。
“你住在大理寺不免被人说闲话,我是真心为你着想。”
她轻叹了口气。
“你小时候常常粘着我,如今却只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与我离心,真是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寒。”
王氏伸出手,摆弄起的手边放着的白杜鹃,她望向白杜鹃时眼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惆怅。
林望舒的目光也不禁被这白杜鹃吸引。
纯白色的杜鹃花花枝舒展着,白色的花瓣纯洁无垢,像是盛开在春日的雪花。
京都的杜鹃花一般到了五月上旬就落了。
如今已经五月下旬,即便王氏再怎么悉心照顾,这花也还是有了枯叶。
一旁的丫鬟递过剪刀,王氏则垂眸修剪着面前的杜鹃花。
顾砚良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良久才开口。
“今日前来,是想询问一下厨房着火的原因,劳烦王夫人将昨日厨房当值的下人都叫来。”
王氏微微侧身,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眉目之中带着几分威严。
“去将人都叫来吧。”
不多时,便进来了四个人。
两男两女。
其中有两个是负责做饭的,另外两个,一个负责劈柴,添柴,另外一个负责切菜洗菜。
顾砚良问道。
“昨日厨房起火时,你们都在哪?”
厨房里的厨娘率先说道。
“昨日府中办丧事,我忙了一整天,夜里好不容易没了客人,我就早早回去休息了。”
其他人大抵也差不多。
昨日他们疲惫的厉害,早早就回去歇息了。
一个负责添柴的下人自责道。
“都是我不好,定是我的柴没填干净,这才导致厨房着了火。”
那厨娘小声道。
“这怎么能怪你,这分明是厉鬼……”
厨娘刚说了两个字,望见一旁的林望舒便不再说了。
林望舒平日不来厨房,不与厨房里的人打交道,未曾察觉到不对,阿满却有所发现。
“王管事呢?厨房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管事怎么不出来解释一下?”
王氏将手中的剪刀放下,微微垂眸。
“厨房发生这么大的事,王管事哪还有脸继续留在府里,昨天夜里就告老还乡了。”
不知哪来的蝴蝶,飞到了花瓣上,在花瓣上驻足,那杜鹃花本就有衰败之象。
此时它落在上面,花瓣便止不住的发颤,一瓣花瓣忽然垂落,一旁的丫鬟看的心疼不已。
那丫鬟下意识的用手驱赶这蝴蝶,却被王氏猛地抓住了手腕。
王氏的呼吸急促。
“住手。”
丫鬟期期艾艾的道歉。
“夫、夫人……奴婢担心这蝴蝶弄坏了您的杜鹃花,这才伸手驱赶的。”
王氏的呼吸逐渐平稳。
“无事,这花我自己照料就好,你们不必插手。”
王氏扫了顾砚良一眼。
“顾大人,我夫君新丧,府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我便不奉陪了。”
王氏抱着那盆牡丹匆匆忙忙的离开。
林望舒蹲在地上,捻起了因蝴蝶坠落飘落下来的花瓣。
“白色的杜鹃花,还真是少见。”
她拿出刚刚从棺椁里捡起的花瓣,进行了比对。
棺椁里的花瓣因为落下的时间久了,看起来没有刚落的花瓣饱满漂亮,但仍能看出同是杜鹃花瓣。
顾砚良轻轻扫了一眼,便说道。
“白色的杜鹃花在城里比较少见,但在山上还是有的。”
阿满也附和道。
“小姐要是喜欢,我可以去山上帮你挖一盆。”
林望舒看向阿满。
“这花山上很多吗?”
阿满摇了摇头。
“我不怎么研究花,不知道这些,我认识一个嬷嬷对这些很了解,小姐休息片刻,我去帮你问问。”
阿满匆匆忙忙走了,不多时带来一个老嬷嬷。
老嬷嬷的年岁有些大了,是府中的老人。
她昨日见过顾砚良,如今见了顾砚良仍觉得恐惧。
她颤声道。
“老奴曾在附近的山上见过,白杜鹃颜色洁白,不少文人雅客都喜欢,但这白杜鹃大部分都生长在山顶,很是难采,每年都有人因白杜鹃丧命,小姐您若是喜欢,不妨去问问常给咱们府里送菜的岑生,他之前采过两株白杜鹃,一株卖给了夫人,他自己还留下了一株。”
岑生……
林望舒不出门,自然不知道此人,只好看向阿满。
阿满也一头雾水。
顾砚良开口道:“先回义庄吧,我想看看死者的衣服上是否真的有花瓣。”
如果死者衣衫上真的有花瓣,且是杜鹃花瓣,那王氏的嫌疑就会大大增加。
他仔细查验,果然发现衣袖处有些泥状物,许是因为被碾压过,所以体积很小,很不起眼。
“林小姐好眼力。”
林望舒摇了摇头。
“不是我眼力好,只是我的心更细罢了,不过这花瓣已经成了泥状,想要分辨出是不是杜鹃花瓣难如登天。”
顾砚良小心翼翼的将白色泥状物收了起来,用手帕包裹好。
“唐文钧嗅觉十分灵敏,可以让他分辨一下。”
正说着,钱达就带着唐文钧来了。
顾砚良将手帕递给了唐文钧。
“闻闻?”
唐文钧下意识后退。
“大人,您不能这么对我。”
钱达搂着唐文钧的肩膀,附和道。
“我们一大早就来林府查找那跛脚之人的线索,连口水都没喝呢,您就让我们闻这个,未免太过分了。”
钱达这分明是要好处呢。
碰上这么一群不着调的下属,顾砚良也颇为无奈:“请你们吃饭。”
“好嘞!”钱达眯眼笑着,马上抢过顾砚良手中的手帕,递给了唐文钧。
“大人难得请我们吃饭,快闻。”
唐文钧还在犹豫,就被钱达按住了脑袋狠狠地向下压。
唐文钧抓着钱达的胳膊使劲的挣扎,把钱达的胳膊都攥红了。
钱达疼的龇牙咧嘴,忍不住揉了揉胳膊。
“和你闹着玩,你怎么下死手。。”
唐文钧揉了揉鼻子。
“你还说呢,我刚刚被你吓了一跳,还以为你要捂死我。”
不过被钱达这么一闹,唐文钧的确是闻出了这泥状物的味道。
“是杜鹃,虽然这个味道有些混杂,但我可以肯定这是杜鹃的味道。”
顾砚良将林望舒捡起的杜鹃花瓣递给了唐文钧。
“你闻闻看,它们两个可是同源?”
这一次唐文钧倒是没有那么抗拒。
他仔细的闻了闻,随即苦笑道。
“大人,虽然大家都开玩笑说我是狗鼻子,但我也不是真的狗,我没有办法分清它们是不是出自同一株杜鹃,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手帕里包裹的一定是杜鹃。”
阿满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白杜鹃不算常见,这府里也只有王氏那有,一定是王氏害了我们小娘,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阿满的话让林望舒眉心直跳,她忙伸手拉住了阿满。
“娘亲身上的孝衣是死后才换上的,有花瓣并不能代表是王氏害死了娘亲,只能证明那个人进入过灵堂,搬动了娘亲的尸体,过程中不小心踩到了娘亲的衣袖。”
顾砚良看林望舒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
“我和林小姐的看法一致,那人定是趁着府中着火混进了灵堂,给林景和下了迷药,当着众人的面上演了一出厉鬼杀人的好戏,又借着王氏要烧死林小姐的机会,混迹在人群中偷偷离开。”
钱达忍不住啪啪鼓起了掌,夸赞起顾砚良。
“大人真是厉害,一个上午的居然就推断出了这么多。”
众人纷纷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唐文钧毒舌讥讽。
“案子还没破,现在鼓掌是不是太早了写。”
钱达尴尬的反驳。
“案子没破怎么了,咱们都有了这么多线索了,破案还不简单。”
唐文钧挑眉。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