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桌?!

作品:《舅舅今天管我了吗

    当谢语鄞又像往常一样提着在校门口买的茶叶蛋踩着上课点从后门晃进教室时,发现——新同桌?


    谢语鄞旁边的位置从开学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人,他也乐得自在,现在怎么突然来了个同桌,还是他不认识的人。


    他走近一看,这人校服熨得一点褶子都没有,衣服拉链拉到最上面,衣领遮住了脖子,坐的比后面扫把还直。正在他疑惑时,前桌张启阳压低声音对谢语鄞解释:“昨天新转来咱班的,你昨天下午不在,老班就给你安排当同桌了。”


    谢语鄞点了点头,虽然内心有点介意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这也不是同桌的问题,只是他这么久了习惯一个人一桌。


    谢语鄞侧身蹭进座位,同桌转过头跟他打招呼:“你好,谢同学。”


    霎时谢语鄞感觉自己有点狭隘,但也只有一瞬。


    谢语鄞礼貌地回复他。在他头侧过来时谢语鄞看清了他的正脸,一副乖巧的好学生模样,浅栗色的头发,皮肤很白。他转过头谢语鄞的眼睛被他左耳耳钉反射的太阳光刺了一下。


    谢语鄞乍眼一看这感觉人有些眼熟,但不记得在哪见过了。


    今天的天空是湛蓝色的,万里无云。一扫昨天阴沉的雨天。


    谢语鄞望着桌子上堆成小山的卷子,上面还有的被人踩上的脚印,沉默一瞬。


    走廊回荡着高跟鞋踩在地板的“哒哒”声,谢语鄞就知道,班主任来了。


    班主任名叫吕玉华,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她留着干练的齐肩短发,戴着一副高倍数的扁框小眼镜,总是一副正言厉色的模样。


    当她把教材和卷子摔在讲台上时站定,上课铃才缓缓响起。


    待铃声完全结束她才开口,“我在楼道就听见咱们班最吵,纪律委员记的名字下课送到我办公室。”她推了推小眼镜。


    谢语鄞坐在座位不紧不慢地收拾桌面上的卷子。


    “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我们今天讲卷子。”


    谢语鄞在课桌在底下剥开了茶叶蛋的外壳。


    卷子发下来卷子上就龙飞凤舞写了个“鄞”字,卷子上方是醒目的146。


    “新同学没卷子先跟同桌看一份。”吕玉华说。


    “好。”那位新同学回复。


    谢语鄞在同桌诧异的眼神中将茶叶蛋送入了嘴里从书包里拿湿巾擦了擦手。


    “你怎么这么光明正大的上课吃东西?”同桌用气音悄悄问。


    “她不管。”谢语鄞咽完鸡蛋也用气音回,之后还从桌洞掏出矿泉水瓶拧开喝了两口。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刚说完一个粉笔头就飞过来,掉在谢语鄞桌子上,“谢语鄞!我说你别太光明正大了,我懒得搭理你没完了是吧。”


    “来,说说这第8题选什么?”


    吕玉华教的是数学,正好是谢语鄞强项,不过他考试全凭心情考,有时候考的极差就让班主任产生了一种错觉。


    “选C,老师。”谢语鄞懒懒地声音响起。


    “注意听讲,别带坏新同学。”


    刚回答完问题没安静几分钟的谢语鄞就在同桌略带震惊的目光中谢语鄞掏出了手机玩起了“跳一跳”……


    他专心玩着“跳一跳”,里面小人每次蹦得速度都极快,而且每次都跳的极其的居中,看样子极其熟练。


    算上今天在这节课和昨天一下午,程砚行算是彻底摸透了这个学校——就是一整个垃圾学校,师资水平无力吐槽,教学楼的墙皮也褪色都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他看了看挨着墙的同桌,感觉人也不怎么样,除了长相。


    谢语鄞自然是没管这个新同桌是怎么想他、怎么想他们学校的,反正这所学校的老师讲的题都极其浅显易懂听了也没什么价值——不如玩“跳一跳”。


    等到下课铃打响时班主任说“下课”后,谢语鄞又像螃蟹一样蹭出了座位,三两步上前拦住了即将离开的吕玉华。


    -


    “你要换座位?”班主任抬着头才能勉强与他对视。


    “对。”


    “理由?”吕玉华双手抱胸。


    “……想自己一个人一桌,有同桌不自在。”谢语鄞含含糊糊地随便找了个理由。


    她抬头瞪着谢语鄞,表情严肃,“谢语鄞,我希望你端正学习态度。”


    “你不要仗着你成绩有时还不错就每天上课开小差、无故逃课旷课、打架斗殴。”


    谢语鄞有些懵了,怎么换个桌扯到逃课旷课、打架斗殴上了。


    她又说:“人家可是从重点高中转过来的,他都不嫌你,你怎么嫌弃起人家来了?”


    谢语鄞感觉自己意思被曲解了,想解释两句。


    “我特地让人家监督你好好学习、不要不顾旷课呢,更何况……”她稍微顿了顿,声音小了一些,“你那个家庭情况不是更应该好好学习么?”


    吕玉华知道谢语鄞的家庭情况,之前谢语鄞在学校没少打架然后被叫家长,每次都是谢蕴显来给他平,想必谢蕴显已经跟他说过了。


    毕竟他们家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谢蕴显不来也没人来了。


    一股邪火怒从心起,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拳头拧紧冷笑着对吕玉华说:“老师,什么叫我那个家庭情况?我家庭情况怎么了?我什么家庭情况?”


    直接和班主任在班里吵起来,也果不其然的被叫去办公室喝茶。


    -


    班主任坐在工位上平复心情,端起办公桌上泡着铁观音的保温杯小抿了一口,桌面上还晾着判到一半的数学小测的答题卡,正巧就判到谢语鄞的了,在她判到的题往前没有错的。


    谢语鄞就站在她工位旁拿着她的手机打电话叫家长。


    当拨打到第四遍时,手机内还是传来冰冷的机器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昨天下午他舅舅谢蕴显就离开了安城飞去泉州进修去了,这个点儿估计已经在开会了,他做事向来专注,不喜欢有人打扰。


    她摁掉了挂断键把手机从谢语鄞手里拿了回来彼此相顾无言。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


    “谢语鄞,注意你和老师说话的态度,我叫家长不是目的,主要是想和你舅舅聊聊你自身的问题。”


    “老师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非常理解你叛逆的心思。你每天这样吊儿郎当、惹是生非,你想想你家长不会寒心吗?”吕玉华苦口婆心。


    “……”谢语鄞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这样,你先和同桌相处相处,带他熟悉熟悉学校环境,要是实在合不来你再来找我好吧?”吕玉华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谢语鄞本身也不是因为一个座位和她吵,毕竟能换最好不给换也不勉强,又不是非换不可。


    “行,老师再见。”说罢离开了办公室。


    -


    第二节英语课已经上到一半,谢语鄞打了个报告进了教室回到了座位。


    前桌张启阳又开始八卦,“你和老班说啥了,她咋发那么大火。”


    “你没听见?”谢语鄞心竟然松了松。


    “没听清,课间那么吵。”


    “没什么。”谢语鄞不愿再提,憋着一股火从桌洞里掏出卷子做了起来。


    “对了,谢哥,把伞还你,”张启阳从桌洞把伞掏出来后递过来说:“谢谢噢。”


    谢语鄞闷头刷题没搭理他,接过伞塞桌洞里继续刷题。


    “昨天你竟然把唯一的一把伞给我用,我以为你和别人一起走呢,没想到你就淋着回去的,还害你生了病请假。”张启阳说得要声泪俱下。


    “好兄弟,在心中。平时有事吱声,哥帮你平。”张启阳举起拳头轻轻捶了捶胸口。


    “……滚。”


    张启阳又捶了捶自己左胸口。


    大课间的下课铃响,一堆人一窝蜂的涌了出去。


    “谢哥,走啊,跟十班他们打球去。”张启阳安静不了两分钟。


    “不去。”谢语鄞拒绝,趴在桌子上安静了一会儿,随后猛得起身,把正专注做题的同桌吓得一惊。


    一转头这位大帅逼已经双手插进校服兜潇洒地从后面离开了教室。


    “澈儿。”谢语鄞对着楼道前面那个穿着黑色卫衣的清瘦人影喊了一声,那人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


    此人名叫邵澈,是谢语鄞隔壁班的,高一时候一起逃课去网吧经常遇见,久而久之就认识了。


    “干嘛去?”谢语鄞上前两步。


    “上网。”这人回复的极其简短,整个人也是阴郁孤僻那一挂的,谢语鄞跟他处成朋友挺不可思议的。


    “走,一起。”


    他们一起下楼,楼梯间熙熙攘攘的。


    “兼职找得怎么样了?”谢语鄞随便找了个话题,他也没打听人**的癖好,只是单纯的寒暄关心一下。因为这人暑假时和家里闹了点矛盾从家里搬出来了,现在自己在外面住,他父母也没来找过他,也没再给过他生活费。


    “还没有,”这人话非常少,低垂着长长的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复杂。”


    呦,这话已经很多了。


    谢语鄞没有继续追问,转头想拍拍他的肩又作罢。


    晴朗的天空,搭配着微风吹过的凉爽。秋风吹得银杏树叶“哗哗”作响,篮球场传来有节奏的撞击声,橙色球体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惊飞了蹲在篮筐上梳理羽毛的灰斑鸠。


    望着眼前和谐美好的场景,谢语鄞火泄下去一半。


    他坐在废弃宿舍楼门前,他嘴里叼着刚从小卖部买来海盐柠檬冰棍,清凉酸甜的口感在嘴里化开,邵撤站在他旁边。


    来到学校废弃宿舍楼后面,就是隐蔽的西门,这里没有老师查,围墙旁一棵高大的榆树成了学生们逃课时的必经之路,谢语鄞嘴叼着冰棍爬上树,一转身就站在了墙头,正准备翻身跳下去时就听见一串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让谢语鄞心里一惊。


    一道清冷的声音先到。


    “谢同学——”


    打断了谢语鄞要跳下去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