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暧昧越线

作品:《招惹阴郁太子后她死遁了

    宁璇含着说不得也说不出的心酸,倔强地抿紧唇线,绝不允许自己跟他相认。


    她不言语,容清便自顾自说下去:“今日得以见到你安然无恙,我实在太高兴了。”


    宁璇默默吸了吸鼻子。


    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锢着她的双足,她走不掉。


    “去岁秋闱我考中了解元,再过一个多月就将参加春闱会试与殿试。阿璇,你且等等,待我高中进士,得陛下授予官职后,便想办法将你带出皇宫。”


    等他将她带出宫吗?


    她凭什么相信他的许诺呢?


    便是真的随他出了宫,然后她该何去何从?


    容决当初就选择将她拒之门外,如今想必也不会接纳她。


    到时又该怎么办呢?


    她一介孤女,没名没份,被容清藏在某处宅院,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将命运交付到男子身上,何其不牢靠。


    一旦男子变心,女子就成了风中浮萍,轻易就被攀折。


    她背负着血海深仇,更加不能轻信任何人。


    更何况容家与宁家的事毫无干系,念在旧情,她也不该将容清卷入这趟浑水。


    她清楚他的才华,日后朝堂上必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而这般光明璀璨的前途,不该毁于她之手。


    陷害宁家的幕后主使显然是只手遮天的权贵,她唯有留在宫中,才有机会接近真相。


    心思一片澄明,宁璇攥着衣带:“奴婢说得很明白,奴婢并非公子要找的人,公子若尚有礼义廉耻,就该赶紧离开。”


    “不然一会儿被人瞧见,岂不叫人误会。”


    语罢,她毫不留念地抽身逃离,留给容清落针可闻的安静。


    容清伸出的手在空中停止了一会儿,最终握紧拳头,收回。


    她不肯信他了。


    怅然的情绪溢满胸膛,容清幽幽叹气。


    没见到她时,思念担忧萦绕心头。见到她后,反而情怯,口拙得连想要表达的意思都说不明白。


    阿璇,我该怎么样才能帮到你呢?


    想到宁璇尖尖的下巴,他懊恼又痛苦地闭上眼。


    明明见到她目前安好,知晓了她的下落,他该感到欣喜才是。


    他却生出一种即将永远失去她的危机感。


    *


    在跑出一段距离后,宁璇回头确认他有没有追上来,顺道平复气息。


    后头并无人影。


    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心底却有些失望。


    她还是不够坚定,一个容清就让她晕头转向。


    她甩甩头,欲将对方抛之脑后,同时将压抑的情绪随着吐气释放出来。


    就当是什么都没发生。


    她一瘸一拐地往东宫走,不用想,她都知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


    因此在走进东宫之前,她对着光亮拍拍膝盖上沾着的草根,又掠掠头发。


    她没想到的是,钟晏如已经回来了,少年坐在桌旁把玩着她送他的那盏兔子花灯,琉璃色的瞳孔被灯火晕上缱绻的暖色。


    “殿下,”宁璇卸下面具,若无其事地扬起笑,“对不住啊,殿下,我不小心将花灯弄灭了。”


    她更没想到的是,钟晏如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起身趋近。


    他根本不关心花灯,径直拉起她的手,翻转,看见她大鱼际处的蹭伤,再抬眸时急切地问:“阿璇,这是怎么回事?”


    宁璇总觉得他眼底除了担忧紧张,还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没什么事,就是路上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宁璇想抽手,旦钟晏如抓得很紧,她只能任他查看。


    钟晏如又问:“还有哪里受伤了?”


    “应当没有旁的伤处。”宁璇扯谎道。


    他低头看去,分外眼尖,发现她的裙裾被划破的痕迹,断言:“膝盖也碰着了,对吗?”


    宁璇心知瞒不过他,越性改了法子,将伤往小说:“就是轻轻绊了下,我没觉得多疼……”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着钟晏如猝不及防就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整个人抱离地面。


    悬空使得宁璇心一紧,下意识想要寻找依靠,伸手环住他的后颈。


    钟晏如被她扯到头发,很轻地蹙了下眉,却稳稳当当地抱着她向床榻走去。


    “快放我下来!”宁璇急得顾不上唤他殿下,挣扎着就要跳下来。


    少年睨着她,声音不高不低:“听话,不要乱动。”


    这招很管用,宁璇莫名就噤了声,乖乖地照做。


    以宁璇的角度,能看见他的眉骨在眼窝处投下一片晦暗的灰影。


    这片灰影太深邃,连同直直扫下半遮住眼尾的睫羽,让他显得十分疏远,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淡。


    但往下,说话的唇是淡樱色,尽管不高兴地扯平,瞧着非常柔软。


    还有他的心跳,近在宁璇的耳边,擂鼓般响动,透露出主人没有他面上那般平静。


    平日里,她总先入为主,觉得他清瘦羸弱。


    眼下则发现他的肩膀格外宽阔,能将她完全笼住。


    他抱着她,像是在闲庭信步,不见一点摇晃为难。


    原来他已长出一副有力的身躯。


    宁璇微不可察地偏开些脸,想离他的胸膛远些。


    等到她被他放在他的床榻上,宁璇又想起来推拒:“殿下,这不合规矩,我怎么能……”


    钟晏如仍是言简意赅,双手不轻不重地按在她的肩上:“在我跟前,你不必遵守那些破规矩。”


    宁璇察言观色,瞧出他的不悦,识相地闭嘴。


    安置好她后,少年转身风风火火地走出里殿,掀起珍珠隔帘时,珠串动荡得厉害。


    榻上尽是同钟晏如身上一样的降真香,铺天盖地将宁璇包围。


    宁璇一想到这是少年终日安寝歇息的地方,如坐针毡,搭在膝头的手不自觉蜷起。


    不一会儿,钟晏如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罐药。


    他蹲踞下来,视线差不多与她齐平:“将裙子撩起来,我帮你上药。”


    “殿下将药给我,我自己来就好,”宁璇道,“男女大妨,还请殿下暂且避嫌。”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宁璇以为定能打消他亲力亲为的念头。


    出乎她意料的是,钟晏如不打算让步:“阿璇,我需亲眼看看你的伤势,否则难以放心。”


    “这实在不合体统。”宁璇亦坚持己见。


    “你便将我当作医者,医者跟前无男女。”


    那怎么能一样呢?宁璇欲言又止。


    他执拗地望进她的眼,透出无法忽略的侵略性,这让宁璇觉得有点不舒服,好似她是他盯上就不肯松口的猎物。


    可待她眨眼再看,钟晏如的眸子湿漉漉的,反成了受委屈的那个:“我没想唐突你,只是想帮你上药。”


    “你受杖责那次,正逢我们关系僵化,我不曾探望照顾你。今日我想弥补那个遗憾,仅此而已。”


    听他提起往事,举止有因,宁璇登时撤下防意,为自己刚才误会了他感到惭愧。


    我有膝盖,他也有膝盖,大家没什么两样,看看又不会掉块肉。


    虽然如此宽慰自己,但真当着他的面露出两截小腿,宁璇还是生出几分不好意思。


    尤其是感觉到少年的目光落在那儿时,她不由自主地两颊生热。


    因着不见光,她的肌肤很白,在烛火的照映下,呈现润泽如珍珠的暖白。


    但钟晏如其实没有乱看,一下子就被她膝盖上的红紫吸引走注意力。


    宁璇扯了谎,她那一下摔得实属不轻。


    即便罩着夹袄,还是磕破了一块皮,紫青围着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粗粝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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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刺目,令钟晏如看得直蹙眉。


    宁璇在一旁看见他这副神情,忽而想起钟晏如厌恶见血,会勾起不好的回忆,道:“殿下,不若还是我自己涂药吧。”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钟晏如态度坚决,一手把住她的脚踝以防她乱动。


    他的手微凉,却很大,指骨分明,能将她的脚踝全部圈起来,甚至还有些盈余。


    宁璇盯着这一幕,殿内无风,心湖竟泛起圈圈涟漪。


    而在她走神的时候,钟晏如已将药洒在她的膝盖上。


    他的动作其实足够小心翼翼。


    然而伤处遇着药,犹如撒盐,宁璇当即回了神,急忙咬住唇才堪堪没泄出惊呼。


    她的腿却没那么听使唤,不受控地朝着钟晏如蹬了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他的胸膛。


    宁璇痛得冷汗迭出,但被堵在床榻与钟晏如之间,无处可逃。


    不多时,钟晏如轻柔地安慰:“好了好了。”


    眼前女孩一脸惨白,鼻头与眼尾则红红的,眼眶里打转着晶莹如星的泪。


    自然也知晓自己没出息地掉了眼泪,宁璇觉得好丢脸,闷声道:“你能不能先别看我。”


    钟晏如哑然失笑,背过身去,给她缓和的时间。


    宁璇赶紧取出帕子擦拭眼泪,结果一时竟擦不完。


    太丢脸了,她当时挨了二十杖打,也没掉这么多眼泪呢。


    “又不是被旁人瞧见,我难不成会因此笑话你吗?”钟晏如道。


    “真论起来,你看见更多次我狼狈的样子。”


    别以为我没瞧见你上扬的唇角,宁璇偷偷瞪这位罪魁祸首的背影。


    “好了。”宁璇整理好情绪,开口让他转过身。


    不想看见他凌乱歪斜的衣襟,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手笔,她心虚地转开眼珠。


    这副情态落入钟晏如眼中,叫他以为宁璇气自己弄疼了她。


    他当机立断认错道:“别生气,以后我会小心再小心的。”


    “伸下手,”他向她捧出所有的耐心,“我保证,这次会更轻一点。”


    宁璇仍在害羞,哪里肯继续同他有触碰。


    她心里隐隐猜到自己的异常是因为什么,他们彼此都越过了线。


    这个认知叫宁璇好似被迎头泼了盆凉水,她的脸色沉下来,头脑格外清醒。


    乱套了,事情乱套了,她不应该放任他接近自己的。


    心慌无法掩饰,宁璇又不想叫他看出自己的古怪:“还是我自己来涂吧。”


    语罢,她出其不备夺过药罐,眼疾手快地往手上倒。


    随后将裙子放下来,完全不留给钟晏如插话的机会:“时候不早了,殿下,我先回去歇息了。”


    目送着她的背影仓惶地消失在眼前,钟晏如略有所思。


    竟连伤处都顾不得,如此着急地跑开。


    我于你而言,是什么会吃人的洪水猛兽吗?一念及此,钟晏如的眼底酝酿起暗色。


    余光瞥见她今夜佩戴的兔子面具,想是宁璇着急离开,有所遗漏。


    钟晏如拿起面具,往脸上比划。


    拿得近,他能嗅到宁璇留下的淡香。


    有一瞬他的瞳孔散开,露出沉醉的神情,转念想到宁璇的态度,目光变实。


    真不乖,一点也不像兔子。


    鼻尖亲昵地点着没有温度的面具,好似蹭过女孩温软的脸颊。


    钟晏如心道,没关系,阿璇,我有的是耐心,会让你渐渐喜欢上我的。


    他收起面具,将其与他的那副狐狸面具交叠起来,放进匣子里,压着他与她的契约。


    少年看着这些他私有的珍藏,心头的烦躁渐次平复下来。


    烛光忽明忽昧,而他面上不见喜悲,仿佛一座俊美无俦的雕像。


    许久,他走回桌前,对着虚空说:“幽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