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校园被秋阳镀上一层金辉，广场上彩旗招展，欢呼声此起彼伏。各个社团的摊位如彩色蘑菇般林立，动漫社的Cosplay表演者举着发光魔杖穿梭，书法社的学长正在铺展丈二宣纸，墨香混着桂花甜腻的气息在风里飘荡。刚踏进校门沐海涛就感叹道：“好家伙，比运动会还热闹！”龙宇秋却目不斜视，目光在熙攘的人群中逡巡，直到看见前方围满人的红色招牌——白底黑字的“足球社”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这边！”他拽着海涛挤过举着手机拍照的新生，只见摊位前的社长正挥舞着足球大声宣讲：“加入足球社，不仅能驰骋绿茵场，更有机会代表学校征战市级联赛！报名即可参与现场测试，下一个球星就是你！”小伙子额角的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却丝毫没影响他的激情。“想试试？”海涛用肘部撞了撞龙宇秋。后者望着场地上滚动的足球，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一起？”两张报名表很快填好，两人跟着引导员走向操场时，龙宇秋注意到海报上贴着去年校队捧杯的照片，自己高中时的球衣号码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


    测试场地上，橡胶跑道泛着温热的气息。龙宇秋活动手腕时，听见隔壁场地兴高采烈的欢呼声。20米折返跑时，他像离弦的箭般弹射出去，球鞋在地面擦出刺啦声响；原地垫球时，足球在脚边灵活地翻转，像被施了魔法；带球绕杆时，他甚至能听见围观者中传来的惊叹声。当最后一项“扑点球”的提示响起时，他却突然停下脚步，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滴在草皮上。


    “怎么了？”协助测试的同学跑过来时，沐海涛也凑了过来。龙宇秋抹了把脸，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犹豫：“我守门不太在行。”正当同学面露难色时，一道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必测了。”众人回头，只见戴着遮阳帽的中年男子正翻阅着测试成绩单，镜片后的目光如炬，“高中市级联赛最佳前锋，对吧？龙宇秋同学。”


    龙宇秋愣住了——对方居然认得他。教练拍拍他的肩膀，指尖传来有力的触感：“你的进攻数据已经足够亮眼，至于守门……”他转头看向刚完成测试的沐海涛，他正用球衣下摆擦着汗，“这位同学的扑救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你们俩搭档，说不定能成为黄金组合。”


    夕阳漫过操场围栏时，两人揣着刚发的社团徽章往校门口走。海涛忽然指着前方雀跃的身影喊道：“蒙旖晨！”女孩闻声转身，米色风衣在风里轻轻扬起。“来参加社团面试？”龙宇秋笑着打招呼，注意到她手里攥着一叠文件，边角印着“足球社”的logo。蒙旖晨眨眨眼，唇角扬起狡黠的弧度：“是啊，不过结果嘛……”她突然压低声音，“暂时保密，下周公告栏见分晓。”海涛正要追问，她却突然转身，书包带子甩出漂亮的弧线：“下周见！”


    一周后的社团启动仪式上，当主教练宣布新任足球社经理名单时，龙宇秋正低头系鞋带。直到听见“蒙旖晨”三个字，他猛地抬头，看见女孩穿着整洁的白色衬衫，站在那里向大家挥手，胸前的社团经理徽章闪着微光。


    第一次社团训练，三人并肩走在球场上，晚风卷着几片银杏叶掠过草皮。


    “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盯上经理职位了？”海涛戳了戳蒙旖晨的书包，她突然转身，佯装生气地举起文件夹：“还不是因为某人说‘足球社的经理人八成都不懂足球，都是漂亮花瓶！’——”她特意瞄了眼龙宇秋，“结果呢？现在是谁追着我要训练计划？”


    “冤枉！”龙宇秋笑着后退两步，球鞋踩得草叶沙沙响。他想起沐海涛畅想着足球社里要是有个美女做社团经理的时候，他一个白眼泼他的冷水时说的话。“我只是没想到，连自行车后座都不敢坐的女生，现在居然能对着二十个男生吼‘热身跑不够十圈别想碰球’。”话未落音，蒙旖晨的文件夹已经砸在他肩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像所有刚刚熟稔的朋友那样，带着玩笑的亲昵。


    暮色渐浓时，球场的灯光次第亮起。远处传来学长们踢球的呼喊声，皮球撞击球门的闷响混着蝉鸣，在渐凉的空气里荡开。龙宇秋忽然发现，蒙旖晨蹲下身系鞋带时，露出的脚踝上有淡淡的淤青——大概是搬器材时磕的。这个总被他误认为“柔弱”的女孩，此刻正认真地翻看着训练日志，认真记录着每一个社员的训练情况。“下周开始体能训练，记得穿防滑钉鞋。”蒙旖晨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却在对上龙宇秋的目光时突然笑出声，“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难道你以为经理只是记记成绩？”她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封面上贴着校队夺冠的剪报，角落用小字写着：“要让这支球队，成为最厉害的一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