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欲刺奸相却遇险,胭脂汉北遇良人。

作品:《沧浪侠行

    书房内剑光闪烁,昭阳每一招都凌厉无比,剑气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高琰和阿蛮悄然潜入,三年来,虽然昭阳府中暗哨变换的位置和频率,但规律仍旧,高琰早已摸透。


    “老匹夫武艺高强,不可小觑,府中暗库内藏墨家机关城失传的‘暴雨梨花’之术,一旦触发,威力惊人。”高琰低声提醒阿蛮,两人屏息凝神,从暗处缓缓逼近书房。


    昭阳剑势忽变,剑尖直指虚空,似有所觉。


    “谁?”昭阳厉声喝道,身形暴退,同时拔剑出鞘,剑光如龙,直指书房门口。


    高琰与阿蛮身形显露,高琰冷笑道:“昭阳老贼,你的死期到了。”


    昭阳见高琰、阿蛮前来兴师问罪:“原来是你们,居然能从秦营中逃脱,真是命大。不过今日既然敢闯我府,便休想再活着离开!”剑势如虹,直逼二人。


    高琰眼神坚定,手中长剑寒光闪烁,阿蛮则暗中蓄力,准备应对昭阳的致命一击。


    阿蛮怒喝:“老贼休要张狂,今日我要为家父报仇。”


    昭阳冷笑,剑锋一转,直取阿蛮,高琰挥剑相挡,三人瞬间交织在一起,剑气纵横,书房内木屑纷飞。


    剑光交错间,昭阳招式愈发狠辣,见高琰三年来剑法精进,心中暗惊,却应对的游刃有余。


    “果然奇才,居然能在短短三年内剑法精进至此。”昭阳手中剑势一滞,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剑招更为凌厉,试图以雷霆之势击溃二人。“可惜你还是高估了自己,按照如此速度,你再潜心修炼十年,或能与我匹敌。可惜你没机会了。”


    说罢,昭阳以巧破势,剑尖化作点穴杵般,以极快速度连刺高琰和阿蛮周身要穴,高琰身形一闪,避开一击,反手一剑刺向昭阳肋下,阿蛮绝命十三剑如闪电般连环出击,却每次都被昭阳轻描淡写地截断。


    昭阳冷哼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飘忽,剑势愈发凌厉,竟将二人逼退数步。


    “天下用剑高手,皆以越女剑为尊,老夫一直隐藏实力,逆鳞锁、千机缠不过是老夫众多绝技最不起眼的,我真正得意的剑法。即便是田截云也难说能在百招之内胜我。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老夫自创的‘惊岳剑阵’!”


    昭阳话音未落,周身剑气骤然凝聚,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剑光如泰山倒悬,压顶而来,高琰与阿蛮顿感压力倍增,鲸饮剑法与惊岳剑阵相抗,如涛剑势激荡四溢,却在昭阳剑阵之内难以寸进,恰如惊涛拍岸,终难撼动巍峨山岳。


    阿蛮立即运起全身内力,低喝一声,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惊鸿,直刺昭阳剑阵核心。剑尖触及剑阵,竟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昭阳冷笑,剑阵骤然收紧,剑气如漩涡般绞杀,高琰急退数步,挥剑护住阿蛮,二人背靠背,剑势相连,勉强抵挡。


    “凭你们二人的修为想要破我剑阵,简直是痴人说梦。”昭阳剑势再起,剑气如龙卷风般席卷而来,高琰和阿蛮虽竭力抵抗,却渐感力不从心,剑光闪烁间,二人身上已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衣襟。


    见正面对决已无胜算,阿蛮灵机一动,虚晃一剑,身形急转,从袖中洒出一蓬金色药粉飞扬,昭阳顿觉眼前一花,剑势微滞。


    高琰趁机挥剑直取昭阳咽喉,昭阳侧身避过,药粉随风散去,昭阳运起内力,惊骇发觉气血翻腾,难以平复,心中暗道不妙,却强压不适,剑势一转,化作漫天剑雨,意图以攻为守,逼退二人。


    高琰和阿蛮见状,也不硬拼,默契配合,左右闪避,让昭阳愈发气急败坏。


    “无耻!用毒药扰乱心神,非君子所为。”昭阳怒喝,剑势虽猛,却难掩体内药力发作之苦。


    阿蛮俏皮一笑,回道:“我就是个小女子,君子之道岂能束缚我?再说你机关算尽,构陷忠良,又何曾讲过君子之道?”


    “你这妖女用的是何毒药?竟如此诡异。”昭阳咬牙切齿,冷汗涔涔,剑尖微颤,气息渐乱。


    阿蛮轻蔑一笑,答道:“此乃无妄散,专破内力,你若再不收手,毒性深入骨髓,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高琰想到阿蛮戏弄聂隐时的手段,心中暗笑,剑势更为灵动,配合阿蛮言语攻势,昭阳忌惮药力发作,愈发捉襟见肘,剑法渐显破绽。


    高琰和阿蛮见时机已至,双剑合璧,剑光如虹,直破昭阳剑阵,昭阳无奈退守,身形踉跄,终难抵挡,败局已定。


    “可惜我府内高手刚刚离去,否则定让你们插翅难飞。”昭阳话音未落,高琰和阿蛮已逼至近前,剑气如虹,昭阳勉强招架,阿蛮绝命一击,剑尖直抵昭阳心脉,高琰剑势如电,封住其退路。


    昭阳面色惨白,终弃剑认输,叹道:“二位何必苦苦相逼?当年边关一案前,老夫还曾有恩于你。”


    高琰冷哼一声,答道:“恩情?不过是当时引我入局,今日你罪孽深重,岂能抵消?”


    昭阳无奈苦笑,目光黯淡,缓缓道:“二位可否容我说几句?”


    阿蛮冷眼相视,怕其有诈,用软剑探查其周身,确认无暗器后,又挑断其手筋脚筋,以防万一。


    “你们都以为我是大奸大恶之人,实则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王上不默许我岂能走到今日?”昭阳语音低沉,狡黠的他试图以言语动摇二人决心:“我们的王上优柔寡断,想要整顿朝纲,但查出些蛛丝马迹,便畏首畏尾,要老夫暗中压下去,就拿石首一案来说,是王上想削弱封君之力,待我们行动后,又后悔欲收回成命,反责我等行事过激。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若非如此,岂会落得今日下场?”


    高琰和阿蛮对视一眼,心中虽有疑虑,但深知此刻不能心软。高琰冷声道:“王上如何,自有公论,你罪责难逃。”


    阿蛮接口道:“血债血偿!”说罢便要挥剑斩落,昭阳惨叫一声,血溅当场。


    以为大仇得报的高琰和阿蛮却未感到丝毫快意,心中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沉重,就这么容易解决了?多年的恩怨,竟在剑光一闪间落幕。


    正在二人沉默片刻,四周涌现大批府卫,刀剑闪烁,寒气逼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声道:“擅杀朝臣,尔等罪该万死!”


    高琰、阿蛮面色一凛,回头看去,昭阳居然活生生地站在府卫中央,嘴角挂着冷笑,显然早有防备。二人心中一沉,高琰挑开地上尸体面颊,露出一张陌生面孔,竟是替身!


    原来,就在昭阳将府中高手尽数调离时,深感不安的他早已设下此局,引二人入彀。


    “老狐狸果然狡猾,竟用替身迷惑我们。”阿蛮叫骂道。


    “今日之事,早在刺秦失败我便料到,尔等必会寻仇。”昭阳冷笑连连,缓缓道:“我杀你们如杀鸡屠狗,但老夫要的是名正言顺地将你们处死,叛逆的罪名,谁也挑不了老夫的不是。还能用你们的鲜血构陷芈原,彻底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你们来得正好,省了我不少麻烦。”


    高琰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原来你早有预谋,今日即便血溅五步,也要拉你陪葬!”


    阿蛮紧握剑柄,目光坚定:“生死一搏,有何惧哉!”


    夫妇二人一齐挥剑冲向昭阳,剑光如虹,府卫纷纷倒退。昭阳冷笑,挥手间,暗器如雨般射出,二人左闪右避,剑锋所指,血花飞溅。


    却在搏斗时,被昭阳看准机会,一掌击中二人心口,高琰和阿蛮身形一滞,嘴角溢出鲜血。昭阳趁机退后,府卫迅速合围。


    眼见逃生无望,府外两道绳索破空而来,缠住高琰、阿蛮腰间,二人身形骤然腾空,昭阳欲追击,却被一道凌厉剑气逼退,只见一墨衣剑客立于屋顶。


    “孟大侠,这二人乃刺杀朝臣的叛逆,罪不容赦,墨家要插手朝堂之事么?”昭阳见来者手持墨眉,正是墨家巨子孟胜,心知自己难以力敌,但仍不想就此罢手,冷哼道:“墨家素来中立,今日却偏袒逆贼,莫非欲与朝廷为敌?”


    孟胜面无表情,剑指昭阳:“墨家行事自有公义,这两位小友我们墨家既已庇护,便不容你随意加害。令尹把握重权,却行不义之举,要不是证据被你销毁,我墨家早已将你诛杀,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阁下请便,老夫给你这个面子!”昭阳怒目而视,却知孟胜作为江湖巨擘,实力非凡,墨家势力庞大,只得咬牙隐忍,挥手示意府卫退下。


    孟胜轻扶剑柄,封住高琰、阿蛮的穴道,沉声道:“速速离去,此地不宜久留。”二人感激点头,随墨家弟子迅速撤离。


    昭阳目送他们远去,心中暗恨,却无可奈何,转身拂袖而去,府内重归寂静,唯有血迹斑斑,见证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


    江北水波荡漾,夜色渐浓,卫红绡轻舟泊岸,虽然知道自己藏身之地已被昭阳察觉,但她一直挂念着与芈原的约定,不想离开汉北,错过自己身世之谜揭开的关键时刻。


    令尹府中高手果然云集汉北,见山中茅屋烧毁的痕迹,立时四下搜寻卫红绡的下落。不多时,便有高手察觉江心处一叶轻舟之上的身影,迅速合围而来。


    卫红绡心知不妙,却仍静坐船头,这些人她再熟悉不过了,曾在令尹手下与他们共事多年,彼此深知对方底细。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手中红绸轻扬,眼神冷冽:“各位旧友,多年不见,何须如此剑拔弩张?今日之事,若能网开一面,红绡感激不尽。”


    众人面面相觑,虽感念旧情,但令尹之命难违。


    一位看似慈祥的老妪走出,沉声道:“血胭脂卫红绡,令尹有令,务必取你首级。今日之事,非我等所能做主,还请姑娘见谅。”


    “千机引苏婆婆也来了,看来令尹此次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卫红绡轻叹,红绸骤然翻飞,如血色浪潮般席卷而来,众人忙举剑相迎,江面顿时剑气纵横,水花四溅。


    前来追杀之人有千机引苏婆婆、观鱼剑莫清商、邋遢拳师鲁大通、血手人屠厉天行等人,这些高手各有所长,武功路数迥异,每一位实力都与卫红绡不相上下,各怀绝技,联手围攻。


    卫红绡虽身陷重围,却毫无惧色,红绸舞动间,玄女步如幻影般飘忽不定,虽处于劣势,却依靠玄女步法巧妙周旋,红绸如灵蛇出洞,精准制敌。


    鲁大通看似疯癫、跌跌撞撞,实则蕴含极高深拳理与身法的奇门拳术,拳路刁钻诡异防。厉天行掌力雄浑无比,催动时双掌赤红如血,掌风所至,江水沸腾。莫清商出剑无声无痕,如鱼游水般灵动,剑气隐匿难测。苏婆婆手中千机引变幻莫测,银丝如蛛网般笼罩四周。


    红绡身法灵动,避开莫清商剑气,红绸缠住鲁大通拳锋,借力反弹,险险避过厉天行掌风。苏婆婆银丝紧追不舍,红绡急中生智,跃入江中,水花激荡,瞬间消失无踪。


    众人一时愣住,江水恢复平静,唯有苏婆婆冷哼一声:“水性再好,也难逃天罗地网。暗港水鬼司空渺早已在水下等着她了。”


    话音未落,江面忽现漩涡,卫红绡破水而出,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紧随其后,正是司空渺。两人水下激战,红绸在水中难以施展,玄女步也被水中阻力和暗涌所限,动作迟缓,没有胜算的卫红绡只能浮出水面。


    司空渺手持分水刺,寒光闪烁,直逼红绡要害。红绡急退数步,手中红绸瞬间化为坚韧绳索,死死缠住司空渺手腕,借力一甩,将其抛向岸边。


    众人见状,再度攻上,面对数位高手围攻,红绡深知单打独斗难以为继,心中暗自盘算退路。


    “别想着逃脱,婆婆我早已用千机引封锁了四周,今日你插翅难飞。”


    红绡目光一凛,深吸一口气,红绸猛然绷直,化作利刃,直刺苏婆婆,试图破局。苏婆婆冷笑,银丝如灵蛇般缠绕红绸,瞬间将其束缚。


    红绡奋力挣扎,却难脱束缚,心中暗叹,目光扫过众人,忽见江边芦苇丛中鬼火一闪,心念一动,想起高琰曾以火把破自己红绸,灵机一动用第三道红绸裹挟火把,猛然挥出,火光四溅,银丝遇火即断。


    苏婆婆惊退,鲁大通却大喝一声,醉眼朦胧,步法踉跄却身形如电,一拳击向红绡腰间,红绡侧身避过,红绸如鞭抽向厉天行,逼退其掌风。


    堪堪化解一瞬危机,莫清商隐匿剑气骤现,待察觉时剑尖已近在咫尺,红绡急旋身,红绸如盾横挡,剑气激荡,绸布碎裂,却借势倒跃,落入芦苇丛中,火把瞬间点燃芦苇,浓烟滚滚,遮蔽众人视线。


    红绡趁机隐匿身形,借芦苇丛掩护,迅速向江边退去。不料刚走到江边,忽觉脚下泥土松动,四处暗器如暴雨般射出,红绡身形急转,红绸飞舞,勉强挡下,正是苏婆婆的千机引所布陷阱。


    众人纷纷追至江边,眼见红绡身陷险境,知道在千机引的笼罩下,玄女步受限,卫红绡再难周旋,只能正面迎敌。红绡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绝,红绸瞬间化作数道利刃,直取众人要害。


    苏婆婆冷哼,银丝如网罩下,鲁大通拳风猛烈,厉天行掌风如刀,莫清商剑气纵横,不出十合,卫红绡便左支右绌,红绸寸断,身形踉跄,司空渺在水下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喜,借水势一跃而出,分水刺刺中卫红绡脚踝,红绡痛呼,身形不稳,跌入江中。水花四溅,司空渺紧追不舍,分水刺寒光再起,直逼红绡咽喉。


    红绡拼尽全力,以残破红绸缠住江中礁石,借力一扭,避开致命一击,却已无力反击,只能任由江水冲刷,呛水后意识渐模糊。


    司空渺见状,冷笑一声,分水刺猛然刺入礁石,红绡眼角瞥见刺尖逼近,忽觉腰间一紧,竟是被一隐秘绳索拉扯,身形骤然后移,避开致命一击。


    绳索另一端,正是联络楚国合纵失败的犀首公孙衍,忘不了卫红绡广延舞和冷峻目光的他故地重游,本想在离开楚国前与卫红绡说明自己心意,却发现茅屋被焚毁,公孙衍心急如焚,飞身跃至江边,见众多高手围攻卫红绡,立时挥出绳索相救。


    诸位高手见状,纷纷愣住,见此人气度不凡,不知其身份,也不敢贸然出手。


    公孙衍冷目扫视,沉声喝道:“诸位高手何必为难一个弱女子?”


    苏婆婆冷笑:“阁下何人,敢插手我等之事?”


    鲁大通性情直率,一时笑出声:“哈哈,这位兄台倒是有些意思,你管她叫弱女子,可知她乃江湖闻名的血胭脂卫红绡?”


    公孙衍难为情看向重伤的卫红绡,柔声道:“今日才知姑娘芳名,衍实感荣幸。”


    卫红绡目光依旧清冷如月,却因伤势过重,无力言语,只能微微颔首。


    公孙衍见她如此,心中更是怜惜,转身对众人道:“我乃魏国犀首公孙衍,今日之事,诸位给在下一个面子,放过卫姑娘,他日必有厚报。”


    苏婆婆眉头微皱,对公孙衍身份心生忌惮,对身边其他高手道:“魏国犀首,名头倒不小,但令尹给我们的是死命令,卫红绡必须除掉。”


    鲁大通犹豫片刻,叹道:“罢了吧,这公孙衍和孟胜素有交情,若真动起手来,拿下他们不难,得罪墨家却得不偿失。”


    莫清商剑尖微颤,沉吟道:“这卫红绡好大的福气,居然有犀首为其出头。”


    为人轻浮的司空渺冷哼一声,不顾众人相劝,出言挑衅:“魏国犀首又如何?想不到卫红绡这娘们找了你这么个姘头来撑腰,真是笑话!今日我司空渺偏不怕你!”


    “辱我无所谓,辱卫姑娘名节者,必不容你!”


    司空渺话音未落,公孙衍脸色骤变,手中长剑骤然出鞘,寒光闪烁,直指司空渺咽喉。


    司空渺一惊,身形急退,险险避开剑锋,心中暗凛,却也激起斗志,冷笑回应:“好个犀首,果然有些手段!今日便让我司空渺领教一番!”


    众人暗道不妙,却也只能帮司空渺,纷纷亮出兵刃,形成合围之势。


    公孙衍面色凝重,剑尖微颤,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凛冽剑气。他沉声道:“诸位,我本无意与各位为敌,但你们为难卫姑娘,我绝不允。”


    司空渺冷笑连连,身形如鬼魅般忽左忽右,挑衅道:“哼!莫不是你这魏国来的犀首,也看上了这血胭脂的美色?若真如此,何不早早说明,也好让我们知道,这卫红绡究竟有何等手段,居然能让犀首大人亲自出马。”


    公孙衍眉头紧锁,怒目而视:“休要胡言乱语,卫姑娘清白之躯,岂容你如此玷污!”


    苏婆婆见状,心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便沉声道:“司空渺,休要再逞口舌之快,既然公孙衍已表明立场,我等也不必再留手,速战速决!”


    众高手闻言,纷纷点头,各自摆开架势,准备迎敌。


    公孙衍深吸一口气,长剑一挥,剑光如龙,直取司空渺。司空渺侧身一闪,分水刺如影随形,直刺公孙衍背心。二人你来我往,瞬间便交上手。


    其余高手见状,也纷纷加入战团。鲁大通拳风如雷,直逼公孙衍;厉天行掌力如刀,所过之处,空气似被撕裂;莫清商剑光隐匿,剑气却如影随形,令人防不胜防。苏婆婆的千机引更是变幻莫测,银丝如网,铺天盖地而来。


    公孙衍身陷重围,但众位高手忌惮其身份,不敢下狠手,招招留有余地。犀首吴起剑法舞动间,剑光如电,所向披靡。


    战斗持续数个回合,公孙衍虽身负重伤,但凭借精湛的剑术和过人的毅力,愣是支撑了下来。而司空渺等人,也因久战不下,渐渐露出疲态。


    就在这时,江边忽现火光,一艘小船破浪而来。船上之人,正是前来救援的魏武卒。


    众人见状,心中一凛,攻势不由减缓。公孙衍趁机挥剑,逼退司空渺,转身扶住重伤的卫红绡,急声道:“卫姑娘,坚持住,救援已到!”


    卫红绡微微睁眼,见公孙衍满身伤痕,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自己曾被子之加害之时,无比期待的庇护,如今竟真的降临。她虚弱地道:“给......先生添麻烦了。”


    公孙衍苦笑:“卫姑娘,得罪了。”说话间,小船已至岸边,魏武卒纷纷跃下,与司空渺等人战在一起。公孙衍趁机抱起卫红绡,踏上小船,扬帆而去。


    司空渺等人见状,纷纷怒喝,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船远去。江面上,只留下阵阵波涛声和偶尔传来的兵器碰撞声,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夜色渐深,江风凛冽,小船在波涛中起伏,公孙衍为卫红绡伤口处细心包扎,见佳人恶战后疲惫睡去,也不敢打扰,只是默默守护。


    卫红绡梦中轻吟,眉宇间犹带几分倔强,公孙衍心中一软,想要轻抚其发,却又怕惊扰了她,终究还是收回了手,一旁魏武卒见状,纷纷窃笑,心想这公孙衍虽铁血,却也柔情,一个让列国无不侧目的英雄,此刻竟在一个姑娘面前局促不安。


    后半夜,江风更猛,小船颠簸加剧,公孙衍在船屋外紧握船舵,稳住船身,卫红绡幽幽醒转,见公孙衍满头大汗,知道他心意的卫红绡不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当年要是子之能如此,或许命运便会不同,又想到自己已非清白之身,也不敢回应犀首深情,只轻声道:“谢先生救命之恩。”


    公孙衍微微一笑,轻声道:“卫姑娘言重了,我公孙衍也算是江湖中人,行侠仗义本是分内之事。”


    卫红绡眼眶微红,心中感慨万千,却不再言语。公孙衍见她神情,只道是伤势疼痛,便柔声安慰:“卫姑娘,安心养伤,待安全后,我定为你寻名医诊治。”


    卫红绡不知高琰夫妇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带到公孙衍,心中却明白,大概是没有,否则公孙衍也不会前来寻找自己了。


    其实,公孙衍在听到卫红绡真名后,便已经对其往事了如指掌,深知她曾受尽磨难,却依旧坚韧不屈,为了不再让她回忆过往伤痛,公孙衍刻意避开话题,只专注眼前航程。


    一旁魏武卒见状,纷纷为犀首向卫红绡美言:“姑娘,我们犀首大人乃当世英豪,这些年没见过他对谁如此上心,您若跟了他,定能平安喜乐,再无风雨。”


    “就是,天下女子谁不羡慕您能得此庇护?犀首大人重情重义,可是难得的好男儿,虽然年龄稍长,但英雄不问出处,真情难觅。”


    犀首见众人言辞恳切,心中虽感欣慰,却仍微笑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言。


    “姑娘见笑了,我犀首练兵素来严苛,但与众位兄弟情同手足,同甘共苦,这才让他们言语无忌,姑娘莫怪。


    卫红绡微微点头,心中泛起层层涟漪,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终究未置一词,只是默默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