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他其实很温柔的
作品:《什么?不是民国!》 周砚没再看跪地求饶的周记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少爷……”齐小川站在原地没动,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声音发虚,“我、我就不用去了吧?”
周砚驻足回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还要我请?”
“没、没有!”
齐小川强撑着挺直腰板,却控制不住喉结上下滚动,“我就是……就是突然想起账本还没整理完。”
“不急。”周砚淡淡道,“先去看戏。”
看戏?
齐小川头皮一紧,他对看戏不感兴趣,他从不看戏。
最后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心里已经把周砚骂了八百遍。
前院早已布置妥当。
陆青命人搬来的刑凳在青石地面上投下一道狭长的阴影,四周很快围满了人。
有周家本家的主子,也有各房管事和丫鬟小厮,众人神色各异,却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周记被两个壮实家丁按在凳子上,拼命挣扎时额角青筋暴起:“少爷饶命啊!老奴知错了!”
“堵上。”周砚嫌吵冷声道。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陆青立刻扯了块粗布塞进周记嘴里,求饶声变成了模糊的呜咽。
齐小川站在周砚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手指不自觉地揪住衣角。
他长这么大,连杀鸡都没敢看,更别说看人受刑了……
“砚儿!”
一道温婉却威严的女声突然打破凝重的气氛。
人群自动分开,一位穿着湖蓝色旗袍的妇人匆匆走来,正是周砚的母亲白梦。
“母亲。”周砚微微颔首,冷峻的眉眼稍稍柔和。
白梦看了眼被绑着的周记,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出忧虑。
“这是怎么了?周二管家犯了什么大错,要动这样的刑?”
“手脚不干净。”周砚言简意赅。
白梦叹了口气:“若是小账,训斥几句也就罢了,周管家毕竟在府里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突然压低声音对周砚说道:“如今府中堪用之人少之又少,你别让自己到时候没人可用......”
周砚没说话,只是看了陆青一眼。
陆青会意,立刻上前:“夫人,周二管家贪墨的银钱数额有点大。”
“更可恨的是,他还在药材里掺假,险些害了小姐。”
白梦闻言一怔,手中的绢帕攥得死紧。
贪墨点小钱小财,但害她的暖暖,绝对不行!
周砚却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但方才母亲说的是,”他侧身转向周记,下颌绷成冷硬的弧度,话音似淬了冰的刀刃悬在梁间。
“周二管家为周家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死罪可免。”
周记眼底刚浮起劫后余生的碎光,就听周砚继续道:“活罪难逃,二十鞭,关地牢。”
白梦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
齐小川暗自松了口气,二十鞭虽然狠,但总比丢了性命强……
“啪!”
第一鞭下去,周记后背的衣衫瞬间裂开一道血痕,皮开肉绽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齐小川:......
好吧,也不一定。
“唔——!”
周记痛得浑身痉挛,被堵住的嘴里发出沉闷的呜咽。
齐小川猛地闭上眼,胃里一阵翻腾,喉间泛起酸水。
“睁开。”周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好好看着。”
周砚,你是魔鬼吧!齐小川在心中疯狂咒骂。
他颤抖着睁眼,正看到陆青扬起第二鞭,那鞭子足有拇指粗,浸过盐水后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泽。
“啪!”
血珠飞溅,有几滴甚至落在了齐小川鞋面上,在黑色布面上洇开几朵暗红的花。
他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陆青却越打越兴奋,这个看起来清秀的少年,每一鞭都带着狠劲,鞭鞭到肉。
十鞭过后,周记后背已经血肉模糊,连呻吟都变得微弱。
齐小川死死咬住嘴唇,铁锈味在口中蔓延,生怕自己当场吐出来。
“这就受不了了?”周砚忽然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说出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若是你今后也不老实……”
“我不会!”
齐小川一瞬间就听出了周砚的言外之意,立即脱口而出,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变调,“真的,我发四!”
周砚低笑一声,那笑声让齐小川后颈寒毛直竖,没再说话。
二十鞭打完,周记已经昏死过去,像块破布般瘫在刑凳上。
陆青让人把他拖去地牢,围观的人群也陆续散去,只留下青石地面上几处暗红的血迹。
但很快,便有人来收拾了。
齐小川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额头上。
周砚看着他看人受刑罚也一幅担惊受怕的样子,轻勾了一下唇角。
“吓到了?”
那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日天气如何。
齐小川摇头,又点头,最后自暴自弃道:“少爷,我能去一旁吐一会儿吗?”
吓没吓到他现在已经无法分辨了,但他的胃是非常不舒服。
他甚至怀疑周砚是故意为之。
无论是‘杀鸡儆猴’的把戏,还是想要他来做这替罪羊,这一切似乎都是这个男人精心策划的局。
他只是他Plan中的一枚棋子,有用就留着,没用就处理了。
齐小川越是想就越是心惊,心中越是惊恐。
就算是他不了解如今这个时代,但是一条人命如同草芥!
周砚双臂环抱,看着齐小川越来越白的脸上,眼底流露出一丝玩味儿。
怎么这么弱?看来还得多炼!
周砚转身离开后,齐小川扶着墙干呕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胃里的翻腾。
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决定先回书房继续整理账本,虽然他现在连算盘怎么用都不知道。
走了没一会儿,他悲催地发现……
他迷路了。
这周府大得离谱,亭台楼阁、假山水榭,看哪儿都一个样。
齐小川绕了三圈,愣是没找到回去的路,反而越走越偏僻。
“完蛋……”他蹲在池塘边哀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被游鱼搅碎。
“要是天黑前回不去,周阎王不会以为我逃跑了吧?”
正发愁,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个穿淡粉色旗袍的少女背影,正踮着脚去够树上的海棠花。
“姑娘!请问一下!”齐小川如见救星,赶紧追上去,“请问周砚少爷的院子怎么走?”
少女闻声回头,竟是昨晚那个高烧不退的女孩!
她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打量着齐小川。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叫齐小川,是新来的……”他顿了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自己的职位,“呃,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少女歪头,“那你找我二哥做什么?”
二哥?!
齐小川瞪大眼睛:“你、你是周砚的妹妹?亲的?”
“是啊,”少女笑了,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我叫周暖暖。”
齐小川这才恍然大悟,亲妹妹啊,难怪当时周砚那么紧张!
“那个……周小姐,”
他挠挠头,有些窘迫,“能麻烦你指个路吗?我得赶紧回去看账本,再晚你家二哥该罚我了。”
周暖暖扑哧一笑,手中的绢帕掩住嘴角:“你很怕我二哥吗?”
“怕!当然怕!”齐小川脱口而出,又慌忙压低声音:“动不动就要人命的阎王爷,能不怕吗?”
出乎意料,周暖暖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
“我二哥哪有外界传得那么可怕?他其实很温柔的。”
齐小川:“……”
Excuse me?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那个眼神能杀人、一句话定生死的周阎王?
见他不信,周暖暖也不多解释:“走吧,我带你过去。”
两人一路穿过回廊,周暖暖随手摘了朵海棠别在鬓边,蹦蹦跳跳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昨晚还病得奄奄一息。
“到了,”她推开书房的门,声音清脆,“二哥,你的人我送回来啦!”
周砚正在看文件,闻声抬头,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怎么回事?”
“他迷路了,”周暖暖大咧咧地坐到书桌上,顺手拿起周砚的茶杯喝了一口,“在我院里转悠半天呢。”
齐小川:“……”
什么叫‘你的人’,这丫头的话怎么让人听了这么浮想翩翩!
齐小川瞥了一眼那张让人多看一眼都会脸红的脸,暗自觉得没出息。
在性命攸关之际,竟然还有心思沉溺于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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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周砚只是皱眉道:“病刚好就乱跑?”
“闷死了嘛~”周暖暖晃着腿,突然指向齐小川,“二哥,你这个新账房挺好玩的,借我几天?”
“不行。”周砚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啧,小气!”周暖暖做了个鬼脸,跳下书桌,“没意思,那我走啦!”
她风风火火地离开,临走前还冲齐小川眨眨眼,用口型说:“看吧,不可怕吧?”
齐小川:“……”
他偷偷瞄向周砚,发现对方竟然卸下了那身冷厉的气势,眉眼间甚至带着几分无奈。
见鬼了……
正愣神,周砚突然看过来:“看够了?”
齐小川一个激灵,赶紧低头装模作样地翻账本。
他就说嘛,就是一尊阎王!
却听见一声极轻的‘嗤’声。
抬头时,周砚已经恢复冷脸,但嘴角那抹来不及收起的弧度,还是被齐小川捕捉到了。
齐小川...更见鬼了!
傍晚时分,齐小川正对着账本昏昏欲睡,忽然听见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陆青匆匆推门而入,“地牢传来消息,周记……没熬住。”
齐小川浑身一僵,手中鹅毛笔“啪嗒”掉在宣纸上,墨汁晕开一片,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死了?
二十鞭,怎么就死了?!
别不是被……
他猛地抬头看向周砚,后者神色未变,只淡淡嗯了一声:“拖去乱葬岗。”
“是。”陆青领命退下。
书房门关上后,齐小川的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鬼知道他是真的熬不住,还是被人灭了口!
恐怖,太恐怖了,这周府就是个地府!
“怎么了?”周砚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齐小川强作镇定:“没、没有……”
“撒谎。”周砚冷笑,“你手抖得连笔都拿不稳。”
齐小川低头一看,果然,自己的指尖正神经质地敲打着桌面。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少爷,我就一算账的,您让我掺和这些……不合适吧?”
“那没办法了,”周砚放下手中文件,缓步走到他面前。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已经全知道了。”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齐小川被迫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从你指出假账那刻起,”周砚轻声道,呼出的热气拂过齐小川的脸颊,“你就是我周砚的人了!”
离得太近了,还有,果然是亲兄妹,说话都是这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齐小川脑中警铃大作,这周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周记背后明显有人指使,现在人死了,线索断了,幕后黑手能放过他这个‘新上任的二管家’?
像他这种没心机没战斗力、放电视剧里活不过第二集的空心小白菜,还是赶紧溜吧!
“少、少爷,”齐小川的喉结上下滚动,硬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我能请半天假吗?我……我肚子疼!”
周砚手中的笔微微一顿,挑眉望过来:“肚子疼?”
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看穿人心。
“对!特别疼!”齐小川立刻弓起身子,捂着腹部夸张地呻吟一声,额头上硬是憋出几滴冷汗。
“可能是中午吃坏东西了……”
书房里静得可怕,齐小川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准了。”出乎意料,周砚竟然答应了,“让厨房给你煮碗姜汤。”
齐小川如蒙大赦,差点腿软跪下去。
他强撑着行了个礼,转身时差点同手同脚,直到出了书房门才敢大口喘气。
鬼鬼祟祟摸回厢房,房门关上的瞬间,齐小川整个人瘫在门板上,心跳声大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对不住了周阎王,”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嘀咕。
随后在房间里拿了几个值钱的小物件藏在身上。
“我还想多活几年……”
推开后窗,外头正是仆人往来最少的西偏院。
齐小川蹑手蹑脚翻出去,借着暮色掩护,直奔记忆中靠近马棚的侧门。
“砰!”
刚拐过假山,他就撞上一堵人墙。
“齐先生这是要去哪儿啊?”白青笑眯眯地拎着他的后领,“少爷让我给您送姜汤呢~”
齐小川:“……”
完!犊!子!了!